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
中国中央电视台播音员柔中夹刚的语调从sony电视机柱状扬声器蜿蜒飞出回荡在寂静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久久不绝：本台综合消息，据《今日美国》驻伊特派记者报道，万名美军11月5日已经把费卢杰重重包围，驻伊拉克美国海军陆战队当地时间11月5日深夜对伊中部城市费卢杰展开猛烈轰炸。此次行动发生在伊拉克临时政府总理阿拉维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宣布“和平解决费卢杰问题的窗口正在关闭”这一言论之后数小时。为了应对费卢杰战斗打响后可能出现的重大伤亡，费卢杰附近美军基地的战时医院又搭建了一处停尸房，并把医护人员和医疗器械的数量都翻了一倍。滞留在费卢杰的居民约5万人，其中反美武装人员大约有3000到5000名……当天晚上，包括Ａc－130武装直升机在内的美军战机在费卢杰开始了几个月以来最猛烈的轰炸。费卢杰的东部、南部、北部和中部均遭到轰炸，美军坦克参加了费卢杰东北部的战斗，海军陆战队则用大炮猛烈地轰击反美武装的阵地……另据美联社报道，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也分别致信美国、英国和伊拉克领导人，警告美英联军和伊拉克临时政府不要发动强攻，因为武力解决将增加反美武装的暴力活动，并将伊拉克大选置于危险的境地……
操他妈个×——，简直了！仗着有几个臭钱和一大堆所谓的高科技武器就飞扬跋扈四处滋事，人家自己国内的事情也要横插一杠，就没人敢制止这种野兽行径吗？Ａc－130都出动？！那可是由原来的重型运输机改装的武装直升机，荷载量比其他直升机大得多，火力之强可见一般！老美也把这当会事干了？可见高层的重视程度。希望毕奇功于一役！彻底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乖乖隆地东，你不是自以为本事大得很吗？索马里、朝鲜、越南咋整的就没有拿下呢！科索沃赢得也不光彩吧！柿子就拣软的捏——俄罗斯、chinＡ、法兰西、德意志哪个你敢碰！还是守本分的好！阿拉伯世界有个通病——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黎巴嫩、巴勒斯坦、埃及、叙利亚哪个不是这样，一团散沙能不叫别人趁虚而入嘛？那个叫什么来着的临时总理简直和一条美制哈巴狗没有区别，和入侵者一个鼻孔出气，这官当的舒心吗？一朝失宠连趴窝的地方都没有，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暗淡的前景啊！前一段时间访美时惟恐小布怪罪竟然恬着脸说：国内形势一片大好！稳定的没治了！联合国管屁用，一听说老美发脾气不缴会费了马上哈涕还得屁颠屁颠地跟孙子似的去求饶，天天关着门议啊议，钱花得那叫一个爽，除了无病呻吟就是发两句无关痛痒的牢骚，他奶奶的——咱要有部队的话非灭灭小美帝国主义的威风不可——
砰——电视机的电源灯和显象管同时熄火！
气不打一处来的军拿烧国产卷烟出气，满屋子雾腾腾的足以呛死一个连的火星人。
十一
咱是不是联系一下许冠杰的经纪人到上海开国内首场演唱会，一旦火了紧接着我们趁热打铁来个全国巡回演出，比如北京、南京、广州、成都、长沙、昆明、杭州、西安等地都是理想之选，这样一圈兜下来我们至少可以……可以赚个八百万。退一万步说万一市场疲软光第一场就能有至少100万入帐。我的话完了，您认为怎么样？市场部经理成竹在胸侃侃而谈。
现在年轻的一代谁听过许冠杰，搞错没有？什么时代了，你乍一提我着实在布满蜘蛛网和鸟屎的记忆库中使出“狗狗超级引擎”搜索了好一会，才拾起已经非常遥远的记忆。我琢磨你的受众不会是四五十岁已届不惑和知天命之年的阿叔阿姨们吧？！把年代搞清楚先，如今可是周杰伦、陈慧琳、蔡依林、黄品源、陈晓春、s．h．e这些偶像糅合实力派们的天下了。给他办演唱会当真会有人自掏腰包买票来捧场吗？哪个冤大头商家愿意认倒霉赞助？当然了，林子大了什么虫都会有，不排除个别异类就是买他的帐也未尝可知。但最乐观的估计不会超过百分之卅，剩下的谁替我们擦屁股说的难听点儿就是谁愿意帮者料理后事？你是不是觉得公司资金雄厚不这样折腾折腾倒得不够快，是吧？！皮笑肉不笑的军断然否决了市场部经理的宏伟蓝图。
经理担心背上里通外敌吃里爬外的罪名，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臀部扭来扭去如坐针毡，双眸游移。
声音不自觉哆哆嗦嗦：……这样……好了，给意大利国立歌剧院发函，他们可都是久负盛名的真家伙，那美声唱法才配得上“正宗”二字，来个原汁原味的图兰朵或其他什么的，总之品位越高越好。玩通俗的不迎时，好呀！看我七十三变，变——变——变——咱就来高雅的。经理紧张得汗都下来了，但仍窃喜自己的第二把刷子必定让人刮目相看。
奇怪？为何没听到赞许的掌声响起？
请问阁下懂不懂歌剧？知道如何欣赏这种曲高和寡的艺术形式吗？那么，上海乃至整个中国有多少人愿意花相当于一百美元的价格去看一帮洋鬼子在台上叽里呱啦乱吼乱叫？不怕你们笑话，反正我不会脑子触雷一般花大把大把血汗钱去不懂装懂凑热闹！别以为老谋子搞图兰朵就觉得这是个挣钱的买卖，艺谋老兄的出发点和咱们不同，他现在最缺的是声望，一旦如愿以偿，这又成了他挣更多的钱的本钱，循环往复无穷尽也！财富会越积越多，象滚雪球一样，想收都收不住。因此他迫不及待的要拉升自己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不管挣不挣钱，他都要义无返顾进行到底！怀疑是吧！不信你去问他一场图兰朵下来亏多少？之所以这样运做说白了道理和拍广告是如出一辙，权当支出形象广告费呗！但效果与平铺直叙的广告相比决非同日而语！否则他怎么以老谋深算著称呢！话又说回来了，老外掂着钱嘴巴一撅兴高采烈地走了，我们反倒出钱给他们埋单，盘算来盘算去，辛辛苦苦到头来换来的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打掉了牙往肚里咽，图个啥？烧钱玩！因为流行所以也想趟浑水过过瘾！撩撩是深是浅，我就纳闷怎么就没注意到溺水身亡漂浮的尸首比比皆是？归根结底——是你赔的起还是我赔的起？……
军这一番话还没嘟噜完，经理就十分肯定邀功梦彻底破灭了。头上仅有的几根青筋突突直窜，面容煞白煞白，神情颓唐。
