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早就料到我捡来的那小子绝非池中之物，没想到他在此若冠之龄所表现出来的老练却早非一般人可比。经我好一番旁敲侧击之后才道出他的血统。他姓管名凭，字仲平。乃是前朝名相管龄的曾孙一辈。安徽管家的势力可谓是极盛于一时，可惜在更朝换代之后便被全族贬为庶人，由此家道便也中落了。虽然寥寥几句便可以概况管家的兴衰，不过其中的酸甜苦辣全是常人难以言及的。
入湘之前，虽道旁荒夷之景依旧，却不似初离金陵那般刻骨铭心了。恐怕是见怪不怪了，也可能是对管凭的欣赏之情稀释了其中许多。脑中也二度浮起过”生子当如管仲平”之句。
待我二人进入湘军辖域之时，民生显然大为的改观，让我平添了对离韶的几分钦佩之情，虽然此于鱼米之乡地利有其一，不过此人的手段定有一套独到之处，不若怎么连谢塔山也束手无策的民生可以在此有重大改观。此刻湘勇也正式易名为军。举起了抗议的大旗，而两湖之地也成了只可进不可出的禁地。
昔日的”两湖巡抚府”的额匾也成了”匡扶正道”四个钢筋大字，倒也正气凛然，想必是出自离韶之手。离韶早年乃是我父亲手下的一员智勇兼备的猛将，父亲伏毙后离韶便索性率众归降了。之后因为功绩索然，便指为当时认为无甚油水可捞的两湖总督，几十年经营下来，当时颇为贫瘠的边陲之地已成了如今再次革命物资与人才双方面的基地。
离韶举的义旗倒也没有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倒是各地一些规模较小的义军似乎已经期盼此举久矣，当即也交相呼应。尤其是两湖的诸多周边省份更是强烈。离韶的确是一个能将，他有意在秋末冬致之时起义一是此刻正值收粮时节，各地不是少产就是被地方政府征收一光，眼见严冬将至，却无粮过冬，自然是将一呼百应。再就是冬季乃是行兵打仗最为忌讳的时刻，补给御寒等各项物资的压力远高于春秋两季，中央军不比地方军，可以就进补给，其沉重的补给负担就算中央打的起，也要三思而后行把。再就是在野外行军受到低温的局限性而迫使部队的机动性大为下降，尤其是处于进攻一方的中央军。倘若朝庭军此时出兵平叛，先是各地的小股起义就要时间镇压，因此梁皇帝在隆冬之季下令平乱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的了。
于此时刻，义军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兼得，想要攻取临近的一些州郡便如探囊取物，更为重要的是将获得更多的时间准备，而不至于落的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当然，朝庭的军队自然也获得了准备的时间，届时若真交手起来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不过就大局来说离韶此举还是积极大于消极的。
估计是年关将近，离韶的府内一幅热闹的景象，相比是文武各官都在庆祝。府外戒备却极其森严，看过去其中不少都是江湖中有些势力的会家子。相传湘勇历来求贤若渴，看来不虚。
“在下江南王勉，毛遂自荐，特来襄助离大人共兴义师。劳番这位兄长通报一声。”想必在此时投靠的义军的人才大有其人，因此我也不矫情，明明白白的向那守卫说道。
或许是又占着这张脸的便宜，那守卫看样子没有读过几年书的江湖儿女，看着我还算仪表不反，行的又是书生礼，当下也没有怠慢，与同班的那门卫交代了几句后就进去了。
大约一刻之后，那守卫跟在另一像貌堂堂人之后便出来了。此人年约三十五六。身高于平常人。虎背熊腰，面目庄重，满面红光，想必是武将一系的。
他见了我，不愠不怒，不骄不燥，颇为得体的道”王公子有礼了，在下柳袭，乃是离公手下一武夫。袭观公子仪表，想来不是常人，公子敢冒株连九族的危险来共兴义举，定当跟更是有忧过忧民，斩邪留正的鸿鹄之志。无奈，只是……”
看他卖了个关子，我也不好不跟上，随道”柳大人请说。”
“近日来投奔离公的热血男儿为数不少，只不过参差不齐，因此军师李巡曾设计请各位如从文事，则按此卷的情况寥表一些看法，若是从武，则请耍一套拿手的武功。言语间已从袖口内掏出一张带有墨迹白绢。看来是早就把我列为文生一门了。“我们有此举并非有意为难。先生和可先去此街东向的三湘客栈休息，只需说记在柳袭的帐上便好了。三日之内请务必要将高见带给袭一观。届时将这此绢给门卫一观，径直如内堂寻我便可。”话虽说的漂亮，但意思却还是那一个。不过离韶如此的待客之礼却也让人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在下就多谢柳大人了。想来柳大人公物繁忙，我便先告退了。”这柳袭没有迁怒于我把他从酒席之间拉来本来就属不易，我自然不好多做逗留，赶紧就走了。
“公子慢走，不送了。”见我退开三步后，他便也进府去了。
