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身白色绸服,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污渍,头发乱逢逢的,用白带子扎了一束,永远是拢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海起鸣真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人就是将毒药无声无息下到秦萧身上的人。但这是事实,寻源庄的情报收集在武林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你为什么要下毒谋害秦门主?”海起鸣在四海厅里质问风泗水。
“庄主为什么不问问秦门主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中了我的毒呢?他可是北方门的门主耶!”风泗水扬扬头,显得有些委屈。
“这很简单,他把你当朋友,当然不会对你有所防范,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不会不知道吧。”海起鸣气道。
“好一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庄主又知不知道现在寻源庄里有多少暗箭呢?”风泗水悠悠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海起鸣厉声道。
“破外必先安内!”风泗水道。
“怎么说?”海起鸣有些吃惊。
“风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秦萧起身喜道。
“萧哥,你还相信他!”海起鸣生气道。
“风先生不会害我的。”秦萧笑着道:“风先生,你的药也下得太狠了,不想让我出门,也不用废我的武功啊!”
“我怎么知道这药会那么狠的!”风泗水吐吐舌头怪叫道。
“你不知道?”秦萧奇怪道,看见风泗水脸上有着少有的正经,不觉变了脸色。
“你自己下的药你会不知道,有没有搞错!”海起鸣怒火中烧,起身一掌将旁边的桌角拍碎。
“这药是我偷来的。”风泗水道。
“偷谁的?”海起鸣急问。
“我的学生,易瑶。”风泗水答道。
秦萧和海起鸣不由惊愕,想到易瑶纱衣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风姿绰约,宛如仙子,竟然会是眼前这个邋遢老头的学生。两人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会有牵连。
“庄主,上次拿赏金的易瑶又来了!”一个弟子跑进来急声禀报。
“快让她进来!”海起鸣挥袖喊道。
“她来了,秦门主有救了!我也不用死了!”风泗水竟像个孩子似的拍起手来。
秦萧不禁失笑。
“先生!”易瑶一进门就喊道。
“唉,乖女儿,你赶紧帮秦门主解了毒!我们好去喝酒!”风泗水在她的面前跳着说。
“果然你又拿我的药去闯祸了!”易瑶无奈道,“抱歉先生给两位添麻烦了!”她向二位鞠躬赔礼道。
“易姑娘不必多礼,请先看看萧哥的毒吧。”海起鸣赶紧把秦萧推过去。
易瑶摸摸秦萧的脉搏,又察言观色一番,不觉变色。
“你竟然用了天星兰?”她对风泗水急道。
“你知道是什么毒?”海起鸣喜道。
知道毒物就知道解毒之法,秦萧的心也稍加安定。
“它是我以前在终南山远游的时候遇到的,是一种兰科植物,因为夜里开花,还会发光,所以叫天星兰,它长得很美丽,但是它的汁却有剧毒,粘在受伤的伤口上就会立即毒发身亡!”易瑶介绍道。
“可有解药?”海起鸣问。
“所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天星兰也不例外,它的解药就是它的种子!”易瑶道。
“那太好了!瑶儿,你把种子给他们吧!”风泗水喜道。
易瑶脸露难色低声道:“我没有啊!”
“什么?只有毒药没有解药,这可不像你啊!你是故意吓我的对不对?”风泗水嘻嘻笑道。
“真的没有,采摘天星兰的种子要在冬天,我那时已经离开终南山了。”易瑶道。
“你的意思是萧哥没救了?”海起鸣看着她,眼中都要喷出火来吼道。
“暂时没有办法。”易瑶摇头道。
“我杀了你!”海起鸣一声怒吼,掌风已起,劈向风泗水。
“海庄主,手下留情!”易瑶叫道,举手接住掌风,将海起鸣抛出。
“你以为你救得了他!”海起鸣刚刚站稳,又欲出招,被秦萧一把拉住。
“风先生,我有话问。”秦萧挡住欲动的海起鸣,以免他又发起进攻。
“什么话?你说吧。”风泗水躲在易瑶的背后,战战兢兢的说。
“易姑娘说了这是剧毒,可为什么我只是废了武功呢?”秦萧问道。
这一点倒提醒了大家,易瑶和海起鸣都疑惑的看着风泗水。
“我把药水溶解了,又是放在酒里,我想可能它也喝醉了吧。”风泗水怕怕的说。
易瑶和海起鸣虽然是气急败坏,也忍不住笑起来。
“易姑娘,你有没有把握研制解药呢?”秦萧道。
“应该可以,只是需要时间。”易瑶为救先生,立即道。
“那好,我等。”秦萧道。
“什么,萧哥,你就这样放过他们!”海起鸣道。
“杀了他们也没有好处,不是吗?”秦萧笑道,又说:“有劳易姑娘!”
