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敏突然拍了我一下,然后嘻嘻笑着说,陈大夫你身材蛮好的嘛。我竞有些慌,笑着转过了头。我几乎张大了嘴巴,我居然见到了那个女人。有几年的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希望在澡溏碰到她,她的身体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成形,然后又瘫塌,又成形。反复重现,最后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我不知道被他的手触摸过的身体有着怎样的与众不同,那种感觉在那些年里渐渐的变成了种习惯,只要我一进澡溏,我就会下意识地寻找她。从来没有过,别说在澡溏里,既使在别的地方,也难得一见,这么小的城市,她象故意藏匿了样,我就是碰不到她。现在我几乎已经不去想了,是谁曾说过,当希望不断的落空,在即将消失的时候,转瞬间有可能就实现了,类似的话,一定是有人说过,毫无疑问地现在她真的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只用眼角的余光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她真白啊,白的密不透风,既使在澡溏这样湿塌塌的环境里也没有丝毫要化掉的意思。我看到了她的**,没有想象中那样小,它们没有那么坚挺,但也没有完全似袋子一样悬垂下来,它们恰如其分的保留了应有的美感;腹部也没有周围女人那么凌乱,腿有些太细了吧,我甚至注意看了她的脚,我一寸一寸地把目光在她身上移个遍。我知道她有感觉,她能感觉到,尽管她一直低着头,就象她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我能感觉到一样。没有谁会察觉我在看她,没有人会在意我们。她的身体远没有她自己感觉到的那么糟糕。但我不能告诉她。她觉得越来越糟了,她的头更低了,但她没有转身。我知道时间是会毁掉一些东西的,但程度总会有所不同吧。我越来越清晰地感到她的沮丧,甚至变成了懊恼。直到她走出浴室我们都没有说过话。我没有失望,也没有希,。一切忽然消失的有些不可思议。段敏翘起她的脚冲着。她的**象小动物的嘴一样鼓鼓的,尖尖的。还没有象她旁边的人一样成熟的坠下来。但那是迟早的事,迟早会有成熟的一天。我用手可以摸得到水,软软的,一感觉到后就已经流走了,就象我手里曾经握着的时间一样,走了。
每一次面对别人无比信赖的目光,我都有种不堪负重的感觉。佩佩站在门口这样看我的时候,我还穿着睡衣。在我的家里我忽然比她显得还要局促不安。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换了是我,即使告了具体的门牌地址没有去过,照样是找不到的,无论我怎样的不习惯,她是已经在这里了,并且已经坐在了我床上。
拉开窗帘才发现下午的阳光很好,隔着玻璃也能清晰地触摸到热度。我也坐到床上,她一开始说话就哭了,不知道是哭声打断了诉说,还是诉说打断了哭声。总之,断断续续,夹杂其中,哭声和诉说都显得模糊不清。这其间我的手一直和她握在起。开头似乎是为了劝慰,但到后来完全变成了道具。她随着情绪的起伏握我的手时紧时松。我的手湿涔涔的。暂时又无法抽出来,应该说我试着拿开过,但很快它就又握在佩佩的手中了。我尽量集中注意力去听她说话,好象是她们夫妻之间又插入了别的女人,但事情的问题好象又远不止这些。就这样,一个问题被她时断时续的说了整个下午。
她的哭诉除了被下午的阳光偶尔分割,没有被任何东西打断过。平时铃声不断响起的电话今天也格外的配合,悄然无声,这间屋子连同我在内都变成了她说话的背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结束这一切。晚上的约会呢?该取消吗?如果换个时间、地点、我很乐于被佩佩的热乎乎的手握着。听她说话、哭、干别的任何事情。成年累日的工作不就是听人说嘛!但现在我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在某种程度上说我似乎比她更脆弱、无助。我不知道该怎样让这一切停下来。
“你晚上还回家吗?”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问这种话不是等于我在收留她吗?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出乎我的意料,她突然抬起头眼睛很有神地看着我说:回,干嘛不回去,要走也是该他走,我现在就回去,想气走我,门儿也没有。她站在镜子前整了整头发,又是那个胖乎乎的佩佩了。这一切结束的简直有些匪夷所思。除了床单皱巴巴的还显示着一丝悲伤的痕迹。空气里连悲伤的影子也没有。我在浴室里清晰地听到身体里**滋长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想要冲出柔软湿润的躯体爆裂开。因为期待时间忽然间拉长了。夜晚迟迟不肯降临。
早晨忽然就清醒了。象被人猛然推醒了一样,一切都凌乱不堪,**爆裂后的身体象空汽水瓶一样,被搁置在庆上,这件事突然就变得没有任何意思了,由此波及到的一切也不再有任何意义。每次这个时候一种无法自控的情绪就会攀附上来,厌恶的情绪不断的滋长,漫延。我不停地流泪,我开始厌烦自己每天喋喋不休的工作,总是对别人一忍再忍的情绪,包括整个的生活几乎没有一样让我满意。明明是自己选择的生活却一天天与想象背道而驰,佩佩昨天消极不满满的情绪,现在完全覆盖在了我身上,空气变得粘绸喑哑,一切似乎就这样淹没了。