军觉察到了经理由盛气凌人至低三下四的微妙变化，不忍太过挫伤他可怜兮兮的自尊心。
呵呵——可贵的敬业精神！大家都要踏踏实实借鉴市场部经理的宝贵经验，立足本职岗位发光发热积极探索拓展业务，加强岗位练兵，自我约束，自我激励，自我鞭策，奋马扬蹄，敦促技艺更上一层楼！切记，我们都要向他看齐，向他学习！
适才还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二的经理霎时有白日飞升得道成仙的飘飘然。
安静！书归正传，我看这样吧！你散会后立即着手和凤凰星视王总联系一下，劳烦他成就上海之行。让他放宽心，产生的费用由我报销。这老狐狸抠得很，你要是不这样说他真的能拉下脸来拒你！我想大家联合搞个彩棉内衣show、f1一级方程式赛车show或搏击操大奖赛，请他参谋参谋意下如何？好长时间没有联手作一笔了，放着钱不赚实在说不过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考虑他也不例外，到口的肥肉不吃个饱实在是暴殄天物！来——来——来——我给你们算译笔毛帐也许就变得易于领会了，光广告赞助费和企业冠名费及报名费就不下一千万，神不知鬼不觉钱打着滚落入荷包，费神数数纸币就ok。再好的菜吃多了也腻歪！老是演唱会啊歌剧啊什么的，俗，太俗套！翻来覆去老看这些换谁都烦恼得胡扯，用一句时髦的话就叫‘审美疲劳’！我们不能光顾着挣消费者的钱，躲到一旁偷着乐翻天，而忽视消费者应有的权益，只有重视这一环节，才能多快好省赚取利润，获得长久的收益。不要觉得危言耸听！换位思考一下，你要是花了白花花的银两之后深感冤枉将作何感想？总而言之，他们才是最最可爱的人群，是我们赖以生存的衣食父母，是我们永远的父老乡亲！踏遍千山万水也不敢片刻忘怀！……不好！又东拉西扯的跑题了。
抬头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时候不早了，散会！军一声令下，众人正各个摩拳檫掌欲胜利大逃亡。
且慢！真的是一岁年纪一岁人，老是丢三落四的。你们这帮人也不提醒我，该不会也未老先衰吧！会后评论开始——军虚晃一枪搞得大伙好难堪。
部门经理无话可说又不得不说：真是个好主意！启迪思维，发人深省！我百分百赞同，这就去办！
有理由雄赳赳气昂昂的退场了。
——别忘了去文化局活动一下，弄个批文来。……对了，这事归张主任管，找他就行。有难度的话，灵活处理，不必向我请示，办好为原则……有句话送你请谨记——务求尽善尽美！军深知公司大了再也不能干瞒天过海自作聪明的事，否则玩不好就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不得不再三叮嘱怕他冒冒失失给弄砸了。
部门经理和兰对视了一下，不由得对军工作上的睿智投以敬佩的目光，并且深感不解——为哈吗他嬉笑怒骂皆有文章。
十二
眼球几欲挣脱眼眶的束缚把这光怪陆离的景色务求尽收。
三位远道自中原腹地——河南来的客人惊诧于短短两年彻头彻尾的变化。
我都认不出来了，速度太快了！
‘不要觉得世界怪，因这变化实在快’，要不怎么说‘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呢！别说你，就连我们几个月不去的路再过去说不准会迷路。军充当向导，倒也有几分是模是样。
时速一百二十劢，这鬼子车的减震性确实不服气都不行！丝毫感觉不到颠簸，当然了——路面的质量也是关键。
比在市区里慢吞吞地爬行要惬意多了，但坐车的人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不同的是当车轮碾过减速带时车跳的厉害，一幅幅勾魂摄魄的灯红酒绿齐刷刷地向后掠去。
……
前面不远就是虹桥机场——
……
嗷——
车上的音响确实体现了数码所营造的非同凡响的临场感，令人心潮澎湃的超重低音一次次击中心弦，——“……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每个黄昏心跳的等待，是我无限的温柔……拥抱着你oh！mybaby！你看到我在流泪，是否爱你让我伤悲，让我心碎……可你知道我无法后退，纵然使我苍白憔悴，伤痕累累……”军时常被田震《执着》撩起掩人耳目的面纱，斑斑驳驳的伤痕历历在目品评其中的苦涩回味往昔岁月峥嵘。客人们转过神听出这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附庸风雅的哼上几句，掺杂了南腔北调糅合了民族和流行唱法，整个意境被搅得支离破碎。
“到了——”下车后军一扫愁云，容光焕发。
“欢迎光临敝公司旗下的‘蔚蓝海岸’夜总会，开业伊始，很多地方都有待改进，如有招呼不周之处，望多提宝贵意见！”
“客气了不是！强将手下焉有弱兵乎！”
用金碧辉煌来形容绝对不算过份，地上打过蜡肤泛着红色的复合地板更映衬出会所的雍容华贵。
“虹桥以前是个啥样子？我还记忆犹新。现在这付光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但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贵公司在你的领导下更是日新月异，业绩突飞猛进！我是极少夸奖人的，不信——。问问我的这帮弟们！可是这次不得不对你翘起大拇哥。我记得……”貌似土包子的他们被眼前的视觉震撼鼓捣得也开始让人起腻的文绉绉。军听得别提有多别扭，比看见光着脊梁穿西装的巨大反差派生的效果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怕自己当场晕厥不得不打断他们继续激扬汉语言文字。
“过奖了，小弟受之有亏！你们远道而来，中午招呼不周多有得罪，在这里我代表全体员工向各位陪个不是！千万别往心里去！来！兰——，你去安排一下娱乐节目，总之要让贵客们玩得尽兴玩得开心！过会我们再谈正事。”先头赶到的兰听了军的吩咐，立刻上前招呼客人们先去品味一下从众多应聘者中遴选出来个个婀娜多姿仪态万方的佳丽们的细致入微的服务。
