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昭在门口碰见一对男女。他们手挽手,样子很亲昵。待一照面:很尴尬。那男人是子昭的房东吴老板;女人却是梅子期的老婆。子昭心里一愣,她在想:或许现实就是这样,很多的人伦天理在背叛者面前只会很不值钱。他们的脑子里或许想的只有背叛吧。那我,彭晗,还有振宇,又是谁背叛谁?
梅子期,人长得有点如车祸现场似的,却有个貌很惊人的妻子。可惜美貌与不扬的外表在一起总是不和谐的组合:背叛可能也就因此而产生了。
真正照面了。彼此没有微笑,也没有语言。他们四个留给对方的,都只是两对错愕的眼神,匆匆晃了两下,就离开了。远去了。这对搞婚外恋的情侣,样子还那么亲昵;吴老板看了子昭的一眼,心有点心虚,他怕子昭会将这事说与他老婆听;那女人看彭晗,也有一种怪异的恐慌。她知道彭晗和梅子期认识。
“你认识那个女的?”子昭问彭晗。
“对,我认识她。是一个人的老婆。所以才会那样有点恐慌。”彭晗道,“你认识那男的?”
“嗯。那女的其实我也认识。那个男人是我房东,想不到这么风流搞婚外恋。看来男人都很风流。”
“也不一定,也有专一痴情的,比方你面前的一个。”彭晗似打趣似认真。
“你少臭美了。”子昭倒是被他逗笑了,“我倒想到一句话,叫那个‘十个男人八个贱,还有两个婚外恋’。”
“你这话太偏激了。男人,百分之百的贱是不可能的。”彭晗叹了口气。他想她可能还是不能理解他的一片心意。掉眼泪无济于事;一身正气的真实措词也只犹如隔靴骚痒似的不着边际。
彭晗想:好不容易开了几个钟头的车,累得慌总不至于马上就又这么灰头土脸的跑回去。他甚至想在西湖里逗留一两天,为了能够和子昭在一起多留几天几小时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尽管这地方两人都有点不愉快,但他知道子昭离开无异于让自己多流失一次机会。他又想着这地方空气清新,碧波荡漾,是吐故纳新的好场所,只可惜少了点山势的险峻与层峦叠瀑的高雅。
在雷锋塔那里谈话不太愉快,但彭晗还是认为他的生日过得美好:子昭为他点生日蜡烛,唱生日快乐之歌,他很有幸福感;游玩时,她还买了一个狮子印章送他,祝他生日快乐,还说希望他和狮子一样王者天下!他很开心:想拥抱她,但他不敢。一想到上次的尴尬与生气,他就害怕。
“你看,我们那么远过来,马上又打道回府,很累的。我们白天还可以在这儿逛逛,晚上不想那么早睡觉,我们还可以到那儿散散步,欣赏一下西湖的夜景与月色。”吃中饭时,彭晗试着说出自己想法。
“你不想回去,想留在这里?”子昭道,心想他该不会有什么居心不良吧;又想看看彭晗是不是真得变得很坏很腐朽堕落。
彭晗眼含微笑,点了一下头。子昭睁大双眼有点敌意。他会意忙说:“两间房,你放心。请你,别那样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好吗?”
子昭点头一笑。她想住下也没什么,就当是最后给他一个美好的回忆,忧伤的借口也只是因为这天是他生日。她想:或者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了。这天她陪他完全有点像还债:他必竟曾经对她那么友好;所以这天她对他好一些:她尽量抢先买单。她想以此来弥补从前他对她的付出。
到订房,她又积极买单。他们在隔壁:301号和302号房。在他房间,他把钱给她,她没有要。钱就抢来抢去的最后抛在地上。他很恼火,有些生气地质问她,干吗不要,老这么积极买单,你不是大款。她说:我不是大款,但为了以后不再欠你的付出,你以前也老是为我买单啊。他很难过地说,我买单也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愿意。你用我的钱,天经地义。她想说凭什么用他的钱就是天经地义呢,但她没有这样讲,她只是说:那我买单是因为我愿意偿还你对我的付出,我对你的亏欠。他眼泪都快出来了,轻声而悲哀地问,我的付出,你还得清吗?她淡然道,还不清尽我能力还吧。他又烦燥不安地说,我的心给了你,你拿什么还我?
他们又吵起来了。在他美好而忧伤的生日。她很生气,她想说:找一个妓女的**还给你,行了吧。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她不想弄得越来越僵。她走出去了。
他在后面嚷道:你为什么总是让我伤心?
