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允锋,我们分手吧。”
这是发生车祸后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极为平淡,就像让我下班回来顺路帮她买瓶醋一样。
“为什么呀?我不。我不想跟老婆分开。”我的心在颤抖,像个纵火把房子烧了的孩子,明知不可饶恕,却仍在乞求大人的谅解。
“你想让我死吗?”
“不!我不想,没有老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是真的真的离不开老婆,离不开啊。”我苦苦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跟桃桃只是一起吃个饭,除了谈工作上的事,其它什么都没说,跟你撒谎也是一时糊涂,以为我说跟哥们儿吃饭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要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实话实说了呢,我后悔死了。老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吧?就一次。以后肯定不会了,我保证!”
“一直到你三十岁?”她冷笑一声,看破红尘一般,清澈的双眸里没有一丝世俗的欲念。
“三十岁?”我被她这句话给问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我跟爸妈说我三十岁之前不想考虑结婚那件事。
“是,哦不,不是。”我糊涂了,怎么回答都觉着不妥,“但有一点,无论将来如何,我这一生中最在乎最不舍的人就是夭夭,我也是夭夭最在乎最不舍的心肝宝贝啊。”
这是发自肺腹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虚伪,她听得出来,也应该感受得到。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滚落,无声无息。我顺势靠过去,她把我揽在怀里,我们彼此抱着,哭着,吻着,心里的那点怨恨,也就在热吻中冰消雪融了。
关于这场车祸的细枝末节,我没敢多问,一是心虚,二是担心引起反感。对我来说,夭夭是一本书,以我当时的年龄和阅历根本无法读懂,即便是现在,也无法读透。
我又搬了回来,每天跟她住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变了,也许是被吓着了吧,反正不再像以前那样,说些感动得她流泪的甜言蜜语,做些热情洋溢、令她神魂颠倒的拥抱抚摸。结果是以前淹没了她,现在却像水位不断下降的江河,己经可以看见水底的泥沙了。
以前每天早上她一打开电脑,就能收到一张我寄来的电子贺卡,附加几句亲热的话,有时一天寄两张,心血来潮时还会挖空心思琢磨出两句情诗,有时她就在我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也要发送信息给她,说一些难为情、或不好意思当面说的话。
这一切被我突然中断,她如何受得了?经常没缘由地对我发脾气,赶我走,我真要走的时候,她又死死抱住我,又是道歉,又是请求,我被搞得晕头转向精疲力竭,她边流泪边给我做好吃的,或者送礼物给我,有意无意地回忆一些令人甜蜜的往事。我心知肚明,就是提不起精神,整个人都很颓废,两三个星期不挺,那么热衷的**竟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她的状态跟我恰好相反,**强得要命,经常湿得一塌糊涂,我却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没兴趣了。她眼里的羞愧慢慢积成了怨恨,我不知道,她是在后悔当初不该顺从我,还是相反,我只是希望不要过份亲热。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面对她的求欢,我有心无力,没法跟她交代。
“没关系的,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那样。”说这话时她眼神游移不定,心里像是藏着不尽的痛苦和矛盾,是想证实什么吗?
“我可能、大概是有病了,要不,哪天去医院看医生吧?咱俩一块去,你说呢?”
“什么呀?这不是病。”
“那是什么?”我有些心虚地看着她,希望她给我留点面子,不要那么无情戳穿。
“不是有审美疲劳那么一说嘛,过些日子就好了。”够有水平,半安慰,半责备。
“也不是,主要是工作压力太大,你想啊,我每天坐在电脑前,从早忙到晚,有时还得加班,铁人也扛不住。”实在没辙了,我只好拿工作说事儿,这也是不忍伤害她。
“农民不比你累多了?可人家照样精神气儿十足。据说,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人,连亲都不亲就直奔主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跟哪呀?说来说去,这不还是对我有意见吗?连农民兄弟都给搬出来了,我还敢说什么呀?赶紧连抚摸带亲吻,最后还是瞎折腾一场,就算挺了,也是不到三分钟就开始缓冲。她是真有点急了,竟去五星酒店包房,还特意让人放了一部三级片。
温馨的环境,撩人的画面,令人心醉神迷的**,我蠢蠢欲动,到底被这一切挑逗得飘飘欲仙起来,颠鸾倒凤的狂欢使怨恨缓和了。这不是依依不舍的眷恋,而是更像一种剪不断的引诱。我降伏了她。她几乎有点怕我了。
完事后在房间共进晚餐,双方都有些得意,脸上挂着征服的快感。偏巧在这时,同事“卷舌头”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外面,又问我是不是在泡妞,我不想承认,只好说了句“又来了”,一抬眼,见夭夭正狠狠盯着我,慌乱之中又加了句“等回去再说”。
“谁的电话?”她问我。
“同事。”
“女的吧?”
“什么呀,男的,他在公司呢,问我去不去。这段时间不是忙嘛,人人都得加班加点。”
卷舌头怎么可能是男同事?除非她变性。我俩在员工培训基地认识的,不在一个部门,但常用qq聊天,尤其在加班的时候,聊得更欢,她的语言泼辣、狂热,声音更是嗲得要命,她一勾我我就忍不住激动,那种诱惑让你无法拒绝,哪个男人都扛不住。我算老实的了,而且自律能力超强,换了别的男人早被她给弄到床上去了。
“把手机给我。”
“干吗?”一听她要我手机,我立刻慌了神。
“我打回去,你不介意吧?”
