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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崔达的妻子因多处被毒蛇咬伤,最后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崔达知道,妻子的死与他直接有关,要不是他将毒蛇藏在她床上与之“共眠”,这悲剧就不可能发生。崔达面对妻子的暴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林涛得到崔达的妻子被毒蛇咬死的消息后,怕他泄气,影响整个进山计划,便指派冯运昌去慰问。果然,崔达对林涛派来“特派员”冯运昌的慰问感激涕零,但他仍然不打算立即就执行林涛的进山计划,妻子刚刚去世,按照农村风俗,起码得歇上几天。这使林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崔达完全理解林涛此刻的心情,为了林涛等人不因他而闲着,他告诉林涛:公安“大抓捕”那天,他听到确凿消息,森林公安在街上的收缴行动竟然缴获了两只未成年的金丝猴。崔达还告诉他,金丝猴就还关在森林公安中队。
林涛大喜过望,立即派冯运昌带着林涛的五千元慰问金和一句话给崔达。崔达听了林涛带给他的“一句话”是:希望他能立即参加行动。崔达望一眼这一大沓簇新的人民币,本是死鱼般的眼睛一亮,接过钱,激动地站起……但是为了掩饰自己这“见钱眼开”的失态举动,他说:“其实我都已经想开了,反正人死不能复生。林老板对我,是恩重如山;你对我,也是关怀备至,我还有什么话说呢?我想好了,我怎么能因自己而耽误林老板的整个行动呢?”
冯运昌喜出望外,心想,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冯运昌悄悄告诉他:“林老板的计划有了改变,他要派我们去森林公安中队侦察,如果两只宝贝还在公安中队,林老板打算用一石二鸟的办法,一是把公安调到南麓岭,而我们进山打猎的这伙人即进北麓岭;二是趁公安中队大队人马被调进南麓岭,驻地空虚,我们就乘虚而入,摸进森林公安中队,盗走金丝猴。”
听到要摸进公安中队,崔达胆战心惊,担心地说:“天哪,这无异于是叫我们去摸老虎屁股啊,如果被发现,那小命还能保吗?”
“怕什么!林老板用计将他们调到山上,我们乘虚而入。哼!万一被发现,我们就开枪抢!”
“开枪抢?抢公安?天哪!这……太可怕了!”
正在这时,林涛再次给冯运昌打来电话,问他是否已经行动,是否侦察到了什么情况。冯运昌搪塞说,公安中队戒备森严,一时未敢擅入侦察。林涛知道冯运昌还在崔达家里,即叫崔达接电话。他对崔达说,如果他能够“化悲痛为力量”,也请他参加这次行动,立即去城里的凤凰宾馆,他要亲自安排和指挥这次行动。他还在电话里说,参加这样的行动,也是忘记悲痛的好方法。这后一句话,崔达觉得有理,于是决定参加行动。
在省城的凤凰宾馆,上次参加秘密会的阿勇、阿彪等人都在场。林涛向大家和盘托出他的行动计划:为了“狡兔计划”的顺利实施,林涛严肃地说:“这次行动,第一步是先来个调虎离山之计,给森林公安打一个举报电话,说牯牛岭南麓有大规模的捕猎行动。待公安被举报电话引到南麓之后,我们就实施第二步方案,即乘虚进入森林公安中队,盗走那两只金丝猴。但是在行动之前,冯运昌立即去森林公安中队侦察。
林涛当即赞扬崔达有勇有谋,并赞扬他发动的20个人,已经开始进入三岔沟一带的大森林打猎。他叫冯运昌学习崔达,在今晚的行动中立功。冯运昌知道,这是林涛向他施加压力。
根据林涛的布置,阿勇、阿彪、穿山甲等人进三岔沟这个偏僻的大山沟,设立一个临时秘密收购点,收购那些已经进山的猎人们抓获的野生动物。崔达协助牛大壮、冯运昌等人,当晚摸进森林公安中队盗猴。得手后,立即连夜赶往三岔沟与穿山甲等人会合。
林涛又最后强调:“大家往北进山时,天一黑,立即给森林公安中队打举报电话,就说南山麓有许多人在打猎;我这边,也打同样的举报电话。这样森林公安中队就坐不住了,就会倾巢出动,中队里面就会空虚,你们就乘虚而入。”
穿山甲得意地笑着说:“林老板叫我们进北边的三岔沟,却给公安打电话,举报南麓有人打猎,这样既方便我们北进,又使公安的大本营空虚,利于冯老板这一行动组去摸营……哈哈哈!这在兵法上叫……叫什么……”
“笨蛋!这叫声东击西,又叫一箭双雕!”牛大壮补充说。
“还应该叫做调虎离山!”林涛骄傲地补充一句。
2
