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白楼梦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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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望了望手机屏幕,习惯地微微一笑。一种冷漠扒掉我所有的欢喜,所有幸福。是有亭发的绝交信息:我们。。。意思说:我们结束吧。“这是早晚的事,”我默想着,听不进去老师讲什么。只知道在讲犯罪。

    再回首,上大一年来,我和有亭那标准式的恋情已经成为全校痴男怨女所追求的典范。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我入大学第一天。第一眼就决不会错。感谢丘比特梦中送我的爱情神箭,我以为她是老师,却没看到她志愿者的牌子。我拿着通知书,呆呆走过去,一声清脆:老师好,我是新来报到的,我叫??

    我还没有说完,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恰似晴雯撕扇。显然是我弄错了她的身份,在城市里,我最怕跟一位漂亮姐姐打招呼,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姐姐?小姐?阿姨?我尴尬地站在哪。听候处置。许久,那笑声停了下来,我跨前一步,以示勇敢:我叫——

    你叫李则臻是吧?

    我一脸惊愕:你怎么知道?老——

    我不敢叫“老师”了。她显然有点生气了,我倒觉得很可人。

    我是志愿者,哥哥。看清了,我和你同班同学,男生就你没报到了。

    我瞪大了眼睛,用手挠挠耳朵,像一个正在挑菜的老农,我镇静地说:因为吾爱吾师,所以觉得你很像我老师。我有点做作了,在试探我那可人可爱的反应!

    我呸!讨厌。她似嗔非嗔,拿来你的身份证,准考证,通知书??

    我依次递了上去。顺便做了一次十厘米的近距离观察:眼睛像蔡依林,耳朵像滨琦步的,鼻子像王菲的,肤色与索夫特的形象代言般若,笑带酒窝,释放着阵阵温暖,四溢的清香扑面而来,活拼成一个词:美丽!

    我沉醉其中,像一头被麻醉的狼,情不自禁地说出一句;你真漂亮。

    她一征,望了望我,蹦一句:你也蛮帅的嘛。只有这一句能让我从沉醉中走出来我急忙说:谢谢你,真诚实。

    后来我们果然是一个班的,都学法律。很快他被我们班的男生确定为班花、系花,甚至是校花候选人。

    我曾读过一本书,名字叫做《大学应做的20件事》。我只记住了一件,即找一位红颜知己,也许是高中时的压抑吧,也许是长大了吧,但也许是一时冲动,再后来我决定先入为主,打败了一打又一打追她的人。380条短信后,我牵住了她的手。那时我没想到这是思想诱拐。

    从那时起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看电影。她绘画很好,我文学较长,时不时来个诗题画或画题诗。至今我的宿舍还挂着一副《佳人才子赏月图》。的确很浪漫,我们依靠这种浪漫生活了3个月。

    3个月后,我们放假了。之后她回了她的老家??一个富饶的城市。而她爸爸就是某私企老板,财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而她妈妈则是政界显要。而我家??a省b县c村,爸妈务农,我自然是寒门学子了,我深知:没有物质便没有爱情。地位就是隔膜,隔膜产生等级,思想上的等级深深折磨我的自尊,终于,一次次山盟海誓、天长地久在第2学期开学时轰然倒下了。

    年后开学第一天,她一脸委屈地对我说,她爸妈看了她的日记,看了我给她发的短信,看出了我对她不可遏制的思念,并警告她不要和我来往。并剥夺了她的手机。

    这时我才明白,我们几乎走到了尽头,但还是维持了半年,这半年了,那白热化的爱恋一去不返了。

    一次次夜里打开手机,看着她的照片作的屏幕,偷偷地不像个男人似地潸然泪下。而她呢?更是衣带渐宽。

    没了手机,就有了距离。学习又紧,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间也不多了。就是一起吃饭,我也总感觉不是,仿佛眼前的白玉莲不是我的未来。

    我终于提出了分手,原因是我不忍心再让她痛苦下去。在n次分手之后,我们藕断丝连地持续了一天又一天,后来的一件件事坚决了我与之分手的信念,子白喜欢上了有亭,但或许只是我的猜疑,他总是在我不高兴的时候半开玩笑的问:你又和有亭闹矛盾了吧?可是你的不对了,你应该----你要------我甚至发现他和有亭经常一起吃饭。我说的是经常,亲爱的读者,爱情的排他性使我自私起来。,而有亭,也不介意,我想,我跟有亭的距离是远了。更何况,子白更是多才多艺。一手好琴正对她的胃口,在我看来,有亭是鸳,子白是鸯。而我只是只野鸭。又过了一个暑假,我们真的陷入了危机。

    今天她终于提出了分手我眼睁睁地看着这条短信,一笑置之。再看看班上,已经下课好久了,只剩下我和有亭还有子白。

    我拿起手机,回复道:!!!

    意思是:好吧,永不回头!

    然后,我习惯性的弄弄头发。拉着自羽去吃饭了,刚要打饭,我发现我把书包忘在教室了,里面还有钱包和手机。我马上又冲回了教室。刚到门口却见有亭拿着我的书包,身边是我的好朋友??子白。

    给你书包,臻。有亭把书包拎在胸前。我看了看她,她一丝忧伤,像一只折了翅的天使。带着忧郁的美丽。而我只是头昏,竟一句话也没说,接了过去。

    一起吃饭吧,臻。子白说,显然他要和有亭一起吃饭。

    你们好好吃吧,自羽还在等我呢。我面带微笑,心里虚得不行,不敢看有亭,并讽刺性地把“好好”俩字说的特重。转身走了,不,是跑了。

    中午那顿饭像在吃棉花。小羽问我怎么了,我说吃饱了,我不小心踩了他的脚,却说谢谢。

    下午没有课,去了图书馆,才想起今天休馆。

    晚上写日记,第一行:星期五,9月13,阴

    第行,全他妈的西方忌讳!

