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夺关 > 正传 四

?    原来这石室却是在一座花园的假山石洞中。此刻已经是入夜,隐隐星辉下,四周景象朦胧,寂静一片。远处却有暄闹声若隐隐若现。丹华心头一紧。

    这府第甚大,院落成群,丹华来此后一直未四处走动过,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向何处走。

    正自踌躇,忽听有人叫道:“那边是谁?”

    丹华一惊,出来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正不知如何应付,只听那丫环道:“原来是巡夜的大哥,倒吓了我一跳。”

    丹华忙让开路,那丫环走过时,看了丹华一眼,道:“这位大哥好面生。”丹华心中又忽的一跳,道:“我是新来的,是以姑娘不知。”那丫环手中托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只碗,似乎是给人送汤的。丹华心中一动,待那丫环过去后,悄然缀身其后。那丫环左转右折,穿过两座小花园,转入一进小院。

    房内亮着灯光,里面似乎两个人影闪动。那丫环轻轻的“咦”了一声。房内一人影“唰”的一闪,房门乍开,蹦出一人来。那丫环“啊”的失声叫出,手中托盘跌下。那人一闪身窜到丫环身旁,伸指一点,丫环随手仰倒,那人一手携住丫环,一手已是稳稳接住了托盘。一瞬间,那人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身手之快,令人乍舌!丹华大为惊异,隐于假山之后,屏住气息,生怕被发觉。那人把丫环向花丛中一送,又闪身入房,关上门。

    隐隐听得一女子急切的问:“是谁?”

    一男子声音道:“是个小丫环,已经被我点了穴。”

    丹华只觉两人声音似曾相识,当下蹑手蹑脚,移近房间,藏身在距房间最近的巨石后,这时,房内的声音更为清楚了。

    “唉!”

    “你叹什么气?”

    “你其实不应该再来的--尤其是这个时候。”

    “外面那么热闹,你却一个人在房里,难道不是希望我来吗?”

    “我……”

    “我为什么不来?正因为今天这里人来人往,我才能混进来见你。难道你不想见我吗?”

    “不是,当然不是!但我们这样下去,终无个了局。那天你在街边时,他已经动疑了。”

    “梨花落尽柳花时,庭树流莺日过迟。几度相思不相见,春风何处有佳期!这是去年春你我相见时,你念的诗,青青,你我自小相识,你最了解我。”

    “你、你今天来,你想--我和你一起走?”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但--不行的,我又不会像你那样高来低去的。会拖累你的。”

    “你放心,我和你乘乱走--待会儿这里定会大乱,今夜不走,就再无机会了!”

    “大乱?”

    “是啊,这些事你就别多问了。当年我全家身遭变故,一家人只留下了我一个,后来多亏你不嫌弃于我,暗中救济,更许以终身之事,无奈老天作弄人,你却嫁给了我的仇人之子!这些年我知道你也活得不痛快,我现在带你走,难道你不愿意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你不走,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让我想一想,你知道的,我终是放不下我爹爹,还有……”

    “哼,你爹爹?难道还不明白,正是你爹爹把你送入这活火坑的!现在,连你妹妹也送进来了。你还看不破吗!”

    “我、我心好乱,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丹华听到这里,心中早已经恍然,房内的两人,一个是何田田的姐姐何青青,一个竟是进城那日见到的那街角吟诗的叫花!丹华也大致能理解他们的处境了。“难道我以后也要像这样老兄一样,只能偷偷摸摸来会已是他人妇的心上人吗?庄主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入豪门,就不知竟使得四人受苦!攀上了富贵,断送了女儿的幸福,人世真要如此功利吗?”丹华心底一片茫然。

    “快决定吧,须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那男子急道。

    “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你不知道,我这一走了之,我爹爹会很伤心的,还有妈妈、妹妹……”何青青犹犹豫豫,不知所措的说。

    那男子急道:“你怎么如此拖泥带水?一个人连自己的事也还难以做主,怎么能再顾及那么多?“

    “不错,你连自己的事也做不了主,还怎么能顾及别人?”房门“呯”手被撞开,一个青年男子闯进房中,正是李问杰!