终于大开眼界领教了江南物华天宝孕育的美女如天上红彤彤的火烧云一般引逗得叫人飘飘欲仙欲生不能欲死还休，贴身按摩、踩背、泡脚、采耳等等，动作娴熟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伴随嘘寒问暖的“作料”，潜移默化的进入角色。不用说，×××更是精彩绝伦，让他们想也想不到的招式轮番上阵，心脏为之剧烈跳动，血液加剧了狂躁的景况，随之而来的一泻千里滋润了干涸的神智。任你刚强如铁事到如今也甘愿臣服于石榴裙下惟命是从！稍事休息间，柔若无骨的手用力抚摩敏感地带提起了再次冲锋陷阵的骑士精神，从平台缓冲期向第二颠峰发起全面进攻，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弯弓搭弩，特有男子气概！圆一把帝王鸳鸯梦！多情的美眉，滚烫的唇，晶莹剔透的肌肤，撩人心魄的话语，潜入脑海，沁入骨髓，生生不息。
从甜蜜蜜的温柔香软里出来看见军悠闲自得端坐，河南客人就象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激泠泠打了个寒战，蹯过想总觉得浑身有种难以名状的舒坦。
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军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显得很有信心的样子。
宏扬民族传统文化是我们毕生的追求，既然军老板志同道合，我们非常高兴！至于——价格嘛！还不是一句话吗！好说！好说……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军不慌不忙等着好戏上演。
我们核计了一下决定一次性收取150万元作为演员的报酬和日常办公费用的补贴。至于市场如何运作是你们的长项，我们是搞艺术的，对形而上的东西可谓驾轻就熟，一旦直面经济却英雄无用武之地！做什么事都讲究扬长避短，我们只好当甩手掌柜了，你们多多费心喽！客人们开出的价码比军预料的要低八十五万，没有理由不同意。——哎！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何况六根未净的凡夫俗子呢！
价钱方面还是高了一些，对我们而言风险大了一点，玩不利索是要赔钱的。我斟酌斟酌……军毫不掩饰的面露难色。
要不再少点？你开个价吧！我们都是爽快人，有啥说啥！
别介！既然你们开口了我不能不给面子，我认倒霉，不讨价还价了。人人都说无商不奸无奸不商，我要叫世人刮目相看一回！咱也昂首挺胸粉墨登场饰演一把儒商的光辉形象！话说回来，大家挣两个钱都不容易，从了你们的意。……玩的还开心吗？勉为其难的神情溢于言表。
一颗颗脑袋都不听使唤得点个不停。
那就好！那就好！否则我会很内疚的，觉得没有尽到地主之谊，生意成不成的倒在其次，情义无价嘛！军脸上掠过不易察觉的欢愉。
小兰，客人们累了，叫司机送他们回宾馆休息。今晚没让大家玩得尽兴，是我准备工作做得不到位。实在不好意思！改日再补偿，现在我要失陪了。我过会要去印尼。明天，她会安排营销部经理跟你们落实一下具体操作上的细节。等我从雅加达回来，咱们再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呕！失陪——失陪——。兰，你可要把客人照顾好了，有什么闪失就拿你是问！军和客人们依依不舍的握手道别。
一个眼神抛给了兰，充满信任！
兰好感动，也好凄凉。难道你只会做我的上司和老板？我的心意你什么时候才能明了？
十三
肩负着难以承载的期待和怅然若失，军登上了东方航空公司的班机。
艳和军舷梯上依依惜别——
公司有很多事等你回来料理，他们离了你这当家的什么也玩不转，别看平时似乎一个个都能独挡一面。我爱你——，宝贝！快去快回。我不在你身边，自己要多照顾自己，别跟孩子似的成天没个正形。千万别着凉了！否则你头疼的毛病又会犯的。……最后，最后代我向芳问好——，语声哽咽。
军脸色变了，握着的手松开了，艳说出后也吃惊自己的冒失，惟恐此语一出触怒了他，但话已经出口如覆水难收，泪光在闪动矛盾纠缠在心头。
……你又多心了不是！以前的事早就划上了休止符。我去去就回，大概也就三五天。你不用担心，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在我心里最最牵挂的就是你！最最放心不下也是你！还说我象小孩子，我看你才是孩子气十足。不用担心我，这次我和芳可不是以情侣的身份会面，在商言商，别没事瞎想！自己给自己干醋吃——，我爱你！快回去吧！有事电话联系。实在拿不定主意就等我回来再说，来不及的话，你就和公司的中层职员核计核计看着办就是了！我事先都安排妥了，应该没什么事。回来我给你带礼物，保证你做梦也想不到——，“啵”军吻了艳一下，才算将危机的火苗掐灭。
很快就会见到曾经海誓山盟的旧情人，举棋不定的踌躇充斥着整个脑海。
十四
一脸的迷茫困惑，艳不知道该收拾些什么。
三星Ａnycall启动gprs的功能慢吞吞的登陆移动梦网，心烦意乱的艳很用劲摁选择键、方向键，东转悠转悠西逛荡逛荡，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被她查询到雅加达明天的天气情况。
印度尼西亚——雅加达2004．12．2448小时天气概况
25日雾转阴，傍晚到夜里有时有小雨，偏北风4～5级，气温23～29摄氏度
空气污染指数：102～122，轻微污染
舒适度：－1级，感觉良较舒适
紫外线强度：5，不适宜长时间在户外
湿度指数：4，空气较潮湿
出游指数：1，天气不好，改日出游
26日多云间晴，东北风2～3级，气温22～30摄氏度
空气污染指数：100～116，轻微污染
舒适度：1级，感觉舒适
紫外线强度：2，强度较弱不需防护
湿度指数：1，空气较干燥
出游指数：3，天气不错，出游好日子
她慢条斯理地往行李箱里装有可能穿得着的衣物，拿着一件件标着“playＢoy”、“crocodile”、“ysl”、“pierrecardin”的衬衫、牛仔裤、领带、西装、风衣让人神不守舍。
他不会背着我做什么事吧？……对自己的容貌艳很有把握，但对军有几成把握她不敢枉下断言，又不能不去思考这个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忧患得失，畏惧作茧自缚。
衣服口袋里面有东西！……
过份敏感的神经发疯地遐想——可能是用不着的文件忘了扔随手揣在里面了！这个想蒙混过关的念头稍纵即逝，不详的预感笼罩了全部脑细胞，挥之不去。
很快从西装里搜出一个别致但显得有些陈旧的信封。
信封表面没有字迹？！
封口是开的！？
一直以为对芸芸众异性来说是天上飘来飘去的云，未曾料栽在军的魔掌中，竟然自甘堕落凡尘续姻缘。一直以为能一辈子恪守尊重旁人**的原则，未曾料多年的清誉毁于一旦，竟然自甘堕落偷阅别人信笺。