    莫非是天命所归,我不想写了,今天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

    晚上回到宿舍,只见子白右耳发红,忙问:被那个女生咬了?

    去,刚儿,呀了三科小四天火。

    为了对得起咱这张脸,请讲普通话。

    刚儿,呀了三科小四天火。

    我有审视了一会儿,搔搔头问小羽:他是不是小脑有毛病了。

    啧,他打了三个小时电话,舌头累得不能打卷儿了,耳朵被话柄挤红了。

    听了小羽的解释,大悟,原来电话会有这么大副作用。对门更是热闹,笑声响彻寰宇,走进一看,诸君又在谈论中国A片的瓶颈和发展方向。只听得一位资深同学说的滔滔不绝,唾液四溅,时不时引用美国、日本、韩国、俄罗斯的经典A片加以细述。其他同学有赞同的,有指正的,有补充的。每次讨论都丰富了大家的业余生活。尤其使每个人都做了一次过度的口腔运动??合不拢嘴。

    大学生活多么美好!我摇摇头,回到了宿舍,拿起《老子》,朗了起来:“致虚极,守静笃-------”宿舍的人受不了,都去上网了。

    第天,早上六点,他们回来了,见我还在读《老子》,大愕。志鸿问:靠,一夜每睡,不怕有亭心疼呀。

    其实我只朗了一会儿,走神儿走了一夜。

    我还没有回答,子白就瞪了他一眼,急忙说:睡吧,志鸿,还没有累死你?!臻,你也休息一下吧。别伤心。

    我谁也没有理,继续看书,我似乎听见小羽问子白:臻哥今天怎么了?

    睡吧!子白说。

    很快他们都睡了,我也睡了,不过他们睡在床上,我睡在书桌上。

    接下来几天,我的事情像流感病毒似的传遍全校,女生宿舍楼下面守望者多如牛毛,雷打不动。每次走过时总有一种想笑的感觉,是呀,除了笑,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自羽很是传统,总在我面前说有亭的缺点,我的优点,他怕我沉沦,我知道的。而志鸿通过其女友白鹭,匆忙给我寻找新的女友。寻找能安慰我的女友。

    然而我却在一个不知阴阳的下午,独自径向粘贴栏,贴出了一张海报,上边写着我想说的话。

    有些回忆让我们痛苦,所以我们不敢回忆;没有这种回忆我们便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有了这种回忆,我们依然如此。我们有时很无聊,精神匮乏;但我们不应该在任何时候沉沦,因为生命只燃烧一次;因为要寻找纯真的自我;因为友谊至上,理解万岁;所以在下成立了单身贵族社;把你心底的秘密写成日记装入一个信封,我们会替你保存到毕业;我们相信,痛苦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让我们成为贵族,单身真好!接近我,联系我,随时欢迎打扰。报名号码:63304596联系人:李则臻

    我的本意其实是想让有亭知道,我不会再恋爱了,想让其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没想到,接下来几天,报名电话却多如牛毛。许多人要加入单身贵族社,而且有些是学校的佼佼者。我们都拿着自己的日记进行了一次宣誓。至此,我才发现世界原来是这样子。

    由于本社主要活动是集体去图书馆读书,所以图书馆成了我们的天堂,我们的血液,甚至灵魂。而我这次真的成名了。

    顺便提一下,加入我们社团的有一位姑娘,叫肖小如,很特别。她刚刚失恋,其男友是北大的,但我看来,她并非空虚。后来我每次去图书馆都看到她。再后来,我才知道,她今年刚从北大图书馆专业毕业,是本校报刊杂志阅览室的主管。我倒!

    接下来三个月,我与子白、志鸿、自羽交往少了。我整日泡在图书馆,想使自己通过紧张而忘却许多烦恼。可是,我还是经常收到有亭诸如此类的短信:

    天凉了,多穿点衣服!

    外边下雪了,别冻着------

    我的回答一律两个字:“谢谢”

    有时候我会在图书馆遇到她,她的身旁总会有几位帅哥。她暖暖地盯着我,而那几个家伙却恶狠狠地看着我,仿佛在说:小子!别动我女友!

    我微微地对有亭一笑,接下来以一种贵族的眼光扫他一下:一个巴掌拍不响。

    可平静不是生活的本色,突然一天,当我正在读书时,接到了子白的电话,说有亭出车祸了,让我马上回来。

    我外套也没穿,非理性地冲出校园,行色匆匆的赶到传说中的那家大医院,见到了正在床上打吊针的有亭。旁边有几个帅哥还有子白,还有白鹭。

    亭儿你怎么了?我无限温柔地问了一句。环顾四周,众人目光如刀

    有亭的腿部受了伤,看见了我,她抿一下嘴唇,努力从枕头抽出一只精美的盒子。瞪着豆豉鱼般的大眼睛,轻轻地说:“我要加入你的社团,这是我的日记。社长,你同意吗?”

