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篇小说:
滇南回忆
郝国喜
(本人拥有多部个人原创中篇小说、电视剧本、戏剧本——qq:452678520邮箱:hxl.001@s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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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新兵连,我们就已经见识了排长,只是带兵的没介绍,我们自然无从知道。后来才得知,他那次到新兵连,是来进行一番“火力”侦察,即看他的部下挑的兵怎么样,符不符合他的要求。当时,他装作很随便的样子挨个儿喊我们的名字,喊到我时,他停下来,睁着一双大而审慎的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我足有十秒钟,直望得我脸色发赧不好意思起来,方掏出笔记本,让我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上面。他看了我写的字,似乎很满意,朝我点点头,让班长再喊其他人,直到将纸上写的名字喊完,方匆匆离去。
排长的到来,难免在新兵中引起一番猜测。可大家都不清楚他的身份,问接兵的,他们也不说,议论了一阵也就做罢。直到一个月后下到连队,我们才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回想排长那次新兵连之行,原来是抱有特殊目的的。作为步兵团的侦察排长,他有这个“先声夺人”的优势。更何况我们都是特务连的老兵接来的,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排长姓邹名凤林,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一米八零的个头,身体长得匀匀称称;尖尖的下巴托着付方方的脸盘;与人说话,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对方,虽让人感到有点憨,但又给人一种诚挚的感觉,倒很象一个知疼知热的大哥哥。我们河北新兵初来乍到这交通闭塞的滇南山区,内心早已恐慌一片,能遇上这么一位憨厚排长,心里总算有了些许安慰。
新兵下连,意味着老兵离队。七一年征兵量大,复员老兵也很多。名单一宣布,大多数老兵思想稳定,个别老兵则不然。他们认为让自己复员是连队瞧自己不起,自以为在部队贡献大,不能提干,也该吃几年闲饭。于是,有人开始泡病号,更有甚者开始骂娘。为使新兵免受影响,连里将复员老兵实行了集中管理。尽管如此,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发生的十分突然。
那是一天晚饭后,连长根据司令部通知,派邹排长到老兵宿舍检查行李。目的很明确,就是看看老兵行李中是否夹带有子弹、雷管等违禁物品。当时,全国性的武斗刚刚平息,社会刚刚趋向稳定。实行特殊检查,既是对社会安定负责,也是对老兵本人负责。邹排长到来时,已召集两屋的老兵将检查的目的开诚布公地说给大家,工兵、警卫两排的老兵都给予了主动配合,唯独侦察排的几个刺头不买帐。他们起先无动于衷地坐在床上朝排长翻白眼,继而抗拒检查,然后开始骂娘。
一位川籍袁姓老兵曾在邹凤林之前代理过排长,此刻骂得最凶,“锤子”“贼娘”全上了阵,话头越骂越难听。
听袁老兵骂得开心,几个剌头兵哧哧就笑,排长制止,袁老兵不服,趁机朝排长脸上吐口水。
排长是干部,不能还口吐,就拉他见连长。
袁老兵并不怕,跟上排长朝外走。尚未到门口,突然一冲拳朝排长后背打去。排长没提防,一头撞到屋门上。身体刚转过,脸上重重挨了两耳光。
排长挨打后,难免要窝火,扯住袁老兵向外拖。袁老兵嘴说不怕见连长,内心早有几分虚。于是一个拉一个蹭,双方展开了拉锯战。几个刺头兵趁机喊:“别跟他见连长。”“打!把他打趴下。”
干侦察的哪个不会几下拳脚。袁老兵受到蛊惑,猛用力来了个反手别臂,一下将排长摁趴地上。
袁老兵出手真狠,排长反背的左臂几乎被他拧成个大麻花,豆大的汗珠瞬间爬了排长满头满脸。
在部队,战士打干部是绝对不允许的。当然,干部也不能打战士。将要复员的老兵犹如摘掉缰绳的烈马,把握不好会将整个事态扩大,排长最明白这一点。所以,尽管左臂剧痛难忍,他只能咬牙忍受。不忍受就输理,还了手,袁老兵就会占上风。
画面似乎静止下来。在难捺的僵持中,有人拍手,有人叫好,但更多的是同情。那袁老兵身材虽瘦,个头却同排长相差无几,而且臂力特别大,格斗技术较之排长毫不逊色。平素人们就敬畏他,此刻谁敢上前解劝。幸亏窗外有人看到情况紧急报告了连长,连长迅速带几名战士赶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事情的结局不言而喻,袁老兵经过一番批评教育背了个处分回了家。排长事后也挨了批。连长批他头脑简单,这么重要的行动为什么不带几个战士与自己同去检查,明知道袁老兵不服自己的气,却偏偏同他干了架。挨了批的排长犹如霜打的叶子蔫不拉几,想辩解又无从辩解更没有**的理由说出口,只好整天叹息。
一班长秦一良本来瞧排长不起,此刻在背后更加耻笑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了解的加深,我们渐渐知道了排长的身世,也弄清了这次事件的深层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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