刚刚入夜,牯牛岭自然保护区森林公安中队办公室就接到一个举报电话:牯牛岭南麓,有一伙人正在夜间狩猎。不久,类似的举报电话也接二连三地打来。
此时陈刚还在市公安局参加紧急会议未归,因上级还未给中队任命中队副队长,陈刚临行将中队的事临时交托莫志伟负责。此时,在陈队长不在中队的情况下,莫志伟觉得,自己应大胆地负起责任。经过认真分析后,他召集全体民警开会部署任务。
莫志伟说:“根据举报电话报告,有10多名违法犯罪分子已经进入南麓打猎。举报电话还点了几名在逃案犯的名字,所以此情况十分重要,我们必须马上进山,将不法分子缉拿归案。除了中队患重感的小杨留在队部协助李丽芳同志值班外,其余13名民警全部参加南麓围捕犯罪分子的行动。先分乘二辆‘三菱’越野车到山脚,然后再上山。”
李丽芳真想参加中队建立后的首次战斗,喃喃说:“我要求进山参加这次行动。”
莫志伟说:“不,现在还不是让你当导游的时候,何况你刚刚进入公安队伍,许多实战的东西还没学到呢,你还在适应和练习阶段。再说,非常时期,你和患重感冒的小杨的家值班,队部只有两个人,你们的责任也十分重大。”
他说完,笑了笑,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在家也是战斗嘛,可不能等闲视之。小心敌人端了我们的老窝啊!”
两辆公安中队的三菱越野车刚刚驶出大门,冯运昌就从街上悄悄走来,他望着森林公安的汽车从大门前驶来,立即闪到街边,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目送着车子从面前呼啸而过,再目送车子消失在街的尽头,向远处的牯牛岭急驶,脸上堆上了一丝狞笑。
这时,在中队留守的小杨和李丽芳坐在办公室里,没能参加中队的首次战斗行动,他俩心里都不是滋味,都一言不发地枯坐着。待小杨回宿舍吃药后,李丽芳即掩上办公室的门想心事。
李丽芳确是心事重重,一是这次行动没能参加;二是她和陈刚两人的微妙关系。他俩虽然都心有灵犀,但都不愿点明捅破。
正想着,墙上的闹钟“当当当”地响起来,李丽芳从想入非非中回过神来,望一眼闹钟,已是夜9点,再从窗口朝街上望去,街上隔老远才有的一盏又一盏路灯高高地挂在灯柱上,每盏路灯都被成千上万的小飞虫围绕着团团飞转,远远望去,电灯像是被一层烟雾笼罩着。
冯运昌缓慢地走在街上,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的。他左顾右盼后,提心吊胆地朝森林公安中队的大门走来。走进大门,又鼓足勇气来到了办公室门前,从外面探头探脑地望见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女公安,他心里窃喜,胆子也壮了许多,喊了声“报告”,才说:“公安小姐,请问,是不是在你这里办理进山收购山葡萄的许可证?”
李丽芳听声音,警惕地审视着门外陌生的冯运昌,数秒钟后才说:“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怎么对这里的变化一无所知?不过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根据国家自然保护区的有关规定,由于牯牛岭已经被划为国家自然保护区,保护区内一草一木和所有野生动物,都受到法律保护,任何单位和个人,都不允许进山收购、打猎或砍伐破坏动植物资源。”
冯运昌故作惊讶地说:“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我事先不知道啊!好了,我听国家的,我不进山,我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哦,我记起来了,这几天的广播喇叭,都是你亲自宣传的,你讲得真好,都是大道理,挺教育人的。保护野生动物,那真是国家大事,世界大事。你做得对呀。尤其是你们收缴野生动物的行动,那真是大快人心!不过……我听说你们这几天只收缴到一些普通的野生动物,没收缴到什么‘珍稀’动物……这,太遗憾了。”
“你别听人瞎说,告诉你,昨天下午,我们中队和工商所的同志联合行动,收缴了两只属国家一级保护的珍稀濒危动物。”
“咦,真的?是珍稀濒危动物?它叫什么呀?”
“金丝猴啊,你……见过吗?”
“没见过,没见过。但是听‘国家一级保护’这几个字,顾名思义,就知道是大宝贝了!唉,活了大半辈子,要是能看上一眼,死也瞑目了,可惜我没这眼福。现在,金丝猴在哪里?已经放归深山了吧?”
