? 何雨晴找了份在一家外企当文秘的工作。
她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了曾家凯。
曾家凯脸上并未显露出喜悦的表情,但也未显露出不开心的表情,为了不扫她的兴,他还是与她一起庆贺了一番。毕竟生活不是一个人的,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自己应尊重她的选择。
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
下班时分,曾家凯正收拾着东西,一个美眉来到他的身旁,将一本书递给他。
“帅哥,这是你要的书,好不容易我才找到,你带回去看吧,看完了再给我,不着急,慢慢来。”并对他莞尔一笑,摇摇手,“拜拜。”
曾家凯愕然地望着她离去,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要的书,我什么时候向她要过书啊?一时之间,他一片茫然。他顺势拿起那本书来瞧了瞧,这是一本管理学类的丛书,正是他近日来所寻求的。可是,想来想去,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开口去向她借过。
嗨!胡思乱想这些干什么呢!管它有没有开口去向她借过,既然书送上门来,那就看看呗。他将书往包里面一塞,走了。
送他书的女孩姓任名艳娜,是公司内公认的一个大美女。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声音也甜,让人一听就有一种酥酥的感觉。正因如此,公司内许多男士都在明争暗斗地对她进行角逐着。
这任艳娜是一个有着双重性格的女孩子,动的时候嘻嘻哈哈,非常的活泼,与谁都能侃上大半天;静的时候,沉静稳重,温文尔雅,完全一副淑女神态。前后判若两人,一般人根本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曾家凯回到家,雨晴还没有回来。他打开电视,往沙发上一躺,随便看了起来,但连调几个台,都没有中意的节目,又把它关了。然后他又打开cd,边听音乐边拿过任艳娜送给自己的那本书翻阅起来。他刚翻开第一页,一张纸笺从里面飘然而落。
他捡起那张纸笺,只见上面写道:
家凯:
晚上八点我在虹口公园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艳娜
这是写给自己的。他反复看了看,没错!就是写给自己的。
可是,她约自己做什么呢?他有些不理解,有话可以在公司讲,干吗要在书里面夹纸笺呢?不过,他没有往过深的地方去想,轻微的摇了摇头,将纸笺放在一边,继续看自己的书。
正看着,身边的传呼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雨晴打来的。只见屏幕上显示说何雨晴因公司有事,需要配合加班,大概要到十点才能回来,让他一个人先吃饭先休息,不用等她了。
十点,要到十点,他不经意间看了一下时间,才六点,距离十点差了整整四个小时。还有四个小时她才能回来,那么这四个小时自己都如何去打发吗?他拿起书又看了起来,但不知怎么的,他竟看不下去了。他下意识地又拿过任艳娜写给自己的那张纸笺,八点钟虹口公园门口见!她约自己究竟为了何事呢?对了!雨晴要到十点钟才能回来,自己何不趁这个时候与她见一见,看看她约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八点时分,他来到虹口公园。
不一会儿,任艳娜来了。她的出现犹如仙女下凡,一身打扮时尚新颖、高贵典雅。上身是一件米黄色的休闲短装,下身是一条至膝盖的折边中裙,长长的秀发中间扎着一根蝴蝶结,淡雅而不失幽雅,妖娆而不失端庄。
曾家凯苶呆呆地看着她,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她。
“干吗这样看着我?”她来到他身旁,见他目光痴迷地注视着自己,一阵羞赧。
曾家凯一惊,回过神来,一阵不好意思,自我解嘲一笑,用幽默的方式说道:
“这能怪我吗?谁叫你与众不同的,我还以为是从天上下来了一位仙女呢。”
任艳娜见他将自己比作仙女,心中像喝了蜜一样的甜。瞟了他一眼,低着声说:
“我真的像仙女那么漂亮吗?”
“仙女,那不过是一个比方。”曾家凯说,调皮地闪闪眼睛,将嘴凑到她的耳边,“其实呀,你长的比仙女还要漂亮。”
“家凯,你真会说话,也难怪公司那么多人都喜欢你。”任艳娜的脸更红了,娇羞更衬托出了她的楚楚动人。
“我这哪里是叫会说话,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罢了。”
任艳娜欣赏的就是他的这种为人处世。
“对了,艳娜,谢谢你给我那本书。”
“区区一本书,有什么好谢的,大家同事,又是朋友,用不着这么客气。”
曾家凯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说:
“哎,艳娜,我好像记得并没有问你借过,你怎么会知道我需要那本书的呢?”
