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残垣 > 第二章 夺剑

?    古都洛阳,正值春末。

    街头修起了一座两人高的擂台,四围高插红旗。擂台一角站着一个满面虬须的大汉,背负着一张铁网;东侧则是一个中年人。这一刻两人抱拳作礼,下一刻两人已拔出钢刀,作势待发。

    这虬须大汉在洛阳黄河一带赫赫有名,乃黄河铁网帮帮主赵铁网;中年人名叫曲吉,弱冠之年便接任了洛阳神刀门掌门之位。铁网帮和神刀门同为洛阳头等帮派,两家又是世交。所谓利令智晕,两人同时得了一把稀世名剑,相持不下,于是约定在洛阳繁华市段比武夺剑。

    东侧的曲吉向前跨出一步,道声:“请了”,一刀斜向赵铁网砍去。曲吉是赵铁网的晚辈,晚辈同长辈过招,一刀斜劈下去,显是无礼。赵铁网心头恼怒,持刀相拦,却没想到曲吉半路变招,由赵铁网左肩滑向腰际,虚晃一刀,又砍下去。赵铁网怎生料到,只好退后一步,横刀护住腰际。曲吉乘胜追击,使刀压住赵铁网刀身,向他左肩削去,顿时划破衣裳。

    两人刚过一招,赵铁网便落了下风。禁不住恼羞成怒,刀法大乱。曲吉“唰唰”三刀,赵铁网面前已空门大开。曲吉一刀迎面而来,眼见赵铁网便要命丧刀下。

    生死关头,赵铁网肚子向前一拱,腰一拧,“啪啪”两声,硬生生拧折了几条肋骨。身子向后倒下去,后脑壳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曲吉见赵铁网昏了过去,目露凶光。手起一刀,要结果了赵铁网的性命。

    忽然曲吉手臂一震,定睛一看,赵铁网人已滑出一丈。而他身边却站着一个少年,一脸的病容,摇摇晃晃,好似一口气便能吹倒似的。

    曲吉一刀未成,自恃身份。不愿与那病弱少年争执,又不能对赵铁网下手。只好气的瞪那少年。少年却不理他,俯下身,拍了拍赵铁网双颊。直待赵铁网呻吟几声,吐出一口鲜血,几粒碎牙,悠悠转醒才放心,回头向曲吉喊道;“喂,你,为什么杀他?”

    曲吉自然是杀人灭口,但此时被那少年问来,却又不便回答。

    这时,少年笑道:“比武夺剑,点到为止。但人们总是在得胜后忘了这点,所以这也怨不得你。只不过,有一点你却疏忽了。”

    曲吉道:“那一点?”随即一愣,心想我问了这句,不是同亲口承认一般吗?

    少年又道:“你们俩得了一把宝剑,随便在一个深山老林比就是。到时谁杀了谁,谁得了剑,天下谁会晓得?而你们却在洛阳这种地方堂而簧之的夺剑。我猜,不到半日,江湖上就会传遍,说一个白脸老头得了一把绝世宝剑,大家快去抢啊!我猜,呃,不出三日,这柄剑就不在你手中了。”

    曲吉想反驳,却苦于找不到借口。便冷冷的道:“这柄剑已经是我的了,江湖好汉都知理明事。倘若有人来抢,嘿嘿,我也不惧。你明白吗?”

    少年笑道:“除了一点我都明白了,你明明使刀,要剑干什么?”

    曲吉怒道:“你这小子竟然对长辈如此无礼,想是练过几招三脚猫功夫。来,在下便与你过几招。”说着力贯钢刀,夹杂着劲风向少年劈下。吓得少年哇哇乱叫:“救命啊,三脚猫杀人了!”

    人影一闪,曲吉顿时停住。台下观众才看清,原来一人风度翩翩,手持长剑,架住了曲吉的钢刀。

    为少年架刀的人撤了剑,退后一步,抱拳道:“在下阮墨痕。”

    曲吉大惊失色,勉强镇定下来后,抱拳还礼道;“原来阁下就是衡山掌门阮掌门,久仰久仰,兴会兴会。”

    阮墨痕缓缓道:“比武夺剑,点到为止,这位小兄弟所言非虚,只是言语间稍有不当,得罪了曲掌门。还望曲掌门看在阮某的面子上,莫要为难这位小兄弟和那老先生了。”

    曲吉垂首道:“不敢不敢。”

    阮墨痕又道:“阮某稍迟片刻,未能看到曲掌门与那老先生过招,这……”

    曲吉心想,原来你也是来夺剑的,病小鬼说的不错,消息传的真快。口中却道:“在下只不过与赵帮主比试比试。比试嘛,总有奖励的。”

    阮墨痕问道;“什么奖励?”

    曲吉道:“是一柄剑,阮掌门看不上的。”

    阮墨痕笑道:“敢问剑名?”

    曲吉道:“一把普通长剑,那有什么名字?”

    少年却道:“怎么没名,而且大大有名呢!”

