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队长命令再查线索，让杜磊和侯俊住进现场，看是不是真正有鬼。
客厅里血迹虽已清除，但粉笔勾画的尸体轮廓线还隐约可见。杜磊打开屋门，便端着放大镜，跪在停过尸的那片地上，伸着头反反复复地看，好像尸体还在，要查清上面的汗毛和雀斑。看了半天，不知是跪累了，还是发啥神经，像是要体验体验死者的感觉，他竟然照着尸体的样子仰面朝天躺在了那尸体轮廓上。
侯俊心闲没事，便在屋里胡乱转悠。他这个房间看看，那个房间瞅瞅，楼下转完了，又上了二楼。
他上到二楼，正在摸索着寻找电灯开关，突然看到一粒亮光在不远处飘游。那亮光忽快忽慢，忽高忽低；时而左右盘旋，时而上下翻飞，一闪一闪像眨动的鬼眼，飘忽的魂灵。
侯俊本能地退步后看，却不料另一粒亮光已到眼前。他转身逃跑，后边的紧紧跟随，前边的又在头顶盘旋，同时一个放着绿光的骷髅头也突然跳进了眼帘。经常自诩“侯大胆”的侯俊直嗓子尖叫一声，“有鬼呀！”便抱着头软瘫在了地上。
电灯打开了，一只脚踢在侯俊屁股上。侯俊战战兢兢抬起头，见杜磊脸上挂着难见的讥笑站在了面前。“鬼，鬼，真有鬼！”
杜磊笑着伸开握着的右掌，一个小小的萤火虫在手心里慢慢地蠕动着，屁股上的小光点还在闪闪烁烁。“是不是它？”
“是，是它。可，还，还有骷髅头，发着绿光！”侯俊心有余悸地说着。
“在哪？”
“就在在哪”侯俊指点着墙上的镜子说。
杜磊左看右看，镜子里是玉兰色的墙，别的什么也没有。
“这就怪了，我看得很清楚。”
“把电灯关掉！”杜磊思忖片刻向侯俊说。
灯刚一关，骷髅头便马上在镜子中显现了出来。
杜磊在镜子前不停地调整角度观察一阵，然后转回身，在骷髅头对应的墙上端着放大镜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
“墙上有啥？”
“你看看，骷髅头是一种淡淡的绿色粉沫画的。啥东西暗中可以发光？”
侯俊见老杜向他请教，高兴地显摆起学问来。“那多了，某些物质受磨擦、振动、光、热或电波的作用，都会暗中发出磷光。如金刚石、方解石、萤石、石英、重晶石以及钙、钡、锶等的硫化物都能在外界因素的作用下各自发出不同颜色的磷光。”
“好了，我明白了。”
“这就是鬼？那盆景架呢？”
“在架脚处倒点浓肥皂水，一头一头的推，就会滑动，我早试过了。”小鸽、候俊根据大家筛选的主要嫌疑人名单，首先找到了市委小康办的
干部李欣。二人胡扯了个事由与李欣天南地北地扯了一阵，王小鸽开始往题上引。
“听说于兰和您关系不错？”
“可不是，在学校俺俩最要好。这不，手上的戒指就是她送的。”
“这东西啥用？戴着咯手，妨碍干活，还老藏细菌！”侯俊不知是酸葡萄原理作怪，还是别有用心，故意贬损着。
“这叫气派，属高层次精神享受。”王小鸽望着李欣，站在侯俊对立面奉承着。
“我就是想不通。比如于兰屋里放那么多歪七扭八的破树，有什么用？”
“那是盆景艺术，最贵的一盆三万多呢！”
“唉，”王小鸽像是突然想了起来，“我在街上见有人正卖一个家传宝贝，不知她买不买？”
“啥宝贝？”
“一颗这么大的夜明珠说是乾隆当年玩的，买时10多万元，如今他做生意赔了，急卖，只一万多就出手。我想买，可惜没钱。李姐，你买不买，我认识他，可以叫他再便宜一些。你要不买，就跟于兰说说，她肯定喜欢！”
李欣轻蔑地大笑起来，“小妹呀，你亏得没买，要买可上大当了。”
“咋？是真的！我专门拿到暗处试过，闪闪发光的。”
“那是树脂胶做的，骗人的，我在街头就碰见过！”
“树脂胶咋会暗处发光呢？”
“里边掺些萤石粉一类的发光材料就可以啦，做着容易得很，原料价连一元钱也不值。街头上的许多古玉雕、古骨雕都是那种东西做的。做好后用高锰酸钾一涂，腐蚀后一擦，就和在地下埋了上千年一模一样。”
李欣兴奋地炫耀着自己的渊博知识，怎会想到是在向二位装憨卖傻的小警察提供着自己的作案条件。
“李姐，能不能给我们弄点那种萤石粉？”侯俊突然精神起来。
“你要哪做啥？”李欣怔了一下，紧张起来。
“做夜明珠啊，下班捞点外快！咱不坑人，卖便宜一点，让人拿着玩儿。”侯俊说得很真诚。
“我，我不知道哪有，弄不来。”李欣明显地躲避着什么。
“街上化工店里没有吗？”
“不知道。”
“唉，我想起来了。听人说四平县有个乡办化工厂，好像是生产萤石
粉那种东西。”
“不知道，我没去过。”
王小鸽、侯俊来前调查过，萤石粉属一般化工原料，街头化工店均有出售，并且李欣曾去四平县柳林乡化工厂参观过。欲盖弥障，反使一切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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