三页电子邮件的打印稿，上面布满了折痕，字体应归于蝇头小楷之列，连傻瓜也看得出被阅读了n遍，且一直小心翼翼保存着。
可见信笺的主人对这几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破纸的重视程度！
from：jun@××××
to：fang@××××××．id
不必说结束，
刻意掩饰的无辜。
回报激情肆——意，
谁能够远行没有指向？
迸裂的伤口，
累累伤痕。
如果你曾紧紧拥抱我，
灯火明灭之间，
却差一步之遥。
会有那么一片晴空，
打开粉红色的音乐盒，
问苍天！
远方没有朝露。
呐喊从一刻延伸，
驼铃在耳畔——
叮呤呤……
好畏惧，
知道视线恍惚，
而奇迹稍纵即逝。
悔恨来不及，
直至水烟袅袅。
由于你的存在，
也许不会颠沛流离。
不容猜测，
忧患一夜相思成虚设。
失去云的消息，
烦难何处寻觅。
拥你入梦，
情何以堪！
盟誓偏偏剥落，
放不下的憔悴。
旷野……
醉生梦死，
日落月白，
体验枯萎凋零。
浪迹天涯的憧憬，
当真从未落过泪，
我不思缠绵。
惟独荆棘野草，
整日痛心疾首。
了解不安份的落寞，
不再回眸你丰盛的爱意。
让我找个方式挣脱，
野风冷月色皎洁。
别太在乎——
炊烟又起，
乌篷船带着倦意抛锚。
装扮一新，
偶然无法张口喘息，
胸中涌动浮躁的感伤。
寻个翩翩离去的世纪，
足下万丈悬冰，
漫天雪皑皑，
分享思念的孤单。
摇也摇不出吉祥的上上签！
恼人的花絮，
却无从弥补，
背着太平洋的饿狼，
垂首感悟因果轮回，
胆怯太局促！
date：2003．1．13
from：fang@××××××．id
to：jun@××××
天空不一定会哭泣，
虽然你说这无关紧要，
但我明白，
真情如覆水难收。
多想告诉你——
我的脆弱，
找不到借口原谅自己。
故事——
或许在太久以前，
屋外的风寒料峭。
夕阳红了天际，
雨带来远足的讯息。
只剩下眼角一丝泪光，
努力照亮漫漫旅途。
以为可以快乐翱翔，
未曾料——天堂关了门！
对你的怨，
业已慢慢冰冷。
回忆幻想，
继续埋葬，
睁开眼，
触摸到锈迹和疮痍。
空虚的神志，
坐在悬崖边际。
奢望——
海誓山盟！
我苛求认真，
描绘你的脸庞，
自毁诺言。
天真掩饰了一颗苍白的灵魂，
被摧残？
蕴藏片片点点，
狠不下心saygoodBye，
深夜夜深深，
渴求黎明，
众生皆惧黑暗，
惟我怕日升。
一片情，
萦绕冬天的祈祷。
喜欢孤单，
属于未来的脚注定今生今世印下烙印！
请给我些许风花雪月，
事到如今，
不管光天化日还是众目睽睽，
选择靠岸。
死神降临的时候，
看不见你的双眸。
多少柔肠寸断，
无法真的做到迷失自己。
虽然你从不留意，
不停地泪满襟。
呵护和玫瑰全部抛弃，
为什么放开？
找一个没有快乐的星球，
独自繁衍生息……
信自己——
才好！
从现在到以后。
date：2002．11．03
from：jun@××××
to：fang@××××××．id
天上海湾，
祈求着梦中的幸福。
没有翅膀，
只想飞渡——
让我慢慢结冰。
否则，
慢慢快乐——
放荡自己心头，
承诺……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脑海里，
一路走，
一路行，
累到无能为力。
却在彼此温暖，
问你——
某天一个人独处。
傻傻爱你，
不去衡量，
天平平不平。
我吵醒别人的时候，
人心何冲动。
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
让人不满足被误解的残缺。
天黑的时候，
相信一切会平息。
好想回去睡，
等到大家都爱的时候，
曾经说过要占有我。
应该有恨，
忍耐天空划破伤痕。
神仙在的那刻，
你难道忘了吗？
分开也许就穿过爱的暴风雨，
也不在梦中委屈自己。
小小的一叶舟，
徐徐驶过来，
能否暂时停下。
我等到心花怒放，
风雨才知晓，
走得静悄悄，
乱了我平静的脉搏，
惊醒了，
怎么飘泊？
你超乎我想象，
睡不着，
无垠地游魂。
何不粉身碎骨！
感觉爱多余了，
若不悔过，
那就分道扬镳！
在你离开三昼夜，
摘下星星锁链，
一刻不停地彼此惦念，
改变了人生的航线，
难道是梦魇？
上天让我们怨恨，
装作视而不见。
改变孤单，
哭的一瞬间。
date：2002．09．23
嘴巴一张一翕——都两年多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真是情深义重啊！天天和我同床共枕却同床异梦？在与我作爱的时候却使劲的幻想着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冷冰冰的神，没有那么无私！
“fang@××××××．id”只不过是数以亿计免费或收费电子邮箱中的一员，可是其中的“．id”引起艳极大的关注，按照国际互联网域名注册规定，“．id”意味着该网站的注册地是——印尼！就如同“”代表中国“．tw”代表台湾那样毋庸质疑。
芳在印尼！虽然艳七百六十二天前就已知晓，然而突如其来的证据使朦胧的记忆瞬间定格。
恰巧距离他们分手六千三百三十六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秒之后的明天，军要去芳的驻扎地“公干”！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纯洁？就不可能是苦心积虑的精心安排？当真仅仅是履行公务？
是凑巧？全怪我钻牛角尖？
浪——，一波高似一波，冲刷着并不坚固的堤防。
回忆，有时候是灵丹妙药，有时候也是致人于死地的毒药。它可以很美，让人发狂发颠，也完全可能变脸——残酷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十五
香港，如今它已成为一个世界级的金融、贸易和商业中心。其经贸位居世界第八，出口位居世界第十。
记得第一次来香港时对它知之甚少，就顺便找了一位导游指点迷津，他说他早年毕业于鼎鼎大名的“香港中文大学”，后来找的工作都不是很理想，才另辟蹊径改弦易辙作了眼下这份营生。由于有深厚的文学功底，加上能说一口比较流利的普通话，介绍起来得心应手如数家珍，一路行来倒也不觉得枯燥无味。
——香港特别行政区实行自由贸易，它的经济由政府宏观支持，很少干预。它的税收和西方发达国家比起来算是很低的。香港拥有可信的法制及独立的司法权，以保证法律的实施，无人能够超越法律之上。