    顿时全场愕然,包括我,有亭还是爱我的,爱无等级,爱就是真理。我万没有想到,有亭有意加入单身贵族社。莫非是他明白我的心意?还是为了摆脱身边无聊的追随者?我不禁伸手去接。突然一位不太帅的哥们儿迅速抢过有亭的盒子,不礼貌地说:有亭,该好好休息了,你累了。

    有亭指了指哪个盒子,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看看我,哭了。

    要是以前,这样,我会马上把她揽在怀里,,任其眼泪鼻涕蹂躏我最喜欢的衣服。任其拍打我的胸口,我会立刻检讨自己哪里错了,然后先写检查再写保证,最后再讲两个笑话。直到她停止抽噎。而如今,我只能一转头,任泪水在眼中打转,矜持地飘一句:好好学习,病好了再说,然后低着头闷闷地一句:我先出去了。我拍拍子白的肩,溜出去了。我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在候诊室的椅子旁踱了一夜,抽了一包焦油量很大的烟,回忆了先前我们在一起的一幕幕。早上六点钟我再进去时众人都走了,也不知何时消失的。只有子白和白鹭还在。有亭还未醒。子白告诉我:是一辆摩托车撞到了有亭的自行车上,肇事者已经逃了。白鹭说昨夜极冷,然而我却没感觉到。一会有亭醒了,扯着我的衣角,一如当年撒娇地说:我要入社,你同意吗?我点点头,她吃力地摸摸枕头,却发现她的锦盒不见了,翻遍了整个医务室也没找到。

    昨天是那个鸡毛头大个子接过去的,我补充道。

    啊!有亭大叫一声,接着骤起眉来,她告诉我:那人叫郝浩飞。此外的那几个人是郝浩飞的朋友。我已经猜到他们是有亭的追求者,但有亭n次拒绝了他。

    有亭拨通了郝浩飞的号,问他锦盒的事,他说没有见到。我知道那盒子里面装着我们的秘密和快乐??有亭的日记。我以朋友的身份安慰她,她却扑在我怀里哭了。白鹭和有亭悄然退出门外。我感谢他们。我拍拍有亭的肩膀说:用我的日记作抵押,你也可以加入单身贵族社。她才开始微笑起来,像一朵绽放的白玉莲,端端正正摆在我眼前。

    臻,你别怪我,分手------

    别说了,好好休息,我不想再听任何解释。可我万万没想到差点错过了一辈子的姻缘。

    上午我没去上课,很久违地陪她聊天,但我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躺在她床边,睡着了。

    爸爸,你怎么来了?我是被有亭吃惊的一问惊醒的。站在我眼前的男人西装革履,身后还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还有子白和白鹭。有亭甚是紧张,用力甩开了我不知何时握住的她的手。那中年人有些生气,但见其千金如此可怜,却又不好发作。他轻轻走到床边,无视我存在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爸爸把你转到大医院去。

    不用,不用爸爸,我很好。这是则臻,他------他--------,有亭本想说是我救了她。然而并不是我,也可能想说,有我陪她就足够了。但这两种说法都不能说出口,一种违背良心,一种违背父愿。

    有亭常提起你的,他爸爸说微笑着问。

    叔叔你好!我答道。

    当前要好好学习!他把“当前”两个字说得很重。谢谢你照顾有亭。我希望她能出国。嗯,我点点头,对面的大个子男人是个威严的父亲,却不是个慧眼识珠的丈人。我猜。这是200块,谢你救了有亭。他说着便掏出了两张大团结。像在施舍。我没接。不了,叔叔,我是有亭的班长,我是奉老师的命令来看望她的。只是看看她的伤情和请假期限。我走了。我压住火,最礼貌地说。其实心里想死。

    我没给有亭打招呼,狠狠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感觉我此刻像贝多芬:即使街上有贵族和他的仆人迎面走来,也总想把帽子往下按按,然后大步流星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路上风很大,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西北风喊出的雪花吻得我双唇发紫,牙齿打颤。此刻我才知道我没有穿外套。我左手搓搓右手,右手搓搓左手,极不是滋味地回了学校。有一种寒冷,是有枝不可栖,是有情不敢恋,有家不能回。

    回到学校已是中午,我感冒了。自羽问:听子白说有亭被车撞了,没事吧?

    没事!我淡淡地说。

    给你的手机,你走时忘带了。我给你打饭去。

    我扯他不住。吃了点药,开始写日记:真正的友谊存在于同性之间,难道真正的友谊不是存在于异性之间?

    吃过饭,我拿起手机,给有亭发短信。她没有回复。我也没有再打。

    下午五点子白回来了。说有亭没事了,她妈妈也在医院。我不再多问!六点钟,小如??社团的副社长??约我谈社团的事,反正无聊,我就下去了。没想到她劈头便问: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了。

    想找一个吗?

    那看是谁了。如果是??,我挑衅地看了看她。

    我有男朋友。

    祝福你们!

    他有女朋友。

    噢,不好意思。我像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似的很痛苦。那---那祝福他们吧。

    ---------

    我意识到我又说错了。但羞于改正。

    听说你喜欢喝酒?

    还可以。

    我想请你喝几杯。

    为什么?

    我在研究生理学和心理学,想找个实验品试试。

    爽快!就我们俩?

    我喝醉了越轨怎么办?

    到时就知道了!

    行啊!反正无聊,正有此意。

    我便打扮一番,借了一些钱,和她开车到了传说中的那家四星级大酒店。小如已经定好了位子。

    在漂亮的服务员微笑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一个雅间。背景音乐是刘若英的<<为爱痴狂>>,很刺耳,在我听来。

    闲谈了一些社团里的杂事。她滔滔不绝,与初见时判若两人。我像只垃圾桶似的,听,听,听!

    她点了许多菜,大部分都是我喜欢的。我喝了许多名字很好听的酒。酒过三巡,她象审犯人一样开庭了!

    臻,听说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到底怎么了?她似乎准备了好久才这样问。

    我笑了笑,喝了杯酒。没什么。我觉得我应该先经济独立然后再谈恋爱,没有物质便没有爱情。

    她家不是很有钱吗?显然她是做过调查的。

    正因为如此。

    再找一个吗?我说目前想再找一个?

    不向情田种爱根,画楼宁负美人恩。我很疑惑她这么问,我想她可能想xx我。

    你不是说过什么‘有情可要恋爱,然后就去远行’吗?怎么又不想追了呢?我想肯定是你花心你女朋友才弃你而去呢!

