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白雪歌 > 第三章 前尘往事

?    第三章前尘往事

    连着十来天的忙碌后,伤兵已愈,各种防御阵地也营建完毕,易天舒总算有了闲暇,与莫北等人及军中要人相聚一堂,云山终忍不住道:“师兄,你这先生之称怎么来的啊?”不知道的人都露出好奇凝听的神色。

    易天舒笑道:“那都几年前的事了,还不是冰峪的百姓叫出来的。”

    云山道:“好啊,师兄,你还不想说。大家给点鼓励,让师兄说出来。”花轻盈忙率先鼓掌响应。

    宁婉儿嫣然一笑道:“易大哥不说,我来说吧。”

    云山高兴道:“婉儿姐说,可比师兄好听多了。”

    宁婉儿轻启朱唇,悠悠道:“那还是三年前,易大哥才来冰峪镇不久,帮助冰峪的人们解决了不少困难,他儒雅温和,乐于助人,赢得了冰峪所有人的尊敬。钱万贯是这冰峪镇的第一首富,可他为富不仁,贪婪吝啬,终得了报应,年过四十方才得子,取名叫钱金砖,可这儿子却是个呆子,偏又天生蛮力,才十岁便能力举百余斤,特别喜欢将他爹请来的教书先生举着到处转悠。待钱万贯来问他可曾学会什么,他就会流着鼻涕口水乱嚷,钱万贯,肥奸商,赚了钱,塞裤裆;钱万贯,生小憨,叫金砖,抱裤裆。”

    她这话学着孩童唱童谣般轻声唱将出来,众人俱是忍不住大笑,宁婉儿自个也是笑了一会方道:“这下几把钱万贯气得发狂,连着请了几个先生,不是被他举着乱跑吓走,便是教的这个结果。钱万贯又求医又求药,不知试过多少方法,那钱金砖还是见到他便咧着嘴开心乱唱。钱万贯万般无奈,听说易大哥博学多才,且精于医道,便请来易大哥,说只要能医好钱金砖,只要易大哥开口,要什么他都答应。易大哥来看过后,沉吟半响道:‘我可以替你医治好他,让他能读书识字,不过有一个条件——’钱万贯听说易大哥能医好,喜出望外,自是满口答应。便对儿子道,金砖,这位先生是来教你念书的,那钱金砖一听说先生来了,冲上去就扯着易大哥,想将他举起来。易大哥微笑着蹲了下来,钱金砖直扯得满脸通红,全身冒汗,可他还不信举不动易大哥,仍然拼命往上扯。易大哥待他气冲血升之时,忽然伸指疾点他明堂穴,钱金砖一阵哆嗦后,明堂穴隐有白光射出。过得一会,易大哥松开了手指,这钱金砖竟然上去拉着易大哥道,先生,好先生,我要你教我。钱万贯见儿子已似正常人一个,喜极而泣,老泪纵横,忙问易大哥缘故。易大哥笑道,此为邪念蔽体,百鬼缠身,庄主乃有福之人,能辟诸障,故转嫁于令郎。今我以真气驱邪气,逐智障,开天目,张慧眼,已无大碍,庄主只要日后多加行善,邪气远离,令郎每日给他按摩明堂、百会、大椎、风池等穴位,每个穴位左右各按摩三十六次,过得一二月自能痊愈。钱万贯把儿子当成命根子,自是满口答应。易大哥便要他应了先前之允,建学堂,请先生,让这冰峪镇的孩童全都能去上学。易大哥待学堂建成后,还去教了几天,这易先生之名便不胫而走了。”

    众人听毕,都道原来如此,花轻盈却又好奇地问道:“易大哥,那钱金砖是不是真被邪气缠身才成了呆子的啊?”

    易天舒笑道:“这不过是说给钱万贯听的,那钱金砖其实可能是因受了惊吓或撞击,导致头脑淤气,体内经脉受阻,气血不畅,以致神智不清,我不过是以真气替他打通明堂、百会、大椎、风池等穴位,畅通滞塞,只要每日多加按摩,自能头清目明,提神醒脑。便不会武功之人,只要通医理,明其症,施以金针,也能治好。”

    花轻盈笑道:“我还道易大哥真会抓牛鬼蛇神呢!”

    易天舒忽道:“对了,沈姑娘,你将神剑形状图画出,我着人送往四方悦客栈,请他们帮忙各分店客栈留意。只要一有消息,便可前往追查。”

    沈环碧大喜,忙画图去了。

    易天舒又道:“这段日子要加紧操练,作好一切准备!”江涛等军中将领自是轰然应诺。易天舒又向云山与莫北道:“师弟,莫贤弟,你们武功可得多加练习,日后可能会与狐王与冰羌王正面交锋,狐王狂风枪法,需以幻影阵方能破解,而莫贤弟赤炼刀,似乎正可克制冰羌王寒冰煞。”他曾与狐王与冰羌王交手,虽失武功,眼力见识仍在。云山道:“师兄,我们出去练练,你看看我对上狐王可有胜算?”

    众人踏出帐篷,来到一块山间平地,易天舒却道:“师弟,你先用心练习,尚有一段时间,相信自己的能力。绝处方能逢春,很多潜力是需要在强大的压力下方能激发出来的。你们练练,我随便走走。”众人只道他触景情伤,忙连声答应。

    落日熔金,余霞散绮,暮云合壁,山色斑斓,萧雨晴陪易天舒在兵营林间山野里散步,这还是多日来二人首次单独相处。

    萧雨晴道:“天舒,你的功夫真没法恢复了吗?”

