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痴迷的宠物美容师 > 九

?    吴媛媛眼中的张晓华的面容由模糊渐至清晰。躺在病床上的吴媛媛终于睁开了眼睛。穿着白大褂的张晓华坐在病床边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热泪盈眶。围在病床边的还有其他医生和护士,都在笑着看着她。

    显得很虚弱吴媛媛四下打量着,显然是想寻找什么人。从她的目光中你会发现,这场漫漫长觉让她完全变了另一个人。过去那种傲慢和张扬不再有了,她的眼神现在是那样娴静而温和,平淡而纯净。

    张晓华见吴媛媛在四下打量便立刻明白对方的心意,她取过床头柜上的那张弟弟与杨小雨漫步在桃花丛中的照片,然后指着其中的弟弟对吴媛媛说,你想找他吗?

    吴媛媛笑了笑。

    张晓华含泪抚摸着照片上的弟弟,说,他出差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吴媛媛又笑了笑。

    张晓华也跟着笑了笑,但她忽然背过脸去,能看到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当姐姐的,这一生无法原谅的就是自己带弟弟到桃花镇进行私访,因为她的这次自作聪明为弟弟招来了横祸。

    姐姐带弟弟去桃花镇时,被那个刀疤脸崔三发现了。他们从桃花镇回来时,就被鲍世冬的吉普车跟踪了。鲍世冬的司机鲍坤和刀疤脸崔三跟踪到了吴媛媛所在的医院,得知吴媛媛有恢复的可能,大为震惊。鲍坤还不知道那天撞倒的骑摩托车的人就是狗痴阿彬,他想,如果是狗痴阿彬,他们抛尸的罪行早就该败露了。但他非常怕吴媛媛真的醒来。他心里非常明白,现在公安部门已经插手,万一吴媛媛真的醒来,不仅自己的叔叔鲍世冬的一生全完了,也不仅自己父亲为争取那路桥工程撒下的百把万元关系钱可能泡汤,更主要他是抛尸的主谋和实施者,他为此肯定要蹲监的。他不得不盘算起杀人灭迹的主意。

    那天,狗痴阿彬因为抢救一只狗要做手术,回医院时已经很晚了。此时的他虽然已经知道躺在医院的不是他的杨小雨,但他仍愿意继续把吴媛媛当作杨小雨来照料。他有一个未了的心愿,他要努力使吴媛媛康复起来,让吴媛媛当一下杨小雨,让这个替身去看望一下杨小雨的母亲。那天他走进医院大门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那时在吴媛媛病房外走廊的一头,刀疤脸崔三和鲍坤正躲在那里向吴媛媛病房处窥视。当一个护士从吴媛媛病房内走出,然后折进大概只相隔三四个病房的护士值班室时,鲍坤示意一下,刀疤脸崔三向吴媛媛病房走去。但接着鲍坤发现了什么,猛然一惊。原来是狗痴阿彬从走廊的另一头出现。这时崔三已经走进了吴媛媛病房。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的狗痴阿彬发现了崔三,觉得不对头,快步跑向吴媛媛病房。

    吴媛媛病房内,崔三正用枕头紧紧捂住病床上的吴媛媛的嘴和鼻,想使她窒息而亡。冲进房间内的狗痴阿彬上去抱住崔三。紧跟而来的鲍坤则从后面用臂腕勒住狗痴阿彬的脖子。崔三挣脱狗痴阿彬的手,掏出刀子朝狗痴阿彬胸前连戳数刀。崔三动刀子杀人也是出于自保,他知道狗痴阿彬已认出了他,他怕罪行败露。崔三出手如此之快之狠,连鲍坤也始料未及,鲍坤一时呆住。他手一松,狗痴阿彬倒在了地上。

    狗痴阿彬还没倒在了地上时,外面便响起了尖叫声,是一个护士在叫。护士从窗前经过时发现了里面的情况,护士大喊快来人,说里有人动刀子了。鲍坤闻声,拉起崔三就跑。

    躺在血泊中的狗痴阿彬,嘴唇翕动着,发了轻微的喃喃声:小雨……小雨……

    当姐姐赶到医院内的急救室时,她看到弟弟躺在担架床上一动不动,有两个护士正用白被单将弟弟连头带脚盖住。一位医生走向张晓华,很难过而低沉的声音跟她说话。医生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姐姐走向担架床,一个护士将被单掀开一点,露出狗痴阿彬的脸。停止呼吸的弟弟眼睛半睁着。医生跟着张晓华,站在她身后。医生又说,有人听到他在喊“小雨,小雨”。姐姐蹲下身子,用手将弟弟的眼睛合好。姐姐说,好弟弟,姐会代你照顾好你的小雨,放心吧!姐姐突然失声痛哭。

