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说这蜀道难,乃是天下之最。王泽等人行了数日,一路但见:峰峦道道,横阻在前;峻岭连绵,迎面拔起,直入云端。其险则迂回崎岖,猿猱愁攀;深渊万丈,云蒸雾腾于脚边。
这一日,众人行到绵阳外一条峡谷。王泽想起蜀道的崎岖并当日众人的豪情。不禁扬声道:
吁嗟呼!吾欲登昆仑而望远海兮,岂有贼能阻!吾欲倚长剑天外兮,孰不我许?行路难兮,满地穿墉之雀、宿讼之鼠。吾不难不顾而去兮,云帔轩举。哀无辜之民兮,无宁处。
日暮伤行路,行行欲何之?君看鹏飞六月息天地,悲乎哉息天地易易,恐归来事不可知。戢羽仪,匪以道修阻而淹迟,以繁费思。天阶月冷,明月东方,涕旁皇。君看孤雁,已过横塘,我何为独此室处,与浮游抢攘。
叱云将,控飘风,俟我兴堂,唏发望洋,息匡床,吞吐大荒。百思不能去,行路难,何以澹吾虑。嗟夫!此境之不可终留兮,又不可匆遽。还犹豫,君看去来今豪杰,袅作烟丝何处!
行行重行行,莫更伤路难。青天一挥手,已在层云端。男儿报国耳,莫取孤筝弹。圣人邈天际,君看披心肝。
“好文采,好志气!”
众人正听得入迷,忽然听见有人称赞。四下望时,却见一青年儒生站在近处。
“这位仁兄谬赞了。小子一时兴起,却不想污了仁兄耳朵。还望原谅则个!”王泽说罢,拱手一揖。“哪里,哪里。”那儒生见王泽见礼,忙回了一礼道:“兄台赋得锦绣文章,倒是在下打扰了兄台好兴致。”
这边两人一来一往的谦虚客套着,那边赵云等人却是急了。郭嘉见状,忙带着众人一一向那儒生介绍。
等互道了姓名方才知道,此人乃广汉绵阳人秦宓秦子勑,少有才学,州郡辟命,辄称疾不往。
此时秦宓见众人个个英雄,又与王泽聊得投机,邀请道:“在下便是这附近人氏,如若不弃,还望各位到寒舍一叙。”王泽本要拒绝,但这一路走来委实劳累。见秦宓真诚,谢道:“如此,却之不恭了。”
当下众人来到秦府,就此安顿了下来。连日来高谈阔论,自有一番情趣。
不数日,朝廷传来消息。言钜鹿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道,畜养弟子;跪拜首过,符水呪说以疗病;病者颇愈,百姓信向之。角因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以善道教化天下,转相诳惑。十余年间,众徒数十万,连结郡国;自青、徐、幽、冀、荆、杨、兖、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遂置三十六“方”。“方”犹将军号也。大“方”万余人……
中平元年,大方马元义等先收荆、杨数万人,期会发于邺。元义数往来京师,以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为内应,约以三月五日内外俱起。未及作乱,而张角弟子济南唐周上书告之,于是车裂元义于洛阳。
灵帝以周章下三公、司隶,使钩盾令周斌将三府掾属,案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事角道者,诛杀千余人;推考冀州,逐捕角等。
角等知事已露,晨夜驰敕诸方,一时俱起。皆著黄巾为摽帜,时人谓之“黄巾”,亦名为“蛾贼”。杀人以祠天。角称“天公将军”,角弟宝称“地公将军”,宝弟梁称“人公将军”。所在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日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
且说一日秦宓正在客房看书。不想进来一小厮,秦宓问何事,小厮说王泽正在大厅等候,至于何事确实不清楚。秦宓听罢,放下书命小厮带着去了大厅。
来到大厅,秦宓见王泽等人早等候多时了。心下纳闷,出言问道:“文龙兄叫我前来,不知有何大事?”
“近日闻得中原乱起,泽有心报效朝廷。今日来一为向子勑兄道谢,二来是道别。”王泽说罢,带着众人俱是一礼。
秦宓见王泽一心为国,乃道:“宓略有闲财,今文龙兄既有大志,愿将家资相助。”王泽听了忙辞谢道:“不可不可。前番蒙子勑兄照顾多日,今日又何敢劳兄如此。”
秦宓听了不禁拍案而起。怒道:“宓虽读书不多,却也识得‘忠义’二字写法。文龙拒绝,莫不是看不起秦某?”