军插了一句：说实话——，回归之后人们生活比以前是提高了呢还是象外电报道的有所倒退？
他诡异的笑了起来：我当导游大概有五年了，从大陆来的游客十有**都会问类似的问题！是不是你们的忧患意识比较强！……别人的情况我不清楚，我的收入反正比以前好很多！人心稳定经济自然繁荣了！
脚下已是浅水湾地界，军兴致勃勃的购买着当地的旅游纪念品。
……香港属于亚热带气候，但差不多有半年时间带有温带气候性质。冬季的温度可能跌至摄氏10度以下，夏季则回升至摄氏31度以上。雨量集中在3月至9月份，约占全年雨量的90%……香港的总面积约1100平方公里，实在是弹丸之地啊！它由香港岛、和一海之隔的九龙半岛及新界组成，其中郊区多集中在新界。……你买的这个做工很考究！有眼光……最广人为知的大屿山既是香港新机场的所在地，也是香港迪士尼乐园的选址。从我们这里驾车或乘搭铁路，迅即便可直达，十分便捷。
我看你也是个生意人，就跟你聊聊本港的财经，香港公司在亚洲区以至世界各地都建立了广泛的业务联系，而香港的企业家亦素以业务触觉敏锐兼具备「生意头脑」而驰名海外，秉承中国人刻苦耐劳的精神。这正是香港能爆发惊人生产力和创造力的原因。香港地理位置特殊，每当北美地区夜幕低垂，而欧洲各国晨曦初现时，香港则已日光照耀。换言之，只要跨国公司在北美与香港、或欧洲与香港同时设有办事处，实际上便可利用两地时差，全日廿四小时运作，处理不同项目。对于从事信息科技及金融服务行业的公司而言，无疑十分便利。鉴于竞争剧烈，本港不少服务项目的收费都是全球最低廉的。比方说我吧！那真叫物超所值，……近年国际长途电话市场开放，本港长途电话收费亦随之显著下降，现时由香港致电美国的收费，比起美国州与州之间的电话费还要廉宜。
你是不是有点自我吹嘘——，军哈哈大笑，这是不是维多利亚公园？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非也——，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联想一下李嘉诚、霍英东、曾宪梓等等等等就会明了——。第二个问题的答复是然也，他也笑出声来。
——香港融汇了古今中外的优良传统，这点最能从遍布全港的文化博物馆及艺术馆反映出来。正因为文化根源深厚，本港的博物馆和艺术馆除了展出珍贵的中国历史文物外，还摆放了不少当代艺术杰作，堪称中西合璧，一应俱全。……口渴了，容我喝口水……位于港岛区的茶具博物馆(flagstaffhousemuseumofteaware)，可以让你重温华夏文化的茶道艺术精萃。
光听我罗嗦是不是有点闷得慌？
没感觉到！专业——，好生了得！
歇会儿，我带你再去太平山、虎豹别墅、海洋公园、宋城、天坛大佛转转，也算不虚此行了——
好极！随意——，服从安排！
有这位经验丰富的导游作陪，第一次环港之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香港了，早就没了初来时不可抑制的冲动。紫荆花区旗在许许多多地方很醒目地招展着，象在庆幸被英人奴役了百年的耻辱历史一去不复返后的趾高气昂。上海经过改革开放后的迅猛发展，全国经济中心的地位再次被确立。返观香港就少了许多大惊小怪，香港的航线总是忙的不亦乐乎，到香港探亲、访友、度假、旅游、购物、移民、经贸往来的客流已经使这个不太大的航空港异常忙碌！
十六
婕离开“震白”已经快一年了，军还时不时想念她的好——
少了位得力的帮手，肩上的担子明显重了许多。倘若她在的话，有很多事务性的事根本用不着我亲自出马，……兰虽然也很上进但还是有些欠缺，距离副总这个位置还有不少差距……前来面试的应聘者其中不乏出类拔萃的但是缺少相关工作经验或严谨的工作态度……真不知道这个位子还要空置多久——
军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原因促使一贯以稳健见长的婕在公司如日中天业绩蒸蒸日上之时突然离去？
不会是顺应见好就收急流勇退的风尚吧？
她平日经常提醒我不要意气用事，要动动脑子走一步想三步，要未雨绸缪，她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又当如何理解呢……
哚哚——哚哚——敲门声打断了军更深层次的莫名其妙。
请进！
公司职员中年龄最大的要数投资部的副经理，他现在就站在军的面前。
什么事啊！——我好象没喊你过来——
总经理，打搅您几分钟，关于公司近期投资方面的策略区区在下有些个人见解想作一下扼要的阐述，希望能给您下一步的工作带来一些有益的参考。
军发觉他过于拘谨：咱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说句大实话——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公司里人人都是老板，人人都要为公司的成长殚精竭虑，只有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使这艘满载希望的航母乘风破浪一往无前！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一定洗耳恭听！
他摘下式样颇有几分复古主义色彩的眼镜拭去镜片上的水雾：我……我观察了这一段时间来股市的走势，凭着多年的经验，我……我觉得此时投资股市大有可为！
他还是免不了有些局促，军本想再说几句宽心的话舒缓气氛，但又觉得手下的员工对自己肃然起敬也未尝不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的认为股市会起死回生呢？依我之见，市场依旧低迷人气涣散指数仍有调整后探底的可能。
右手向上推了推从鼻梁顶部滑落至中部的运用光学原理增强视力的饰品，左手拿着卷成圆筒状的手稿竭力的挥舞：不……不对！您看看我写的报告就会明白了——，给！您先看看吧！
军接过手稿，字迹苍劲有力透着沉着稳健，“字如其人”的谬论再次被颠覆，事实胜于雄辩，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满篇的力透纸背居然出自如此儒弱之手！看来“人不可貌相”才是经得起推敲的理论。