“干吗呀,你?往回打电话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是男同事吗?”
“是啊,本来就是男同事嘛。”
“蒙谁呀,你?”她“啪”地放下筷子,怒发冲冠,“我问你,什么叫‘又来了’,什么叫‘等回去再说’?‘又来了’这种话只能用于暧昧关系之间,你解释不清或懒得解释时才说。‘回去再说’又是什么意思?回哪儿去?你跟这个女人有共同的住处吗?不然,何谈‘回去’?”
她越说越气,脸煞白,手发抖,随时可能晕过去,吓得我赶忙招供,“冤枉啊!老婆,我俩之间真的只是同事关系,什么事也没有。”
“如果你们只是同事关系,为什么明明是女的却非要说成男的?你撒这个谎目的是什么?”
“不想让老婆多心呗。”
“如果你们仅仅是同事关系,为什么怕我多心?”她狠狠盯着我,目光咄咄逼人。
“我、我就是怕老婆瞎想嘛,老婆这人喜欢浮想联翩,本来没事,到了你那就有事了。再说了,又不是我主动打给她的。”
“如果你说跟女朋友在一起,她还会主动打给你吗?”
“如果同事知道我有女朋友,就得让我带过去见见。”
“见怎么了,我当你的女朋友很丢人吗?允锋,不要再狡辨了,我早猜到你有事,不然,你怎么可能?”
“亲爱的老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卷舌头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她喜欢你,正在追你,是吧?”
“不知道,反正我对她没感觉。”
“既然没感觉,为什么还要理她?”
“不知道,可能是当逗闷子玩玩吧?”见躲不过去了,我便只好老老实实回答。
她不再说话,我俩默默坐着,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抬头看她。过了好长时间,她平心静气地说道:“允锋,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腻味了,你想找女朋友,换换口味也好,娶回家里也罢,没问题啊,你直接告诉我,我不拦你,更不会死缠烂打,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算什么?”
“老婆,相信我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我跟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这是我想出来的吗?当着我的面,你跟这个女人打情骂俏,勾三搭四,完了还撒谎,这一切是我想出来的吗?”
“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夭夭,我亲爱的老婆!别这样看我成吗?”我起身,小心翼翼站在她旁边,“其实我是被你吓的,才糊里糊涂说了那种话。”
见她不说话,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知道她这是准备原谅我了,每次她一这样就说明不生气了,我战战兢兢把她搂在怀里,“亲爱的老婆,我已经知道错了,不生气了,好吧?”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回到从前,刚认识你那会儿,你去哪儿,跟谁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不关我的事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这是怎么了?这么痛苦,仿佛心都碎了。”
“我明白,都是我不好。你知道,我这人不会说话,又经常说错话,被你一吓就更说不明白了。”
“允锋,我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看上哪个女孩子,就直截了当告诉我,我保证在你眼前消失,你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去追。还是那句话,我要的是纯粹、透明、而且唯一,那种模棱两可、捉弄不定的感情我宁可不要。”
“知道了,我知道了。老婆放心吧。”我连连点头。
嘴上是答应了,私下里仍旧无法拒绝卷舌头,打情骂俏,勾三搭四,夭夭说的一点没错,一点没冤枉我。夭夭伤透了心,从不去酒吧的她竟也开始频频光顾了。
有天晚上,我到处找不到她,便辗转找到酒吧去,昏暗的灯光下,她正在独自饮酒,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是那么地孤独,她在用这种方法来麻醉自己的神经,祭奠自己的爱情吗?
我的良心受到了巨大冲击,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呀,那么洒脱,那么骄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曾说过,“情伤”是所有伤害中最难治愈的伤害,“伤身”是一时,“伤心”却是一世。
“对了,你的那些蒙古猴(指笔友)、卷舌头、卖化妆品的、以及青梅竹马之流,最近跟你有没有联系呀?”她时常这样问我,总是突然来那么一句,有时正做着饭,有时正弹着琴,有时正画着画,有时正洗着衣服,甚至有时正做着爱呢。
“没有,没人理我,也就你拿我当宝吧。”我极力否认,她冷笑一声,根本不相信我。
联系怎么了?不就是打打情骂骂俏嘛,同事之间开个玩笑不算过分吧,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扳个脸给谁看呀?再说了,我总不能因为一颗树而失掉整个森林吧。
“你难道不知道吗?心灵背叛造成的伤害要远远大于身体上的背叛。”她像是看出我的心思了,开始苦口婆心,“假如你一时冲动跟街女发生性关系,我知道也无妨;但是,如果你跟我**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那我成什么了?还有什么意思?”
哼哼,有什么呀,我又没跟她们上床,生活这么枯燥乏味,生存压力又这么大,我寻个开心、找点乐子怎么了?又不是我主动找她们,更不是脚踏两只船,干嘛非要上纲上线置我于不义呢?
“不服气是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幸亏你这人有色心没色胆,否则就得乱套,不梅毒也得花柳。甭管怎么说,你现在是属于我夭夭的,面对那些虎视耽耽的饿狼猛虎,我必须看得严严的,护得紧紧的。”
臭屁老婆,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算你狠!那你就看着护着好了。于是她说她的,我行我行的,她时不时地挖苦我几句,挤兑我几句,我只当耳边风,不往心里去。我俩就这样相互折磨,彼此伤害,剩下的似乎只有痛苦,却是谁也离不开谁,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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