任艳娜扑哧一笑,说:
“如果等你知道,那我还叫有什么先见之明呢。实话同你讲吧,那本书是我特地为你去买的,为买这本书,我跑了好几家书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那我真不知道要该怎么来感谢你了。”曾家凯心中说不出的感激之情,“那本书对我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我也曾跑过好几家书店,但每次都劳而无获。”情不自禁拉起她的手,“艳娜,你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
任艳娜的脸不由得又红了。
“当然,认识你我也感到非常荣幸。”
两人走着聊着,聊着走着。
时间过去的很快,当曾家凯想起何雨晴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他忙告辞,匆匆向家赶去。她在公司加班,自己却背着她在外面同别的女孩幽会,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曾家凯回到家,雨晴已经沐浴更衣,躺地床上边翻着杂志边等候着他。一见到他回来,立刻放下杂志,先是对他璀璨一笑,接着像燕子般轻盈地飞入他的怀抱与他拥抱在一起。曾家凯呼吸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芳香,心头一阵陶醉与冲动,抱起她来到床边,双双倒在床上。
先是一阵热吻,接着便是一番**。**过后,何雨晴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前,像一只温驯的小猫。曾家凯想起自己与任艳娜一起约会的情形,本就内疚的心中更是一阵内疚,说:
“雨晴,其实今天我……”仿佛自己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何雨晴伸手一下挡住了他。
“不,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你有你的交际与空间,我不会去干涉的。我不想让那些没有意义的话而来破坏我们今晚这美好的气氛……”边说边闭起眼睛默默地享受着。
越不让他说他心中越是内疚,她对自己如此信任,而自己却背着她与别的女孩子一起谈天说地,这对她来说不但不公平,对感情来说也是一种亵渎。
“凯,我相信你心中除了我一个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存在的。”何雨晴上下不停地抚摸着他胸前的肌腱优柔地说,“你这么帅、这么英俊,在公司我想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你的。当然,我并不担心她们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如果是工作或友情上的需要,我不反对你同她们来往,所以你不必要向我做什么解释。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苦艰才走到一起,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是坚固的、是不可摧残的。”仿佛对他今天的行踪了如指掌。
她的话并未让他感到一丝安慰,她越真诚,他越感到心头不安,觉的非要将今天的事说个明白不可。
“雨晴……”
可是,刚刚吐出两个字,何雨晴一下又蒙住了他的嘴:
“不,你不要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有你的交际与空间,我不会去干涉的。因为我相信你,相信我自己的直觉,如果你硬要解释,编一段无稽之谈的话,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虽然我们并没有结婚,只是同居,但我们的爱是真挚的,所谓的爱是用心去感受的。现在,就让我们用我们的心来慢慢体会这份伟大而又神圣的爱吧。”
她的话让曾家凯感动的几乎快流泪了,她是多么的善良,又是多么的包容。有这么一位与自己相伴的红颜知己,他感到自己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人,要的就是知此知彼,要的就是诚挚守信。
何雨晴可能因公司业务较忙,要配合加班,经常十点十一点才能回家。
同样,这期间,任艳娜与曾家凯也频频约会在一起。
“家凯,北京那么好,为什么你要选择到上海来呢?”这一晚,两人相约在黄浦江畔,边走边聊,“北京是中国的首都,是中国的经济文化中心,人人都想往那里靠拢,你怎么反而舍优势而寻逆境呢?”
她的问话不禁让他想起家来。想起家,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父母;想起父母,他立刻便想起了自己的大姐;想起大姐,他心中顿时怨气横生。若不是她嘴快,自己和雨晴用得着在外面流浪,用得着在外面受这份洋罪吗?
“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任艳娜见他若有所思,又问。
“没什么。”曾家凯对她一笑,“对于你这个问题,说句让你中听的话,问的就有点笨拙了。不错!北京是中国的首都,是中国的经济文化中心,但并不因为它是首都和经济文化中心我们就将我们的发展全都定位在那里吧?上海与北京一样,也充满了浓郁的人文风情,它同样需要我们这些开拓者们来为它建设……”
任艳娜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他的话似乎很富有哲理性,让她对他有了个重新的认识。
“哎,对了,艳娜,你也不是上海人,你爸妈怎会舍得让你一个人来上海工作呢?”
“我嘛!正如你刚才所说的一样,因为这里需要我们这些开拓者们来为它建设呀。”
“调皮。”她的敏捷让他不由得为之一乐。
两人漫步过一间咖啡屋。
“家凯,能陪我进去坐坐吗?”任艳娜说。
两人一起进去。
各自要了一杯咖啡。
“家凯,你刚才不是问我一个人在上海工作,我爸妈怎么会舍得吗?”半晌,任艳娜搅着杯中咖啡,一本正经地说,“可能说来你不会相信,其实我是一个孤儿。”
孤儿?曾家凯陡然一惊。这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她一向活泼可爱,怎么会是一个孤儿呢?但抬头看她表情,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家凯,”她继续说,“我们从相识到交往也有相当的一段时间了,可能从外表你难以看出我是一个孤儿,因为在公众面前我表现的非常活泼,根本无法想像与一个孤儿那种孤僻的性格去挂钩。其实,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人轻视我、疏远我,纵然我是孤儿,但我并不低人一等,我一样有我的尊严,一样人我做人的原则……”
曾家凯静静地听着,为她的处境而同情。
“你别看我外表表现的非常活泼,其实我内心却十分的孤独。”她接着将话讲下去,“我一直渴望能有一个真正了解我的人,而这么多年来,这个人却从未出现过。虽然周围不少人对我十分的关心,但他们都是出于某种目的,而不是真正的在关心我。不过,”她抬头看了他一下,“今天我所一直渴望的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曾家凯脸微微有些红,能被公司内公认的大美女的垂青应该是一种荣幸吧。
两人由咖啡屋出来,又漫步在大街上。
夜已经很深了,风徐徐地吹着,凉爽惬意。
任艳娜边走边向他诉说着自己的身世。她说她出生于一个富贵家庭,但父母感情一直不好,长期分居。九岁那年,在经历几次的大吵大闹之后,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一张判决书将这个家庭完全分开了。父亲另有新欢,母亲也另嫁他人,从此,她成了一个没人管没人要的野孩子,幸亏奶奶疼她,将她收留在自己身边,对她教育,供她读书。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形成了后天的双重人格,但总体上来说,在正确引导的基础上,她没有走向堕落。后来,她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学,毕业之后便在这座城市留了下来。
时间已越过子夜,该是告别的时候了。
“艳娜,谢谢你今晚将你的身世告诉于我。你告诉我有关你所有的一切,说明了你对我的信任,说明了你把我当作了你的一位知心朋友。所谓朋友相交、贵在真诚,日后,凡是你有什么困难或需要什么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只要我曾家凯能做到,我一定不会推辞。”
任艳娜一双眼睛盯着他,晶莹透亮。
“我相信你说的话。”片刻,她说,“你将永远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连数月过去。
两人的情谊突飞猛进。在任艳娜的心目中,他已不再是自己的同事与普通朋友了,渐渐地她已把他当作了自己情感上的寄托和心灵上倾诉的对象了。当然,这一点曾家凯也明白,但两人只是友情上的交往,加上她并没有一语道破,故而一直佯装不知。
任艳娜见他始终没有流露出那种意思的表态,心中甚急。但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又羞于启口,几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
又一段时间过去。
任艳娜决定发出攻势。
花前月下。
这已记不起是他们多少次的约会了。
“家凯,认识这么久了,你对我感觉怎么样?”她来的非常的直白。
“很好啊。”曾家凯依旧是老样子。
任艳娜见他一副仍然迷糊的样子,心中郁郁不乐,说:
“我指的是你心里面。”
“是啊,我回答的也是我心里面的话啊。”
“那——”她迟疑了一下,“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曾家凯沉默了。
这个问题让他感到很难回答。面对如此纯真的女孩,回答不好就会伤害她脆弱的心灵。数月来的交往,说实在的,他很喜欢她,但这种喜欢并非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在心里面他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
“对不起,艳娜,我不能接受你请求。”经过长达数分钟的考虑,他给出了这样一个答复。
“为什么?”任艳娜想不到他会拒绝,“是不是我这个人缺点太多了?”眼眸中流露出一股伤感。
“艳娜,你别误会,其实你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女孩。如果人生漫长的道路上有你相伴的话,可以说是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但是,我却不能,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有女朋友了?”