“……存量规模近1000亿的企业年金即将入市的消息公布，将为处于相对‘失血’状态的股市带来长期稳定的增量资金，股市的机构投资者队伍将进一步壮大。而且追求低风险和稳定收益的投资模式，对市场树立长期、理性的投资理念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受此消息刺激，昨日大盘小幅跳空高开后略作调整便开始快速上攻。科技股板块整体性大幅上扬，蓝筹股龙头中国联通、长江电力、南方航空带头上攻，使两市个股全线上涨。大盘未来的走势仍将取决于消息面的变化，有两2大利空可能对股指形成影响。首先是加息预期，在日前央行加息后，市场普遍预期，此次加息标志着新一轮的加息周期已经开始。其次在新停发数月后，何时恢复新股发行也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但市场的信心已经启动在短期内不会对大盘构成决定性的威胁……”
不瞒你说，我还是一资格很老的股民，私下里小打小闹不断，一直摸不准大盘脉搏的七寸，总是稀里糊涂的。你这篇报告很有见地，不象各种媒体上频频闪烁的意在为所属机构出货摇旗呐喊骗你套牢没商量的那些股评没个准谱，我越看越兴奋。你现在的职务是什么来着——
他声带有些打颤：投资部副……经理——，军总！
现在我宣布一项任命，即时生效！从今往后你不用去投资部办公了，到我隔壁的副总经理室就任！军额手相庆得力助手终于浮出水面。
副经理象腾云驾雾一样：为……为什么？我……我没为公司作出什么重大的贡献啊！请您收回成命吧！
你没觉得自己是个已经被埋没了太久的人才吗？千万不要自视渺小，我可认为你正是我遍寻不着弥足珍贵的左膀右臂啊！还有就是改掉一激动就口吃的毛病！好吧！替我叫兰通知大家开会，我要向大家隆重推出你这位深藏不露的经营高手——我打完电话就过去！军满面春风的向新上任的副总下达指令。
他应了声：“是的！”关上门后明白了一个道理——是金子总会有耀眼的时候！
我其貌不扬，不擅长溜须拍马，我就是一块蕴藏无限能量的乌金！真想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奔走相告，但……这么做不符合自己的思维定式，而且显得太张扬，影响不好！……
十七
军，过几天我要去印尼了！我好开心啊！你是不是也为我高兴！手续都办得差不离了，说不定的，弄不巧明天就可以拿到签证！
为什么芳这么平静？象是日思夜盼出笼的小鸟终于展翅翱翔，正在欣喜若狂——，军迷惑不解地望着芳。
我有个好主意说给你听——，把那个破烂公司关了算了，随我一起去印尼发展。那里适合你我发展的机会多着呢！“百珏”听说过吗？名气响当当的一家跨国公司，我娘舅是老板，他没子嗣。听说以前有一个女儿，毕业于哈佛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可去年出车祸拜拜了。我这都是听爸爸妈妈说的，舅舅年事已高，打算先让我锻炼锻炼过几年就把公司交给我打理了。你要是去了，他肯定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我担保舅舅一定会喜欢你的。……那样的话，我就更如虎添翼一般得心应手了！说着说着喜不自胜得拍了他屁股。
军象被人重重掴了一耳光痛彻肺腑，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致命伤害，用力挣脱了芳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叫：
去你的鬼印尼吧！小心点，那里**势力很猖獗，别叫人给绑架了，然后拿了赎金还撕票，呵呵！总而言之，缺乏安全感。不稀罕锦衣玉食！穿着别扭吃着难受，我没什么大本事，你也别强人所难，走你铺满鲜花的金光大道吧！我命贱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福份，现成的高枝儿，不攀白不攀，人往高处走嘛！——祝你好运！
他明白了芳从没拿自己投入极大热忱经营的事业当回事甚至指指戳戳嗤之以鼻，鉴于此他不假思索就回绝了芳的邀约，更不想成为芳的附属品，自己历来最瞧不起的就是吃软饭的那号人。
你说清楚，你到底是要公司还是要我？自小性格倔强的芳最受不了别人的挑衅。
“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想要拆散我们！”，虽然军意识到芳这次是真的下最后通牒了，完全没有撒娇耍性子的症状。但面子问题，男人最看重的尊严，成就事业的雄心抱负敦促军继续负隅顽抗，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短暂的分开对你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会有因距离而滋生耳目一新的美感！军希望把话说得尽可能婉转。
芳突然莞尔一笑：
哪里有这么简单！说白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处心积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吧！可算遂了心愿——，哼哼！再怎么说，分手也得有个仪式吧！
没去外国呢！就变得象异族人那么古里古怪吗？分手也需要仪式？会不会象出殡一样哀鸿遍野！军对芳大悲大喜之间的即兴表演实在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当然了！求婚需要仪式不？什么道理分手就不能有个仪式了？芳用力掐军，笑得花容失色。
军预感到与芳分手几成定局，虽然她嘻嘻哈哈的好象压根就没往心里拾捣，但……但她就是这种人——说翻脸就翻脸，转脸就不认人！与芳相识相恋是从中学读书的时候开始的，屈指算来已经将近十一个个寒暑，这么多年军对芳的里里外外应该体察的不应该触摸的都了如指掌——
记得……记得很久以前，芳和军为一件小到难以启齿的事先是口诛笔伐最后闹得鸡飞蛋打的边缘，她也是突然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故作欢笑，使军天真的以为云开雾散了，可结果是——芳足足有二个月没理军。把一个看上去挺坚强的小伙摆弄得六神无主，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最后还多亏了芳的母亲打圆场，军诚恳地向芳认错，就差磕头谢罪了。从那以后，凡事军都依着芳。
他知道芳这次故态复萌，表明决心已定。
笑容依旧灿烂，灿烂过后会不会是永久的各奔前程？
以前你老是缠着我要一起去舞厅跳舞，每次我都no了，是不是多多少少有些失落？那咱明天晚上就去吧！……去哪家呢？
