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凉如水,但呆在屋子里的天残缺,却没有心思欣赏这静瑟的夜。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躺在床上,对你说:“你怕我?”,你会怎么做?
——天残缺现在,就面临着这个问题。
“呆在椅子上,很舒服?”夜凌墟面无表情的问——从相识到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就少得可怜。
面对这个问题,天残缺能说什么?于是,他只是苦笑:“不……”
“你不想碰我?”夜凌墟再次问。
“……”天残缺没有回答。他吸了一口气,脱下外套,干脆的翻身上了床,随后闭上眼睛。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闭目养神的天残缺,夜凌墟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定定的看了天残缺一会,他略带犹豫的慢慢躺下去,闭上了眼。
夜色,渐渐深沉。但身边的人,却从头到尾都紧绷着身子,没有片刻放松。
这又是何苦?闭着眼,天残缺自嘲的想。明明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试探,根本没有相信你的意思,你又这么认真做什么?
夜凌墟……天残缺的脑海里,不期然的浮现了那对清冷漂亮的碧色眼眸。静静的想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彼此折磨。
睁开眼,天残缺轻轻的起身,不意外的在自己起来的那一刻,看见了一对因猛然睁开,还来不及掩饰其间警惕的漂亮眼眸。
“我出去走走,你早些休息。”微微一笑,天残缺自然的帮夜凌墟拉上被子,说。
在天残缺的为夜凌墟盖上被子的那一刹那,夜凌墟的眼里,分明闪过了一丝诧异。然而,天残缺却没有看见——他已经走出了房间。
“哟!这位爷,这么晚还不休息?”守夜的小二见天残缺走下来,连忙上前招呼。
“嗯,突然想看看夜色。”淡淡一笑,天残缺说。
“公子是秀才吧?只有你们,才有这些兴致。”手脚麻利的将天残缺带到了视线最好的靠窗位置,小二笑着说,“公子要不要来点酒?别看我们这里白天热,晚上可就变天了!这里没有酒简直活不下去了。”抱怨了几句,小二说。
“好……不,不了,随便来壶茶就行了。”本来想答应的天残缺在看到静寂的夜后,临时改变了主意。
“哎,好勒,公子稍等。”对于小二而言,天残缺点什么都和他无关——只要他有点就好了。
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天残缺专注的看着窗外——事实上,除了一片漆黑,和在漆黑中若隐若现的轮廓外,天残缺什么也看不到。但正是这一片漆黑,让天残缺的心情,慢慢平稳了下来,连带着,也有了招呼客人的兴致。
“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杯如何?”天残缺的样子,比以前多了些疲惫懒散,但却没人,敢小看这样的天残缺。
“一别经年……不想人事已非。”片刻的沉默之后,一个夹杂着淡淡惆怅的声音响起。
听到了这个声音,天残缺倒茶的手一顿,嘴角若有若无的勾出了一个微笑。
“子仪,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你。”唐子仪,天残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却不想,再次相见,竟然是这种情况。
“我并不是来……”唐子仪开口,却在见到天残缺宛如明镜的眼眸后噤声。沉默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说:“抱歉。”
“琳儿还好吗?”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天残缺问。
“琳儿已经出阁了。”看着天残缺,唐子仪略带感慨的说,“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
“出阁?”天残缺一顿,随即才略带自嘲的笑到,“没想到……”
“残缺,为什么一个人离开天下宫?”忍了忍,唐子仪还是问,神色中隐隐有着些焦虑和反对,“如果你还呆在天下宫,这种魑魅魍魉又怎么敢来……”
看着唐子仪的样子,天残缺微微一笑,眼神柔和了下来,“子仪,算来,你是我少有的几个朋友了……你说,人的一世,若永远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是何其可悲?”眺望着远处,天残缺像在问唐子仪,却更像自问。
“所以,”飒然一笑,天残缺说,“纵使知道离开天下宫,会有很多麻烦,但我却也不愿再做任何违背我自己意愿的事了。”
“况且,如你所说,那些魑魅魍魉也未必有本事为难我。”抿了一口茶,天残缺的眉宇间添了几分傲然。
仔细的看着天残缺,唐子仪自失一笑:“是我错了……若是几年前,你比不会说这种话。”叹了一口气,唐子仪这才想起,眼前的人不止是他认识的天残缺,还是天下宫的宫主。
其实,早在前两次伏击的人全部覆灭他就应该明白的,只是……以前的映象太深刻了么?他总是以为,天残缺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温柔的人,而非……
“喀!”天残缺和唐子仪同时听到了一声轻响。
来了?唐子仪略有些不舒服的想着。然而,在他对面一直到刚才都含着笑的天残缺却沉下了脸。
“那些人……只怕找错了对象。”看了一眼唐子仪,天残缺淡淡的说,面上虽没有明显的怒色,但唐子仪却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怒火。
“子仪,”走了两步,天残缺突然回头,“你可以选择,留下,或者,离开。”说完,他足尖一点,人已上了三楼。
……留下,或者离开么?唐子仪沉默。在天残缺的眼里,他清晰的看见了冰冷的杀机。刚才站在这里的,已经不是他唐子仪的朋友,而是天下宫的宫主了。
天下宫的宫主呵!嘲讽一笑,唐子仪一撑桌子,轻巧的翻出了窗子。借着夜色,离开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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