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门被踹开的一刻,三个蒙面的黑衣人已持剑向司徒父子扑去。
一个黑衣人扑向司徒上杰,另外两个围攻司徒传。
司徒上杰故意卖弄,待到黑衣人的剑差三寸到眉心时,身子向后一仰,悬空打了个旋。剑光一闪,已接了黑衣人三招。
那黑衣人仿佛未曾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有如此本事,不由得心中大惊。剑式一变,使出一招分花拂柳。
司徒上杰见他突然变招,不敢大意,连连退后十几步,待他剑招用老,长剑向前一递,使一“粘”字决,粘住了黑衣人的长剑。同时借双剑之力,身子向前一滑。扬指急点黑衣人“曲池”“臂臑”“侠白”“天府”四大穴,制住了黑衣人持剑的左臂。随即剑花一闪,鲜血飞溅。
另一边,司徒传已先发制人,向两个黑衣人掠去。一掌切向一个黑衣人“肩井”,一掌砍向第二个黑衣人的“气冲”穴。
两个黑衣人又怎会想到司徒传来势凶猛,认穴之准。赶忙回剑护住穴道,谁料司徒传半路变招,化掌为指,急如闪电,分别点向两个黑衣人的“印堂”“膻中”。
司徒传看着三具黑衣尸体,默然道:“看来他们是来了。”
司徒上杰却笑道:“不过大哥已离歌乐山很远了。”
话声刚落,突然远山火炬亮起。在这夜半时分,似盘龙,似一双双恶毒的眼睛,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司徒传不动声色:“大概有百来人,”
司徒上杰吁了口气:“还好。”
司徒传道:“其实一点也不好。”说着脚尖一点,窜上庭院中的大榕树。
司徒上杰随父亲上树眺望,心中也焦急起来。原来后山也有火炬,不过没有前山之盛,只有星星几点。
司徒传道:“有五十来人吧。”
“他们在围攻大哥。”司徒上杰已施展轻功,向后山飞掠而去。
司徒父子赶到后山时,数十人正在围攻江逍。
江逍已经战了一个时辰,剑法却仍然落落大方,潇洒有力。脸上没有疲倦,也没有兴奋之意,只是淡淡而笑,好像江逍并非处于生死之战,只是自顾自的练剑法一般。姚樱躲在江逍身后,手中剑好像已举不动,却仍小心翼翼的闪躲着每一剑。
司徒上杰长吁一口气,剑光一闪,同父亲加入战圈。
夜黑风高,长剑破空之声阵阵传来。
这一剑接着一剑,不仅仅伤了人,也伤了心。
天上的一弯孤月,好像不忍看,拉过来一朵黑云蒙住了眼睛。
山道旁的树杈张牙舞爪,夜枭诡异的冷笑。只有一点一点的星星之火,逐渐被黑色的潮水淹没。
夜黑风高,仍旧是长剑咄咄的破空之声。这一战,有多少人失去梦想,有多少家族开始衰败。死,是不是世间万物的休止符?
君不见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厌烦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是,忽然白光一闪,恰如千万把利剑刺穿了黑暗,又恰如万朵白莲绽放。清冷的白光遮盖住了星星之火,赶走了黑暗,也赶走了绝望。
雪葬,千万朵纯洁之雪,埋葬了世间无数忧愁绝望。
在林中练剑的少年江遥,借雪葬之利,横腰斩断了数十人。
所有人在这一刻停住,没有人敢动,呼吸仿若静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不须任何精妙剑法,只要横腰一斩,世上又有什么比的过雪葬之利。
雪葬,不仅仅是杀人利器。从某种含义来讲,雪葬,也是救人的良药。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江逍重重的摔倒在地。
司徒上杰一惊,飞掠过去。俯下身去扶起江逍,江逍却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司徒上杰大吃一惊,颤抖着用手去探江逍的鼻息。突然,司徒上杰的手被握住。江逍睁开眼睛,淡淡的笑了笑,道:“别担心,我没事。”
司徒父子,江遥,姚樱忙把江逍围在中央。原来江逍早已虚脱,只是屏一份意念才撑到现在。江遥低下头,冷冷道:“好好休息。”
江逍欣慰的叹息:“谢谢。”
就在这时,两条火龙突然挣破黑暗,一左一右的涌了过来。黑夜仿佛燃烧,天上人间,已是一片火光。
不过火光始终没有汇聚,方才围攻江逍的一群人,悄然退回到其中一队中。
司徒传这时才看清,原来一对人马穿着随便,且大多是满面虬须的大汉;另一队却是黑衣蒙面客。司徒传悄声道:“看来他们不是一伙的。”
司徒上杰道:“我觉得蒙面人一方比较强。”
江遥问道:“你跟他们交过手?”
司徒上杰点点头,“就在刚才。他们的身手,虽不及一流高手,也差不多了。”摇摇头又道:“蒙面人武功高人数少,其他人人多武功就一般了。”
江遥道:“就算我们能以一敌十,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司徒传沉吟道:“这两伙人能够互相残杀,我们就还有一条活路。”
江遥冷哼一声:“希望他们真就如此。”
“他们一定会的,”司徒上杰忽然不怀好意的笑道:“只要大哥在这。”说完回过头,江逍却不见了。
江逍冲着两伙人大喊:“你们是来找姚姑娘的了?”
