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月的校园色调以绿色为主打,生机勃勃,清新自然,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洋溢着喜悦与激情,把青春张扬得彻头彻尾......”
“我和父亲把床铺收拾好,室友韩当仆就给我们从食堂买来蛋糕和包子,我和父亲都饿了,心里特别感激这个热心肠的大个子同学......”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父亲坐在门槛上,读我的信,黝黑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容”字刚写完,刘星正想从头读一遍,检查一下有没有错别字,就听台长方青严肃地发话:“时间到,大家把文章交上来。”说着就和孙昭走下来收稿子。这是听到一个女孩请求的声音:“台长,我还有一段没写完,再给两分钟吧。”刘星侧头一看,是一个扎马尾的清秀女孩,她就是蓝小叶。
方青板着脸,“不行,大家的时间都一样,怎么能到你就搞特殊化。”说着硬是把蓝小叶的稿子收了去。蓝小叶惨兮兮叫一声就挎了书包气呼呼地走出门。
方青站在讲台上大声说:“如果被台里录用了,会在五天内通知大家。”
刘星走出考场,心里未免有些失望,考题没有特别要求,自行选题,自由发挥。刘星写的都是作为入学新生的经历和感受,没有什么文学性,会得到什么评价呢?刘星前几天还报名参加校报记者团的考试,但没有被录用,心想记者都考不上,何况是这校广播台的编辑呢?他对录用不抱什么希望。就安慰自己就当又接受一次锻炼吧。
刘星走到篮球场去找韩当仆,远远地看到韩当仆正挥汗如雨地在球场上奔跑,跳跃。刘星站在球场铁栅栏外看韩当仆打球,韩当仆身手十分灵活,不时在众多队员围攻中穿行运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投篮,动作相当流畅潇洒。而且他的三分球也经常让对手防不胜防。刘星对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同学,他是钦佩不已。韩当仆不仅球打得好,而且走象棋也是“棋高一着”。其次才是他的诗歌,韩当仆在中文系才来两个月就已经小有名气了,但和众多诗人擅长情诗不同,他很少写情诗。刘星只是觉得他的诗特深奥,特神秘,能读懂的却不多。
中场休息的时候,韩当仆发现了刘星,向他招手。刘星走过去,把买的矿泉水递给韩当仆,韩当仆接过来,仰起脖子灌了几口。对刘星说:“你要不要上来玩玩?”
刘星扶扶眼镜说:“我戴着这玻璃哪敢上场,自个儿投着玩还行。”
韩当仆说:“你下午考编辑怎么样?”
刘星说:“估计没什么希望,人太多。”
韩当仆说:“其实,你何必要考那劳什子编辑,去了也是看别人脸色做事,我打算适当的时候组建一个诗社,学校里目前还没这个社团,咱就自任社长,呵呵,说不定会风光哦。”
刘星就取笑:“就你那诗,我看也没几个人能看懂,还风光呢,别到时社团就你一个孤家寡人,没戏唱。”
韩当仆说:“你看海子的诗歌有几个人能看懂,不照样红透一片天,还有赵丽华写的都是什么,照样有人捧,这叫后现代主义,你懂吗?”
刘星不想和他争论这个话题,韩当仆对诗歌很痴迷,谁也别想动摇诗歌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刘星说:晚上说好了,去卖单放机,我们还有好多台没有出手呢。”
韩当仆说:“好,晚上一起去。”
这时候有人喊他上场,韩当仆就跑进场去了。晚上吃过饭,刘星和韩当仆把从龙堂庙市场批发回来的单放机,磁带,计算器,收音机等装进书包里,背着出了宿舍楼,开始他们的商业活动。这几天,他们每晚都在校内宿舍楼轮番敲开各间宿舍推销这些物品,主要是针对新生,新生对这些玩意有新鲜感,也不太会讲价。高年级同学的生意就不好做,他们很挑剔很老练的样子。刘星他们本身也是新生,赚老生的钱就更难。总的来说他们的生意还可以,总算把成本收回来了,剩余的物品卖出去就是利润。他们已经在校内走完了一圈,于是就把“市场”推广到邻近学校——y城工业大学。
进了这所省城重点大学,他们顾不得欣赏校园里的美女和景观,忙着找新生宿舍楼。经过打听找到一栋新生楼,他们就装做一副本校学生摸样大摇大摆地往里走,门卫倒也没看出来。
刘星和韩当仆就开始敲门兜售,一间间转下来,头都转得晕了,进门后讲的第一句话都没什么两样,无非是:“同学,打扰一下,我们也是本校的学生,你们要不要单放机,收音机,磁带,计算器。我们这里有,看一下好吗?”