    何青青一惊,“啊”的一声,藏身于那男子身后。

    李问杰冷泠道:“你们是青梅竹马啊!何青青,你怎么不跟他走呢?江永奇,我很佩服你的胆量,这府上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应该不是第一遭了吧?”

    何青青又“啊”的一声,颤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和他……”

    李问杰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傻子?我只是顾全你的脸面,是以不说破罢了。”

    江永奇也哼了一声,道:“恐怕得顾全你和你们李家的脸面吧?”说着,出手袭向李问杰。李问杰喝道:“好!你我两样帐一起算。你若能杀我,不但可得到心上人,也可以报家仇了!怕只怕你做不到!”江永奇冷笑道:“我今天不但要杀你,还要杀尽你全家,方能了此仇怨!”李问杰也冷笑道:“说实话,你父亲当年为知府时,只知贪脏妄法,欺上压下,假公济私,何曾做过一件于国于民有益之事?我父虽使计谋占了你父之位,却是为国为民,大义所在之举!”江永奇喝道:“多说无益,今日终是有你无我,有我无你!”两人口中斗着,手下更是你来我往,招招辣手!

    何青青看得心惊,求道:“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问杰,我求你,你放过他吧,我什么都依你,你千万不要为难他。永奇,你走吧,你快走吧。”

    李问杰频频冷笑,江永奇叫道:“青青,你求他做什么?我今夜非得带你闯出去不可,看有谁能挡得了我!”两人手来脚往,已是斗了三十余招,李问杰略处下风,但一时三刻决不会败下阵来。何青青心神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激战中,李问觑个空隙一拳捣出,眼看将打中对对方胸口,忽听江永奇一声长笑,身子不知怎地一转,避开了这一击,右手成抓,迅如雷电袭向李问杰喉头要害。何青青见此危机,不由“啊”的惊呼出来,江永奇乍闻之下,略一分神动作便缓了下来,李问杰见此良机,猛的挥掌一击。

    一声大吼,两人个影乍然分开,冷然面对,只见江永奇嘴角边已是溢出血丝来。

    李问杰蓦然跃至何青青身旁,一把抓住她。江永奇不料有此,又惊又怒,喝道:“快放开她!李问杰,你比我想像中还要卑鄙!”李问杰阴恻恻的笑道:“要我放开她可以,只要你马上投降,自残双手,哈、哈、哈!”何青青又气又急,叫道:“永奇,你不要听他的,你快走,不必管我了!”

    李问杰骂道:“小贱货!你再叫可别怪我不顾夫妻情面了!怎么样?江永奇,想好我的条件没有?”

    突然,窗子“咔喳”一声响,撞进一条人影来,直扑李问杰后背。李问杰忙反手相拦,江永奇见机暴起,飞脚点李问杰太阳穴,李问杰前后不能相顾,只得翻滚出圈外,何青青就此脱出毒爪。

    李问杰定睛一看来人,不由大惊:“是你!”

    丹华道:“不错,正是我。”

    李杰惊问:“你怎么跑出来的?”

    丹华道“奇怪吗?你们兄弟心术不正,老天爷也看不顺眼,是以放我出来找你们兄弟算帐!”

    李问杰大喝道:“好,你既然能跑得出来,我一样可以把你再抓回去!”两人拳脚相向,“呯呯”斗作一团。

    江永奇拉住何青青的手道:“快跟我走,快走啊!”

    何青青咬了咬下唇,颤声道:“你自己走吧,我、我……”

    江永奇神色大变,缓缓放开手,神情怪异之极:“你不走--好,我走,我走!”说着,飞身跃出窗户,跳上屋顶,瓦片“喳”、“喳”作响中,狂笑着飞奔而去。何青青不禁泪如雨下,脑袋中“嗡”的一声,昏倒在地。

    丹华叫道:“李问杰,你在夫人昏倒了,我不跟你打了!”猛攻入一招,以进为退,奔出房间。李问贤冷哼一声,也不看何青青一眼有,紧追而出。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了三、四丈远近,丹华功力比李问杰略高,但吃亏在道路不熟悉,是以无法摆脱追逐。这么追逐一阵,不觉闯到前院的大厅来,丹华疾步一跃,飞身而入。

