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晚过后。大师兄不再见暖玉了。
春儿气愤不已:“老爷一去,就现原形了,真看不出他是这种人!亏得老爷生前最疼他,小姐,这不是要气死人么?你……”
暖玉听凭她去唠叨,她有自己的心思在转。
她不喜欢大师兄?
也似乎不喜欢梅师兄……
那么,她到底喜欢谁?还是,从来都不曾喜欢过谁?……
她想骗过自己,可是答案似乎是早已在那里的,怎么会呢……奇怪啊……她真是……
南灵山庄一日比一日冷清。
大师兄似乎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了。记不得多长时间了,她的园子里没有一个人来走动。
炎热的夏季姗姗来临了,那些树木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繁茂,都要葱郁。
夜晚,寂寞的庭院在影影绰绰的树影里凝然不动,使得暖玉有种住在深深的坟墓里的感觉。
她知道,她被遗弃了。
想起不曾谋面的娘,和归去不久的爹,暖玉心里奇异的得到一种安慰。
黄昏的一场暴雨,洗去了冗积多日的闷热,让暖玉沉沉睡去。
梦中有人推醒了她。
昏暗的室内,床边赫然立着一个黑影。暖玉大惊失色,张口欲叫。
那人很快捂住了她的嘴,“是我。”他说。
虽然几年未见,暖玉还是在一瞬间就认出了他的声音。竟然是仇良。
“你要做什么?”她有些发抖,同时觉得头晕目眩。
“别作声。跟我走。”
不由分说,他给她披上外衣,拉着她从窗户里跳了出去。两人穿过偌大的几个园子,来到了围墙边。暖玉感觉他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了她的腰,然后带着她,飞过南灵山庄高高的围墙。
围墙外有他早已备好的马匹。
上了马,便狂奔起来。
一切都像是梦。
可是,是梦吗?
暖玉浑浑噩噩的,分不清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她想像的。
然而,身后紧紧依偎着的温热结实的身躯,还有头顶那平稳真实的呼吸……暖玉缓缓闭上了眼。真的如何?假的如何?无论怎样,这是她一直以来想做也做不到的梦呵……
马儿奔驰一夜,终于在一个山青水秀的小村庄边停住了。
朗朗明日下,暖玉倒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仇良更高了,也更黑了,修长挺拔的身躯,显露着属于他的力量和安然。他变成熟了。然而那双雪亮的眼睛没有变,在经历风霜后更比晨星璀璨。
“你……”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暖玉低下头去。
然后她听见仇良笑了。她抬头去看他,他的眼睛眯起,嘴角向上飞扬。
暖玉呆住了,她的心也飞了起来。她也忍不住笑了。
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让这个曾经孤独倔强的少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这样带你出来?”他说着,神情也严肃起来。
“玉儿,”他很自然的叫着她的名字,如同爹爹一样,“你听好,大师兄要杀你,你明白么,这绝不是谎言。你相信我。”
暖玉差点失笑,杀她?至于么?大师兄要这样对她?
“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仇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犹豫着,思索着,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爹爹指使人去杀了大师兄心爱的女子。”
仿若头顶响了一个炸雷。暖玉站立不住,摇摇晃晃的后退几步,腿一软,就要坐倒在地。
仇良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暖玉勉强定住心神,喃喃道:“爹他……这……是真的,真的么?”
仇良道:“你难道从来不曾发现过大师兄的异样吗?”
异样?是了,是了,那也只是不久前的事啊!久不归家后,却在那个暴风雨的黄昏回来了,用着鬼一样的眼睛看她……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眼皮底下发生着,只是,她看不见而已。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暖玉六神无主,紧紧掐住了仇良的手臂,抖得像一片秋风中的黄叶。
仇良一把抱住她,“不怕。有我呢!”
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暖玉渐渐安静下来。
“我已经把你带出来了,就不会让你回去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们走,到一个大师兄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好吗?玉儿,好吗?”
暖玉挣脱他,“大师兄是什么时候知道爹——做了那件事的?”,她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她还是不能相信,爹爹为了她,竟然去做了那样残酷的事。
“你爹死后不久,大师兄来找我,对我提了一提。也是那个时候,我看出了他的杀机。”仇良简单述说,似乎不愿多讲。
暖玉直视他的眼睛,“那么,你呢,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爹不是也杀了你的哥哥?”
仇良转过身去,看着如黛远山,良久,悠然道:“因为我碰到了一个人,他使我明白,如果我执着于仇恨,那么仇恨也会将我毁灭。他说‘人生如梦似幻,万般皆于尘土,百年转瞬即逝,何须犹彷悲恨’,所以,活着,便要快快乐乐的。”
他眼中满载着夏日闪耀的阳光,握住暖玉纤细的双肩,“何况,玉儿,我又怎么放得下你呢?”
“那个孤独少年,在他的心里,你虽然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但是,他知道,你是如水晶般透明的……”
他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是那把鱼尾的小剑,“送给你,我一直记着呢!”
一阵温暖的潮水涌过暖玉的心田。她伸手接过小剑,然后轻轻偎进了他的怀里。
过了这么些年,她好像才算真的找到了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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