    否!我有点晕,但又抓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肖小如,你没我了解她,也没我了解我,我就是这样心口不一,从来这样……我记不清后来我说了什么,只记得喝了好多酒,好像比和有亭在一起约会时喝的还要多,只记得我后来大放其辞: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兔死故无情,随风任倾倒……

    醒来时,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子白正拿着一根头发戳我的鼻孔:走啦!吃饭啦!我看看表,今天是星期六,是一周一次的宿舍成员小聚餐时间。志鸿和自羽都在等你呢。我很纳闷地问了句:哥们儿,我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儿?志鸿特调皮地说,臻哥!你可真狠啊!刚甩了有亭,就被咱的副社长盯上了!……

    去去去!我喝醉了……没干什么吧?

    没什么,也就是‘沉醉不知归路’了,走路都是s形了,小如抱着你,你抱着她一路走来,全校人民都看到了,送到宿舍楼下时你还说什么‘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之间两分张’,还什么‘花间一壶酒’,全校都知道你这才子和北大的才女……唉,咳,后来还是我把你背上来的。

    我万分后悔,后悔后悔后悔。

    当年第一次拥抱有亭时,我也是喝醉了,幸好还只是抱抱,现在对小如……

    喂,是真的吗?我放下要穿上的衣服,认真的问。

    靠!信不信由你!你还吐人家身上酒呢。臻哥,我服,我服了,我们家白鹭对我也不过如此,嘿嘿……

    哎,接受真相吧,老大!自羽兴奋地说。

    我双手抱头,摆弄了几下头发,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因为我害怕我再陷入其中,尽管我相信爱情的可分论。

    快走了!志鸿把我扯出门来。

    又是一顿像棉花的饭。志鸿和子白还以为我感冒没好,给我买来各种各样的药。我很感动,一口气写了五页日记。

    后来,我想到给小如发些忏悔的短信。

    不经意地,甚至是突如其来的,我难以控制自己,喝高了,连累女士,还望切切见谅。弄脏你的衣服是我的错,我想天使会原谅我,你也应该会吧。

    小如回复说没事,还一直关心我的病情,这让我很不是滋味。

    躺在床上,我想起有亭,因为有些事不是说断就真能断的。感情是慢慢培养起来的,不是会那么迅速地消失的。莫非是欲壑难填?莫非小如使我拣起如风如絮的往事?

    当年的贾宝玉死了,而今只剩下了张无忌,林黛玉可以休矣,那我的赵敏又在哪里?这如水一样的人儿还有吗?

    记得一年前初识有亭时,她问我们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会的,天地可以作证,如果这样还不够,咱把月亮也加上吧,我们是至死不渝的好朋友!我想起当时的话。

    先别说这么远,只要能是好朋友就行了,我希望你能是我的知己。她像林妹妹似的一丝忧伤,仿佛隐藏着什么。

    我有点儿烦,我觉得这和我的乌托邦太不相似了。

    每次和有亭说话总是有点忧伤,忧伤是种美丽,这种美丽有点毒,使我越说越上瘾,越说越欲罢不能。x湖(我们学校的人工湖,没有名字,为了区分北大的未名湖,故名)的柳枝总是借风拍打我的后脑勺,仿佛在说:傻瓜,大傻瓜。

    我很失败,想象很多,得到很少。对于爱情,总想把浪漫制度化,为此,我拍打额头,披览圣德,却总是不得而废。窗边的顿悟总是得不到肯定,我本想创造机会挽回所失去的,可那难免太矫揉造作了,太失真了,真失了,美善安在?美善没了,我还是我吗?我凭什么被人信服、追求和依靠呢?难道依靠我们的互相隐瞒?互相cheAt???显然已经没有互相了,我已经务虚太久了。有亭??

    等待着,为之等待着,用不发达的小脑等待着阴转晴,可是却盼来了飞雪,一阵回光返照般的温暖使我空喜一阵。接下来都成了冰。感情被冻在冰塑里,绝望大摇大摆的闯入了我的生活,我的夜。

    又是一个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睡下的夜,多亏第天是星期天。醒来时已10:30了,手机上已很多短信。

    1)外面下雪了,快出来看啊{见有亭发6:30}

    2)我画了一副《独钓寒江图》,你给我题首诗好吗?

    3)青年男子:我现在一心想修佛。

    和尚:佛没坏,不用修,你修你自己吧。

    最后一条是小如发的,在这“拇指风暴”的短信年代里,花样年华里,我简直在蝇营狗苟地爬,因为短信使我厌恶,使人际陌生,科学被科学性局限了。我想得又多了。抖抖被子,使一招“蚯蚓出土”,缓缓地起了床,发现诸君都不在,我料想他们去钓鱼了。

    我跟有亭打了手机,告诉她我才起来,并问了她的伤势。

    我没有事,后天就出院了,实在对不起。我代表我爸向你道歉。等见了面我会亲自向你道歉的,白鹭和志鸿在这儿,社团有什么活动吗?

    有,我们都在等你参加入团仪式呢!至于你要题的诗,等见了面再说吧。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我猜。

    撂吧。我从来不先挂机的,我觉得这是一种礼貌。正因为如此,有亭总爱找各种理由聊,一直聊到手机没有电。聊到耳朵发红,嘴巴发痛。而手机费,却总是她替我缴纳。

    嗯。这次一如当年,她不挂机,也不说话,我想隔膜已如铜墙铁壁。我呼吸有点加快,一种久违的冲动在翻腾。我抑制住了,颤抖地说:撂吧。亭儿!

