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冰萤传奇 > 第二回 绿谷

?    这是一个神秘而又寂静的山谷,状似口袋,谷口极狭窄,易守而难攻,四周山高崖险,根本没有其他出路,谷中芳草萋萋,绿得透着一股妖气,在那大片的绿草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圆形花圃,均匀地分作十二块,花圃正中间是几间红墙金瓦的房子,一条石头小路穿过花圃把这几间房屋与花圃外围的一排房屋连在一起。十二块地上,有的鲜花怒放,有的花正凋零,有的还打着花骨朵儿,有的却是一些无叶无花的空空枝干,细细看来,分明在十二块地上种着不同季节时令的花卉。

    此时正是初夏的黄昏,太阳早已被周围群山遮去,天空中虽然尚有落日余晖,谷中却已经是幽暗清凉。在花圃和两处房屋间有不多的人匆匆走动,只是静悄悄的来回,没有弄出多大的声响。

    “叶公公,我这芳菲谷地方太小,让你见笑了!”随着一阵说笑声,从花圃外的大树下转出两个中年男子,说话的那个一身宽松的青衣,脸色略显苍白,三缕胡须垂至胸前,身材高大,形貌儒雅,走在他身边的却是个较他年岁稍长的太监,一身华丽的紫袍,背微驼,白白胖胖,笑容可掬,他尖声笑道:“马谷主过谦了!我道马谷主为何几次三番推脱,不肯进京去见九千岁,原来有这等好去处修身养性,自然是不想再理那红尘俗务了!我若能在这等山明水秀清静无尘的地方养花种草,终养天年,夫复何求!”这谷主不是别人,正是马一鸣。

    “呵呵呵呵!叶公公说笑话了!公公什么样的好地方没去过?能瞧得上这小小山谷?不过公公久在皇宫大院行走,将来若想换个地方清静清静,倒也不妨来这芳菲谷小住。至于义父的事……走,咱们进屋去边喝酒边谈。”

    两人挽着手匆匆穿过石头小路,进了花圃中间的红屋。过了片刻,铃声响起,一中年仆妇端着酒菜送到红屋中来。

    “李嫂,我和叶公公在此喝酒聊天,你吩咐其他人,没有听到铃声,任何人不得打扰,你下去吧。”马一鸣说罢挥手示意李嫂出去,李嫂依言放下酒菜,带上门出去了。

    “来,喝酒!”马一鸣笑容满面给叶公公斟酒。

    叶公公接过酒一饮而尽:“马谷主方才欲言又止,不知想说些什么?”

    “义父几番召唤,此次竟派公公亲自前来,非是一鸣故意推托,不肯为义父效劳,实在是有一件大事尚未功成,只等这件事做成了,自然要去京城为义父效力!”

    “谷主说的是什么事?还须多久方能完成?此事与九千岁的大事相比谁更重要?”

    “嘿嘿,不瞒公公,此事花费我十五年心血,就在近日大功告成!我若得成此功,如虎添翼,助义父成大事自是更有把握!”

    “喔?是这样?不知何事竟要马谷主耗费十五年心血?说来听听如何?”叶公公兴味盎然。

    马一鸣脸露得意之色,举杯一饮而尽,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突然停下向叶公公道:“公公可知道养蛊一事?”

    “听说过一些,谷主怎么突然提起这事?难道……”

    “不错!我花了十五年时间养了一个极品的蛊!就在这几日养成,等我取了这蛊,就与公公一同进京!”

    “谷主越说越稀奇了!什么蛊竟要花十五年时间来养?这蛊又有什么神奇之处,以至让谷主称着极品!”

    马一鸣重回桌前坐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此事我从未对人讲起!我养的这蛊是从一名养蛊高人处得来,名曰冰萤蛊,此蛊只在三百年前有人养成过,实在是养成不易!那位高人将蛊虫置于冰盒之中,以萤火虫为食,养了十年方得成蛊,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我做的事,我从她那儿得到冰萤蛊后,便找来一些五岁左右的幼女,将冰萤蛊分别种于她们体内,以人养蛊,原来这蛊须得在处女体内养十五年后方能有效,这十五年中若出一点差错,便废了。公公今日来时看到的那名少女含冰就是我养成的唯一一个冰萤蛊,其他的都死了。”

    “哦!有这等奇事?那少女甚是美丽,我见过的美女也是数不清的了,却无一人似她这等纤尘不染,有若仙子。只是你又如何知道蛊养成了?如何取出来?”

    “这等体内有蛊的女子叫着蛊母,我自然知道蛊母体内之蛊是否养成,待会儿天全黑了我让公公看她就知道了。冰萤蛊其性至阴,取蛊只须与蛊母行男女之事,冰萤蛊便会由阴趋阳,自动进入我体内,这一节却是最容易的了!”