她不理他,心忖:到底是谁让谁伤心了?掩好他的房门,她站在那门口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讨厌的门牌号码。她眼泪又来了,这么脆弱。她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觉得她今天对他算好宽容得了。
毕振宇在上灯之前又跑子昭住的地方逛了一圈。他想知道她是否回来了。远远见一个女人,她有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她站在那儿喊着“不要脸,过来!”可怜这女人还不知道她男人正和情人一块风花雪月去了。毕振宇走了过去。那女人问他要买什么东西。毕振宇本不想买什么东西的,但这下他怪胎地买了她店中的一瓶葡萄酒:说是要送给住在这地方的女孩,又叫这老板娘转交给她。那老板娘说她还没回来。他听了有相当地失望。
他又打了她手机,手机告诉他,说她不在服务区。他知道她不会喝酒,却想:这下又丢下我,和别人一块缠绵去了,到晚上了还不舍得回来。毕振宇这么想着,心就一阵阵发痛。走在路上,他恍然想着那送出的酒,发现那礼物真是有歪打正着的意义,他痛苦自语着:是你让我心醉,也是你让我心碎。酒既能让人醉也能让人心碎。真太有意境了,对于我而言。
毕振宇本不爱孤单,也不甘寂寞。他需要和一些女孩子在一块打打闹闹,消磨他的不快乐。但他这时找不到,他找到的只有孤单。他没去另一个城市和他老爸老娘团聚,他认为有代沟;他想着另一个城市的老爸老娘一定又参加宴会去了。他讨厌那种暖哄哄的看似有礼仪可背地里却搞鬼互相堤防的勾心斗角的聚会。他突然会好笑地想:自己回来是干什么?是为她李子昭吗?还是看她和别人一块走了,怎么丢下他自己。他知道是他自己把自己丢在了自己的故居。
毕振宇太无聊。后来,他逛着竟稀里糊涂地走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跳舞场。他头一次进这么不光明的地方。他知道这是电视等媒体曾曝光的那种挺堕落的地方,可他还是去了。他不知道怎么去的,反正就是去了。开始有光,有很多人在那里或飙舞或聊天或喝酒。也许他们是吃了摇头丸在那死命摇头;也许他们会到包厢或者卫生间去打king粉了,或者去找地方注射液体以求得催眠自己寻求刺激。
才过了一阵子,灯光没了,一下又沉入黑暗。这是一个湿漉漉的空间。浸泡了很多难闻而杂糅的污七八糟的身体的气息:黑漆漆的空间,只有黑暗,而且很暧昧。又过了一阵子,一根烟蒂的微光映出一个男人**上半身的模样,旁边依着一个小鸟似的娇小躯体。那男人站了起来,烟蒂映着那男人的白裤子,这让毕振宇有点恶心;浮浮沉沉的空气中,毕振宇能嗅到那怪异而难闻的荷尔蒙的气味。
毕振宇立即离开这个让他感觉恶心的男人,糊乱又找了个地方,用手机的弱小光芒探到一个空位坐下。偶尔外面的帘子拉开,钻进一个或两个人来时会带来一抹亮。里面大部分都是黯淡的光线,舞场播放的音乐中充满了怪异的性解放的呐喊。这情形无不让人想到一些放荡而不耻的钢管秀表演。或许是越堕落,越给人有一种消魂的快感。毕振宇想着,心里越是不安。
忽然有个声音向他丝语,那声音呢喃不羁并且柔媚无比,似乎还裹挟着一股热浪向他袭来。她很自然地搂抱他,像搂抱着她的熟人。他觉得她身段柔软如湖水碧波荡漾缱绻着,惹得他的心一劲儿怪怪的痒痒。他能抚摸到那她热烘烘的**。他一阵感动,一阵颤栗。他们玩起了湿吻的游戏。这女人很高明,他不是她对手。他觉得刺激冒险并且过瘾而又恐慌。
那女人边吻边呢喃着说,我们到宾馆开房吧;毕振宇听着话,突然想起子昭那张微笑的脸,他猛然清醒了许多,一下推开了她的拥抱。那女人见他这样,又说不要紧的,开房的钱她可以付;但他仍旧拒绝。那女人听了又一笑,说你会后悔的;毕振宇听了说我不会后悔。又过了一会,舞厅的光线亮了一点,再亮了一些,更亮了一些,亮得可以照见彼此的脸庞,不再仅仅是轮廓。灯光下,他见她很苗条漂亮;她见他也很帅气高大。她微笑着掏出一支笔,是画眉毛用的。他以为她要补妆;不想她却要他伸出一只手。她用画眉毛的笔画了一些字。他能从手心里感觉那些字迹是:红杏宝贝139********
他问她怎么来这了?她反问他怎么来这了?他缄默了。他明白她在笑他问得幼稚。他想:女人也不能因为长得漂亮或有钱就不来这种场所的,而自己确实是问得小儿科了一点。离开前,她又吻了一下他额头,向他笑道:“想我,给我来电话!”他看了她一眼,回敬给她一个笑意,他不想说什么。他觉得她很爱占便宜,对他似乎很留恋似的,走都舍不得不吻他一下。毕振宇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开。
走出门外,他觉得进这地方简直就像走进一个梦境,只是梦中的那些字迹却还清晰存在。他想:红杏乃出墙之物,她定是围城中的人,或者是个寂寞的富婆,她想勾引诱惑我这个没结婚的人。他终于明白:这个场所中音乐的叫嚣以及长达几十分钟夜似的抚摸,也不过是给某些人提供一个肉欲城池的娱乐场所罢了。到出口处,他几乎是逃也似地走。他想他也许不会再来这种地方了。
回到住处,他奶奶不在家。从早上到晚上一直就不在。他奶奶让他姑姑接去度假了。回来,毕振宇无意中又看到那块从姚枫那儿带回来的幸运石,他又有些感伤地想着:幸运石,为什么在我手中这么不幸运。他有点不开心地把那东西甩进了抽屉,就去冲澡了。
那水哗哗地响。毕振宇想着那地方真的是很脏。待他再看手,手上的字迹已经被水冲得有点模糊;他想想还是记下为好。于是,他在电话薄上记下了人名和号码。冲澡的时候,他都昏沉得稀里糊涂,他突然想改叫那女人为“痴人说梦”,他想她是变态而畸形的一个人,对他讲的无疑是梦话而已。而面对这些梦话,他岂敢当真?他想,他也许可以陪她玩几回湿吻的游戏,可是他却不想奉陪他的生殖器。想到这时,毕振宇一脸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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