    嗯,她撂了。

    我的心里顿时鬼了起来,这伙儿家伙,走时也不叫我,毕竟以前是我女友。

    绪乱如絮,横飞。我一个人来到了湖边,我相信散步如春,春天给人以希望。所以我爱上了散步。我左手牵着右手,沿岸遐想。

    低头轻吟。观察着银白的雪,几只麻雀不畏寒冷地飞来飞去。柳树睡了,但愿又梦见春天!

    我沉醉于平静,欣赏这样一种解愁方式:若人文欺负了你,就让自然抚平伤口。所有世俗在自然中像一只可爱的苍蝇在自然的手中瘙痒痒。看:雪落如絮如绪,轻拍我的肩膀。短翅的无名鸟唱着悦耳的无名歌。湖面,俨然是上了淡妆的新娘。冬天好美呀,如我心矣!

    不知不觉一抬头,到了餐厅。一看表,该吃饭了。一上午就这样被糟蹋过去了。星期日,餐厅人很少,我打电话给子白他们,原来诸君都在医院。说有亭已经下床了。邀请我们一起吃饭。本不想去的。我怕有亭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更怕有亭和子白在一起说说笑笑,我想我吃醋了。我吱吱唔唔,子白说:就这样、老地方见。挂了。一会儿,又接到了有亭的电话,重申了地点时间。其实,她怕我不去,我知道的。

    我又取了些钱。匆匆赶到了,位子已经定好了。我定眼一看,除了我们几个,还有郝浩飞,他看见了我,眼睛发出鄙夷的绿光,我知道那是极度嫉妒情况下最虚弱的表现。否则他怎么会紧握拳头呢,海上牙咬着没有刷干净的下牙,像老鼠似的“吱吱”作响。但不过五秒钟,他可能是为了显示一下绅士风度,冲我做出了一个只有八块肌肉的微笑(正常微笑13块),很sB,他旁边的两位就是在医院见过的那两条。见此景,陡然没了胃口,我欲转身离去。却被有亭看到。他示意我坐下,我迫于情面。强忍着气坐下了。郝浩飞给我打招呼我装作没有看出来,瞅了一下餐会:好丰盛,海陆空皆有。还有各种各样的名酒,想必是有亭从家里带来的。我给志鸿使了个眼色:哥们儿,把胃献给党吧!我们俩对了两杯干红。还没放稳杯子,郝浩飞开话了:我叫郝浩飞,中文四班的,您贵姓?他看着我。tnnd,早就知道朕的名字了,还水仙不开花??装蒜。在下李则臻,有亭的哥们儿。我爱理不理地说了一句。对于这类活着浪费氧气,死了浪费土地的人我实在不敢与之同伍。

    李兄,兄弟敬你一杯,我是有亭的好朋友,很高兴认识你。说着抓起了一杯白对啤,我本想以不会喝酒搪塞,但刚才跟志鸿喝得那么溜,鬼才信呢。我看都没看,喝了。巨恶心。有亭扯了扯我的衣角,意思是别喝了。有亭知道我胃不好,并且喝醉后我很不是我。我握着她的手,故意让姓郝的看。

    那丫倒也不上火,只是配了一杯更烈的要跟我碰酒,并且先饮为快,我正要一饮而尽,志鸿接了过去,一口气喝了下去。说:我叫李志鸿,是有亭跟则臻的老铁。我敬你俩。说着打开了两瓶烈酒。郝身边的两位早已经坐不住了。拼命自介一番。又是喝酒。我“唰、唰、唰”连接三杯。第四杯时,自羽“噌”地抓了过去,一饮而尽。我们很是惊讶,因为他最怕喝酒,尤其是烈酒。很快,自羽脸色紫红。子白扶他进了洗手间。白鹭扯了扯志鸿的衣角,不让他喝,志鸿摇摇晃晃地说:今天非要把这哥们儿弄倒。你放心吧嫂子。她看着有亭说,我知道他在说气话,我刚要扶他,却不想他一下子吐到郝浩飞身上。有亭大吃一惊,我却暗暗发笑。

    靠,没长眼,没量?什么?。郝浩飞还没有开口,他旁边的狗甲先来了一句。

    妈的,你说谁呢?我迅速接上去。

    那丫还没开口,只见一个盘子兀的打向他的前额,血流如注。是志鸿发的镖。

    旁边的狗乙马上向志鸿扔一酒瓶。只可惜速度太慢,基础太差,被志鸿轻而易举躲过。我一脚踹开乙。参战了。

    有亭早吓得大叫起来。屋子里乱成一片。甲乙对付我,郝浩飞对付志鸿,我是吃亏了,我看到飞来的玻璃碎片几欲打到有亭。不得不一手遮掩着她她的脸,一手牵着他的手,战略转移到桌子底下。有亭大喊“警卫、警卫”,不一会儿,子白和自羽回来了,狠狠地教训了狗甲和狗乙。至于郝浩飞,跟我一样直往桌子里下钻,不过我一脚把他踢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我知道,志鸿下手不轻。

    又过了两分钟,警卫来了,我们被警棍跟分开。至于损赔,大概是有亭跟志鸿平分的。

    此后,我一直记着那句名言:酒是亚历山大终身不能摆脱的毁灭者。

    后来有亭没说什么,可是从那以后,我们的联系真是少了。甚至找不到拥抱的理由。她常说:我们分吧。我想我们很快就要gAmeover了。

    我已经不再出校了。郝浩飞会报复的,所以我经常带刀上课。

    三203

    有了自习课。我照常去图书馆,履行单身贵族的责任。时常碰见有亭和小如。我只是默默地读书,不敢看两个女人的一颦一笑。而她们似乎很和的来。小如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我。我认为这位大我三岁的北大生动机不纯。