和段敏越来越熟悉了,这种熟悉完全脱离了我们最初相识的轨迹,在我的家里她自由地走来走去不停地说话,她是唯一带到家里的病人。连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对于她的要求总是无法拒绝呢?她的眼睛常常涌起的那种神情,坚定里掺杂着压抑,和她的年龄实在差的很远。她嘴里不停嚼着什么东西。看着她,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女人是最怕在一起比的,镜子里近一些看,眼角已经有些很细的纹路了,笑的时候会加深它们的走向,尽管睡一觉似乎会好很多。但我知道那会是很快的一件事,用不了多久,不笑的时候,它们也会变得很清晰,层层叠叠的出现那不过是迟早的事。
段敏吃饭的时候也还是不停地说话。腮帮子鼓鼓的,一会儿鼻子上就沁出了汗珠子。恍惚间我都有一些做母亲的错觉。怎么了,陈大夫?段敏含着饭嗡声问,我才发觉已经盯着她看很久了,一口饭都没有吃。没什么,我想以后大概很难再见到你了,你已经好了。说完我就开始低头吃饭,好象炒的菜都是一个味道。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段敏满脸都是泪。就那么隐忍着没有发出声,因为压着,那种痛苦就显得更痛苦,无形间就放大了许多倍。我试着抱着她,她忽然放声哭了起来。一挨我的身体,她的泪水就象启开瓶盖的汽水一样爆了出来。
我越安慰她,她哭得就越凶。一句话也不肯说,到后来我干脆就只抱着她任由她哭。她象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哭的头发都热热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由痛哭转成了抽泣。又贴着我的脸,于是我的脸也变的湿湿的。我的耳朵里全是她“咻咻”的呼吸声。之后又亲着我的脸。我象被她完全搞迷糊了一样。直到我的嘴里碰到她的舌头,滑的象蛇一样的舌头。我才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推开她。
这完全象是一个梦境一样,甚至比一个梦境更为荒谬。我听见她又不停地说着话,她说着每一次见我的情形。她第一次出诊所的时候怎样回过头来朝我笑了一下,她知道我的心情会好一些,她什么都知道。一切的进展她全了如指掌。她的病根本就是虚构出来的,她换了四个心理医生就是为了等到我。
“我就是想每天都看到你.”
说完她又哭了起来,眼睛很委屈地看着我,那么美丽的眼睛被忧伤浓浓地淹没了。我没有动,没有再去抱她。我看似无动于衷地坐着。她哭得更厉害了,好象流的不是泪,是血。我的腿一直不停地抖,感觉很冷。没有我的支撑,她趴在了床上。强烈的抽泣让她的整个身体颤粟不止。对于她的绝望,我无能为力。最终我还是用手拍着她的背,就那么象哄小孩儿一样拍着,到后来,一切终于还是停下来了。
我疲惫不堪地看着她,她睡着了。刚刚还扭曲的脸又光滑如初了。我可想象得出象我这么大年龄的人痛哭后会是什么样子,就象泡了水的旧床单一样,是不能任意搁置的,是必须马上收拾干净的。段敏不同,现在看起来脸光滑的象干净的缎子一样。她象所有的孩子一样蜷着身子睡的很专注。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身体,我没有一丝厌恶的情绪。她挚热可怜的**,因为找不到一丝回应的对象,现在无比沮丧地蜷缩在那儿,它们从她的身体虽走出来碰到的不是温暖的床,它们碰到的是一堵墙,她那可怜的**,才刚刚成形就被打击了,瘫塌了。我知道我引导不了她,能够看得见,说得出,摸得到的从来都不是问题的真正所在。每个人总是绕着真正的问题兜圈子,用别的无关紧要的问题来遮掩,我们究竟在干什么?
我还能记起他嘴唇的模样,很奇怪,他的五官,身体全都模糊不清的时候,我还是能清晰地想起他的嘴。他说过他的运气得益于他的嘴。他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想到的是它们的柔软质地。于是他说的别的话我都没有听清楚。我就只记住了这一句,后来我又喜欢上了他的手。它们轻而易举就能激活我身体的**。好象与我的身体早已熟悉,只是久未谋面而已。他只用他的手、他的嘴唇就可以整个地让我快乐起来。大段大段的时间我们都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停地抚摸,不停地快乐。还有我常常无故流出的眼泪。我总是想哭,好象为烘托气氛一样。然后他就加倍地疼爱我,吻我,并弄痛我。那么多的话从哪里来的呢?说彼此相关的、无关的、有用的、没用的话,我们只要听到彼此的声音就会笑起来。那样的时光呢?
段敏的脸上木木的,和她妈妈一起往出走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她没有回头,阳光最后把她的身体拉成了一条黑色的长线。这么热的天气,她还是穿着黑衣服。我知道我想把自己泡在水里面。那儿的水一定还是蓝蓝的,一片一片的。还会有吵杂的人声。水会一漾一漾的漫过我的身体,托起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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