    姐姐遵守自己的诺言,代弟弟照顾着所谓的杨小雨,继续让护士们给她听mp3上的那首《但愿现在就有小雨》。因为姐姐发现吴媛媛听这歌时,有时手指在轻微地动弹,那是下意识反应,是好兆头。转眼半年过去了,奇迹发生了,所谓的杨小雨终于醒过来了。

    吴媛媛病房内,姐姐还拿着那张弟弟与杨小雨漫步在桃花丛中的照片,姐姐的手指还在抚摸着照片上弟弟的脸,姐姐说,他出差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那里有个很大很大的现代化狗场,有好多好多名贵的狗,那儿需要他。姐姐指着照片上的杨小雨问吴媛媛:这是你吗?吴媛媛轻轻点了点头。

    仅吴媛媛这轻轻地一点头,已经让姐姐感激万分了。姐姐知道弟弟没有死,弟弟已经活在了这个女人的心中了。姐姐这时做了一个挺有意义的动作,她象习惯性地对待弟弟一样,爱怜地轻轻地捏了一下吴媛媛的脸。

    但愿现在就有小雨。没有等到杨小雨的狗痴阿彬走了,永远地走了,他去找他的杨小雨去了。但在吴媛媛心中,狗痴阿彬的身影再也挥之不去了。但愿现在就有小雨,这句歌词吴媛媛朦胧中听有上千遍了。吴媛媛喜欢这句“但愿现在就有小雨”,但吴媛媛现在多想对狗痴阿彬深情唱上一句:但愿现在就是小雨。算起来,吴媛媛在这张病床上躺了一年零两个月了。十四个月了,她那漂亮的屁股在这病床上闲置了十四个月,没有再媚它再扭它了。但这十四个月内,她的耳中似乎经常飘荡着这个歌声,她的心似乎在被一阵阵小雨浸润着。才醒过来的吴媛媛很想唱“但愿现在就是小雨”,当然最想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狗痴阿彬,但终究是只见照片没见人,那是多大的缺憾啊,一股酸楚涌在心头,泪水在她泪中直晃。那个疯子还在苦苦地寻觅着他的小雨吗?吴媛媛不由地向窗外看去。但窗外没有小雨,窗外飘的是雪花,雪花很大,一片又一片。突然,雪花被风旋了一下,好象有点呼啸声。就在这一瞬间,吴媛媛似乎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而且很快被这声音左右了,她不由自主地,右手除拇指以外的四个手指动了起来,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床面。那是什么声音声呢,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哦,她想起来了,那是狗痴阿彬的口哨声,嘘的是那首她听有上千遍的歌。在这口哨声中,他仿佛看到那个白净的脸上长有络腮胡子的狗痴阿彬,正一边嘘着口哨,一边歪着头,一副孩子气,洋洋得意地娴熟地摆弄着她的狗。

    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张照片上,她想到狗痴阿彬做的那个“flAsh”。不知怎么了,在吴媛媛的眼中,那张照片上的景物活动了起来,照片上影像变得很朦胧了,一切仿若梦境。她看到一片粉红色的海,狗痴阿彬与穿着婚纱的一个女人倘佯在绚丽的桃花丛中,她也分辨不出那女人是杨小雨还是她吴媛媛自己,但那女人屁股很漂亮。桃花丛中的另一处,王婶在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在控制着那只沙皮狗哈利,不让它去干扰漫步在花丛中的这一对新人。王婶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妇女,吴媛媛觉得她好面熟,怎么好象自己的母亲。这妇女在向这对新人瞩目,笑得十分甜蜜。

    但王婶最终还是没管住沙皮狗哈利,哈利跑向这一对新人,围绕这对新人撒起欢来。狗痴阿彬嘘着口哨,一手牵着那个女人,另一只手向哈利做着各种手势。哈利姿态优美地做着各种动作,象一大块漂亮的绸缎在他手势中轻灵地飘来飘去。在嬉戏中,他们碰动了桃枝,桃花纷纷落下。

    不管但愿现在就有小雨,还是但愿现在就是小雨,此时的吴媛媛眼中,小雨没有下,下的是桃花雨,纷纷扬扬的桃花雨。狗痴阿彬的口哨声在继续,桃花雨洒落在他们身上,一瓣又一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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