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里众学子摇头晃脑的在做诗讨论,品春秋,论七国……争得面红耳赤,窗外,绿树成荫,假山,小桥,亭台,流水却是一幅如画如诗的景致。
凌波在众公子安歇休息的地方,给王勃整理好文具,便溜了出去,哇,这也太美了,绿地清流,阳光灿烂,长草里春虫飞舞,蜂蝶聚涌,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沁人肺腑的清香,原来假山石缝中一丛丛鲜花开得正旺。
穿过长廊,沿着石阶,走近水边,鱼儿一看人影晃动,以为有人要投食,争先恐后的浮上水面,凌波伸手一捞,“倏”的便溜走了,这鱼儿在一千多年前就能如此滑头,怎么花了一千多年也没有进化出什么名堂来呢!凌波卷起袖子,一只手攀着岸边石头,探起身子向水面捞去,今天爷爷我非纠上来几条下酒不可……
“你在这儿做什么?”一个声音在耳后跳将出来。
凌波一听手一松,吓得一个急转身,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便摔进水里。
“你……”王勃出了学堂,看到桌上理好的东西,却找不到小波的人影了,四下寻找,见她一个人呆在水边,竟然像一个孩子在逗弄水玩耍,于是想唬她一回,她竟然掉了下去。
慌乱之中,小波喝了一大口水,“妈呀”她心里暗叫,幸好爸爸喜欢暑假带自己游泳,否则小命休矣。来这古代看来处处是惊险啊!
岸上的王勃一开始确是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水中的人影,弯下身凑近水边想伸手救她,可是当他看她一会便四肢蠕动,活动自如起来,便把提着的心放下了,这小子竟然像鸭子会戏水。
春天的水流还是凉凉的,凌波冻得直打哆嗦,调整身子向岸上爬,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竟能咧嘴讥笑,后遂伸出了手,把她拉上了岸。
“没有想到,你还能戏水?”看着湿哒哒的她,一幅落魄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眼神多了一些关心,“我们快回去吧,让彩霞给你弄点热水,泡一下,要不会生病的。”
这当子也没有心事去生气了,凌波跟在他后缩着脑袋小步疾走,恨不得一下子插翅飞回去。
回了住处,王勃就急忙招来下人打热水,准备小波的干衣服,彩霞一看她的样子,倒是吃了一惊,看看公子在一旁立着,便默默行事也不说话,仆人弄好热水便退了下去,王勃也走了。
“……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啊,怎么弄掉水里呢?”彩霞罗嗦她,边帮他拿来洗漱用品,大木盆里倒满了热气腾腾的热水:“你以后可得小心了,这天还凉的,容易生病。”
伸手试试,“咝——”很烫遂皱眉道,“知道了,你出去吧!”凌波这时候感觉这个小姑娘年龄不大这会好聒噪,像自己的老妈一样好烦,弄得人家都不能脱下湿衣服了。
丫鬟抿嘴对她微微一笑,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俊脸唰~得变得俏红,掩面羞赧的小声道:“好了,我出去了,记得好好泡泡去掉寒气。”
“知道了。”这会凌波咬牙打着冷颤恨不得给她一个飞腿,踹飞她,一旁在整理物品的翠娥一看凌波对彩霞皱眉咬牙的,“哧”一声笑了,她赶紧上前知趣地拉起她走了出去。
关好门,迅速退去衣服和胸前的纱带,“唉”轻叹着……人家姑娘把纱带披在肩上,自己则缠在胸前,晕!好歹自己也是已经发育得差不多一个俏佳人了啊!又一想也幸好有条纱条缠着护体,这大唐肥得美女又太肥和自己差距太大,大家才把自己当没长大的小鬼头。可是看着那堆堆肥肉还是不爽,不知自己再过几年会不会也皮松肉厚的。
“咝——”刚溜下盆边又烫得跳了上来,这两个死丫头,水这么烫,想烫熟人家,再剥皮啊!
