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将管凭那空谈的纸上兵送入柳袭手中的同时那小子便病倒了，以他年龄而论，其表现可算是十分出色了，此举也不禁让我想起了十三岁那年曾模仿舞文弄墨的风骚的公子哥儿们得意的填了一首词，赞美的自然是师傅绝色风华，完成后特意至于她枕边。我更硬是一夜兴奋的辗转难眠。不料次日待师傅阅后非但没有将我夸赞一番，反而招来了一阵毒打，当日她失落而刻薄的教诲仍然清晰在我耳边回响。“这么小就学坏！这般胸无大志怎么对的起你的父亲，又怎么对的起我！自己脱衣服，不管教你日后怎么成大器？”对一个刚刚有些男子气概的少年来说，一顿在臀部毒打可以说是致命的，那时打下不仅是悸动的春心，更是萌发的志气。此事之后很长时间都成了我心中难以磨灭的介蒂，直到她去世以后我再回想起她从前的点点滴滴，才最终明白她那时候的苦心。我甚至可以看见她初阅那首词的当时是如何的欣慰，甚至还多多少少有些出于少女的娇情。不过为了我的成长而铁下心来充了一回白脸罢。她去世之后我在她唯一一个珍藏贵重物品的锦盒中，偶然的发现了那件儿时的笔迹，也是盒中唯一的一件物品，我顿时泣不成声。只后那词自然成了师少数的几件赔葬而随水东逝了……的如今再忆这些往往，只不过徒增一些木然心疼的枉然把。
不出两日，当我独自玩游便了长沙附近的名胜古迹，离韶那边也遣来了信使。来者态度相待的不错，再三催我当日晚间要我去离府走一趟，说是离韶特地设宴欢迎我。倒不知道若是离韶知道我递上的那番高谈阔论竟然完完全全出自一小童之手后，不知要做和感想，管凭出色的发挥固然有天份使然，不过积累数目可观的信息与一手不失老练的字迹却绝非天生可得的，亦非一朝一夕的工夫。遥想管家因为朝代更替而末落，却是饿死的骡驼比马大，祖上剩下的福荫应该不会消耗得仅在两代之后就空空如也而沦为乞盖，想必是有什么剧烈的变故把。不过此事对管凭便等同于我的过去一样，乃是我们之间极有默契都不愿接触的禁区。只是可惜是他苦思了一晚，却无法随我同去离府领功了。
“王兄弟，王兄弟，我可把你盼来了！”做武夫打拌的柳袭兴致勃勃的出门相迎，一下子从路人升级成为了兄弟，自然一时令我颇为不惯。说着还拉着我的双手，一脸真诚而热情的道”为兄我早就知道王兄弟你绝对非常人，你看这不是，为兄没有看走眼把，离公见了兄弟的见解后大为欣赏，快快随我面见离公。众将都在内厅侯着呢！”只不过此真”平常人”却以非是彼那客套”平常人”了。这柳袭莫名其妙的殷勤让我多多少少有些诧异，虽然他可以算是我的引人，不过真要高兴也应该是离韶高兴，而并非他。想来以他这种人不乏心计的人照理是不会如此。所以八成是对我别有所图了，不过在异乡客地无论柳袭初衷如何，单是这份热情就大大的拉近了我二人的距离。
登堂后，远观正坐的离韶，一派庄然，气势雄伟，绝对是世之英雄。
他见我入厅，随端起酒杯，以行迎接之礼。远道”王小兄弟的见解当真………一针见血来来来哈哈哈！来！老夫敬你一杯！”
离韶大约五十开外，身材中等，骤一见面便使人觉得相当稳重可靠，在气质上与我那可称义父的谢塔山多有相似之处。之不过在他刚刚看清我的那一刹那，似乎是颇为的震惊的停顿了片刻，只不过立刻便又将他的失态，掩饰在他的外表下了。料他这种级别的人物待人处事早就刀枪不入，软硬兼不吃，可谓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了，而乍见了我后却极短的表现了异样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常值得推敲的，尽管如此，这厅内恐怕也仅仅有三个体会到了这一异动。我，那柳袭，还有那位与左手谋士一线上席的长者打扮。尽管我的直觉对他的举动相当的不解，不过离韶既然要装，我又怎么好不继续陪君共演？
在席间一番寒喧，算是对日后的众同僚都做了个认识，之前那先生打扮的长者经柳袭介绍后，果真还有些来头。他便是出了这”三倍之众三路压近”之题的首席谋士，李巡。
大概是因为义军刚刚起步的关系，席间所饮的也是佳酿的米酒，并不醉人。待众人都七八分尽兴之后才相距告退。
“王小兄弟请留步，待于我到后堂一叙。”离韶道。
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在下从命。”难道他认出我和王凌波有关系？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否定这个可能，毕竟谢塔山既然可以认出我，那么父亲的旧部下自然也有能力。