“应该的。”易瑶看看风泗水叹道。
海起鸣想想后,也只好这样。
赏风舍里烟雾缭绕,四周的竹林在风的吹拂下摇曳多姿,婆娑有声。
秦萧闻着淡淡的药味,怀着少有的闲情和风泗水下棋。
“啊,秦门主的棋艺可不怎么样啊!”风泗水连赢四局,拍手笑道。
“在寻源庄做事不需要棋艺。”秦萧笑着解释,接着又说:“拜先生所赐,让秦萧有一生以来最清闲的时候。”
“只怕这是我最后的清闲了。”风泗水叹道
“先生是怕易姑娘配不出解药吗?这也是杞人忧天。”秦萧道。
“你不担心?”风泗水欲拿起茶杯喝茶,又放下。
“先生是个明白人,不会拿秦萧开玩笑,更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是吗?”秦萧道。
“秦门主处之泰然,真有大侠风范!不过,我风泗水只不过是疯老头,你为何如此信任老夫?”风泗水问。
“感觉,秦萧交朋友是凭感觉!”秦萧起身望着直冲云天的翠竹,伸出右手接住一片打着旋儿落下的竹叶悠然道。
“太冒险了!”风泗水喝了一口茶摇头笑道。
“或许以后会有失误,不过不会是先生!”秦萧道。
“虽然你总给我戴高帽子,但是我还是没有解药!”风泗水起身拍拍衣襟欲走。
“风先生,易瑶到底是什么人?她的武功又是师承何人?”秦萧霍然转身,正色道。
“她是我学生,武功你不是看出来了吗?”风泗水止步答道。
“分花拂柳手在两百年前已经失传,难道你说她是梅如林前辈的弟子吗?”秦萧道。
“梅如林的确死了两百年了,但是她的武功却没有带进黄土,刚好我又找到了秘笈,刚好易瑶又是一个好学谦虚的好学生,所以她会了!”风泗水道。
“那里有这么多的刚好?”秦萧进逼道。
“就有这么多,世事难料,秦门主活了几十年,不会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吧。”风泗水走进竹林,又停住低声道:“不是敌人。”
秦萧心中一动,久久凝视着他。
今夜,满天星光,空幽寂静的听雨轩,传来阵阵的古筝声,更加添加了夜晚的寂静,只是,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又有多少污浊和黑暗在蠢蠢欲动呢?啊!江湖,充满疑惑和奇迹的江湖,又有多少儿女为你痴迷呢?
秦萧慢慢踱步走过水廊,在尽头的戏鱼亭看见正在弹筝的海起鸣。
琴声悠扬,秦萧不忍打扰,止步倾听。
“是萧哥吗?”海起鸣停止拨弦,轻声问道,筝声的余音还在黑夜中缭绕。
“你的武功见长啊!”秦萧笑道,举步向前。
“是你的脚步声变重了!”海起鸣起身回头笑道。
两人在亭中的石桌旁坐下,海起鸣泡了一壶碧螺春,茶香四溢。
“解药研制的怎么样了?”海起鸣刚欲喝茶,又放下茶杯,甚是关心。
“易姑娘已经在尽力了!”秦萧笑道。
“要是她研制不出来,我决不会放过他们!”海起鸣余怒未消,见秦萧一脸平静,疑声道:“你就这么信她?”
“她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秦萧道。
海起鸣心中一动,他看到秦萧一种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是一种轻松,一种不需要任何防备的轻松!
“天绝门的事还是决定要进行?”秦萧把玩着茶杯,问道。
“你现在帮不了我,我还能信任谁呢?”海起鸣走近栏杆,淡淡的星光映出他淡淡的细细的影子,显得十分单薄。
“萧哥,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他咬着嘴唇慢慢道,右手拍在栏杆上,“砰砰”两声在夜空中响得干脆。
“我会的,我答应过玄宜门主!”秦萧走向前和他并排,看着池水,说得很坚决。
“玄宜?”海起鸣想到了海起声,喃喃道:“我的出生,对于权利之争是多余的,父亲和哥哥都把我拒于千里之外,但是大哥他没有这样做。这个古筝是他教我的。”海起鸣转身看着古筝,有些动情。
“大公子,他真的很厉害,也很聪明!”秦萧每当想起十五年前的事,总有一种酸楚涌上心头。
“其实有时我会想,要是有一天我威胁到大哥,他会不会也想杀我?”海起鸣垂头凝视池水自语道。
“这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秦萧道。
“他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呢?就算他不那样做,庄主之位也是他的,为什么?”海起鸣迷茫道。
“这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起鸣,不管大公子对你是何居心,但是你感觉到他对你的关爱了,不是吗?相比之下,以后的事已经不重要了。”秦萧抚摸着他的头,柔声安慰他。
“嗯,或许我应该庆幸…….”海起鸣说道这里,声音已经低下去。
庆幸什么?是海起声按捺不住的谋反吗?当年要不是海涌还在,寻源庄中又有谁是他的对手,那对于会威胁到他的权利的弟弟,等待的又是一种怎样的命运?这些问题随着他的死亡,不会有任何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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