    大厅中此刻正是灯火辉煌,宾朋满坐。新郎、新娘及李知府正在陪客。李问贤见丹华闯进来,心中突的一跳,暗道:“这小子怎么跑出来了!”凤冠霞披的何田田却是一声惊叫。

    李问贤心知若是查问起来,这大厅广众之下,很是不宜,便迎上前笑道:“啊,萧兄,你这几日是到哪去了?害得我等好找!来来,快快入座。萧兄好歹也是女方证婚人之一啊。”丹华心头愤懑,却是不便发作。

    何田田顾不得礼数,急上前道:“丹华哥哥,你这几日怎么啦?好让我放心不下!”丹华见李问贤没有发难,便道:“没什么,我只是闷极无聊,出去走走。”心想:“不错,田田还记挂着我。”李问杰这时也追进了大厅,不便逼上前,便也静观其变。

    李问贤哈哈笑道:“好在萧兄还记得今日是我和田妹的大喜之日,匆匆赶至,虽然未赶上吉时,却也为时未晚。岳父大人不在,萧兄也帮着应酬一下。”

    旁边有人插口道:“是啊,萧兄弟,有你在我可宽心些了。你不知道,庄主他老人家不知何故竟然至今未到,只我一个粗人,可急煞我了!”却是刘三豹不知何时挨近身来。

    丹华有些惊异,道:“庄主他老人家没来?”

    何田田眼圈一红,点了点头。李问贤插口道:“岳父大人一早来过口信,说是庄上有重要事宜,可能要晚来一会儿,怕误了时辰,让我们先不要等了。”

    丹华又问道:“那我妹妹呢?”何田田道:“不知道。”李问贤道:“令妹不知何故,不告而别。”丹华大为担心。

    李问贤笑道:“萧兄既然来了,那请上坐。”丹华不便立时翻脸,看了何田田一眼,跟了刘三豹走到一边坐下,心想:“看他兄弟俩如对我,我且随机行事。”刘三豹到是显得甚是兴奋,不说这说那,丹华只得随意敷衍。过得一会儿,刘三豹道:“萧兄弟你稍坐。其它庄上来的兄弟们都在外厅吃酒,我去看看就来。”丹华正盼他走开,忙道:“刘师傅但去不妨。”

    何田田见丹华忽然而来,心中已是大乱:“丹华哥哥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恨我,不愿再见我了。我虽然和姓李的拜过了堂,但我的心终是在丹华哥哥身上了。他现在回来,他真的还念着我……”无意中和李问贤投来的目光相遇,那似怨似妒的目光让她心中一凛,又气又恼,但目光不自禁的又投向丹华。

    大厅中人声喧哗,忽听得外面有人叫道:“贺大人到!”

    众人纷纷站起,李知府急急至门口,笑道:“贺大人大驾终于光临,真令寒舍蓬壁生辉啊!请!快情进!”李知府携了贺铁侠大步走入大厅,让入上座。

    李知府叫道:“来啊,上酒!”一个下人从后厅转出,端了个托盘。李知府抬起托盘中两盏酒,说道:“贺大人可是难得稀客!本府派人请了七次方始请到,虽是吉时已过,但这杯酒是务必要敬上的。”说着,把右手中的酒杯递向贺铁侠。贺铁侠忙站起身来,推辞道:“多谢李大人美意,在下军务在身,不宜用酒。”李知府佯怒道:“贺大人这可大不赏脸了,今日我儿大喜,这一小杯水酒也值推托么?”众宾客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贺大人喝了吧。”贺铁侠推辞不过,只得接过饮了,说道:“这几日战事临近,在下还要去城中各处查看,请恕失礼,这就告辞了。”

    李知府笑道:“贺大人总是左一个‘在下’,右一个‘在下’,不脱草莽之气。”

    贺铁侠一怔,道:“是,在下久居江湖,有些话总改不了草莽之气。李大人海涵。”

    李知府又笑道:“不错,毕竟贺大人是江湖本性,有一些不应该带到官场的习性也是难免的。”

    贺铁侠又是一怔,正要说话,忽觉腹中大痛,有如刀搅,不由惊叫道:“这酒、这酒……”伸手在桌上一按,“哗啦”声响,桌子已散作一堆。李知府吃了一惊,急向后退出几步。贺铁侠又惊又怒,喝道:“李大人,,你为何下此毒手?”