“不,还关在我们中队西边的房子里……这样吧,明天你到牯牛岭山脚参加野生动物放生大会,就能看到这两只宝贝──我们决定把它们放归深山。”
“那好,那好,我一定去参加,一定去看看,开开眼界,开开眼界。”
冯运昌一面说,一面走出办公室,但仍然东张西望,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走出大门。
3
在省城凤凰宾馆301室,林涛正在和牛大壮密商,突然传来敲门声,林涛和牛大壮急忙中止谈话。牛大壮小心翼翼地去开门,原来是每天按时为顾客送报纸的服务员。牛大壮松了一口气,接过报纸,关上门,将报纸往桌上一扔,即顺势倒在床上。
林涛不经意地拿过报纸,眼睛落在头版头条的一则新闻上——《凤亭湖发现世界最神秘的鸟——海南虎斑鳽种群!》林涛禁不住一拍大腿失声喊起来:“大壮,好消息,真是好消息呀!我们正为不知往哪个方向寻找海南虎斑鳽呢,这一回有了,明确了!你看你看,这张报纸,给我们指明了方向,真是天助我也!”
牛大胆一个鱼跃从床上坐起来,挨近林涛看报纸,报纸上那条用黑体字写的新闻标题赫然入目,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眼球。
看完报纸新闻,牛大壮迫不及待地要求马上去凤亭湖,还说,上次他和崔达险些抓到海南虎斑鳽的那地方,也要去一趟。此刻,虽然林涛的心情也很急迫,但是他是整个“狡兔计划”的指挥者,思想不像牛大壮那样单纯,他必须顾及方方面面的事情。沉默片刻,他说:“再等一等,我们看看冯运昌和崔达他们的行动是否顺利,再去凤亭湖!”
林涛望一眼腕上的夜光表,又说:“都9点15分了,冯运昌那帮人,也该行动了吧?”
此时夜越来越深,李丽芳关上了办公室,走进中队的一间练功房内。李丽芳觉得,作为一名公安战线的新战士,她在“武”字上还得多下功夫,莫志伟没让她参加今晚的行动,言语上不就有些瞧不起她吗?其实他也说得对啊,她还有许多东西还需要掌握,她的确还在适应和练习阶段。她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她在练功房内挥拳踢腿对着沙袋练习拳击。
刚练上一会儿,李丽芳即累得气喘吁吁,这时她更明白了自己还是个当导游的弱女子,在“武”字方面与其他同志的差距还很大,尽管刚进入森林公安中队,她就暗下决心,并开始习武锻练,要从一个弱女子变成一个刚强合格的女公安。
她继续对着沙袋频频地飞脚踢着练脚功,沙袋在晃动,她的身体也累得像骨头都松散了,气喘吁吁,满身大汗。实在没有力气了,她才脱掉外套,只穿件内衣,走到隔壁的办公室,倒了一杯水,一面喘气一面饮水,一面又重回练功房。
这一回她是练习射击。双手端着手枪对准靶子,一动不动地瞄准。但是此刻她没能全神贯注,她的思想已经飞上了山,仿佛看到了正在崎岖的山道上与犯罪分子周旋的战友。
山路崎岖,他的战友们还未到达指定地点呢。莫志伟带着全副武装的12名队员还在山道上急步疾进。陈刚不在身边,他这是头一次负起指挥员的职责,心里没底,感觉有些慌乱,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不祥预感的还有小刘,他走在莫志伟身后,几次欲向他进言,都没机会,正好莫志伟停下系鞋带,他才悄声说:“志伟,我总想,这些举报电话的内容,是否可靠?根据这样的电话,我在派出所工作的时候,曾经几次遇上,结果,我们出警了,却屡屡扑空——是有人故意搞的恶作剧。”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莫志伟又分析道:“可是刚刚接到举报电话不到10分钟,又有不同的另外的两个人举报,内容基本相同……”
这名公安的那种经历,增加了莫志伟的决心,他本来对举报电话也有怀疑。于是他咬了咬牙,突然命令道:“停止前进!”
队伍停下了。莫志伟说:“我可能犯了个错误,我们不应为这样的举报电话而倾巢出动,因为我们驻地有两只金丝猴。如果这是罪犯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可就上了大当了。现在,我们将计就计,将13人一分为二,7个人继续奔赴南麓,由我带领;6个人火速返回驻地,由小刘带领……火速打回马枪!”