“小子，我养你这些日子，你也不想想怎么知恩图报啊？”管凭见我这意味深长的一笑就明白了个十有**。他明白我要他干什么，更微妙的是我知道他根本不会拒绝，相反可能相当乐意有此机会。
“嘿嘿。”他也还来似有深意的一笑，只道”你想偷懒也不用打本小叫化的注意。要求人就明说。”
“看题！”我懒得与他废话，当下将已经默读的一边爆绢拍向案几之上。”如若梁朝的派三辈与我湘军的兵力，分三路而进，一路水路沿长江上游而下，至洞庭，转湘江。一路广集江南，金陵，安徽，江西诸省之兵由陆路西进而第三路集江北诸省，及直隶之师，以抱拳之势和攻湖北，当如何退敌，并以求后进？”
“有意思。”那小子当下兴趣昂然的去做答了。
“慢着！”我将即把他打住。”我还没问你，你看今天的那柳袭其人如何？”
“恩…”管凭想了想，道”观其色，内气充沛，天庭饱满，在武工的修为上不错。谈吐之间也颇为有功法，不失礼度而又不过于捏造。而以他的身份能够出来纳贤，想必也是相当受到器重的把。”
“还有呢？”
“没了。”
“呵呵。”我轻笑到。
“你笑什么？”他奇怪道。
“如果你接这薄绢之时，看见柳袭手上似有墨迹，而此绢倒手时也曾有墨香你会做和感慨？”
“不是把？难道这一手工整的小篆乃是出自一武夫之手？”
我满意道”正是！可见此人胆大而心细，绝非一般的武夫啊。”
“嘿嘿。”那小子灵机一动，主意又上来了”那我就更要用心写了，让他也知道人上有人！”
我知道管凭是不会让我失望的，不会就是不会。
次日清晨，这小子不解风情的把我从温暖的梦乡里拉起，还硬是说什么大功告成。
湘地的冬日倒是十分的冷。比之江南温和的冷，这里冷的可以说是刺骨的。地处内地，可水气也十分分配，所谓湿冷便是如此了。
“管小少爷，您老人家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刚想开口调坎他几句，却见这小子的鼻尖已经是通红，算了把，随道”有什么成果快快抱来！”
这小子也顾不得那一夜之间得来的浓厚鼻音道”我等举义，乃是为民。虽古者言，君轻民贵，但如实履行者却是寥寥无几。话随如此，既然以民为源而兴义，则当以民为抗争的首要力量，若循此道，则万事无忧。”
“你搞了半天就这么几句客套话？”
“当然不是，所谓的众于三倍的三路军马，其实乃是战斗力相等的三个分散力量，出长江上游的水师，主力乃是长江行驶的大船，而湘江水系虽饱满，却远不可比于长江。因此长江水师人数众多，装备精锐，却未必是离公麾下洞庭水师的对手。即使他们可以进入湘江，也将是逆水行船。加之两岸没有保护，等若孤军深入，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至少两路陆军的接应，水师只能是孤掌难鸣。因此水师的作用更多的是精神上与补给上的，其实战价值仅仅在特定的时候可以发挥。”
“此言不虚，不过若是其北方军团最终可以取得湖北，而与水师协助南下，以湘军现在的力量必将难以阻挡。”
“就来了，再说直隶于北方诸省的陆军，虽然人数众多，而且非常有可能可以和长江水师会师。而且一但会师，湘军则危矣，不过最大优势也是他们最大的劣势，他们即使成功会了师也未必有足够了粮草持续如此巨大力量的推进。因此真正需要顾虑的实际上仅仅只有谢塔山那一只军马”
“不错，”管凭的分析没有让我颇为满意，他如今有如此见地，日后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不过我却不能让他过于骄燥，随吹毛求疵的点道“这些也可以算是常识，起码稍微有远见之士都不难发现这样的痕迹。你到是说说着谢塔山一路要如何应付？”
“之前的东西我昨晚想都不想便可以道出，只是……只是谢塔山这部分着实的难对付。若是以民为本，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只高不底与离韶。要说带兵打仗，有能力和王凌波平分秋色的将军想来也是难以在他手小讨到便宜，因此战略战术都不予以考虑。再说后勤，他素来经营江南地界。虽然早就被地方官员抽了一层油水，不过南京府的银子从来却都是二两当十两花的，在此决定时刻定然少不了补给。”
“那管军师有合对策啊？”
“……没有！我想了一晚上仍然毫无对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集中一切优势兵力，与其展开决战，若是赢了便机关得了整个天下，若是输了便不如授首戴割把。”
我沉默了，管凭所言十有**都切和我意思，倘若届时我能有整个战役的指挥权，我与私与公定然要与谢塔山一决高下。只不过我又有手握湘军令剑的那一刻吗？想着赶紧取出了棉被给那小子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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