    李知府叫道:“贺铁侠勾结敌寇,图谋不轨,来人,快快把他拿下!”众宾客哗然,面对这突发之变,一时哑雀无声。但见厅后跳出十余名大汉,手拿凶器,恶狠狠扑向贺铁侠。贺铁侠大吼一声,李知府又吃一惊,急急缩身椅之后,众宾客已是惊叫着四处奔逃,作鸟兽散。贺铁侠向着最先扑来手大汉捣出一拳,那大汉刀还未及出刀,胸口业已如被雷击,直飞出两丈多远,撞在厅柱上,口喷鲜血气绝身亡!

    众大汉吃惊非小,但欺他业已中毒,只一迟疑,又自扑上。贺铁侠怒吼着,强忍腹中巨痛,奋力拼斗,只不过十余招,已是放倒五名大汉,其他人又惊又怕,都远远遁了开去,遥遥吆喝,唯不敢上前。

    贺铁侠披头散发,满身血迹,神色狰狞,一步步逼向墙角的李知府,口中喝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李知府面无血色,想要逃,却是双腿发软,半分移动不得。正自慌恐,只人影一闪,李问贤已是飞身插入其间。贺铁侠右手出击,叫道:“让开!”李问贤一个“十字交叉手”架住,右腿无声无息地踢出。贺铁侠急忙缩身,听得身后刀锋作响,却是李问杰突然偷袭。贺铁侠反脚后踢,李问杰不防有此,正中手腕,钢刀脱手飞出,正钉在大梁上,摇摇欲坠!李问贤乘贺铁侠分心之际,猛的一掌推出,正中贺铁侠左胸,贺铁侠一口血喷在李问贤上身,踉踉跄跄退出几步,坐倒在地。

    李知府见状大喜,叫道:“问贤我儿,快杀死他,快!”

    李问贤原本不知会有此变故,神情迷惘的问道:“父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真要死贺总兵?”

    李知府急道:“当然是!”

    李问贤道:“这不行啊,贺总兵虽有居功自傲之嫌,但要守城少不了他。况且,在这我的大喜之日,父亲大人,你怎么没和我商议?”

    李问杰叫道:“和你商议了还能行么?好,二弟你不忍心,那就由我来动手!”说着,拨出匕首,狞笑着走向贺铁侠。

    贺铁侠长叹一声,紧闭双眼,痛声道:“没想到我贺铁侠一世英雄,未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却死于此等于心胸狭窄,处士鼠目寸光,只知争权夺利的小人之手!”

    李问杰提起匕首,正欲插下,突听得厅后有人狂笑而来,那笑声由远及近,瞬息而至!只见厅后狂奔出一人,那人神态失常,满脸泪痕,手中横抱了一个。

    李问杰惊叫:“江永奇!”

    大厅一角的何田田也惊叫:“姐姐!”

    江永奇惘然的双眼中精光一闪,叫道:“小贼,原来你在这里,纳命来吧!”说着,横肉抱着手中之人,直撞过来。

    李问杰又是一惊:“青青!你把她怎么了?”他已经看清楚,江永奇横抱的人正是何青青。

    江永奇瞪着李问杰,目露凶光,吼道:“青青自尽了,你就是凶手,我要替她报仇!”他撞到李问杰身前,双手把何青青向前一递,喝道:“给你!”李问杰一惊,急向后跃,江永奇蓦地飞起一脚,饶是李问杰见机得快,却也擦上了衣服,冒出一身冷汗。

    一旁,李知府向李问贤叫道:“好儿子,你快快动手,杀了贺铁侠!”此刻的贺铁侠正坐在地上,用真气逼出毒质。

    李问贤心绪一乱,不知听从与否,心道:“贺铁侠为国为民,素有侠名,以往在江湖上走动,只听得人人称道,我应该不应该为了父亲的权位杀了他?且这是我的喜宴之上,父亲居然没和我商议就……”眼光看向何青青,只见何青青远远站着,满脸惊惶。李问贤心头一震.