    易天舒摇了摇头,道:“若是当时醒转后赶回鬼谷,以师父之功加以灵药疗伤,再练易筋经、洗髓经,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只是当时冰峪城守宁行云阵亡,将冰峪镇安危托付于我,我若离开,只怕魔军即刻攻来,万般无奈下只好强行撑着。”

    萧雨晴道:“你这人呢,还是老想着别人,一点也不顾惜自己!”

    易天舒淡然一笑,望往远处的冰峪镇道:“以前经脉还会隐隐生痛,加上心里的苦楚,的确令我如受煎熬,好在这些创伤已慢慢抚平,渐能冲虚自然了。天道远而人道迩,魔兵不灭,这冰峪的百姓还会受苦,比起这些,我个人也算不了什么了。”

    萧雨晴双眸一黯,道:“天舒,你还在怨我吗?”

    易天舒望向她去,道:“鬼谷以出世行道为已任,历劫磨难,出而后入,紫衣宫则以避世修道为法,以感天听,掌制时轮,我又怎么会怨你呢!”

    萧雨晴迎上他的目光,柔声道:“知道吗,天舒,那次的分别,我多少次曾想回头,只要一想着今生也许以后再已见不着你了,我的心就在痛,我多想能再看到你,望着你,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妻子,一生一世伴着你,只要你不再忧伤。可是,每当我想回头之时,我仿佛又看到了师父,看到了紫衣宫的时轮,天宿之轮模亘在我的眼前,拦住了去路,我只能一路哭泣,一路走回。”

    她的双眼似饱含深情,却又不带情绪波动,易天舒轻叹一声道:“雨晴,谢谢你!你能坦然说出,可见你的天罡心法又有精进呢。”

    萧雨晴缓缓摇头道:“一天感觉不到你的快乐,我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进窥天道妙法!你感受到了他们所受的苦,我却感受到了你所受的苦。给你说个故事好吗?”

    易天舒点了点头,二人坐在一块山石上,看那树叶一片片飘落,枝桠渐渐光秃,直至晚风摇落最后一片黄叶,也摇落了一个故事。

    上古之时,应龙为神链之树所缚,后来女魃每日在树下以歌声抚慰应龙的心灵,应龙虽爱上那个每日以歌声为他疗伤的女魃,却看不到她的面容。而女魃亦因神裢之力而日益丑陋,当应龙的束缚解脱后,女魃悄然离开了。逐鹿之战时,应龙为黄帝而战,女魃为蚩尤而战,二人在天空大战,女魃被应龙打落云端,掉往黄泉海,望着女魃坠落的泪光,应龙的脑海中闪现出女魃的歌声样貌,竟有异样的熟悉感觉,应龙忙落将下去将女魃拥入怀中,一同掉落黄泉海,可女魃的身体却慢慢消融了,应龙于是轮回凡间开始了漫长的寻找,希望能再次见到女魃的面容。

    终于有一世,他们轮回相遇了,也渐渐渐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可应龙却为了天下的安宁而身亡。女魃追着他历尽艰辛到了奈何桥畔,而此时应龙正昏昏沉沉地朝着桥上走去,那里有一碗孟婆汤在等着他,他是那天的最后一个未归位的魂魄了,过了桥、喝了汤,便永不能回头了,而魂魄未经孟婆澄清,便没有资格转世。女魃苦苦地乞求鬼界狱王与孟婆,最后他们只答应她可以陪着应龙一起走过去,这样一来今天他们就可以有两个魂魄了。

    女魃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应龙,就象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似的。然后拉着他慢慢走到了桥中间,那碗汤就在那里。女魃大声地对鬼界狱王和孟婆说:“今天你们是不是只要一个纯净的魂魄?”鬼界狱王道:“难道你想反悔?”女魃看着应龙,俏皮地笑着,就好象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然后大声对桥下说“是的,我反悔了!”,将孟婆汤一饮而尽,一把将应龙推了回去,然后带着满眼地不舍、依恋和思念,消失在了桥的另一端。

    应龙复活了,可是他的心却已随着女魃一起走了。他赶到黄泉海边,默默地折着纸花,那些纸花在黄泉海里绽放成海棠花,越开越盛,片刻间整个黄泉海成了花的海洋,应龙等待着女魃踏波而来,与她再次深情相拥。

    而神裢之树,终于为应龙与女魃之情所感,结出了水炎双生果,应龙之鳞与女魃之发融为一体。

    故事结束了,易天舒静静地听着,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流泪,而故事,总是有希望的,不管希望多少渺茫,也总有一线曙光。萧雨晴别过俏脸望着他,易天舒忽然一个微笑,一把抓住她的玉手道:“我们走回去好吗?”

    萧雨晴没有回避,任他执着玉手,二人踏下山石。

    石上还残留着二人的身影,以及秋日最后一道温暖的阳光。

    易天舒能感觉至她纤手在掌里轻轻的脉动抖颤,至乎她的身体血脉。二人静静地拉着手,踏着落叶,在林间慢慢走回,那是一种难得的安宁而平和的感觉,在两手相牵间晃荡。

    林中偶有鸟声,色彩斑斓的树叶还在飘落,静谧得只余下二人踏着秋叶的声音。

    沙沙,沙沙,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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