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有再回信,我知道她一定去了广州。我没有对那个叫罗辰的男人说过一句话,但我一直都记得他的模样,我看到他站在路边等婧放学,他靠在树旁抽烟,姿式优美,头发遮盖住大半张脸,眼神忧郁。他接过婧手中的课本问她,冷不冷。我看到他在寒冷的冬天朝着婧走过来,对她说,别哭。虽然快乐都没有了,我们不都还活得好好的么。我终于明白婧这一辈子始终都会忘不了他,忘不了那个叫罗辰的男人,我知道那是宿命。
于是,我将她想象成是一些飞走的鸟儿,离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北方的冬天寒风凛冽,大雪漫天飞舞。我将自己隐藏在这城市中,我关上阁楼的房门,窗户破了,冷风一直往里灌,房间内寒冷的犹如冰窖。我开始搬离宿舍一个人出来住,很多次里我在清晨里推开窗户,望着窗外凛冽的寒风,整个城市寸草不生。我开始怀疑,我不知道我的幸福是否真的在远方,我开始怀念跟婧在一起的日子,于是终于明白过来那才是我想要的幸福,而她却带着我的幸福象鸟儿一样,离去了,再没有回来。
第二年的春天我搭上南下的火车回了一次小镇,在雾气朦胧的清晨我走上熟悉的湘江大桥,望着对岸刚刚苏醒的城市,听见风凌冽的吹过耳畔。曾经无数次婧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遥望对岸,那些宁静的夜,清冷的月光在她的头顶折射出美丽无比的光晕,轻飘飘地坠落,发出脆嫩的声响。那些白色的鸟儿以一种优美的姿势掠过我的头顶,婧抑起头望着它们,她感觉自己是一只真正可以飞翔的鸟儿,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如初,她说,我们注定不属于任何的人,我们始终都是要展开翅膀飞翔的。
我逐渐意识到南方的水乡其实很美,刚刚下过的一场雨,整座镇子弥漫在一片水气中,那一条布满青苔的小巷子我走过了千万趟,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巷口的石凳上几个小时,不时有面孔熟悉的人朝我微笑,我却记不起他们的名字,看云飞风舞,树影寂寥。心慢慢地失去了语言。
离开小镇的时候,我登上北上的列车回头望着那一片熟悉的站台,曾经婧在我最失落的那刻,从时光的间隙中像一只飞翔的鸟儿朝我飞奔过来,仿佛一道光,照亮我心底所有的黑暗。我摊开自己的手指,曲卷着。在从北方到南方这一段凛冽的旅程里,它已彻底的被冻伤。我最后一次记起,那一刻婧抓起我即将滑脱的手,紧紧地抓着,不肯放手。18岁的她目光是灼亮的,我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她说,文旭,记得回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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