“是的,正因为如此,我不能接受你的爱。”目光与她目光凝聚在一起,“艳娜,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我只能对你说抱歉。”握过她的手,“现实如此,还是让我们尊重现实吧。”
任艳娜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泪水。
“她——漂亮吗?”好大一阵,她问出这句话。
“怎么说呢?”曾家凯沉吟,“漂亮,这只不过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人与人之间是根本无法用这个词来进行形容的。一个人的外表可能是很美丽,但她的心却不一定能与她的外表所成正比;同样,一个人的外表可能只是普普通通,但她却有着一颗善良、纯朴的心。我女朋友她——应该说是属于后一种吧。”
“你的意思——是说她有着一颗善良、纯朴的心,而我却没有了?”不知怎么的,她心里面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问出来的话同她心里面的感受一样,也充满了酸酸的味道。
曾家凯又一次沉默了,他实在想不出该给她什么样合理的解释了。
突然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痕,哈哈一笑说:
“其实,我是说着玩的,不过,一个能让你这么真心去爱的女孩子,可以看得出她一定有其她女孩子没有的优点与长处。”
“怎么说呢?”家凯对她的感慨也发表不出任何见解,“或许,这正是爱的缘故吧。两个相爱的人,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在对方的眼中对方始终都是完美的。”
“嗯!”任艳娜点着头,“有道理。”抬眼看他,“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她好吗?”
“好啊。”曾家凯一口答应,“只要你有空,随时欢迎你到我家来。我女朋友同你一样,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们两个在一起,正好做对姐妹。”
“姐妹?”任艳娜闪着眼睛,忽又哈哈一笑,“这个主意不错。那——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调皮地同他耍弄了起来。
“那当然是称姐夫了。”曾家凯也恢复了常态。
“姐夫?唔——这个称呼难听死了,不要。”
“我觉得蛮好啊。”
“蛮好?以后我们走在一起,我姐夫姐夫的称呼,人家还以为我们真的是姐夫与小姨子呢?再说了,哪有姐夫与小姨子走的这么近的,人家还以为我们关系不正常呢。”
曾家凯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说:
“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来称呼呢?”
“你为长,我为次,我看我们就兄妹相称吧。”
“兄妹相称?唔,这主意不错。那现在我就叫你艳娜妹子……”
“哎——”任艳娜顺势一声答应,“家凯哥哥。”也对他一声尊称。
曾家凯脸上一阵微红,第一次被人家称为哥哥,感觉还真别扭,但与她之间的隔阂给解开了,这一点倒不禁让他舒了口气。
任艳娜真的登门拜访了。
曾家凯为她们作了个简单的介绍。
很快她们就揉作了一团。
何雨晴很喜欢她,觉的异乡有这么一位可爱的妹妹,自己与家凯孤寂单调的生活就不再孤寂单调了。
这一天下班,曾家凯与任艳娜走在大街上,边走边聊。
“家凯,还是你有眼光,雨晴大姐可真是一位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论相貌有相貌,论人品有人品,如果换着我是男孩子的话,我也会喜欢上她的。”
“你就不用夸她了,其实,你也很不错啊,人又漂亮心又好,如果将来哪个男孩子能娶上你的话,那才叫真正的幸福呢!”
“唉!我看未必。”任艳娜忽然悠悠一声叹息,“因为我所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已经另有所爱了。”
曾家凯见她又提及往事,顿住口,缄默不语了。
“怎么不说话?我不过是同你开句玩笑罢了。”她朝他狡黠地闪闪眼,“你是大哥,我是小妹,小妹与大哥开句玩笑总可以吧?”