    正自神思不定,听得有人叫道:“李问贤,你父子三人狼狈为奸,你若动得贺将军一根毫毛,我誓与你拼命!”来人正是丹华,他一直在厅中远远观看,事发突然,他不明究竟,是以一直未有动作,但现下是非动手不可了。

    李问贤见丹华向自己发难,正中下怀,一来他本不愿对贺铁侠下手,二来对丹华确有怨恨,正好转移视线。两人武功本是相若,李问贤只微微胜出,两人战在一起,你一招“孔雀开屏”,我一式“有风来仪”,一时难解难分,而招式之间,竟似有相通之处。

    那边李问杰在江永奇如发狂着魔般的攻击下,节节后退。

    李问贤心知长久下去要糟,叫道:“田妹!你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你的丈夫!”目光一瞥间,只见何田田眼中含情,充满关切。李问贤看出并不是对自己,心中一凉:“我和她已经成亲,但她跟本就不在乎于我!”

    这时,门外又冲进十多名李知府的心腹武士,,其中几名武艺不错,上前分别围攻丹华和江永奇,插不上手的,只得在一旁呐喊助威。

    李知府见自己一方人多势众,定了定神,。叫道:“你们这些笨蛋,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对付那姓贺的!”几个武士一经提醒,忙向贺铁侠奔去。只是贺铁侠向来英武慑人,此刻虽是虎落平阳,这几只“小犬”却也担了几分小心,摸摸索索的向前走。距离尚有两、三丈时,何田田突手提短剑,飞奔而至截断去路,喝道:“谁再向前走,我就断了谁的狗腿!”

    李问贤一直关注着何田田的举动,见她从礼服下抽出短剑,不禁又是气恨又是心寒:“她为什么藏了短剑在身上,这是在我和她的婚宴上啊!原来她对我提防如斯!但她为什么又要嫁于我?为什么?”一阵心慌意乱之下,险些伤在丹华手下。

    丹华也注意到何田田的举动,心道:“她竟在身上藏了兵器,可见她并不愿嫁给李问贤,如此说来,这其中必有隐情了。”

    两人都怀着心事,手脚不由都缓下许多。

    那几名武士被何田田挡下,大感为难,欲上前硬闯吧,面前是刚入门的少夫人;不上前吧,后面更有得罪不起的主子。但几人心里也不觉一松,毕竟贺铁侠素来让人敬重,此刻虽是失势,余威尚存。李知府急道:“站着做什么?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何田田冷笑道:“好!这样的公公,不要也罢!”压抑了数日的怨恨,此刻似乎全都爆发了。只见她身疾如风,飘乎而上,一名武士抵挡不及,手臂立时划破,鲜血长流,其余武士惊叫着,相继扑上,何田田手中短剑如白虹飞舞,穿梭如电,众武士虽是凶悍,急切间也近身不得。

    丹华眼见何田田陷入包围,又惊又急,怒道:“好啊!李问贤,你们李家那些走狗,好不知耻,以众凌寡!”他怎知李问贤心中也是有如翻了五味瓶,混不是滋味,既为何田田的“人心向外”而气恼,又因父亲的绝情而伤心。这一来,两人间一个是气愤填膺,一个心灰意冷,李问贤在丹华连连进攻之下,节节败退。“嘭”地巨响,两人正面对了一掌,这是硬碰硬的真功夫较量,容不得半点含糊。两条人影迅速分开,李问贤功力要胜上一筹,但他在心神大乱之际,未尽全力,这一样反而吃了大亏,口中立渗出血来。丹华也震得血气翻涌,不待李问贤逼上前,已自飞身接近何田田,与之并肩而战。

    李问贤也直奔过来,冲向静坐运功的贺铁侠,丹华与何田田大惊失色!不料李问贤一掌击开接近贺铁侠的武士,这一举动大出大厅中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李知府怒道:“贤儿!你这是做什么?”李问贤道:“爹爹,贺总兵忠心为国,武略过人,虽有居功自命之嫌,却罪不至此,望父亲就此收手吧。我替贺总兵向您保证,日后决不追究今日之事!”李知道怒道:“贤儿,你胳臂向外拐,竟不听为父之言么?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杀了他!”