    叶公公一脸暧昧地笑道:“原来是这样!马谷主既得冰萤蛊,又得享艳福,真是一举两得啊!只不知这冰萤蛊有什么好处,值得你花这么大心血来弄?”

    马一鸣仰天大笑道:“冰萤蛊好处公公日后便知,我若得此蛊入体内,江湖上谁是我对手?而且从此百毒不侵,一应毒虫毒蛇,见我绕路。且出手有冰萤奇功,无人能挡。只是这艳福嘛,却只能享受一回罗!”

    “这又是从何说起?”

    “公公有所不知啊,冰萤蛊母一旦破身失蛊,一个时辰之内必将全身冻僵而死,死后尸体有若冰冻,不化不腐。倒是可惜了含冰这个俏丫头。”

    “是这样啊!谷主不必遗憾,等谷主取得冰萤蛊,帮九千岁成了大事,要什么样的美女不行?天下好姑娘还不是由着谷主挑?来来来,喝酒喝酒!”

    两人一边谈笑一边饮酒,甚是欢畅,正说到高兴处,门外传来动静。

    “谁!进来!”马一鸣不高兴地喝问。

    应声推门而入的是李嫂。

    “有什么事吗?”

    “谷主,我是来给含冰送吃的,到了她吃东西的时间了。”

    马一鸣一怔,惊道:“含冰在这儿吗?”

    李嫂道:“是啊,不是谷主吩咐的,从昨天开始,谷主便让她每天下午在东边厢房练功,让我每天这个时候送吃的给她,不得错了时辰,难道谷主忘记了?”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谷主回来之前她就已经进来了。”

    马一鸣脸色大变,扔掉手中酒杯,大步走到东厢房一脚踹开房门,房内本该坐着含冰的床上空空如也,哪有人影?而窗户却大开着。

    “李嫂,快打铃让谷中所有人到花圃前来!快!”

    花圃前铃声大作,不一会儿便聚了数十人,火把灯笼通明,马一鸣稍作安排,众人便向四处寻找,他自己则飞身直奔谷口。

    含冰借着夜色掩护慌慌张张地在一条长满杂草的小道上急奔,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跑,谷口处有人守着,她不敢往那儿跑,便出了谷又能去哪儿?进谷十五年了,她还从来没有出去过。跑出不远,就听到后面人声鼎沸,有火把追了过来。含冰一看前面到了一片开阔地,再跑过去就无法藏身了,而身后的火把却越来越近,她一急,见路边大树下有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忙闪身躲了过去,谁知刚一到石后,便全身一僵,不能动弹,大石后竟早就躲着一人,含冰一过去便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也不知道擒住自己的人是谁。

    火把越来越近了,可以清楚地听到嘈杂的说话声。

    “大家把火把熄了!含冰身上有光,现在是晚上,又没有月亮,咱们索性不要火把,只向有光的地方去追,如何?”

    “对对对!不说倒忘了,她眉心有光啊,晚上老远就能看见,快把火把灭了!免得干扰。”

    含冰感到自己的身体被转过去,她看到一个只露出双眼的黑衣蒙面人。蒙面人也正凝视着她,眼神中满是惊奇,含冰的眉心真的有一颗豌豆大的萤光,如夏夜萤火般不停地闪烁,虽然没有月光,但她的整张脸却如同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泛着淡淡的清辉,蒙面人见她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恳,又望了一眼马上就要到跟前的已经熄了火把的追兵,扯过身后的黑色披风,将含冰整个儿包在胸前,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抱着含冰,跃上了大树。

    那些追捕含冰的人在树下停留片刻,在大石后面搜索了一番,又匆匆往前继续寻找。蒙面人待那些人去远了,从树上轻悄悄跳下,抱着含冰往相反的方向飞奔,含冰被包在披风中什么也看不见,她不敢多想,也无法可想,只能由着对方带她走。

    一路上含冰只感到蒙面人忽走忽停,想来是躲避追兵,到后来又好象在往山上走,她实在不知道蒙面人是谁,要把自己弄去哪里,但她不在乎,只要能逃脱马一鸣的魔掌,其他都不重要了。在东厢房中无意听到马一鸣和叶公公的一番话,把她吓了个半死,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是被马一鸣用来做这个用的!