如此一说,曾家凯释然了,他微微一笑说:
“能!怎么不能?谁叫我有你这么一个刁专古怪的小妹呢!”同样也一声叹息,“唉,只可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可兼得的话,我岂不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哼!你想的到美,小心我告诉雨晴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去告诉她好了,我才不怕呢。”
“真的?我可是说到做到哟。”
……
两人一路走一路笑,共同行过一段路程后分开,各自回自己的住处。
何雨晴又因加班而要到十点钟后才能回来。
一个人在家实在是无聊。
他想到了任艳娜,于是约她一起出去。
任艳娜反正没事,也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约好一起去蹦迪。
一番时光消磨之后,两人倘佯在大街上。
路过一家ktv门口时,忽然任艳娜停住脚,一拍他说:
“家凯,你看,那个女子好像是雨晴姐耶。”
曾家凯顺眼望去,果然不错,正是何雨晴,只见她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那男人陪着她正向一辆别克走去。
曾家凯顿时肺都气炸了,加班加班,这就是你的加班,他按捺不住要冲上去对她进行质问,但胳膊却被任艳娜给拽住了,并朝他摆摆手,示意不要太冲动。
这明白着是对爱情的不忠。
“艳娜,你干吗不让我上去质问她?她这样做对我太不公平了。”他说,气急败坏。
“家凯,你太冲动了,你上去质问,质问她什么?说不定这是工作上的一种需要呢?”
“工作需要?”曾家凯感到一阵晕眩,“难道说和其他男人一起ktv也叫做工作?”
“就算不是工作,但也可能是同事之间的一种交往呀。打个比方,就如同你与我之间,不也是一种普通朋友的交往吗?”
“就算是这样,但她也用不着以加班来做借口呀。”想了想,感觉不对,“不可能,瞧他们刚才的样子决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这其中一定有鬼。”
“那你想怎么办呢?”
“不论怎么说,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无心同她再周旋,告辞。
任艳娜又一把拽住了他。
“你不要冲动!你现在回去,你有证据吗?你好好的用大脑想一想,如果雨晴姐她真的想背叛你,那么他们来往就不止一两次了。做事要讲究真凭实据,空口无凭,就是有理也会变为无理的。”
“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他到反变的毫无头绪。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在他耳旁一阵耳语,说出自己的谋略来。
曾家凯听后不由得一阵点头。
回到家,雨晴同往常一样,燕子般轻盈飞入他的怀抱,先是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将脸埋入他的怀里。换着往常,曾家凯一定会被她这副娇憨的撒娇神态所迷惘、陶醉,可是今天,他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一想到与她一起的那个男人,他一点也打不起精神来。
他真的很想发火,但却找不到发火的理由,任艳娜说的对,空口无凭,就是有理也会变为无理。
何雨晴见他满脸的疲倦,摸摸他的额头,说:
“怎么啦?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没什么,只是公司最近业务太忙了。”曾家凯尽量不想让她看出自己有太大的异常。
“既然这样,那你可得多注意身体,千万不要为了工作而累坏了。”
“如果我不吃苦,总不可能让你一人在外抛头露面吧。我一个大男人,自己的老婆都养不活,传出去人家会怎样来看待我呢?”
何雨晴每当听到这些话,就显得特别的反感,她嘟着嘴说:
“家凯,你公平一些好不好,当今社会是民主社会,男女平等,我是这家中的一个成员,我就要尽一份力。”
“可看着你这样每天不停地加班,我实在是心中不忍,男人才是一个家庭的主要支柱,我总不能让你来支撑这个家吧。”顿了顿,面对着她,“雨晴,答应我,不要再去工作了,我不想每天回来对着四周冰冷的墙壁。”
“不行。”何雨晴回答的很干脆,“如果你不让我去工作,那你让我回广州好了,我不想做依附在别人身上的寄生虫。”扭头不理睬他,对他提出的建议仿佛很生气。
曾家凯的心仿佛也凉了半截,与雨晴一道的那个男人的阴影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为了断绝她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往来,他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她的断然拒绝让他感到非常的失望,他越来越觉得她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你为什么非要去工作,难道说我曾家凯连自己的老婆都养不起吗?”那个男人的阴影淤塞了他的思想,为了泄愤,他语气一下变得十分的呛人。
何雨晴目光迷离地望着他,这就是他对自己所说的话?!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与他相识以来,他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来对待自己。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不就因为工作吗,他为何有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发觉自己与他并未心灵相吸、心心相印,而仍存在着隔阂。
这是一个不快乐的长夜。两人虽然同睡在一张床上,但却背对着背,谁也不搭理谁。曾家凯心中虽然感到苦闷,但却有苦说不出;何雨晴想不到自己终身所托之人对自己并不了解,叹息之余更感失望。
半个多月后,任艳娜将一叠相片交给了他。他一张一张地看着,简直气得七窍生烟,相片上有何雨晴陪那个男人一起在酒吧喝酒的场景,有陪那个男人一起在ktv唱歌的场景,有陪那个男人一起街市游逛的场景……
“真他妈的太不像话了。”忍无可忍,他骂出一句粗鲁的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怎么办?她这样对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好看。”风风火火地往家赶去。
何雨晴这几天由于情感上与曾家凯产生分歧而郁郁闷闷,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老板见她总精神恹恹,特批了几天假,让她在家好好静养。
“你自己好好的看看,这都是什么?”曾家凯一回到家,便将相片往她面前一甩,“你天天加班,这就是你加班的内容。”
何雨晴一呆,继而拿过相片看了起来,每看一张,她脸色就变一下,等看完全部相片,她的脸变成了铁青色。
“你——跟踪我?”半晌,她蹦出这么一句话,声音和语气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的声音更冷。
何雨晴没有吭声,不经意间两行泪水顺着面颊默默地流淌下来。她默默地走进房间,默默地打开厨柜,一件一件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曾家凯一把挡在了她的面前,“你想逃避是不是?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你要走,也得要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不可。”气咻咻的仍不罢休。
何雨晴的脸上挂满严霜。
“原来你根本不相信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让开,让我走,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
曾家凯劈手夺下她手中的衣物。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做的太过份了。你每天都在说你加班,可你却与别的男人在外面一起幽会,你说你让我怎么来相信你。你这样做还把我当作是你老公吗?”