正当她沿着大木盆边像一只猴子跳来窜去急着下去时,传来敲门的声音。
紧接着门开了,小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跳进了澡盆,缩着脑袋扒着盆边紧张地看着来人,只见王勃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了自己,眼里闪着趣味盯了几秒,“小波,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不知道此时小波在水里哆嗦着呢,咬牙暗骂,这几个古人是不是配合好来逗弄自己:“啊,是水有点烫,公子,你有事吗?”心想却在说,没有事你还不滚蛋!这下人的厢房有啥好呆的。
“哦,水烫你可先上来等会下去么。”这会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正事,收回神来,这小子太俊了,热气袅袅下,白里透红的脸,真像一个水嫩的小姑娘,“你把我的那本《周髀算经》放哪了?”
一时咬牙无语,我要是上来,不是被你小子吃光豆腐了,看着她怔怔的不说话,他竟自又向前走了几步,“你怎么了?”
“……我一时也记不起来了。”这会儿适应了水温,她赶紧潜好自己,“等会我洗好再给你找吧!公子,你没有其它事情,可以——出去了吧!”她调整着舌头,好不容易生生迸出这句礼貌的逐客令。
“好吧!”王勃便转身而去,边走边摇头,这年头国运当头,美女如云,连男子也能长得如此俊。
泡了半盏茶功夫,浑身懒洋洋的,束好衣带,安步当车假装神情自若的迈步进了书房,仍是不敢和主人四目相对,差点让他看全了自己,还是羞愧难当。
不知是神经质还是第六感应,就觉得头顶上射来两道灼热的射线,脸孔被热水熏烫得还没有退去,更红起来。
“公子,我来了。”凌波这会小声的像一个乖巧的孩子立在桌前。
“好,你帮我找书吧!”这会王勃抬起头来,看着她,“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发烧了?”
“没,没有,是热的,洗澡水太热。”下意识的自摸一把,暗想还不是你们几个家伙害的,还好意思问人家。
“哦……那好也,热水泡泡把寒气逼出来不易生病。”他收起疑惑,继续埋头看书。
好不容易把不安的心装回腹中,搬过凳子找起书来,爬高蹬凳的一处处查看着,这书被自己重新归类了,难怪他找不到了,唉——
“你把我的书按什么方法排续整理的?”不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走近自己身后,正静静忙碌着的凌波吓得一跳,“啊——”脚下一个不稳,凳子便倾斜欲倒,自己也跟着便从凳子栽了下来,今天运气也太背了,她一咬牙,栽就栽吧,看能不能跌成大饼脸,这样即使身材不能成肥婆,好歹脸孔也能和这些美女有得一驳了。
“啊——”
这会等来的不是鼻青眼肿,而跌进了一个暖暖的怀里,“小心点。”头上一声低低磁性的声音响起,“呃——”
一股淡淡的清香浸入鼻息,是她身上的香味,这小子竟然洗澡用香,王勃暗嗅一口又不像什么香料的味道,抱着她竟一时发了呆。
“哧”凌波忍不住笑了起来,“发什么大头呆!”此时巧笑倩兮的她可以和带雨的芙蓉花相媲美。
王勃就那样怔怔地瞅着怀里的她,恍惚间,礼教灰飞烟灭。
凌波未泯的童心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伸手捏了捏了他的面颊,戏谑道:“帅哥,怎么啦!本小姐这么好看?”话刚说完,就急咬舌头,这下闯大祸了。
“呃”放下了她收了神,刚才难道是犯了困,怎么感觉自己抱着一个姑娘呀!在做白日梦?皱起眉头不得其解,猛然想起她刚才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有说什么,公子,你刚才走神了,小波只是随便说说提醒你收神。”凌波倏然的把头低下,他要是真听清楚了,自己可是要钻地洞了。
“呃”他不再说什么,转身坐回塌上,换成了平淡的口气道:“把书拿过来吧!”