两队人马转过身,看着江逍,没人答话。
“你们可知道,现在我们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了,斗不能斗,逃不能逃。”江逍道:“没办法,我们运气背,一下子就碰上上百人。”
见没人答话,江逍又自言自语道:“其实这不好说,有些人会认为我是在挑拨离间。”忽然正色道:“但这却是个事实,不是吗?你们总不能把我劈成两半,一人拿一半把。”
只听一个沉闷的声音道:“弟兄们,这小子在挑拨离间,大伙别上当啊!”
江逍道:“我知道,你们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怎么简单。所以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想了想又道:“你们掠我做人质,想必是有很大的目的吧。你们不是一条路的,没准还是仇家呢。你们可知道,如果对方的目的达到了,对你的威胁会有多大?”
江逍一笑:“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少,而且我们都不是硬汉,你不用严刑逼供,我的舌头就已经打滑了。而且,我还是江重山的儿子,儿子啊!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宝剑残垣的下落哦。据我所知啊……“
这时,火光中有人喊道:“住嘴!”
江逍暗中偷笑。“还有这个人,”江逍指着司徒传道:“他就是司徒传司徒大侠,他祖上的产业至今还没用过十分之一呢!还有这位江少侠,他手中的宝剑可是与残垣齐名的哦。”
最后,江逍总结道:“我虽没用,说几个笑话给大爷们解解闷也是行的。呃,如果你们不想用武力解决,划拳也行。”
另一边,司徒上杰笑道:“我早说过,只要有大哥在,什么都可能。”司徒传摇摇头叹道:“不过他把我们可是出卖的一干二净啊。”
江遥不屑道:“无耻。”
司徒上杰忙道:“话不能这么说。”
江遥冷冷道:“该怎么说?”
司徒上杰道:“《孙子兵法》中就有一章离间计,三十六计也有此计谋。你能说孙子无耻,何况大哥怎么做不也是为了救我们。”
江遥闭上嘴,扭过头,不再理会司徒上杰。司徒上杰急道:“你没听说过兵不厌诈吗?”
这时,司徒传截口道:“噤声,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可惜,司徒传什么也没听到,因为两伙人已经火拼开始。
如此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司徒传叫回江逍,五个人靠在一起。司徒传道:“趁此时机,快逃。”
五个人同时点了点头,眼中重燃起了希望。
不过他们一回头,希望便落入了深渊,且是那种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们看见一个大汉拦住了道路。如果他是普通的大汉,江逍用一根手指就可以解决了。
可惜他不是。
拦路的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连司徒传也不禁大吃一惊。
大汉说:“司徒兄,你好。”他笑的很平淡,平淡中略带这一丝兴奋。
司徒传道:“是你,你是琴无弦。”
“还好司徒兄没完了我,”他还是在笑,却笑的很阴森,好像这一笑,就能索命夺魄一般。
司徒传双眉紧锁,嘴角不住抽动。但他的下盘仍是很稳。
这是他十四年来经历无数血战换来的。
琴无弦道:“司徒兄可否还记得十八年前的那场大战,真可谓惊天地动鬼神啊。这十八年来我鲜逢敌手,你可知我过得多寂寞。谁料得今天却遇见了老朋友,”
司徒传冷冷道:“十八年前,我早忘了。”
琴无弦双拳紧握,喝了声:“我却没忘。”一拳向司徒传打来。
司徒传身子一转,一瞬间已和琴无弦对上了十三招。
夜黑风高,荒山古道,一战未平,一战又起。
江氏兄弟,司徒父子联手围攻琴无弦。琴无弦却好像全无压力,仍旧高居上风。他只是专心迎战司徒传,另外三个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放进眼里。
江逍正打到大汗淋漓,忽然听到司徒传的声音:“逍儿,快带姚姑娘走。”
江逍抬起头,看见司徒传微微开盍的嘴唇,却未发出半点声音。随即借躲闪琴无弦拳攻之机,跳到司徒传身边,在他耳际悄声道:“我怎么能丢下你们?”
江逍又听到司徒传的声音:“你忘了昨天我对你说得话了吗?你现在立即带姚姑娘走,我们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必死无疑啊!”
江逍还在犹豫,司徒传的声音又传来:“你逃走不仅是救了你自己和姚樱姑娘,也救了我们。有我做掩护,你快走吧!”
江逍一咬牙,拉着姚樱跳出重围。司徒传三人立即使出权力,纠缠琴无弦。
江逍剑光一闪,杀出了一条血路。
马就拴在不远的树干上。江逍看到了马,也看到了希望。只是这种希望,却是江逍死也不愿意要的
可是他非要不可。
骏马凌空飞驰,丑陋的树影急速后退。
姚樱紧紧的搂着江逍。江逍回过头,望着远处的歌乐山。
江逍第一次看到歌乐山的夜晚如此明亮,他在心中叹息道,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司徒叔叔教他和小杰读书习武的样子。
他想起第一次爬上的树,第一次游过的河。
那些昨天的昨天,那些回忆中的回忆,江逍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和他们相见。
晚风迎面吹来,一股夏末的味道逐渐升华。江逍在心中叹了口气,默默的念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很快就会在见面的。”
策马奔驰,望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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