就黑天鹅吧！
军待芳独自回家后不知是否在自言自语：
告诉我吧！明天究竟有几天？
告诉我啊！真理到底在哪里？
告诉我吗！永远还会有多远？
告诉我——闭上眼在不在人间。
乐师都走光了，只剩下芳和军抱在一起动也不动。芳哭不出来了。呆呆地看着军，突然掩面狂奔而去。
第二天，军听说了——芳和她的家人都去了印尼——意念中遥不可及的地方。
客厅中摆放的“philips”音响中传出黑豹乐队的早期成名作品——“……眼中含着眼泪，虔诚的忏悔，镜中好忧郁的我，象是真的犯了错，我也不愿意去体会，那种苦涩滋味，又有谁能告诉我，该怎样去做……”，此情此景，此种音色、音调与主人的心绪丝丝入扣，融为一体。
十八
军开始喜欢一个人喝酒，开始喜欢一个人到酒吧喝到酩酊大醉，开始喜欢一个人到衡山路的酒吧把自己灌醉直至不省人事。
据说鸡尾酒源自古埃及的的饮料，在酒里添加其他的材料以增加美味的习惯，从纪元前的古埃及、罗马时代开始。但真正出现“cocktail”这个称呼则迟至18世纪。1748年，美国出版“thesquarerecipe”一书，书中的“cocktail”专指混合饮料。1855年沙卡烈所著“nees”则出现“白兰地鸡尾酒”一词，此时鸡尾酒已经相当普及。19世纪发明制冰机以后，马上有人将冰块应用在调酒上，于是冰凉美味的现代鸡尾酒立刻向全世界扩展领域。但确实年代不详，一说发源自20世纪初的美国。1920年，美国颁布禁酒令，反而为鸡尾酒催生，但是好酒之徒纷纷在酒中掺加果汁一掩饰酒味，从此各式各样的鸡尾酒乃应运而生。另一说是一次宴会过后，席上剩下各种不同的酒，有的杯里剩下1/4，有的杯里剩下1/2。有个清理桌子的伙计，将各种剩下的酒，三、五个杯子混在一起，一尝味儿却比原来各种单一的酒好。接着，伙计按不同组合一连几种，种种如此。这后将这些混合酒分给大家喝，结果评价都很高。于是，这种混合饮酒的方法便出了名，并流传开来。第三种说法是1775年，移居于美国纽约阿连治的彼列斯哥，在闹市中心开了一家药店，制造各种精制酒卖给顾客。一天他把鸡蛋调到药酒中出售，获得一片赞许之声。从此顾客盈门，生意鼎盛。当时纽约阿连治的人多说法语，他们用法国口音称之为“科克车”，后来衍成英语“鸡尾”。从此，鸡尾酒便成为人们喜爱饮用的混合酒，花式也越来越多。第四，相传美国独立时期，有一个名叫拜托斯的爱尔兰籍姑娘，在纽约附过开了一间酒店。1779年，华盛顿军队中的一些美国官员和法国官员经常到这个酒店，饮用一种叫做“布来索”的混合兴奋饮料。但是，这些人不是平静地饮酒逍闲，而是经常拿店主小姐开玩笑，把拜托斯比作一只小母鸡取乐。一天，小姐气愤极了，便想出一个主意教训他们。她从农民的鸡窝里找出一雄鸡尾羽，插在“布来索”杯子中。送给军官们饮用，以诅咒这些公鸡尾巴似的男人。客人见状虽很惊讶，但无法理解，只觉得分外漂亮，因此有一个法**官随口高声喊道“鸡尾万岁”从此，加以雄鸡尾羽的“布来索”就变成了“鸡尾酒”，并且一直流传至今！
鸡尾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发明它的人为什么没得诺贝尔奖？真是一大憾事！火辣辣的从舌根一直燃烧到胃部，清醒和完整变得飘渺虚无。在调酒师的配制下五颜六色的视觉冲击和口味迥异的麻醉感就出炉了，看得头晕眼花。希奇古怪的味道由味蕾报告给了大脑，没能反应过来，手和脚都失重了，仿佛地心引力失去了对质量的辖制。但思维格外踊跃，虽然只有一瞬间。
活着真好！活着能尽情喝酒就更是好上加好！
十九
彭的父亲过去在一家大型国营企业里开车，后来经不起对金钱无休止攫取的**主动向单位提出停薪留职的申请，批准后团身跃入商海，经营起了饭店。为开饭店资金不足，家里负债累累。生活虽然平平淡淡忙忙碌碌，少了睡梦中千万次呼之欲出的闲情雅致，但却也洋溢着恬静温暖。可是今年彭父结交了一批蹭吃蹭喝的酒肉朋友，他开始学坏了。经常夜不归宿更谈不上管家了，彭的母亲力劝多次，他不仅依然我行我素，而且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动不动就拳脚相向，把骂她的体无完肤更是他每次回家的保留节目。她曾无数次动了离婚的念头，但回回都被街道闻讯赶来的崔大姐劝阻，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处世原则，说一千道一万离婚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于是一次次默默忍受着身心巨大的伤痛——打掉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咽。
她终日以泪洗面，与丈夫夜夜笙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家里一贫如洗，只能靠糊火柴盒为生并供养年幼的儿子上学，即使她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还是免不了彭父习惯性的惩罚，之后不久彭只读到小学六年级就辍学了，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与一个叫军的男孩很要好，经常天黑也不回家就在军那里过夜。军的父亲一开始还觉得不妥，总是要训诫他几句，当从军那里得知彭的父亲种种倒行逆施之举，逐渐逐渐也就默许了。前不久，彭因与父亲发生一次激烈的争吵，被盛怒之下的父亲打了一顿，看者母亲又无助又无能为力的眼神，彭负气出走，于是干脆就搬到军家住下。这下子，两人吃在一起、玩在一起、连睡觉都在一张床上，很是开心。
“小赤佬，行西（上海方言即：找死）！侬是拉柞（上海方言即：你是蜡烛）发滴发亮（上海方言即：不点不亮）！”彭父恶狠狠咒骂的话语一遍遍的回响在彭幼小的心灵中扎下了根。
今天是军14岁的生日，兴致高昂的他决定在这个不一般的日子里尝试新鲜的游戏——坐火车玩，与他一样也想上火车溜达溜达的还有一位小伙伴，今年12岁，叫彭。
两人想：怎么进入火车站呢？他们发现检票口有很多大檐帽在晃荡，而围墙对他们而言实在太高了根本无法攀越。然后，他们围着车站兜了个圈终于在北面的栅栏找着一条裂开的口子，钻了过去就进了火车站。不一会，天就黑了下来，他们沿着路面往停火车的地方走过去。走到离火车不远的地方后，因一大早就出来了至此米水未进饥饿和疲惫一起袭来实在熬不过，两人都倒在道旁的草丛上休息，不久便睡着了。
天亮后，军揉了揉眼睛眨巴了几下猛的一拍躺在旁边的彭：小子——，醒醒了！不起来，我一个人坐火车，不带你去了！