在莫志伟率领森林公安中队进山时,崔达的店内,猫头鹰、阿勇、阿彪、穿山甲等人也在做着进山和进入森林公安中队盗窃金丝猴的两重准备。他们面前,帐篷、铁笼、猎枪等堆满一地。
突然,传来敲门声,崔达等人心里一惊,大气不敢出,屋内立即寂然无声。人们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有猫头鹰这个见过太多风浪的人心里还镇定,他对众人做了个手势,众人便都依顺他紧张而悄声地搬起帐篷、铁笼等物进入崔达的卧室。他又对崔达做了个手势,崔达领会了他的意图,立即走到门旁,通过门缝往外窥视。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冯运昌的声音:“崔达,是我,我是我冯运昌!”
大家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地。门开了,冯运昌从外面进来,崔达立即掩门。虚惊一场的人们重又纷纷从里间走到客厅来。
阿勇没好气地说:“冯运昌你这家伙啊,刚才你那一阵敲门声,弄得我们一阵紧张!”
猫头鹰反而得意地一笑,脸肌往两旁一抽,那只本来就如鹰嘴一般的勾鼻子差点就啄着上唇了,他笑着说:“这也算是对大家的一次小小考验,大家的表现嘛……还不错,一声不响,连人带帐篷等物,一下子便完全消失在这客厅里了!”
冯运昌说:“猫……哦不,哦是是是,猫头鹰,好消息呀!森林公安,被林老板和你的电话,都调到南边山上了,只留下两个……哈哈哈,一个新来的女公安和另一名看家。那两只金丝猴,就关在一个房间里。”
猫头鹰说:“好哇,原来我还对进入公安中队盗走金丝猴有所顾忌,现在好了,他们只留下两上人看家……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可以下决心去偷……万不得己时,还可以明抢!特别行动组的弟兄们,按照原来的第二步计划,马上行动!”
4
森林公安中队办公室的电话铃骤响,一连响了几遍,李丽芳才从练功房跑到办公室接电话。这是莫志伟打来的电话,他叮嘱李丽芳特别要提高警惕,因为他们上山以后,中队驻地力量空虚,要是罪犯乘虚而入抢走金丝猴,问题就大了。
李丽芳不敢怠慢,她觉得莫志伟说的是有理,放下话筒,即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六四”手枪,推弹上膛,打开保险,塞进枪套,挂在腰间,随后走到关着两只小金丝猴的房间查看金丝猴。
山区之夜,格外的宁静,山风,从远处的大山麓刮来,有时刮过山梁上的过山风很猛,“呜呜呜”地怪叫着,像是何处有人在哭泣,使那微寒的风平添了几分凛冷。半弦月像一弯小小的船儿,很早就懒洋洋地泊在了树梢上,但是浮云徐来,很快像浪涛一样将它覆盖,顿时月光蒙影,大地昏黑一片。静谧无声的森林公安中队大院传来很有节奏的脚步声,是李丽芳刚从关着金丝猴的房间走回办公室的脚步声。昏黄的灯光下,她腰间的武装带上别着手枪,脚步骄健地径直走到大院门前,朝街上望了望,伫立片刻,即伸手“咣啷”一声关上了大铁门,然后转身返回。
这时,街头靠近森林公安中队的一间小杂货店仍亮着灯,从街上走来的崔达闪进了这家杂货店。他买了一包红塔山香烟,叼一支在嘴里,斜眼朝森林公安中队的大门望去。
店老板见崔达心不在焉的样子,奇怪地盯住他问:“咦,崔老板,我可从来没见你吸烟,你也从来没到我店里来买烟,今晚怎么了?”
崔达微吃一惊,两只手指夹下叼在嘴里的香烟,支支吾吾地说:“哦,是吗?是不吸烟,但有时也……我是什么都想学一学”。他说着,摸一摸胸袋,又去摸裤袋……
店主笑了笑说:“一看你这模样,哪是抽烟人啊!哈哈!打火机在这呢,一元一把,买不买?”
崔达傻傻地笑了笑,买了一把打火机即走出小店。没走几步,回头望望店主,又朝远处的公安中队驻地瞥了一眼,再回头,朝街上望去。他见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影,复将香烟叼在嘴里,摁打火机点燃,吸上一口……但因从未吸烟,这一口刚刚吸到喉咙,即激烈地大声咳嗽……
“妈的!”崔达一面咳嗽一面骂,“这烟,哪是人吸的呀!”