    含冰终于被蒙面人从披风中放下来时,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她看看四周,只见黑漆漆一片,隐约有山和树的影子,风却很大,分明已不在无风的谷中,而是到了一个高地,自己脚下,是一块平坦的山岩,芳菲谷中的灯火与人声看不到也听不到了。蒙面人没有解开她的穴道,让她靠着山崖坐着,依然将披风围在她身上,也不跟她说话,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她。

    两人静静地坐到天色微明,含冰借着淡淡晨光,才发现自己在一处断崖上,断崖向前略伸出,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对面的山崖相距约三丈多远,那边的断崖更小,仅可容两人站立,且又高又陡。含冰心中一惊,这儿不是断肠崖么?她八年前曾跟当时还没有死去的女伴来过这附近,只是没有上来,还因此被马一鸣好一顿责骂,之后便没有再来过。他带自己来这儿干什么?她双眼望向蒙面人,他依然蒙着脸,并不理会含冰询问的目光,起身到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松树上取下一根长长的粗绳,又返身抱起含冰,用宽大的披风兜着她,再把披风牢牢地系在身上,像母亲背婴儿似的将含冰背在了背上,这才提起绳子往崖边走去。含冰大惊:难道他要这样跳过去?她目光越过蒙面人肩头,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峡谷,心也不敢跳了,想挣扎又不能动,想喊又出不了声,只得紧紧地闭上双眼。

    蒙面人走到断崖边,奋力一跃,到半空时突然甩出粗绳缠住对面崖上的一棵松树,借力轻巧地落在了对面的那块狭小的断崖上。含冰直等蒙面人把她放下来时,才慢慢睁开眼睛,回头望望断肠崖和已经看不到的芳菲谷,突然意识到自己依然活着,并且真的已经逃离了那个拘禁了她十五年的地方,不由得眼泪潸然而下。蒙面人见她突然流泪,眉头动了动,伸手揽住她纤腰,攀着崖上树木,迅速没入山林中。他带着含冰在山间行走了约半个时辰,到了另一个小小的山谷,才把她放下来,解开了她身上穴道。

    此时天已大亮,山间时闻鸟语,这个小山谷比芳菲谷可小得太多,三面都是高山,另一面是一条清清的山泉流过,山泉那边还是青郁郁光秃秃的山壁,出进并无正经的山路可走,但沿着山林攀爬,倒也能出入自如,并非绝地。含冰举目四望,见山泉对面有一个可以容身的小山洞,似是有人居住,想来就是那蒙面人的住处了,她回头再看蒙面人时,他已经取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英悍的年轻男子的脸,约摸二十六七岁年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男子一指草地,自昨夜以来首次开口说话:“你坐下,我有话问你。”说罢自己先盘腿坐到草地上,含冰也乖乖地在他对面坐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含冰。”

    “你是芳菲谷的人?”“是的。”

    “一直都住在芳菲谷?”“是的。”

    “你跟马一鸣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你又为什么要逃跑?”

    含冰不答了,她安静望着那男子,半晌方道:“你不是芳菲谷的人,又怎么会去那儿?为什么救我?你怎么知道谷主的名字?”

    “现在你落在我手里,是我在问你话!”那男子目露凶光,怒道。

    含冰心想,自己只怕是又落入了另一个坏人手中了,她轻抿着唇,眼泪慢慢浮上来:“你不是救我,也跟谷主一样,是想杀我,对吗?”话未说完,泪珠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哎呀,你哭什么!我怎么会杀你?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既然马一鸣想杀你,那我们倒是一条道上的人了!我的确不是芳菲谷的人,我去那儿是要去杀马一鸣的,或许你还可以帮我。”这男子便是长大了的江舸。

    含冰正在拭泪的手停在了脸上,她惊疑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要去杀谷主的?你为什么要……”

    “自然是有仇,难道是闹着玩?好了,折腾了一夜,我去找点东西吃。吃饱了我再问你一些关于芳菲谷和马一鸣的事。”江舸起身往山洞去了,含冰依然怔怔地坐在地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江舸很快从洞中出来,手上拿了几个烧饼,自己边走边啃,到含冰身边坐下,随手递给她两个。含冰摇头不接,红着脸轻声道:“我不吃这个。”

    “不吃这个?”江舸一脸嘲笑,把烧饼扔到她跟前草地上,“那你想吃啥?想吃啥自己回芳菲谷去吃啊,我不拦你。”

    含冰听到江舸的嘲笑并没有生气,她脸上溢满忧伤,自己缓缓起身,走到山泉边,弯腰去采泉边的野花野草,不一会儿便采了一大把,这才回到原地坐下,江舸大笑道:“看来你是要把这些野花野草当饭吃……”话未说完,笑容凝固在江舸的脸上,他嘴里含着半块烧饼忘了咀嚼:含冰真的把采来的野花野草一朵朵一根根往嘴里送,可不就是在当饭吃!