这一天,沛王府设宴,请来了许多的达官贵人和文人骚客,摆开了大型的乐队,准备了各种好酒,摆满了甜美的食物和水果,宴会开始,就见乐队丝竹管弦齐鸣,响彻云霄。
接着琴声一起,变成一支悠扬顿挫的曲子,原来是一群席地而坐的女子弹起了古琴,一队体态丰雍的女人挪着莲花碎步,姗姗而前,衣裙走处带风,她们全穿着轻若羽翼长裙,微风吹过,那衣服像是滑过的水痕一样轻盈。凌波暗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穿一下这样的衣服呢!瞧她们披肩里隐约透着肚兜,真是性感,看得凌波愣愣得发呆,这天气不至于这么热吧!旁边王勃轻瞟他一眼,咳了一声,她才晃过神来,抹了抹了口水。
他惨然自嘲一笑:原来自己竟然对她的性别有猜测,看着眼前这小子被这美酒美色的场景迷晕了头的神情,才知道看来自己是多虑了,他不过是一个稚嫩漂亮的凡夫俗子罢了。眼前人声鼎热,却难寻一个知已,深遂眸子带着几分失望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一切,思绪又飘向了远方。
歌舞表演停罢,六王爷让仆从们端上来成斗的珍珠,成匹的锦段和黄金打赏了他们,退了下去。接着筵席连着筵席,座位连着座位,几个主子模样的人,凌波大体上认识了,沛王李贤长得最帅,而那个李显长得比较斯文一些阴面一些,英王李哲虎头虎脑,有点傻气,倒像一个武将,他们旁边的女人个个全是浓妆艳抹,银盆玉面,裙带飘扬。
酒兴正浓时,沛王敲着桌子,大叫道:“前些日子,本王随子安兄南游,他做得《采莲曲》,今日本王唱给大家共赏。”
“好好。”众人拱手齐声叫好,王勃淡淡的看着眼前一切,没有做声。
就听李贤击着桌子唱道:“采莲归,绿水芙蓉衣。
秋风起浪凫雁飞。
桂掉兰桡下长浦,罗裙玉腕轻摇橹。
叶屿花潭极望平,江讴越吹相思苦。
相思苦,佳期不可驻。
塞外征夫犹未还,江南采莲今已暮。
今已暮,采莲花。
渠今那必尽娼家。
官道城南把桑叶,何如江上采莲花。
莲花复莲花,花叶何重叠。
叶翠本羞眉,花红强如颊。
佳人不在兹,怅望别离时。
牵花怜共蒂,折藕爱连丝。
故情无处所,新物从华滋。
不借西津交佩解,还羞北海雁书迟。
采莲歌有节,采莲夜未歇。
正逢浩荡江上风,又值裴回江上月。
裴回莲浦夜相逢,吴姬越女何丰茸。
共问寒江千里外,征客关山更几重”
歌曲掌声不断,凌波就见宴上有几个文人雅士面露恨意的附和着鼓掌,可能是他们也是几个王爷侍读或是门士,这样的筵席让王勃一曲抢了风头。
王勃此时仍然淡淡的向大家道声谢,没有做声,满眼的赞美他淡定得看得像犹如浮云一般,更难扰自己一世的清梦。
这群人里有一个王宙的年轻人有点坐不住了,这人也有点才气,丽词嘉句,常有人夸赞,正在英王府做李哲的陪读郎,只见他掀了掀嘴角,嘀咕着:“这曲子倒一点也不像他恃才傲物的秉性。”
虽然声间不大,凌波还是听到了,她长长的看他一眼,又看看了王勃的表情,他还是一脸的淡然置身于事外,仿佛四季在眼前变换都不能唤醒他的悠悠思绪。
“子安就是子安,他是一个仙风玉骨的才子,不是你们这泥水瓦人般出一辙的。”李贤大赞道。
李哲有点不以为然,碍于他是长兄,张口想些什么便又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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