这些新生大都比较好奇,围拢来看,讨价还价的。也有人“冷漠”地扫视一眼继续躺在床上看书或睡觉。看货的同学多,买的却不多,大概因为都是农村来的,囊中羞涩。有的人开玩笑说:“你们俩还真有商业头脑啊,才上学就做起了老板。”
有一次,刘星和韩当仆进了一间宿舍,看见里面只有一个同学在忧郁地弹吉他。他们见他正沉迷其中,不好打扰,就退出去,进了对面的宿舍。等一会,他们稀里糊涂又进了那间宿舍,又见到那个同学在忧郁地弹吉他。韩当仆说:“真是麻烦,我说这家伙怎么弹着弹着就换了地方呢。”
正在他们两人卖得起劲的时候,一个黑脸汉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黑脸汉子阴沉着脸吼:“是谁让你们到楼里卖东西的。”
刘星说:“我们也是学生。”
黑脸汉子不买帐:“学生又怎么了,做生意做到宿舍楼里,象什么话?还不快出去。小心我叫保安过来就有你好受的。”
刘星和韩当仆就被轰了出来,往回走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嘴里骂着那个黑脸汉子的娘,一边欣赏着飘然走过的美女。
这时,刘星看见一个熟悉的美女,就激动地打招呼:“常香玉”
那个美女也认出刘星:“刘星,是你啊”
“你怎么在这?”
“我考到这所学校啦。当然在这。”
“哦,高中毕业就没见你,原来你考到工业大学了。”
“你呢,你也在这上学吗?”
“我是在y城大学,中文系。”
“是吗,太好了,圆了你的文学梦啊。”
“呵呵,算是吧。”
“真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碰面啦,对了,你来我们学校做什么啊?”
“哦,我,我和同学一起卖几台单放机想赚点零花钱。”
“是吗,刘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兴趣,高中的时候,你可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啊。”
刘星笑笑说:“也是逼的啊,手头紧呗。就想了这个招。这不,生意不好做,被门卫赶出来了。你们学校好象比我们学校管得严啊。”
“这样啊,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赶你们吧,我听说我们学校前几天一个女孩子失踪了,到现在没有音信,所以学校才下令严格管理宿舍楼的。”
刘星和韩当仆都一惊,刘星说:“有这样的事,那你要小心一点哦。”
常香玉听了刘星真诚关心的话,心里有些感动:“恩,我会的,今天很高兴,见到了你这个老同学,有时间,一起玩啊。”
刘星说:“好啊。”然后就和常香玉道了再见。
回去的路上,韩当仆问:“那是你高中同学?”
“是啊,漂亮吧?”