“你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了,怪不得这半个多月来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一个卑鄙小人。不错,我是在外面陪人家一起吃饭、唱歌、聊天,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何雨晴光明磊落,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曾家凯的任何事。”
“我是卑鄙小人?好好,就算我是卑鄙小人。那么,你说你光明磊落,没有做过对不起我曾家凯的事情,这相片上的情形你又作何解释呢?你陪别的男人一起吃饭、唱歌、聊天,这也叫对得起我?”
何雨晴冷冷地望着他,嘴角露出丝丝的冷笑。
“相片不是你拍的吗?当时的场景你应该清楚呀。”
曾家凯愣了一下,她这不是明摆着话中有话吗?
何雨晴两眼望着他,有一种藐视的神态。
“怎么?这相片不是你拍的?如果不是你拍的,那么是谁呢?难道说是你请的私家侦探?”
“你别问这些,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好了。”
“回答你的问题,你让我怎么来回答你?”何雨晴反过来问他,“为什么所拍的相片上只有我和这个男人呢?难道说围着这么一张大桌子就我与他两个人吃饭吗?ktv是公共娱乐场所,难道说是我与他两个人给包下来了不成?还有,”她一张一张地翻着相片,“大街上前后这么多人,和他走在一起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吗?”
曾家凯从她手中拿过相片又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也觉得其中另有蹊跷。
“可是,就算不是你一个人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但你也用不着天天以加班来做借口呀……”
“以加班来做借口?”何雨晴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缓和过来,“曾家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和这个男人一起,完全只是工作,根本没有私人交往,怎么会是以加班来做借口呢?就算我是私人交往,那也是我的自由,难道说除了你曾家凯,我还不能与别的男人说一句话吗?”
她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曾家凯感到有些棘手,难道说是自己错了不成,可实打实的证据就摆在眼前呀。
“曾家凯呀曾家凯,我真想不到,认识你到现在,你竟然在怀疑我的人品,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她说话的语气好伤感,“为什么我对你那么信任,而你对我却不信任呢?”挪开身子,又去收拾衣物。
“你这是干什么?”曾家凯又挡在了她面前,不让她去收拾。
“生活在别人的怀疑之中,这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你让开,让我走好了。”
“我不会让你走的。”曾家凯蓦地一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不起,雨晴,请原谅我的冒失与鲁莽,爱情是自私的,它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搀和。”抱着来到床沿边,“并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看到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明知道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交往,可就是无法控制住我自己……”他托起她的下巴,双目对视,“雨晴,你是我今生最爱最爱的女人,因为爱,所以我才做了这件蠢事,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何雨晴默默地望着他,他一番真诚、歉意的道白已将她心中的怒火消去大半。半晌,她说:
“家凯,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因为我没有向你说清楚我所工作的范围,从而才导致我们产生这样不愉快的误会,当然,我也知道你很在乎我,才会生这么大的气,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你所看到相片上的这个男人乃是我的上司——也就是我所在公司的总经理,我是他的秘书兼翻译,我们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至于这些相片是从哪儿来的我不清楚,但给我的感觉,这一切应该是有人故意用来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如果你仔细看看,你就会发现这些相片是剪辑过的,其实和我在一起的不仅仅是我的总经理,而且还有我们公司的客户。”
如此一说,曾家凯还真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果真让他看出了一点名堂,有几张相片远看并没什么,但一近看就显得有些模糊,好像上面还有拼凑的痕迹。
“好啊!原来她想害我,明天我去找她算账。”
“当然,这个人是谁我不想知道,但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还是那句老话,相信别人就是相信自己。”
矛盾终于化解了。
消除彼此间的隔阂,两个人和好如初。
两三天过去,任艳娜见没有任何反应,忍不住凑了上来,问道:
“怎么样?”
曾家凯恨不得给她两个耳光,都是她惹事生非,不然自己与雨晴之间怎么产生这么大的误会,幸好,干戈终于化为玉帛,否则,罪魁祸首就是她了。
“对了,艳娜,那些相片你是从哪儿来的?”纵然如此,他并没有责骂她,忽然间,他想了起来,那些相片是她给自己的,他很想搞清楚这些相片的来源。
“那些相片?哎哟,说来我可费了一番周折。”她开始夸大其词,“我怕我自己出面不好,雨晴姐待我可是如同亲生姐妹,万一被她发现,我可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于是我只得花高价请了我的一位好朋友来帮忙──当然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了。”拍了一下他的肩,“哎,我可告诉你哟,我这位朋友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摄影高手哟。”
曾家凯看了她一眼,名副其实的摄影高手,看来一点不假,怪不得移花接木的本领做的那么逼真。
“那我可得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谁叫你是我大哥呢!为大哥做事,小妹甘效犬马之劳。”她还在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
曾家凯真的很想奚落她一顿,但静下心来想一想,还是算了。
任艳娜对他与何雨晴之间的关系可真是关心,总不断地探听与了解。就连曾家凯也搞不清楚她是什么心态,每当她得知自己与何雨晴之间关系不融洽时,她脸上总会浮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
曾家凯决定同她保持一定距离与交流。
任艳娜接二连三的约他都被他婉言谢绝。
又过去大半个月。
这是一个星疏月朗的夜晚。
子夜时分,一阵“嘀嘀嘀”的传呼机的声音将睡梦中的曾家凯与何雨晴给吵醒了。
曾家凯拧开灯,迷迷糊糊地去看传呼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曾先生,您的朋友任艳娜小姐喝醉了,现正在玫瑰湾酒吧,请您迅速前往……
“是谁呀?这么晚了,有没有要紧事啊?”