连咳了几声之后,崔达看看四下里仍然无人,即往街右边的一块庄稼地走去,蹲到一丛芭蕉树下,朝公安中队驻地张望。稍倾,又往街上张望。
这时,月亮再次被浮云遮盖,大地一片昏黑,能见度很低,只有芭蕉树下崔达的烟蒂一闪一闪的像一颗发出暗淡微光的小星星。其实,这是崔达按照事先约定,有意向同伙发出可以行动的信号。
只半分钟,森林公安中队的大门两侧,便出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来到两扁大门中间,拿出一串钥匙开锁。在他开锁的当儿,大门右侧又出现了两个人。
不一会儿,大门门锁被打开,五个人鱼贯而入。
此时,森林公安中队值班室内仍亮着灯光,已经顺利进入大门的穿山甲和阿勇都手握手枪,猫腰蹑手蹑脚地朝值班室摸去。
当他俩摸到距值班室还有10多米远时,忽听值班室内传来响动声,两人立即闪到旁边一间厕所黑暗的墙根后面。
过了一会儿,穿山甲听听外面毫无动静,即拿着手枪,转出墙根,渐渐直起腰身,延胫朝值班室张望。
穿山甲刚刚抬头探望,突然全身一震,差点喊出声来,连忙趴倒在地,全身乱抖!直吓得刚刚也要跟着走出墙根的阿勇立即闪身缩回!
阿勇刚刚把身体缩回,就见穿山甲像一条狗似的五体投地,从外面慌慌张张地爬回厕所。
阿勇急忙轻声问:“你……怎么了?被……被发现了?”
穿山甲颤声说:“那女公安,用……用枪,对……对准我!”
“怎么?!”阿勇吓得一哆嗦,他逃也不敢,躲也不是……但是过了一会儿,外面连半点声音也没有,他复又盯着穿山甲轻声说:“怎么搞的?怎么没半点动静?你刚才是不是看走了眼?”
阿勇悄悄爬上厕所的矮墙,往值班室瞧去,只见值班室内,李丽芳伸直右手,手里握着手枪,手臂上还挂着半截砖头,正对准室内的一块靶子学瞄准。
阿勇轻轻跳下墙头,蔑视地盯住穿山甲讥讽道:“妈的!看你,被吓得裤裆都尿湿了……其实那女公安是在练习射击,她根本没发现我们。”
这伙人进大门时是分做两组行动的,除了穿山甲和阿勇负责监视办公室外,冯运昌和阿彪负责盗猴。他俩悄悄地摸到了关着两只金丝猴的房子外面,冯运昌拿出钥匙开锁,但是花了好长时间,都没能把锁打开。
冯运昌轻声骂道:“妈的,林老板的这串万能钥匙怎么搞的,一下子就生锈了?怎么就开不了这锁!”
阿彪说:“我来试一试!”说着,接过钥匙开锁,但无论怎么弄仍然开不了。
阿彪无可奈何地说:“看来公安的锁抗住了林老板的万能钥匙,是没法开了。干脆用铁棍将门撬开算了!”
冯运昌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从蛇皮袋内抽出一根铁棍递给阿彪,阿彪接过,用力撬锁,但撬了几次,仍然撬不开,一不小心“咣啷”一声弄出响声,惊得房内的两只金丝猴叽嘎乱叫,也吓得阿彪和冯运昌不敢再撬锁,退到了10多米远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又齐把警惕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值班室。但过了一会儿,未见有动静,才又悄悄回到关着金丝猴的这间小屋。
冯运昌悄声说:“看来只能用钢锯把锁锯开了。”
阿彪点点头,拿出钢锯轻轻锯锁。虽然是轻轻地锯,但是金属对金属,尤其是在万籁俱寂之夜,那声音却“嘎嘎嘎”响声很大,两人急忙收起钢锯。
这时,大门外不远处的芭蕉根内,打火机的亮光一明一灭急促地闪着……
一直候在大门担任这次行动总指挥的牛大壮看见外面打火机的亮光急促地一闪一闪,也立即掏出打火机,一次次快速地摁亮又灭,向里面的同伙发出紧急警报……
一个个黑影从大院内向大门飘然而出,与此同时,远处传来警笛“呜呜”的尖啸声。
警笛声越来越大,两束车灯划破夜空,晃过原野,是一辆森林公安中队的警车载着6名公安火速归来,车子很快进入街道,向森林公安中队大院急驶。
这6名公安的半途而返,火速赶回,打破了林涛盗窃金丝猴的阴谋计划。他知道,要想得到金丝猴和海南虎斑鳽,他只剩下了上山打猎的唯一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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