“呵,这年头,漂亮女孩太多了,多得让人打不起精神。”
“可是她和别人不一样。”
“哟,不一样啦,还,刘星,你不是看上她了吧。”
“什么啊,没有的事。”刘星嘴里说着这话,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注意。这个常香玉在高中的时候就长时间占据着刘星的心灵,只是那时候,刘星升学压力很大,顾不上想这些。把那束热烈的火焰生生掐灭了。如今老天有眼,又把他们安排在同一城市读书,他想自己再也不能错过机会。
这天,班长找到刘星说:“刘星,学校广播台让你晚上8点去开会。”班长又说:“刘星,八成是你考上了编辑,以后要多宣传我们班哦。”
刘星听到这个消息,很意外,然后就特别兴奋,对班长说:“要是真考上了,我请客。”
刘星8点钟去了广播台,进了会议室,看到里面椭圆形会议桌边坐了许多人,还摆上了水果和纸杯茶,很正式的派头。
刘星认识那天监考的方青台长和孙昭,还有那个蓝小叶也在,此外,他还看到了张虹,他认识张虹是因为张虹是中文系的系花,比刘星大一级,是系里所有男生嘴边老生常谈的对象。而三个老师模样的领导他则一个都不认识。
人到齐后,方青就开始发言,很有领导的风范。她说:“在校党委团委组织和指导下,我校广播台新一界班子正式敲定,今晚,开这个会,一是新老班子交替工作,二是党委团委领导对广播台新一年的工作做指示。下面我先介绍一下出席会议的党委团委领导和老师。”
三名领导中,一个是校党委的副书记,一个是校团委的书记,一个是校报编辑部主任,兼管校广播台的冯长歌老师。
接下来,方青让台里留职或即将毕业的同学和新招进的同学做自我介绍。自我介绍过后,就是领导发言做指示,台长发言做总结。一切似乎很正常,只是这中间冯老师说的一句话,让刘星这些刚进台的人摸不着头脑,他说:“最近校园里有些谣传迷惑学生,我们都是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也是学校的宣传力量,不要理会这些谣传,更不能煽风点火,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广播台的工作很关键,希望同学们自觉掌握好宣传准则和舆论导向。”这话里隐含着什么?刘星暗自猜测。
之后大家就轻松地边吃水果边随意谈论。会议室隔壁还有一个小舞厅,会后大家又一块去跳舞,看着大伙兴致勃勃地翩翩起舞,刘星只有干坐的份,他哪里跳过什么舞。蓝小叶也不会跳,不过她是女生,台里一个帅哥播音员立马邀请她跳,不会没关系,他可以教。台长见刘星和另外两名刚进来的同学没跳,就怕冷落了他们,喊他们跳,他们说不会,方青说:“这个啊,一定要学的,台里可不能有舞盲。”刘星看着别人搂美女心里痒痒的,发誓要学会这门子功夫。
刘星看了一下舞厅里,台里的美女还真不少,一个个花枝招展,青春亮丽的。就拿那张虹来说就是一流的美女,她此刻正和党委书记跳得正欢。
广播台是学校的宣传主力阵地。历来领导都很重视。广播台里除了台长总体负责管理外,其余的人员不是播音就是编辑,导播录音什么的都没有。每天的播音从下午5点半到6点10分,一般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搭配着播音加一名节目编辑组成每天的节目制作小组。蓝小叶是外语系的,负责“外语时尚秀”节目编辑。“校内人与事”这些难度比较大的节目由高年级学生编辑。张虹是“人约黄昏后”节目的播音。孙昭是“文学百花园”节目播音,他的搭档是罗丽,一名医学院的二年级学生,刘星则负责编辑“文学百花园”,这档节目在每周二播出。
一周后,刘星正式走马上任,编辑了他的第一期节目。他的第一期节目竟然受到韩当仆的影响,以诗歌为主打,播出了冰心先生的《纸船》,戴望舒的《雨巷》和梁晓斌的《中国,我的钥匙丢了》,分别阐释了亲情,爱情和讴歌知识青年下乡运动。
在清幽的笛声伴奏中,戴望舒的《雨巷》缠绵舒缓地回响在校园的上空。孙昭这个平常大大咧咧的男生竟然能用嗓音把这首诗歌演绎得恰倒好处。刘星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听着自己编的节目,仿佛就是自己撑一把油脂伞,独自徘徊在江南淫雨霏霏的小巷里,同诗人一样渴望着遇见一名“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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