    曲吉瞪了少年一眼,躬身想阮墨痕道:“贱号残垣。”

    少年冷笑道:“贱号?贱号?你不要因为自己取了个贱号就把所有名字都叫贱号。这残垣宝剑本是大侠江重山的佩剑,想当年大侠江重山一把残垣剑,杀了天下多少沽名钓誉,奸恶之人。可惜啊可惜!”

    曲吉怒道:“可惜什么?”

    少年道:“可惜这柄剑却是……”

    这时另一个声音道:“可惜这柄剑却是假的。”

    现在台上站着两个少年:一个满面病容,一个英俊潇洒。这英俊少年一上台,台下便炸开了锅。

    要做到让很多人认得的确不容易,好像有钱有势的人被人记得最牢。李家少爷李清风,家中是洛阳首富。有钱能使鬼推磨,连曲吉这种江湖汉子也点头哈腰,昏过去的赵铁网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笑容满面。擂台上,只有阮墨痕和那少年面容不改。

    李清风向阮墨痕鞠了一躬,道:“晚辈李清风。”

    阮墨痕见他文质彬彬,点了点头:“请问李公子,剑,假在何处?”说着向曲吉瞧了一眼。

    曲吉命弟子取来一支长木匣,他抽开匣子,递给了阮墨痕。脸上春光灿烂,心底却狠的咬牙切齿,阮墨痕的祖宗十八代也不知被骂了多少遍。

    阮墨痕抽出长剑,递到李清风面前,道:“李公子,请看。”

    李清风笑笑不答,那病弱少年却叫了起来:“我也知道了,果然剑是假的。可我不明白,依曲掌门这种高人,怎么会弄来一把假剑呢?”

    曲吉怒道:“你又懂什么?”

    少年站起身,拂了拂衣带,“我自然懂得。”

    李清风看着好笑,便问:“那就要请教这位兄台了。”

    少年道:“自古神兵利器,削金如泥。即便是庸夫得去,也必会造一个华贵的剑鞘,你看着剑鞘,乌黑如炭,显然不是什么好货。哦,曲掌门,我是说剑不是好货,并非说你啊!”其实这少年暗骂曲吉连庸夫都不如,曲吉心里明白,怒目而视。却不料被抢白,弄的台上台下一阵哄笑。

    一旁的阮墨痕听这少年胡说八道,气得曲吉又要大打出手,便打圆场道:“小兄弟所言及是,但有些豪迈汉子,不修边幅也是有的。”

    李清风这时道:“是与不是,阮掌门,晚辈倒有一个法子”

    阮墨痕道:“请讲。”

    李清风道:“家父喜欢收集宝刀利刃,我取一柄。阮掌门持残垣宝剑,不用内力相劈,便知真伪。”

    阮墨痕沉吟着,倒在地上的赵铁网却喊了起来:“李少爷万万不可,残垣宝剑锋利无比,少爷宝剑受损就不好啦。”

    曲吉冷冷道:“李少爷说剑是假的就是假的一定是你老眼昏花弄错了,累的李少爷与阮掌门费心。即便说剑是真的,李少爷宝剑无数,又真怎会舍不得一柄。赵帮主,你这么说,是瞧不起李少爷了。”

    曲吉方才被那少年一阵抢白,心中郁闷。见赵铁网说话,自然要排挤一番,又顺便拍拍李清风和阮墨痕的马屁,心中大是得意。

    赵铁网不善言辞,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少年却自言自语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古人的话我今天才相信。”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曲吉方要发怒,阮墨痕却道:“那便请公子一试,公子宝剑如有损,阮某愿意赔付。”

    李清风道声:“前辈言重了。”说着取出一把剑,剑身深蓝,郁郁发光。

    另一边阮墨痕也徐徐拔出残垣剑。下一秒,真假便可分辨。

    全场寂静无声。时间仿佛静止,万物好似停息。忽然,人们听见两个声音。

    一个是两柄剑划过的声音,单调乏味又震人耳膜。

    另一个就是那病弱少年的笑声。

    断的那柄果然是人人眼红的残垣宝剑。

    曲吉铁青着脸,阮墨痕沉吟着,李清风事不关己。只有那少年哈哈大笑,在一片死的寂静中,笑声竟显得恐怖。少年好像察觉了,停住笑不说话。

    时隔半晌,李清风向众人道别,走了下去。阮墨痕对曲吉道:“阮某多关闲事,曲兄莫要见怪。”曲吉道:“不敢。”

    那少年也道:“既然无事,我先走了。”说罢慢悠悠的向下走。

    赵铁网爬了起来,对少年喊道:“公子留步。”

    那少年装模做样的长叹:“我终于成了公子了”

    笑嘻嘻的转过身,对赵铁网说:“你放心,那姓曲的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赵铁网走到少年面前,道:“公子,老赵如果询问公子姓名的话,公子一定会小瞧我的。”顿了一顿,又道:“但老赵冒昧说一句,公子可否见怪?”

    那少年见他说的郑重,便道:“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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