    李问贤一阵心痛,咬了咬牙道:“请恕孩儿不肖!”

    一名武士他父子反目,乘李问贤分心之际,一刀劈了过去,丹华眼见危急,不觉忘了两人间的怨恨,一脚飞去,踢中那武士腰眼,解了李问贤之难,但却有一名武士也乘机一剑,正中丹华左肩,李问贤口中怒喝:“谁要你插手!”一拳捣出,那武士一声惨喝,飞出两丈余远,立时毙命。丹华大怒,转念一想,淡然道:“我只是为了帮助贺大人,不用你承我的情。”说话间,空手入白刃,抢下一名武士手中的剑。

    李问贤见得丹华与何田田贴身而战,相互维护,虽于刀光剑影中,却是何等的旖旎风光!不由气血上涌,大吼一声,飞身跃过众武士头顶,直闯出大厅外。

    那边却是一声惨喝,江永奇和李问杰相距丈许,相互瞪视。江永奇胸上鲜红一片,血直向外冒,一直流到他手中横抱的何青青身上。李问杰蓦地挥刀直入,那刀却不是砍向江永奇,而是向何青青身上招呼!江永奇不愿入下尸体,更不愿何青青被刀砍中,只得左闪右避,饶是他武艺高出李问杰甚多,但不过十余招,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混身血污。

    接战中,李问杰一刀戳向江永奇心窝,江永奇一吸胸,李问杰刀锋转为下滑,江永奇急切间生怕劈在何青青尸身上,连忙暴退,江永奇刀锋再转,如影随形逼上。刀光闪过,江永奇大吼一声,只见他的右手已是齐肘而断!何青青的尸首下身包速下落,江永奇左手抱紧,身子向后一仰,倒于地下,何青青的尸首正压在他身上。

    江永奇坐起上身,紧拥何青青,颤声道:“李问杰,你好卑鄙……”话音未落,李问杰狞笑着,一刀插入江永奇胸口中,江永奇立时气绝身亡!

    李问杰俯身去拽何青青的尸体,怎奈江永奇抱得甚紧,竟似与何青青连为一体一般。李问杰愤恨不已,一刀砍下,江永奇的左手齐肩而落,何青青的尸体方翻倒一边。

    大厅中战乱未休,只听厅外远远的有人呼叫声传来,转眼业已接近大厅。只见一满身血污的士兵跌跌撞撞进了大厅,他见得大厅中情形,本已是惊惶的神色更是大变,但也顾不得许多,叫道:“贺总兵,敌军忽然大举进攻,我军眼见势危!”

    贺铁侠运气逼毒正至最后关头,闻言大惊,气息顿时涣散,险些让毒气攻心,忙强止住,颤声问道:“什、什么?”士兵气喘如牛,又说了一遍。贺铁侠全身一震,定了定神,问道:“敌军攻城多久?”那士兵道:“小的来时,刘副总兵和众兄弟已经阻挡了敌军三轮强攻,敌军势众,战况愈来愈烈,小的至此时,又、又……”说着,看了李知府一眼。贺铁侠怒喝道:“怎么不早点来报?”士兵道:“已经来过三个兄弟,但都没见回去。”贺铁侠双目赤红,瞪向李知府,李知府心中一凛,顺手抢过身旁一名武士手中长剑,甩向那士兵。李知府虽是文官,平日了也吉武,学得几式花拳绣腿,有几分气力,那士兵不防有此,被长剑穿腹而过,倒地身亡。

    贺铁侠又惊又怒,喝道:“李大人,你好狠!”

    李知府气极败坏,叫道:“大家快上,先拿下贺铁侠再说。”心底终是有些着慌,忙吩咐一个武士道:“你去传我令,叫他们一定要守住,千万不能让敌军攻入城来!”

    忽然,厅外人声暴起,惨叫连连,厅中诸人正惊疑不定,厅外倒飞入一人,却是李问贤,紧接着一群人大笑着闯入大厅来,为首之人大喝疲乏:“把这厅上一众人等全部杀尽,一个不留!”

    大厅内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这群人,竟是刘三豹及望北庄来的二十余条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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