    流言甚于苛政,它的真正意义不是让自己有某种消极的看法,而是自己总是逐渐地倾向这种消极,尝试这种消极。要在这种“疾雷破山风振海”的流言压力下保持先前的冷静和执着是最困难的。在某种意义上说环境是可以改变人的。我深知这一点。却依然着了魔似的朝着流言的方向走去,甚至模仿。我故意和小如一起吃饭,一起读书,时不时还喝一点酒。我不再界定友谊和爱情,而是忙于冷对一大帮子的嘲笑和暗喜、惊讶以及嫉妒。我用吃草的牙齿捍卫我的对或错。我变得倔强,更重要的,我歇斯底里对小如的看法是:佩服!而表象,我见到她也只知道笑得像个白痴一样!对于我蠢蠢欲动的心,我只能告诫自己:这是我姐姐。

    另一方面,我做的更坏,更遭恨,我疯狂地用作为或不作为的方式拽紧有亭的心。尽管我一见到她就想死,但自卑不是我的主题,我努力回忆过去。回忆罗曼蒂克。有亭同样整天活在死去活来的回忆的毒瘾里。我多想避免这一切,然而地位压倒一切可能。我时常在没有人地方大骂三声:封建!封建!!封建!!!但又好像非常了解有亭父母的心:有哪位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受苦呢?另外,诺大的家产,他们的严厉又好像很值得提倡。只不过,他们忽视了他们女儿的感受。我料想,他们家并不和睦,但合理。

    一个夕阳上台的时刻,我接到了有亭的电话:去ktv吗?反正也是无聊,聊总胜于无。我愉快地答应了。刚挂手机,有亭打来电话要我接她去唱歌,唱歌是我最喜欢的娱乐之一。当年我《whenamanlovesawoman》曾让她第一次紧紧地抱着我,后来我们经常去唱歌,去升级那热烈的吻。猛回想,我已经四个月没去唱歌了。但小如也要去,我该如何说呢?难道非要我的两颗恒星相撞吗?我支支唔唔:你怎么了,臻?没别的意思,我觉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唱歌了,你不想去吗?她的声音像一股斩不断的泉流,那是一道命令。

    一个第一次,一个最后一次,我该怎么办?

    行,六点半,‘绿蜻蜓’见。我不知道我怎么说出了这话,就象当初说我爱你时一样。我被诱拐了。

    外边很冷,穿厚点,别着凉。她永远都替我着想,永远因为我而疏忽自己,甚至疏忽任何人任何事。

    我先到了,你自己去吧。

    嗯。我说到。以前我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笑访夕阳,避开烦躁忙碌的大道,一走一个多小时,浑然不觉。而如今,这只有一公里的路在我看来,是那么遥不可及。我迈开犹豫的步伐。“didi……”我被一辆桑塔纳2000叫回了神儿。

    望什么呢,李则臻?

    原来是肖小如。没,没??没什么。

    快上车吧。

    我着魔般爬了上去,脸红的像擦了粉。肖小如,你觉得我??

    什么啊,老慢仙,快说。

    我是否还能和有亭在一起

    吱——一阵急刹车。有一个老人横穿马路。我顿觉耳鸣眼晕。车迅速停下来又缓慢启动。

    当然可以!她没有回头。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现在看来联系还很亲密嘛!

    是的,不过她爸妈不同意,她现在在“绿蜻蜓”(酒吧名)等我,我不好意思拒绝,我??

    就在刚才说的吧。

    嗯,我使劲地点一点头,她好细心,我想。

    我把你送过去吧。

    不、不、,小如,我的意思是我们改天吧!我真不知道我的声音有多小,反正头快要低到脚底了。

    没事儿,我还是送你过去吧,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我看看反光镜,她的眼有点潮了。

    谢谢。我大声地说。我这一辈子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天旋地转。第一次对有亭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其背景就是她哭了,哭的我衣服都快要结出盐。她哭着问,我哭着答应。第天还特不好意思。我想如果小如真的哭了,我指不定又要--------

    到了,下车吧。我下了车,却没有发现有亭。刚要进去,小如下了车,说:你的手机。我摸摸口袋,发现刚才把手机丢在车上了。我回过头,发现有亭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她是不相信流言的,可她相信事实。看见此景,她马上从矜持中转过弯来,笑着说:你是肖小如副社长吧?还记得我吗?

    小如点点头,你是于有亭吧?

    一起唱歌吧!我知道有亭这句话纯属客套。

    一起唱会儿吧,小如!我补充道,装作没有听出有亭的意思。因为我怕我会旧情复燃,难以自拔,我是想让小如监督我。

    不太好吧。小如有点矜持,而有亭则是咬了咬嘴唇。

    怎么不好?一起来吧。我硬是把她扯了起来,也是想让有亭看到,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我们三人进了一间豪华包间。我觉得有点奢侈。

    先是唱了几首高兴的关于友情的歌曲。找找感觉,却没找到感觉,后来是无尽的缠绵的、颓废的流行歌曲。

    我以去洗手间为名,逃了出去。我不得不出去,物是人非事事休呀,有亭的歌声不如从前,听说她还拿过市业余流行歌曲歌手大赛一等奖呢,怎能不使我心潮澎湃呢。当唱到《第一次》、《独角戏》、《别问我是谁》、《为爱痴狂》等等时,作为一个性情中人,一个爱艺术的人,我能逃避所爱,能不感动吗?不能,我不能,我愧对于心,因为有亭给我的足了,而我给她的太少了。人们都说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最长不超过十四个月,男的短一些。的确如此。

    我逃到了洗手间,在那儿呆了半个小时,我不知道两个女情敌再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再进去的时候,她们在唱twins的《下一站天后》,很默契。我蒙了,莫非无花果开花了,还是有什么君子协定,或许女人对女人更有些理解吧。遽然发现,他们俩真的长的很像。