    江舸看看自己手中的烧饼,再看看含冰手中的野花野草,愣了好一会才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你真的吃这些花草啊?就把它们当饭吃?”

    “我在芳菲谷吃了十五年了,只能吃这些,如果吃用火烧过的食物或者荤腥,我会死的。”

    江舸大怒:“哪有这种事?!是不是马一鸣那个奸贼骗你的?当真是岂有此理!竟让你吃了十五年的草!你这么傻!也信了?别吃了,你已经出了芳菲谷,他不能拿你怎样!我现在就带你去吃各种好吃的东西!”江舸说着伸手就要去拉含冰,她一侧身躲过,急道:“他没有骗我,是真的会死!我亲眼看到几个同伴因为受不了偷吃了熟食,结果死得很惨,决不是假的。难道你没有发现我跟寻常人不一样吗?”

    江舸闻言一愣,突然想起昨夜看到她的眉心有萤光闪烁的事,不由细细打量起她的脸来:含冰的眉心在白天已经看不到那点萤光了,但若细心去看,仍然会发现眉心处隐隐地有些微光,她脸上白净的皮肤薄得似乎轻轻一弹便会破,明亮的眼中蕴着说不出的忧伤和寂寞,随着眼波的流转弥漫到四周的空气中,一抹红唇倒是有着花瓣的娇嫩与柔美,却并无一丝喜悦和笑意浮上唇角,仿佛那花瓣的存在,只是为了接住眼中盛不下而淌出的忧伤。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做任何的修饰,就那样从中间分开披垂在肩头,江舸看得呆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竟然觉得含冰的头发有若有若无的绿。她真的跟寻常女子不一样,分明是个花的精灵不小心跌落人间。他先时只想着这女子是何等样人,感兴趣的是她的身份来历,此时才用心看她容貌,这一看,就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眼睛。

    “你看出我的不同了,是吧?”含冰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江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低头猛啃了几口烧饼,不敢再看她,眼望着别处轻声问:“怎么会这样?”

    含冰吃完了采来的花草,到山泉边捧水漱口,又喝了几口水才重新回来坐下,她抬头望望天空,脸上寂寞的笑如昙花一现般一闪即逝:“你救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大约三四岁的时候来到芳菲谷的,父母是谁、怎么来的都不记得了,自己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和我一起来的共有十个女孩子,都差不多大,在芳菲谷住了一段时间后,谷主就给我们喝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喝后大家都病了,不久死了五个,另外五个却活了过来。从此以后谷主就不让我们吃任何熟的或者荤腥的东西,并警告我们说谁吃了就会死,只能像兔子一样吃他让我们吃的花草。之后的十年中,我们五人被看得很严,特别是吃喝,每天早晚还要跟谷主打坐练功,也不知道是练什么功,他从不说,只让我们照他的样子做。这十年中,我的那些伙伴们先后都死了,最开始一个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吃花草,偷偷吃了肉,结果不到一个时辰便全身往外渗血而死,另外两个不敢偷吃荤腥了,只是悄悄吃了两个馒头,三天后也全身萎缩而死,最后一个同伴却是五年前死的,她是因为生了一场怪病死的,可能也与无意间吃了什么不该吃不能吃的东西有关,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怕死,从不敢违背了谷主的话,乖乖地吃了十五年的花草,才活到今天。”

    含冰虽是娓娓道来,像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江舸却听得身上发冷、怒不可遏,他愤然道:“马一鸣这恶贼如此令人发指的恶事都做得出来!他到底给你们喝了什么?你既如此听话,为什么还要杀你?”

    含冰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用这种方式养我十五年,也不是养着玩的,正是为了今日杀我。你知道蛊吗?他当初给我们喝的就是下了蛊的水,他是把我们当做蛊母,在我们身体内养蛊,现在蛊养成了,你昨晚看到我眉心有一点光吧?就是这个了。他要取得我体内的蛊,所以要杀我。我也是昨晚于无意中听到他和别人说起这事,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所以赶紧逃命,幸亏有你相救,不然我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手心。”她不好意思说出取蛊的真正方式,只得含糊说是杀人取蛊。江舸也没有追问,咬牙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放心,在这儿他找不到你,便找到你,我也决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含冰感激道:“谢谢你救我,帮我。只是……我该怎么称呼你?”

    “哦,忘了告诉你,我叫江舸,比你大,你就叫我江大哥吧。我父母皆死于马一鸣之手,此仇不共戴天。我费尽周折找到这个山谷,正是为了不经谷口潜入芳菲谷打探情况,没想到第一次去就碰到他们捉拿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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