彭好象弹簧一骨碌爬了起来：不行！一块去！
而此时离他们最近的火车就是“上海——北京”特快列车，他们没有经过考虑，左右瞅了瞅没有人就慢慢走到火车旁，手牵手爬到列车最尾端没有锁门的货舱里面。他们进去后发现里面空间很狭小而且很暗，为不被大檐帽逮住又朝更黑的地方摸索着行进了五六米。他们面对面坐下，又兴奋又害怕。当列车的汽笛声划破寂静时，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军吓坏了，牢牢抓紧彭，一动不动。两人屏声静气，而且乘警凑巧没有检查这节车厢。之后火车在车头的牵引下越开越快，颠簸得也越来越厉害，车厢里空气非常浑浊，而且，货舱的封闭性比客车部分要差得多，温度下降了，军的意志力比较强，在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他始终告诉自己——身为一名堂堂男子汉，这一点点困难算不了什么！
而且实现愿望的强烈斗志鼓舞军一定要顶住。在这种良好的自我暗示的作用下，激发了军坚持下去的勇气，保持心情平静，他没有感到窒息，经过1000多公里的运行，列车抵达目的地。
但彭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由于寒冷和过度惊吓，相当于常人穿着单衣爬了一趟珠穆朗玛峰，他绻着身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廿
书放在课桌屉洞里露出一小部分，吸引眼球目不转睛。
字里行间的出人意表深深勾起了军似梦迷离的遐想，随着故事中主人公的悲欢离合而喜怒哀乐，对白暗藏机锋每每叫人拍案叫绝。
生物课老师正在起劲地向同学们灌输动物分类的标准。为什么看似差不多的动物却分别属于不同的科目？又为什么看上去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几种偏偏是一个门类？同学们听得感叹号一古脑冒了起来——都是达尔文这小子惹的祸！把本来合理的说成不合理，再硬把不合理的说成合理的！挖空心思瞎搞，怪不容易的！弄不明白——到底是低等动物进化成了人？所以才兽性大发，还是人进化成了低等动物？以至于泯灭了良知……而军的心思早已飞越千百年来到了侠客豪杰快意恩仇的年代。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上官金虹，夺命多情环！
嵩阳铁剑，平中见奇！
蜀中唐门，毒药暗器双绝冠天下！
荆无命，隐形职业杀手！
阿飞，阿飞，多情剑客使出最无情的剑！
……
对武侠小说作家古龙的每部作品，他都耳熟能详，象《多情剑客无情剑》、《陆小凤》、《武林外史》、《楚留香传奇》、《风雪会中州》、《白玉老虎》、《萧十一郎》、《流星．蝴蝶．剑》、《七种武器》这及部代表作更是整天挂在嘴上标榜侠士们如何如何的豪气干云。军感觉从未在其他地方抚慰饥渴的心肠。通过一个个鲜活的故事揭示了人性的多面和多变性，刻画的人物个性鲜明，描写武功淡化了血腥场面和繁复的招数重在氛围的烘托和意境的营造，古龙笔下的女人多数美貌绝伦妩媚含春往往能以柔克刚，大多——多情自古空余恨，情到深处情转薄！
他从中找到了情感的慰藉，人物活灵活现深深映入意识的深处。军渴望能成为一身正气的豪侠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焉有功夫理会副科老师的废话连篇？
军，你给大家解释一下什么叫反刍？生物科老师老早就发现军聚精会神沉默寡言大有问题，今天是故意出他洋相的。
“你就说——‘吃进去又吐出来吃了！’就行了。”同桌的他侠肝义胆颇有李寻欢李探花——小李飞刀主人的风采。
哼……哼……军望着屋顶游目四观。
同桌急了，“不是告诉你了吗？快照着说一遍呀！”
老师盼望的事情眼看就要功德圆满正中下怀，正欲借题发挥猛猛贬他一顿。不料，军一板一眼的说开了：
我觉得这是个简单的问题，这么低层次的题目您是不会问我的，所以在考虑是不是其中有更深的寓意，绞尽脑汁也没明白您的真实意图，实在是万分惶恐！……换一个有点深度的问题好不好？我一定会永远感激您的栽培之恩！
老师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看到军故作矜持的骄傲姿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未成年学生的面大发雷霆，这样太有失水准。
发挥的不错！长大后是个主持会议的料子，别避重就轻，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啊！……太令人意外了！看来我是走眼了，……不就是吃多了撑得难受吐出来再嚼一遍咂咂味吗？……推而广之，我们学习不也是这样如同嚼蜡索然无味吗？来来回回捣弄几个回合，就温故而知新就融会贯通，进而天人合一大功告成！军依稀听到满堂掌声雷动。老师吹胡子瞪眼睛，他这才知道回答问题摆明是向学术权威挑衅。
最后一招，老师一个箭步冲过去。
少贫嘴！把你刚才看的书拿出来。
就这本了，希望您能明白一件事——偷偷摸摸看的不一定都是您所想象的与本课程无关的闲书！如果你真的迫不及待想看的话就拿去吧！不过我手里这本和您手中的那本好象一样的，……我又错了！刚才是高估了现在是低估了，怎么就没想到——您可能会有收集学生课本的爱好呢？……书早被军传给同桌放在同桌的书包里了，所以他有恃无恐。
老师明白捉贼拿赃捉奸在床这个非常浅显的道理。难道这小子真的上课低头看课本？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或许提前预习后面的课文呢！……道不清理还乱！
从此，知道军花样百出，轻易不再提问他，省得反而闹得自己下不来台。
人民才是真正的英雄！这次能化险为夷是群策群力的结果。
军还是喜欢上副课时大量的浏览课外书，不仅是生物课还有地理、历史、音乐、美术等，身在其中超然于外的感觉真好！
很多年以后，才知道他在这段充满好奇充满背叛的时间认真拜读的大作都被究究学者嗤之以鼻称为通俗文学，属狗肉之流上不得台面。但军固执的认为这些书籍比汗牛充栋的名著更贴近凡人更易引起俗人的共鸣，他受益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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