王泽欲还再语,旁边郭嘉见了,以目视之。王泽遂不辞让,秦宓这才转怒为喜。
于是招集义兵,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不数日间,应募之士,如雨骈集。
一日,有一个蜀郡人,姓张名任,字彝凌,来投王泽。泽见其弓马熟娴,武艺精通,大喜,留帐下听用。又于乡勇中挑得一千精壮,命由二十人统领,赵云等人日夜操练。秦宓尽出家财,置办衣甲旗幡。四方送粮食者,不计其数。
如此月余,王泽闻得中原势急,遂辞了秦宓望颖川而去。
且说这时,汉灵帝慌了手脚,惊呼:“万人一心,其害甚矣!”慌忙於3月戊申日以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於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
又皇甫嵩上谏要求解除党禁,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提升士气,而吕彊又对灵帝上言:“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合谋,悔之无救。”汉灵帝接纳提案,在壬子日大赦党人,发还各徙徒,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
却说皇甫嵩与朱俊调发五校(北军五校,为中央主要常备军,即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尉所将宿卫兵)三河(河东、河内、河南)骑兵,同时招募精壮之士,共计四万多人。二人各率一部,共同镇压颍川(郡治阳翟,今河南禹县)义军。
初始,朱儁与黄巾军波才部作战失败。皇甫嵩无奈退守长社。波才率大兵包围城。当时,城中兵少,众寡悬殊,军中震恐。皇甫嵩乃聚齐部下,正商议间一小卒来报:“有一英雄引千余人杀到城下,求见将军。”
皇甫嵩心下奇怪,忙领众校尉上登城探望。只见城下众人赶杀贼众,如虎入羊群,纵横莫当,便驱兵出城。两下夹攻,大败群贼,降者无数,余党溃散。
你道这几人是谁?原来王泽听说皇甫嵩退守长社,恐难抵挡,忙引军来救。
皇甫嵩迎接众人入城,见个个英雄神武。问六人现居何职。王泽等人曰:“白身。”
皇甫嵩一听,皱眉道:“如此英雄,竟埋没田亩之间。”略一沉思,坐回帅位,大声道:“王泽等人听令!”
众人一听,知道是要授予官职,忙齐声应道:“小民在!”
“王泽忠心卫国,英雄了得。其志可嘉,特命为骑都尉。其余人等归王泽帐下,级同军司马。”
“谢将军厚爱,末将当效死命以报大恩。”王泽等人听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皇甫嵩大喜,扶起众人道:“吾得几位英雄,破黄巾贼必矣!”遂令几人回帐歇息,来日商议退兵之计。
翌日,皇甫嵩升帐。见各人齐了,也不客气,道:“今敌众我寡,困守孤城,贼首波才勇而有谋,不知众位有何妙计退贼?”
王泽昨日回去就和郭嘉等人商议了,此时见其他将领均不说话,出列道:“兵有奇变,不在觽寡。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烧,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四面俱合,田单之功可成也。”
“好计!此战若胜,文龙当录首功。”皇甫嵩如何英雄,一听王泽言语就知可行。其实这计也简单,不过前番失利,当局者迷罢了。
天遂人愿,当晚大风骤起。皇甫嵩命令张辽扎好火把登上城墙,派精锐潜出围外,纵火大呼,然后城上点燃火把,与之呼应。
王泽借此声势,带领赵云、太史慈鸣鼓冲出。这黄巾兵本就是些贫苦百姓,又多有老弱妇孺,如何见过这种阵势。四散奔走,维怨爹娘给少生了一双逃命的腿。
波才眼看不敌,忙领一伙残军望广宗去了。王泽等人见了也不追赶,只回城去了。
却说波才行不一会,忽见一彪军马,当头来到,截住去路。
波才大惊,仔细看时才见来将不过一人,军马不过八百。心下大怒,想你个无名小子带着几百人就敢拦爷的路。“呔,前面何人?还不速速下马投降,让爷等过去?”
“哈哈。”来人不怒反笑,“你家张任爷爷等你多时,小贼还不将头拿来与吾等建功?”
波才乃百战将军,在黄巾军中也有些勇名,见张任无名小卒挑衅,岂能善罢甘休?
张任见了,挥刀直出。两马相交,众军大喊。不到十合,张任卖个破绽,波才不知其意,早被一刀劈成两半。
众贼见波才被斩,皆倒戈而走。张任挥军追赶,投降者不计其数,大胜而回。
皇甫嵩亲自出城迎接。见张任并不曾折得一卒一马,回首对王泽等人叹道:“张任真猛将也。文龙有福,得此助力。”
张任听见这般夸奖,滚鞍下马道:“子龙、子义、文远皆胜我百倍,张任无名小子,怎敢当将军如此夸赞?”
王泽听了,心中甚喜。看见旁边郭嘉,也微笑点头。二人均想:难得张任这般谦逊识大体。
皇甫嵩闻言,想起什么。但看赵云、太史慈、张辽竟无半点不满神色,感叹道:“赵云等人勇略不下张任,今让首功,殊为难得。吾当上表,以彰众人功勋。”
“全赖将军神威!”王泽等人忙跪拜道。
却说张梁、张宝闻波才战死,一合计,遂聚齐二十万民众,号称五十万,来攻长社。
皇甫嵩闻得消息大惊,聚众商议道:“波才新亡,梁、宝又至。吾今兵少,为之奈何?”
“不若退兵,贼兵势众,恐不能敌。”
“不可!”那人话音刚落,王泽身后郭嘉进言道:“贼虽众,多为妇孺,更偕新胜之利。其势也弱,其气已短。吾等身负皇恩,尚有三万精锐。岂可不战而走?”
皇甫嵩见众人神情,豪气顿生。拍案道:“好,吾且一战。”乃一面令人请朱儁派兵救援,一面召集附近乡勇组织防御。
不一日,筹划完毕,只等贼军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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