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脆弱的神经 > 第十章

?    这就是米粒留下的很薄的笔记本所记载的,一段很短暂但却让我和他自己没办法面对的现实。

    我看完这些文字,眼泪打湿了稿纸。一个男人的泪、朋友的泪。我知道我永远失去米粒了,可我失去的不仅是米粒作为我的朋友。我的脑子里回荡着米粒那熟悉的声音,他唱着最后的歌儿。你冷吗?我正在淋雨。我就来,捧着我们的爱。你可以咀嚼阳光,我想感受这夜。你可以抚摸天空,我想吻你的双眼。你现在可以飞了,我去成了一只苍蝇;米粒是在自责,他的心已经破碎。然而这能怪谁呢?却又该怪谁——这一切的一切。

    回到天津,整整一星期,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米粒游荡了多少地方终于能够找到唐震,他找到了理解,爱,关键是生活的意义。可何偏偏他们又无福消受这种平和呢。为什么满世界这么多的人偏偏让他们赶上那起车祸。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多的偶然都会让他们碰上,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该抱怨什么呢?唐震的死导致了米粒的死,米粒死前深深的自责说明了什么。对于他们两个人的爱和矛盾难道真的只有死才能彻底解决吗?这也就是有思维动物的悲哀。

    面对这米粒留下的东西,我不知道该干什么。电话响了,是女友约我出去玩儿,问我为什么一星期不打电话。我问她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自杀?她说你有病吧?我就挂了。我手中拿着手机突然想起宝子的手机是米粒拿着的,可我从警察那儿那会的东西并没有手机。我也知道这不是个问题,可我真的幻想能从电话中再听一听米粒的声音,听他说:嗨,傻x,我逗你丫玩儿呢。米粒漂流这么久始终没告诉我电话号码,我知道他不想别人评论他的行动,也不想谁劝阻。我去过他家n次了,宝子的号码我知道。为何我以前就没打呢,那样至少可以多听几次米粒的声音。作为一个朋友,米粒的孤独我是不是有责任呢?我尽到一个朋友的关心吗?

    我拨了手机号码,电话竟然通了。我的脑子开始紧张。是一个女的的声音。“米粒,你在哪儿呢?你说话呀?为什么?你急死我了!”女子的声音很焦急。还有人牵挂着米粒。

    “我是米粒的朋友严利,您那位?”

    “严利?米粒是不是在你那儿?你让他说话。”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我想知道还有谁牵挂着米粒,这个声音我并不熟。

    “米粒,你何苦呢?我知道你在旁边,为什么?我知道你还放不下我,我并没阻止你去漂流,你有必要这样吗?”

    看来米粒的红颜知己还不少,以他的卓绝这是无可厚非的,但米粒并不是随便的人,我知道。我有义务替他解释。

    “我再说一遍,我是严利,米粒他也不在我这儿。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严利,米粒总跟我提起你,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是唐震,你一定知道他在那儿,他没有别的朋友……”

    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唐震,这怎么可能,哪有这种玩笑。“你真是唐震?”

    “对,我是唐震,他在哪儿?你告诉我好不好。”她在哀求,近乎哭声了。

    “我马上要去唐山一趟,见面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他是不是出事了?病了吗?你告诉我”

    “没有。我一定要见面跟你说。”我怎能告诉她呢。虽然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唐震却还活着,如果我直接告诉她拿她就真得死了。或许只有见到她我才会明白真相,然后再告诉她。

    我记下她的地址,拿上那盘带子和日记就奔了东站。我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唐山,到了唐震的家。她是个很美的女人,但我知道米粒能那么深的爱着的女孩儿绝不时光有美丽的脸那么简单。看来他家基本上不去人,因为我一敲门她就知道我是严利。她向我身后张望着,我知道她是在寻找米粒,可我却要以残忍的现实来打击这个比米粒大两岁的女孩儿,一个善良卓绝的女子,一个深爱着米粒的女人。即使是多么美好的的借口,多么善意的欺骗我都无权对她隐瞒事实。

    “米粒是不是出事儿了?”她抓着我的胳膊,他的眼里是一种乞求和焦急。

    这突如其来的事实让我没法想象到底谁死了,谁还活着,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呢?唐震居然还存在着,那么米粒的死就变成了一种精神不正常状态下的一种主观冲动。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米粒是太怕失去唐震了,可她又无法让自己的灵魂在安谧中死去。或许只有车祸那一场梦,但就仅那一会儿的梦境就杀死了两个人。这都是神经惹得祸,太他妈的脆弱了,人的神经。就因为这米粒忍受着失去一切的痛苦,唐震每天在家忍受着煎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米粒毕竟为他脆弱的神经付出了生命。