    我春光满面的走近,选了一些欢快的合唱,放纵地唱了起来,唱的忘了时空。一晃,四个小时过去了,不知何时,茶几上摆上免费赠送的两瓶酒,我忍不住地喝了几口。酒,是办错事的最好借口,还是提升喜悦、降级哀愁的最佳选择,它是最善良的撒旦,是梅龙?白兰度那样的君子。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已是困极,都想睡觉,回校已不可能,因为大门小门都锁了。看来只能找一家旅馆了。仔细想想,可能都打佯了。大都市,这时候,只有歌舞厅、网吧和所谓的洗浴中心亮着象征性的灯。我建议她们睡在ktv的沙发上,我睡到车上。

    不行。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你也睡这儿吧?!有亭看着小如跟我说。

    就睡这儿吧,外面那么冷。小如坚持说。

    不太好吧?说实话,其实我心里极其愿意。

    没事,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你睡那只,我们睡这两只,小如一边说,一边把电暖和空调开到了最大。

    又选了几首催眠曲,就躺下了。我也很困,却睡不着。许久,我听到一声喷嚏,是小如打的。我怕她感冒了,把自己的羽绒服,悄悄盖到她身上,而我,则依偎在那不争气的电暖旁边,居然睡着了。早上,我是被一阵温暖惊醒的,睁开眼,看到身上盖着有亭的羽绒服。有亭正在化妆,透过镜子她看到了我,她马上走过来,轻轻地问:没冻着吧?

    谢谢你,有亭!我小声的说,因为小如还没有醒。

    还是朋友。

    我起来了,把风衣给她披上,无限温柔地问一句:亭儿,我给你画画眉吧。有一丝哀求的意思。以前,我给她画一次,不过她说技术太差了,画的不好看。为此,我还偷偷地练习过一段时间。今天,竟情不自禁地这样一问。也许是出于感激吧,想回报她想得到的,这些天来,我对她太冷了,也许我天生就这样。

    小如的眉画的不错,你应该向她好好学习她还是笑着说。我何尝不明白,这至纯的话足以淹死我的良心。

    ??最后一次,不成手儿,我一辈子都不画了。

    她没有说什么,把笔推到我面前。她手拿一面镜子,手分明在颤抖。

    我也极力控制自己,努力把目光的底线限定在她的眉与眼睛之间。却还是不经意地发现她眼中秋水盈盈,活像赵敏。我细细地画了起来,一下两下,一会儿,弯弯的柳叶眉呈现在眼前,是那样漂亮,那样动人。我的心一抖,手里的笔掉了。蓦然发现,她哭了。她猛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我,镜子、风衣、背包洒了一地。我用劲平生的力气,狠狠地抱这她,两颗心激烈地碰撞,我突然心痛,悲金悼玉。我想,此刻用任何文字表达我们的感觉都是不确切的。

    不知何时,小如醒了,看到此景,她又闭上了眼睛,并把我的羽绒服用力向上拉拉,拉到嘴边,第天子白对我说,我的领子上有个鲜红的唇印。我猜,里面还应该有眼泪的味道。

    大约过了几分钟,我推开了有亭,之前我吻了吻她的长发,就这些,我说:叫上小如咱去吃早饭吧?其实天根本没有亮的意思。

    我帮有亭擦擦泪,她却莫名地说:我们是好朋友,小如人不错,是我的好姐姐。

    我最怕的话终于说出口了。我习惯地甩了一下头发,以掩饰内心的痛苦,好朋友不错,可是小如人不错什么意思呢?是帮我另寻新欢吗?有亭越是这样我越是难安,越是欲罢不能。我没有选择,只有被动地接受。地位啊,地位!才子啊,佳人!什么长相厮守,什么地老天荒,都不过是一时冲动的空想。我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把她的风衣捡了起来,故做平静地说(想了有三分钟):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时常给你发信息的!!

    她十分感激,拿出一张画好的国画,题目是《无秋赏月图》,色彩凝重,笔法细腻,但见你女子斜依阑干,独望一江东水,不见月亮,只见一盏孤灯摇摇欲坠,甚是凄凉。她说,大才子,题首诗吧?我心乱如麻,几欲不能握笔,心里的痛早已经决堤,至于才思,早见鬼去了,良久,才将就出四句,抿了上去。

    我又想起了曾经的分手,想起了有亭妈妈白刃般的目光和‘谆谆教诲’,想起了其父难以理解的话语,我笑了笑说:

    没灵感。

    很好!

    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小如故意醒了。像做了噩梦似的眼睛红红的。我可真希望她看到的是一场梦。

    她把羽绒服递给了我,本意是给我穿上,但却又仅仅是递给我,我麻利地穿上,感到颈部有一丝温暖。后来坐着小如的2000回了学校。开了手机才发现四条短信未读。都是子白和志鸿发的,我马上回复了,告诉他们我一切安好。

    又是星期日,我回宿舍了睡了,至于有亭和小如则去打篮球了。我想倘若子白和志鸿要看到这种情景会有什么表现呢?

    中午,子白说不吃饭了,志鸿发信息说,正在大连呢。只剩下我和自羽了。我们便去吃烧烤了,还要了三两京酒,边喝边说,三杯两盏下肚,小羽还没有问,我便把昨夜的事情说了十四遍。

    厉害,臻哥!

    我靠,你终于说话了。我想,其实这已经是一个比较长的评价了。

    小如姐姐昨晚给咱宿舍打电话了,说你不回来了,还真是。

    小如想的真是周到,毕竟她已经是毕业生了。她像我妈妈。我觉得。

    一天的时间顺着食指很快地流过去了。周日感觉不对劲,正在午睡时手机里传来了子白crycry的声音:臻哥快出来看看吧,你死定了。

    我马上惊坐起来,冲着手机大喊:怎么了!