曾家凯将传呼机递给她。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后,何雨晴催促。
“她这是活该,不去。”曾家凯想想她给自己所制造的麻烦,心中就有气,“雨晴,你知道吗?上次给我相片的就是她。”隐瞒了这么长时间,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像她这种挑拨离间的女孩子,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是她了。”何雨晴并未显出惊奇与诧异,又一次催促他,“她一个小孩子,你与她计较,成什么体统。快去吧,再不去,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糟了,她一个孤儿,从小无亲无故,如今认了我这个姐姐,别人不疼她,我可不能不管她,这样吧,你去把她带到咱们家来吧。”
曾家凯愣愣地看着她,她的宽容与大度再一次震憾了他的心。
“你怎么还不去,还愣着干吗?”她眼睛瞪着他,再一次催促。
“哦,我这就去。”曾家凯匆忙地披上衣服,匆忙地走出房间,匆忙地赶往事发地。
玫瑰湾酒吧灯火通明,人声如潮,虽说已越子夜,但夜生活的人们却兴奋异常,毫无一丝怠倦。
任艳娜正坐在一张桌子旁,根本没有一点喝醉酒的模样。一看到曾家凯,站起身来高举着双手朝他挥了挥:
“hi~”
“你在搞什么?”曾家凯很不高兴地来到她的面前,“深更半夜的把人家叫来,你不困我还困呢。”
任艳娜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似乎被他的来势汹汹给吓着了。
“人家睡不着,想让你来陪陪人家嘛,”片刻,她说,嘟着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
“好了,既然你没事,那就回去吧,雨晴听说你喝醉了,担心的不得了,还说要让我带你一道回去呢。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也要回去向她报平安了,省得她不放心、睡不着。”
“雨晴,雨晴,你心目中除了雨晴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存在了吗?”不知怎么的,她又嘟起了她那张嘴,“雨晴一人在家你就担心,而我每天都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你怎么就不担心呢。”
“谁说我不担心的,不担心我会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吗?雨晴是我女朋友,照顾她是我的责任,现在,你是我妹妹,照顾你也是我的责任。”
“可你就是偏心,为什么她能和你天天在一起,而我就不能,你为什么不能将你对她的爱分一半给我呢?”
“这是两码事,你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曾家凯与她一起来到外面,“好了,不要再闹了,”抬头看看天,“夜太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走着走着,任艳娜忽然问:
“家凯,你喜欢我吗?”
曾家凯愣了一下,回答说:
“瞧你,又来了,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哥哥当然喜欢自己的妹妹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喜欢,我是说倘若没有雨晴姐出现的话,你会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还真让曾家凯难以回答,即使没有何雨晴出现,应该说自己也不会喜欢上她。亚梅同她相比,各方面都胜她一筹,自己都放弃了,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再说了,倘若没有何雨晴出现的话,自己就不会与她相识,又何谈什么喜欢与爱呢!当然,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口中总不能就这么说吧,女孩子嘛,当然都要面子的啰。
“家凯,你怎么不说话?”
曾家凯一笑,说:
“艳娜,如果没有雨晴所出现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你是公司内公认的大美女,追你的人不计其数,倘若我没有雨晴的话,相信我一定是一个佼佼者……”
“那是当然,你不但会是一个佼佼者,而且还是众多追我的对象中唯一会让我所选择的一个。”上去挽起他的胳膊,“家凯,你知道吗?在我认识你第一天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被你所占据了。”
“可惜,我们是有缘无份。”曾家凯对她耸耸肩,“不过,能认识你这么一位漂亮的妹妹也应该算是一种遗憾上的弥补吧。”
任艳娜忽然驻足不前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又怎么啦?”
“家凯,”半晌,她说,真诚的,“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你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这怎么可能呢?”她的话总让曾家凯出乎意料,“你都已经知道我有雨晴了,你让我怎么来接受你呢?”一拉她,“走吧,不要再胡闹了。”
任艳娜站在那里怔怔不动。
“不,家凯,我说的是真心话。”她的目光晶莹透亮,“我不在乎你已经有雨晴姐了,我只想让你把对雨晴的爱分一些给我。”蓦然投入他的怀抱,“家凯,你是我今生唯一所喜欢所爱的男孩,这一辈子我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我知道你很爱雨晴姐,但我并不苛求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将你对她的爱分一点点给我,那样我也就满足了……”她伏在他的怀中断断续续地说着,像一只流浪已久的小燕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处。
曾家凯方寸大乱,她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面对怀中的尤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艳、艳娜,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从小到大受的委屈很多,以后我一定会经常来陪着你的……”
任艳娜抬头去吻他,就在两片嘴唇相接触的那一刹那,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贯穿了他的全身。
“不,艳娜,我们不能这样。”他匆忙地推开她,“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任艳娜目光火辣辣的,烤得他窒息,“我不在乎什么天长地久,我只在乎我们曾经拥有。”双臂绕过他的颈项,强行去吻他。
曾家凯晕眩了,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
任艳娜将舌头伸入他的口中不断地探寻着。
两人的唾液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不停地在彼此的舌间渗进渗出……
两性间的气息让他们离雷池越迈越近……
不知何时,一阵凉风吹过,吹醒了迷惘中的曾家凯。
“艳娜,不早了,该回去了。”他松开她,说。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任艳娜呢喃,仿佛还沉浸在那甜蜜的梦境之中。
“别说傻话了,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好吧。”任艳娜不情愿地朝他撇了撇嘴,“我听你的。”又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终于将任艳娜送回到家了,曾家凯如负释重地舒了口气。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艳娜呢?”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进门,何雨晴便迫不急待地问。
曾家凯看了一下钟,已经三点多了,自己这一来一去竟三个多小时过去了。
“哦,我送她回去了。怎么,你还没睡?”