    我拿出米粒最后留给我的磁带和那些记载着她们之间爱情的文字,她的脸和眼睛诉说着她的心——她内心的忧郁、恐惧、急切。她闭上眼睛缓慢地翻开本子,她又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那并非米粒写给她的信,她的表情有一瞬的松弛继而又是紧张。她并没接着看下去而是合上了本子。她拿带子走到音响的旁边。她的手放在play键上但没有立即按下去,她回头看看我想问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她还是转身按下了建。

    “你们是警察叔叔吧,你们辛苦了。我是死于自杀的。……”米粒的声音飘荡在他曾经享受过温馨的爱的屋子。

    “不——这不可能,你骗我——”她声嘶力竭的喊着。

    “唐震你别这样,冷静点”我抓着她按在沙发上。

    她冷静了,却冷静得可怕。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睛好像一个深渊,充斥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和仇恨。

    “今天的夜挺黑的,星星都回家搂着老婆睡觉了…我一直都是把月亮当作我的女友…毕竟唐震更漂亮更温柔…心灵和语言的双向交流…用在创伤享受温馨的孤独。”

    她的表情在变,没听到一个字都在变。我已无法看出她的表情。

    “…我去了,人类。我去了,光明;我来了,灵魂。我来了,黑暗。…我不能说了”

    “告诉我为什么”她坐在沙发中静静的听完了米粒的文字,抬起头用她无法形容的憔悴的脸面对着我。如果“白发魔女”不是小说家编的,我相信现在唐震的头发一定是白色的。

    “应该由你来告诉我”我捡起她无意识扔在地上的笔记本递给她。

    她又一次打开,那充满米粒欢乐和痛苦的文字的本子。她看得很快,毕竟那都是她所熟知的。最后她停留在她出车祸那一页,他看了有二十分钟,他的眼睛就差没盯出血了。然后她继续向后看,他的眼睛虽没有出血,眼泪却不是成滴的。

    “是我还死了他。是我的爱杀死了我的爱人”。她的目光呆滞,她把本子贴在胸口,重复着这两句话。

    “告诉我为什么?”我喊着,我怕她会疯了。

    “真的,是我杀死了他。”

    “你醒醒,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抓着她的胳膊摇晃着。

    “这就是原因,我的爱逼死了他。”

    mygod,他还没疯。

    “他太怕失去我,他的神经没办法承受那种太过于强大的压力,就做了一个那样的梦。我太渺小了。”

    “可是他不能死,我并没有死,他怎么回死呢。这一切都是场梦”她抬起头看着我,好像是要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梦境。

    完了,她又来了。她真的会疯的。

    “唐震,我知道我没权力说什么,但米粒死了。我昨天刚从海南返回来。我带回了他的东西,还有他——的骨灰。你跟我去天津把他接回来,离开这里也许可以舒缓一下。”

    “他怎么会死呢。你见到他的尸体了吗”?他真的很冷静,不像疯子。

    “我没敢看他,我不忍心见他”

    “你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你怎么知道是他。”她的眼睛还能放出光来。“你没见到尸体,那一定不是他。我要去找他。”她站起来就走。

    我拉柱他,“你别这样——”。她家的电话响了,“去接电话”,我想让她缓和一下神经。

    “打错了,我没有朋友,没人给我打电话。别拦着我,让我去海南。”她挣脱着。“不对,米粒——”,她突然转回身扑向电话。

    她一喊把我弄蒙了,松开了她。她扑到话机旁拿起了电话。

    “米粒,我知道你还活着。你在哪儿?”她以极其兴奋的态度说。

    看来她真的疯了,我不知该如何对待她。我该抢下电话刺激她吗?

    “我记下了,我马上去接你。拜拜”她说的挺快,我抢过电话那边已经挂了。

    “哎呀,我忘了让你和他说话了”她找出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你别这样好吗?接受现实吧。我很害怕,你清醒一点。”

    “啊?我没有疯。他真的没死。这是他的地址。”她递给我刚才写的纸条。

    我不知道我们俩谁疯了。说实话我希望是我疯了,那样米粒就可以真的活过来,至少在唐震的意识里。

    最终我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唐震去海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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