随后便一路无语的随他进入他后院的书房。
“离公有何吩咐？”我拘了一躬，算是行的君臣之礼，在状况没有明显之前的明智之举乃是装傻。
“王公子，你行这礼老夫可受不起啊。”离韶双眼已经成了一条线，似乎是要穿透我的心思。
“小子今日来投奔离公，成蒙不弃，得到赏识，还得离公亲自设宴款待，又怎么受不起呢？”
“公子可不要装傻啊，老离我虽然上了年纪，却还没有走眼。”离韶此刻的神色忽然拨云见日了，还多少露出了一番欣赏的神色。倒是让我更加费解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王凌波是你父亲还是不是。”
“不是。”我脱口而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在”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之时便已经内定了。
“呵呵呵呵……”没想到离韶倒更像是老怀大慰了。”公子幼时还在老夫怀中哭泣，没想到弹指之间已经是一表人材了。”
“离公在说什么？”小子又怎么会和王凌波有关系呢？至多是五百年前一家罢了。”
离韶闻言后笑的却更加灿烂了，甚至疯狂，最后似乎竟然有些哭腔了，当下出奇不意的朝东方跪倒了，而后连是磕了三个清脆的响头，起来时额头以然躺血。激动道”主公，您得子如此，在九泉之下定可大慰了。”却让我更是无从下手了。
简单收拾了情绪了之后，他迅速恢复往日的风度，道“公子至今还不承认吗？”
换来的是我的沉默。
“公子的一番好意思老夫心领了。公子既然如今是以有才之人，而非故主后人的身份来襄助老夫，那我自然不会因为公子与我家世渊源的关系而乱了主客君臣。不过老夫膝下无子，仅有一女，如今起事，一是为在一时委曲求全后传成故主的遗志，二是希望在当干之年能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如今既然见得公子，那么老夫百年之后这位置倘若还留的下，不是公子又有谁座？不过在此之前，我这句公子也仅仅是对故主的尊敬罢了。”面对离韶的坦诚，我知道自己再演恐怕也是难逃他的法眼了。
“离伯伯，如果您不介意我如此称呼。我初见谢伯伯之时还道和他讲话省力气，没想到你竟然连想都不必想便看透我的想法，当真让人费解。”我直抒了自己的疑虑。
离韶显然对我的称呼相当的满意，答道”其实公子不必惊讶，公子刚才的演技恐怕世上除了老谢，加上你那手足姐妹和老夫以外都再难有人会不相信。其实老夫如此肯定公子的身份还是要怪公子自己。”
“怎会？我自认为表现的再自然不过了。”
“便是这出色的演技出卖了公子，公子将才两番矢口否认，除了公子之外的任何人回答老夫都不会再有半分怀疑，却因为那份气质，世上恐怕再无人有，让老夫确定了。而如若公子犹豫之后承认，哪怕是忧犹豫之后否认老夫也未必即刻敲定公子的身份，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形似神不似的赘品。不过就是那说谎不眨眼，两度矢口否认的气质让我不相信也难啊！与令尊年轻时当真是一模一样。”
我做了无奈的表情，道”如此真是活该了。”随机转道”我素来听说父亲爱民如子，为人以德服气，怎么连这小伎俩也登峰造极了？”
离韶叹了口气，道”公子恐怕是想到了也不想说把？如过光凭一腔热血，又怎么可以上报母国，下按黎庶？不知变通而固执所谓的君子之道最后还不是一事无成。”他叹了口气后又接道”今日公子能来，老夫复何求？”
“离公，江西战事吃紧，请尽快一叙。”窗外忽然有人报来。
既然如此，我再留也不必，当下就告退了。
离韶知道今天也够了，并没有强留，只是道”虽然公子自然不必提醒，不过老夫还是不得不提醒了…”
“小侄自然有分寸的。”
离韶满意的点了点头，补道“对了，公子留步，城东有一处青云园，公子不日便入住把。”
“是。”我内心在那刹那涌起了不安的感觉，和着那股剧烈的感动和淡淡的悲哀，燃发的是一种与今日这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老者擦身而过后永别的直觉，或许是因为一旦我出了这门槛，离韶就再也不是我父亲的旧部，而是那义军首领了把。
当下不暇思索的便也还了他三个响头，还未待他有时间反应便迈出了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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