“你不回来,我不放心。”何雨晴说,“艳娜她醉得厉不厉害?不碍事吧?”
曾家凯默默地望着她,她真好,处处都为别人着想。
“你盯着我看干吗?我问你话呢。”
“她没什么。”来到她身旁,与她一起钻入被窝中,“雨晴,你真好。”
“我当然好啦,不好,你会找我做你的老婆吗?”何雨晴同他竟打起情骂起俏来,“快睡吧,不早了,天就快要亮了,白天还要上班呢。”顺手熄灭了电灯。
曾家凯哪里睡得着,一闭上眼睛,与任艳娜接吻的那一幕不由而然便回旋在了他的眼前。当时,他是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可不知为什么,一闻道她身上所散发出来女人所特有的气息时,他竟浑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再看看自己怀中熟睡的何雨晴,内疚一阵占据了他的心头,都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责任心让曾家凯一再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
任艳娜似乎有些得寸进尺,自以为与曾家凯有了那一吻,就可以完全去占据他的心灵,便整日纠缠于他。起先,曾家凯还忍耐的住,但后来,面对她越来越放肆的态度,认为这样拖下去,于此于彼都没有好处,决定同她摊牌。
两人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曾家凯说:
“艳娜,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你也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发展下去。如果我们这样长期的发展下去,到头来,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什么有好处没有好处的,我不在乎。”任艳娜一副不屑的神态,“我只知道我喜欢你、爱你,我考虑不了那么多。”
“你不考虑,可我要考虑,明知道没有结局,我们还要往前发展,这不是自寻烦恼吗?艳娜,我们所生活的是现实的世界,而不是幻想的世界。我的情感我的爱只能奉献给一个人,这个人已经出现了,所以我无法将它割开。”握过她的手,“我们不能成为恋人,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啊,就像我们以前那样,你是妹妹,我是哥哥,这不很好吗?”
“很好?我觉得一点都不好。”任艳娜一口否决,“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只爱雨晴,而不爱我呢?我哪一点比她差,是我没有她漂亮还是我没有她温柔?”
曾家凯感到她简直是在胡搅蛮缠,说:
“你什么都比她好,年轻、漂亮、时尚、新颖,但是,这跟爱与不爱有关系吗?雨晴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要对她负责到底。”
“哦,雨晴她已经是你的人了,所以你要对她负责到底。那现在我也奉献给你,那你也对我负责吧。”
“你——”曾家凯的脸猛然沉了下来,“你这简直是不可理喻,你这样的作贱自己,你以后还怎么让人看得起你。”说完话站起身来就走,同她这样消磨下去,根本就谈不出个什么名堂。
“对不起,我错了。”任艳娜一个捷步上前拉住他,态度变的可真快,“家凯,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你可千万不要介意哟。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们慢慢回到从前吧。”
“这还差不多。”曾家凯转怒为喜,“这样才像我的好妹妹。”
任艳娜说变就变,不再纠缠于他,而且与何雨晴沟通也很好,一起聊天,一起逛街,甚至一段时间与他们同吃同住,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一家人。
一晃出来也七八个月了,端午、中秋、重阳均已过去,眼看元旦即将来到,这元旦一过,离新年也就不远了。虽然曾家凯不只一次想到过家,想起家中的父母亲,但为了雨晴,他硬是没有打过一次电话,而且还将原来的传呼号码给更换了。
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人都是有感情的,尤其是母与子之间的亲情。有道是母子心连心,哪能会没有思念呢。新年是中国传统的节日,也是亲人团圆的日子,在这一天,无论出门在外的人有多么忙碌,也要想方设法回到家中与自己的亲人团聚在一起。大家共围在一张桌旁,谈心、叙旧,别提有多开心与欢乐。
曾家凯想到了回去,毕竟流浪在外不是一辈子的事情。回去之后,他想同父母好好的谈谈,让他们能够来接纳她以完成自己的心愿。到那时,自己就可以不必为生活而东奔西走了,自己就可以完完全全昂首挺胸去追求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何雨晴,没想到遭到了她强烈的反对。看来,她对曾家的人已失去了信赖,也难怪,柳萍与曾家凤的话让谁听了都难以接受,更何况,何雨晴就是当事人呢!
曾家凯很执著,这次没有迁就于她,怎么说都要回去。何雨晴也很生气,说你要回去就回去好了,那从此之后彼此之间一刀两断。曾家凯说她不讲理,何雨晴则回他没良心;曾家凯说她不通人情,何雨晴则回他见异思迁……
从未有过的唇枪舌战,而且越演越激励。热战过后又是冷战,一连五六天都没有讲话。
任艳娜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知道帮着哪边好,她劝了何雨晴又劝曾家凯。失意之下,曾家凯竟将她当作了心灵倾诉的对象。面对曾家凯的苦闷与烦恼,任艳娜更显出了作为一个女人的体谅与关怀,不时给他安慰,不时给他帮助。
月黑风高。
曾家凯没有回家,而是同任艳娜一起去了酒吧。彼此间的冷战还未结束,回去所面对的也是一堆烦恼。或许,由于心情烦闷,他一连着喝了许多的酒。渐渐地,他的眼睛迷糊了,说话也不清楚了。
醉了好,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醉了就什么烦恼也不存在了。然而,醒来呢……
他一阵头痛,脑中仿佛压了块沉重的大石头。他支撑着坐起身来,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屋内一片黯淡,外面的路灯光将屋内的景象影射的朦朦胧胧。
一股馨香沁入他的心头,他这才发觉身边还躺着一个人。难道说彼此间十多天的冷战就此结束?只是她不好意开口向自己认错,而采用一种行动来向自己证明?
