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九交谈
一阵电话铃将我从被子中拽出来，是诗语的电话。
“你今天这么没有上网啊！”
“现在几点了？”
“十点多，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你到底怎么了？”
“我，，感冒了，有点不舒服。”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害得我还一直担心你，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
“想躺一会，结果睡过头了。”
“今天相亲的事怎么样？”
“没什么，就那样吧！”
“她漂亮吗？”
“一般吧！”
“你父母怎么说？”
“你别在那担心了，没事的。”
“告诉我嘛！你父母到底怎么说？”
我得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烦，我都说没事了，你还问什么。”
“我只是问一问嘛，你发什么脾气啊！”
“我很累了，又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心烦的厉害，我爬起来找出香烟，点燃了一枝狠狠的吸了一口，心渐渐平静下来。我开始后悔刚才跟诗语说话的态度，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她，我却对她发脾气，正在想着我的种种不是时，门被推开了，父亲进来说：“你刚才在里面喊什么呢？”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噩梦？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噩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此刻父亲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我分不清楚时父爱还是同情的眼神。
“没什么事，做噩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懂的事情多了就会有噩梦。”
“你今天怎么回事？相亲回来居然醉的一塌糊涂。”
“没什么，想喝就喝了。”
“谁给你收拾的？”
“孟娜”
“你刘阿姨果然没说错，孟娜确实是个好女孩，听我的没错，常约孟娜出去玩玩。”一听到孟娜的名字父亲的立刻温和了许多，而且一向不苟言笑的他此刻脸上居然温暖如春，在我看来无论我犯了多大得错，只要是与孟娜有关的他都不会生气。
“孟娜，孟娜，只不过见了一面你就对孟娜那么有好感，当初见诗语的时候你不是也觉的挺好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
“是根本就没有道理，你这辈子有跟我讲过道理吗？”
“我哪回不是为你好？”
“你哪回是为我好？”
“从小到大我不是为你着想，你能长这么大？”
“你除了这个理由外，能不能再举一个站的住脚的理由？”
“从你上学到上班，那件事我没替你操心？”
“那是你瞎操心”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别以为我没听到，有什么话咱父子俩今天就吧话说开。”父亲还特地加重了一下父子的语气，给这个本来或许能平等的谈话加上了不平等的要素。
“有什么好说的，从小到大你都安排好了一切，你干吗非要像上帝一样来安排我的一切，现在连我的婚姻你都要过问，你为什么非要用你儿子一生的幸福去换你的心满意足呢？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仇人。”
“难道我不是为你好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心事就是你的幸福了，我是你的父亲，也不是你的仇人。”
“好啊！那你就别管我的事了，如果我选择错了，就让我自己后悔，爸，你相信我，我没有选错。”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呢，你知道什么是幸福？”
“就算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但最起码我知道跟诗语在一起我很开心。”
父亲终于正常了，他瞪着眼大声说：“你怎么老是不肯听我的话。”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声音也猛得大了起来“那还说什么？反正不管你是否能说服我，最终你都会让我服从你。”
头一次遭到我反击得父亲微微楞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说：“你告诉我那个叫陈诗语的有什么好？”
“那你告诉我她有什么不好？”
“你们俩不可能在一起的。”
“是啊！那是因为你横在中间。”
“你怎么总是不明白呢？她家不在这里。”
“可是她可以过来。”
“那工作呢？”
“工作可以再找嘛！”
“你别那么天真，现在工作就那么好找啊，就算能找到工作，但你有没有想过她的父母不在这里，将来会牵扯很多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孟娜呢？她的父母也不在这里。”
“可她得父母离西安很近，而且她还是你刘阿姨给你介绍的，刘阿姨小时候多疼你，她当然也希望你好啊！”
“爸，这跟刘阿姨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跟孟娜是没有感情的。”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看你们今天还不错嘛”
我忽然心虚起来，声音也变的细不可闻“我们只是以前认识罢了。”
我今天才知道父亲得想像力也是如此得丰富，他居然笑着说：“你都这么大了，喜欢人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爸，你误会了。”
“好，好，是我误会了。”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笑容让我明白，他的误会更深了。
“爸，你干吗非得不让我与诗语在一起呢？”
父亲一听到诗语得名字脸上得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耐烦得说：“我这是为你好，孟娜很会照顾人，她会是个好妻子。”