    全校的粘贴栏都贴满了有亭的日记,都是你们以前的事情,全校的人都在看呢。你快下来吧。

    我三下五除地穿好衣服,不顾洗脸地跑了下来,只见每个粘贴栏都是人头攒动,又好像在议论马路新闻。我走近一个粘贴栏一看,果然是有亭的笔迹,是有亭的笔迹:

    2003.11.2晴空万里周六

    又是没有课的一天,早早地,臻就约我出去爬山。才爬到山腰我就累得不行了,躺在他怀里,像只飞倦的蛾儿,扑向光明,我即使死了也不后悔。他的指甲剪得极不规则,我疑惑他不会剪指甲,于是我就给他剪起指甲了。我感到幸福。为了挽回自尊,臻坚持说我没有画眉,于是我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月光宝盒”。他便仔细地画了起来。不过,他有点笨,画得太差劲了,我说画得不好,他却说:你把我的指甲剪短了,我握不住笔。我很生气,他紧紧地抱着我一直到黄昏。后来我们到了一个叫林阴坡的地方,迷人的风景使我陶醉。后来我们在许愿池边上,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愿望。我们或许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这边儿还有一则:

    2004.9.15渐阴周五

    迫于压力,跟臻分手了我想我给他某种压力,他很自负,原因是他有点自卑。我们的感情荒芜了,无人去管。难到爱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吗?我再次扪心自问,不得答案。我想哭--------

    2004.11.14晴有云

    永诀了,爱情,我的话想屠刀一样一字一斩。而我的心里多想再次拥抱你??李则臻。人说恋爱是有保质期的,最长不超过14个月,今天就已经十四个月了。难道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都成了你喝醉时的戏言?

    别了,朋友,轻轻地你走了,正如你轻轻地来。臻:can’tyousee,can’tyousee,wearenevermeantobe。don’tyouknow,don’tknow,it’snosecretthati’myourchinagirl。

    我眼中的泪水如同洪水般迅速漫过视线,男子汉的眼泪决堤了-------忽然听到有亭撕心的哭声,我马上擦干泪水,迅速跑向声源,有亭已经哭得不像个样子。

    远处两个人在疯狂的撕掉那些日记,一个是子白,一个是有亭。我跑过去,拍了拍子白的肩,他看了看我不敢叫我的名字。我知道我就是日记里的主角。有亭则一边哭一边扯。我也着慌了,把她扯走了。留下子白,在嘲讽中挣扎。

    刚走不远,恰巧碰到了肖小如开车路过。我迅速拦住,把有亭塞了进去。没有礼貌地命令道:绿蜻蜓!车子飞奔,像逃命。很快,找到了一个包间。

    一如所料,有亭说那是她锦盒里的日记。我明白了,是郝浩飞干的。给郝浩飞打手机,却是关机。有亭又大哭了起来。扑在我怀里哭了。我紧紧地抱着她。她突然迅速热烈地吻我,一边吻,一边流泪。这比眸子还亮的珍珠旋即流进我们的嘴里,流进我们的衣衫,流进我们的心里。心灵已像被碾碎的冰山。第一次,我们在别人面前如此投入。而且是在小如面前。我的确虚的要命。但更要命的是恨。

    有亭忽然用力推开我,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打了一辆的士。我马上叫小如去追她。小如却说:你会明白的。说着望了望桌子上的戒指。我才意识到那是当年在林阴坡发誓后我买给她的,借得还是有亭的钱,还打了欠条。我颤抖地夹了起来,用嘴唇吻一下这唯一的信物。迎面吹来一阵风,好像有一粒沙子吹入我的双眼。我的眼泪决堤了!

    小如只是站着。看得出一丝痛苦。不知过了多久,夜来了我才反应过来。你先走吧,我想自己走走。她也不加劝阻,任我流浪!

    我沿着大街蠕动。像理想一样漫无目的。走后又走到了我最爱来的海滨公园,这里已经记录了我太多的伤心。今夜,或许需要一点纪念。

    又是没有月亮的夜,冷得要死!

    忽然几个黑影,像蝙蝠一样向我逼近。迅速把我摁倒,几双皮鞋向我无情地踹了起来。我慌忙摸揣在胸口的刀。然而什么也没有。我只有评经验,用双手抱住头,身子尽量缩。只听到对方一边打还一边骂道:让你小子动我女友。再动有亭就毙了你…

    是郝浩飞------及其狗!

    我并没有感觉到痛,只是浑身发热,只记得耳朵出血了。鼻子也被k了一拳。很酸,也很爽。后来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弱,再后来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被打晕了

    不知道是第天还是第三天我醒了。躺在市中心医院的外科病房里。身上剧痛。身边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的父母-------声泪俱下的母亲和愤愤不平的父亲。子白和志鸿也在旁边。看到我醒来,子白莫名的哭了。志鸿迫不及待地问:臻哥谁做的?告诉我,我帮你剁了他。

    一群变态狂,不用理他。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母亲说:就是他把你就回来的!母亲一边说一边指着子白说。

    臻哥,子白说,我看你深夜不回来,就和志鸿去找你。在海滨公园找到了你。我俩把你送到了医院。

    我想伸手去握他的手,才发现手上是厚厚的绷带,随即点了点头。

    谁干的?一向和蔼的父亲的厉问。

    不知道,也许是谁喝醉了,耍酒疯!

    早就告诉你晚上不要出去。你,你-------

    行了,孩子都这样了!母亲哭着说,你出去吧!

    我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六月飞雪般凄凉!

    爸爸回老家了。没给我告别,却留下了一笔钱。上面沾满了血汗。真是好笑,我流了血,却要父亲的血汗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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