那人在他的思绪中醒来,说:
“你醒啦!”
不是何雨晴的声音。曾家凯昏沉的大脑一下清醒了许多,他拧开灯,躺在自己身旁的赫然是任艳娜。
“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他大惊。
“这是我的家呀。”
曾家凯定了定神,不错,这是她的家,虽然环境有些陌生,但毕竟曾来过几次,依稀还有些印象。奇怪,自己怎么会在她家里面呢?自己与她明明是在酒吧的,怎么眨眼工夫就到她家来了?
任艳娜双手拥抱着他,将头埋入他的怀中。
一种肌肤相接触的臊热让曾家凯明白彼此间都发生了什么。他轻轻地推开她,下床去穿衣服。
“你要去哪儿?”见他要走,任艳娜跟着也下了床,从背后又一把抱住他。
曾家凯一动不动,只是说:
“对不起,艳娜,我要回去了。”
“回去?我不让你走。”任艳娜转到他面前,双目对视,“从今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艳娜,你不用再开玩笑了。”曾家凯似乎对她这种反复所玩的把戏已感到厌倦,“你也知道我们是不合适的,我已经有雨晴了,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
“怎么?”任艳娜呆了一下,脸色一变,“你可别告诉我,你对你所做的一切不承认?”
曾家凯哑了口,事实就摆在眼前,这让他无可去否认。
“艳娜,”半晌,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自相识以来,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妹妹来对待,我们之间所存在的只有亲情、友情。至于我与你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我只能向你说抱歉。”
“抱歉?!你占有了我,一句抱歉就够了吗?”任艳娜脸色越变越难看,“我告诉你,曾家凯,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想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我给甩了,没门。”
这事还真的让曾家凯感到很棘手,自己与雨晴尚处于矛盾之中,竟然节外生枝又搞出这桩事来,这让自己该如何来收场呢?他想来想去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与她发生了那一种关系了呢?除了自己与她酒吧一起喝酒谈心外,他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家凯,对不起,可能我说话太凶了,吓着你了。”任艳娜又一改妩媚,“我向你保证从现在起一定温温柔柔,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将脸贴在他的胸肌上,感受他的气息,“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只是碍着何雨晴那个女人的情面罢了,昨天晚上你对我所说的一切我将永远都不会忘记。”
昨天晚上所说的一切?曾家凯惊愕,什么一切?怎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昨天晚上,自己对她都究竟说了些什么?
“家凯,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知道你一定会对我好的。经过再三的考虑,所以我决定将自己交给你。”任艳娜说,闭起眼睛,享受着这一甜蜜的时刻,“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之间才是最完美的组合。”
曾家凯越听越糊涂,她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自己爱她,这怎么可能呢?
“艳娜,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说的话。”曾家凯推开她,“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一些,我昨天晚上对你都说了些什么?”
任艳娜骤然又一呆,迷茫地说:
“你——怎么?你连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
“哦,对不起,艳娜,可能是昨天酒喝的太多了,所以记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对你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很重要吗?”
曾家凯迟疑了一下。
“重要不重要只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我很想知道我昨天晚上对你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任艳娜顿了顿,说:
“其实昨天晚上你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拉着我的手说你非常喜欢我,说你心里很烦,说你根本不喜欢何雨晴,说你根本不想看到她,说我才是你的最爱,还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当然,家凯,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非常的爱你,能嫁给你是我最大的心愿,所以当时我就答应了。后来,由酒吧里出来,我本想送你回去的,可你一个劲地摇头不肯回去,说回到家一看到何雨晴那张苦瓜脸就浑身不舒服,说想到我家去散散心。我想我迟早都是你的人,于是就将你带了回来……”
怎么会是这样。曾家凯越听越不可思议,昨天就是喝醉了,总不可能醉的这么一塌糊涂吧?可事实就是如此,它容不得你去推脱与否认。
“家凯,”任艳娜又说,“我不在乎以前你曾做过什么,只要从现在开始你真心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真心假心,曾家凯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但怎样才能来化解自己与她之间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呢?曾家凯又着实头疼,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性格古怪、乖戾,处理不好,反目成仇不算,很可能还会身败名裂。
“艳娜,”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考虑,曾家凯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无话可说,但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的去考虑考虑一下吧。”
“可以。”任艳娜来的可真爽快,“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同何雨晴分手,然后我们就……”来到他面前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我们就相亲相爱。”
曾家凯什么也没有说,只求尽快离开她的家。
夜色渐渐隐去,黎明悄悄来临。
回到家,雨晴裹着毛毯正坐在床上。看到他,人一下扑了上来,扑在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深怕他飞了似的。
“家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同你争吵了。”她嘤嘤啜啜,“我不应该任性,那样来对你,这么多天来我想的很多,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让我们面对现实吧。再说,为了我,你受了那么多的委曲,而我,作为你的妻子,却一点也不理解你……”
曾家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拥抱着她来到床沿边坐下。他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说:
“别说了,雨晴,只要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就行了。”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床褥,“你一夜都没睡?”
“没有你,我睡不着。”仰头望着他,“其实,这半个多月来,我根本就没有踏实的去睡过。”说着话又将整个身子依在他怀中,“家凯,我赞同你的意见。”
曾家凯心中说不出是惆怅还是惊喜,他轻轻地搂过她,缓缓闭上眼睛,下面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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