“你到底是给我选妻子，还是在给我选保姆？”
“行了，别再说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完父亲带着一脸怒气转身就走。
“爸”父亲听到我叫他，停了下来，会过头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我想了想说：“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平等的那种。”
“你是说抛开父子关系的那种。”
“对，可以吗？”
“可以，我也一直想跟你好好谈谈，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代媾。”
“你对诗语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成见？”
“我对她没有成见。”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
“因为我认为孟娜更适合你，我是你父亲，我了解你，”
“可我认为诗语更适合我。”
“你懂的事情太少了，恋爱和婚姻是不同的，等你结婚了你就明白了，相信我，我是过来人。”
“你恋爱过吗？”
“怎么，你以为我就没有感情吗？”
“不是，是以为你们那个年代没有。”
父亲笑了一下抬起头，眼神变的迷离，脸上渐渐的出现了些光辉，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时光。良久，他从回忆中回到了我的面前，他的笑意更浓，笑容离还露出一丝温馨的味道“那你就错了，不管是在什么年代，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会有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但是喜欢和得到并不能划等号，因为这就是生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了。”
“能说说你的事情吗？”
父亲笑了笑说：“可以，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个喜欢的姑娘。”
“是母亲吗？”，父亲摇了摇头，我疑惑的说：“她不喜欢你吗？”父亲再次摇了摇头说：“不是”
“跟我现在这样差不多？”
“也不是，那时候我们谁都没有说破，只是把那段感情放在心里，后来我们各自结了婚，组建了各自的家庭。”
“那你就更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干吗非要阻止我与诗语的结合呢？”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恋爱只是一时的，婚姻是一世的，恋爱时你不用去考虑很多事情，而结婚就不同了，你必须面对很多事情，恋爱需要爱情但婚姻并不一定需要，婚姻中更多的是亲情。”
“或许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但我知道如果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快乐的。”
“你还不明白吗？人生只有快乐的爱情没有快乐的婚姻。”
“可是没有感情的婚姻能持久吗？”
“婚姻会在你与对方之间建立起一种亲情，感情是自私的，它很容易破裂，而亲情则不同，越久越坚。”
“那你敢断定我与诗语的爱情不能转变为你说的那种亲情吗？”
“我倒不是怀疑你与诗语的感情，我也不是指责网恋什么，但是网恋的人平时并不在一起，像这种恋爱有一个最大的不足，恋爱的时候你只会注意对方的优点，因为你无法发现对方现实中的缺点，结婚后对方的缺点就会慢慢暴露出来，没有准备的你肯定会接受不了的，在越来越多的摩擦中你会后悔的。”
“这些我也想到过，我可以包容她的缺点啊！因为我知道我爱她。”
“你是我儿子，我了解你，你在生活中太自我了，如果你和诗语是现实中的恋爱我决不反对。”
“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很快乐的。”
“那才有几天，就算你能看到几个缺点你也会觉得很可爱，但是时间长了你就不这么认为了，像你这种人一定会想她既然爱你就应该为你改变。”
“但是我跟诗语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自我，我时刻都是在为她着想。”
父亲笑着说：“那是你还没有结婚。”
“你是不是非要让我和孟娜结婚？”
“那也不一定，要看你和她处的怎么样，能不能互相磨合。”
“你今天怎么像个智者一样？”
“因为我年纪大，这世上没有年轻的智者，就像没有年老的勇者一样。”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像这样聊聊了，那样我们的父子关系会更好一些。”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我们早就该聊聊了。”
“我想跟你说件事。”我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想把我和孟娜的事情告诉父亲。
父亲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说：“好啊”
“其实，，，算了，也没什么事。”话到嘴边我胆怯了。
父亲笑着鼓励着我说：“说吧！我是你父亲。”
我改变了我的原意，说：“我不能没有诗语。”
父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我的头，我又说：“我跟孟娜不合适的。”
“我没有强求你和孟娜在一起，其实我也知道爱情是最美的，但它之所以那么美就是因为它会消失，婚姻之中没有爱情，爱情在婚姻中会变质，爱情是用来放在心里珍藏的，我并不爱你的母亲，但我离不开她，因为我们已经溶入了对方，成为彼此生活中的一部分。”
“对于你说的这些我还是不能了解，我只知道如果没有诗语我会很痛苦。”
父亲笑了笑说：“你迟早会明白的，太晚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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