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冰火花 > 第五章 青梅果的记忆 第三节 童祸

?    第二天早上,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

    四年级四班的门口,班主任王老师正在质问千乘:“赵千乘,你请的家长呢?!”

    千乘仍是一声不吭。

    “去,回去请家长去,请不来你就不要来上学了!”,王老师边说边把千乘推了出来。

    千乘靠着墙站在了教室门口,雪已经下大了。

    “丁零零——”下课铃声响了。

    同学们跑出了教室,一些同学开始嘲笑千乘:“赵千乘,大坏虫,老师整天让他请家长,他妈把他打的像狗熊!像狗熊!!”

    邻班的老师来讲课,从他面前经过,看了看他,摇摇头,走了。

    千乘看着操场,任凭别人嘲笑、做鬼脸,连看也不看那些在他面前嘲笑着的同学。

    “滚开!”,有个同学出来把那几个嘲笑的同学推走了,是许韶。

    许韶对他说:“冷不冷?我把手套脱给你。”

    “没事,你先回屋吧!”,说话的时候,千乘仍是看着操场。

    “那我回去了啊!”,许韶进了教室。

    “丁零零——”上课铃响了。

    教室里传出同学们的读书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千乘拍了拍身上的雪,悄悄地走了。

    清河边的桥头公园。

    雪正飞飞扬扬地飘着,公园里冷冷清清,千乘一个人低着头踢雪。河面的冰层上,似乎有些雾气。雪下的更大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颐欣在学校门口等千乘,人都快走完了,还是没有等到。颐欣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往学校里边的四年级方向走去,迎面碰见许韶,颐欣问:“你看见我哥哥了吗?”

    许韶说:“没有啊,第一节下课的时候看他在罚站,第二节下课时就不见了,刚才我问他班的同学,都没看见他,可能是跑回家了吧。”

    “哦,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时钟已经指向了下午一点。

    房间里,烟子和千稷正在堆积木,千羽仍旧抱着小鹿娃娃在纸板上画画。赵洪韵在焦急地等待:“怎么还不回来啊?是不是到他大姨家去了?”

    颐欣边喊边推门进来:“哥哥!哥哥!上学走了!”

    看到颐欣进来,赵洪韵焦急地问到:“欣欣,小乘没在你们家吃饭么?”

    颐欣疑惑地说:“没有啊,我放学时没见他,我以为他先回来了呢!怎么他没回来吗?”

    赵洪韵的心紧了一下,说:“欣欣你先去上学吧,一会儿到学校见到小乘告诉他下午别乱跑,放学后早点回来。”

    “好的”,颐欣走了。

    里面的千羽喊到:“姐姐再见!”

    颐欣走后,赵洪韵敲开了隔壁的门,屋里两男两女正在打麻将,乌烟瘴气的。

    赵洪韵捂着鼻子说:“嫂子,小乘中午没有回来,我以为他去他大姨那了,谁知刚才欣欣来找他上学,我才知道他一中午没回来,嫂子你快去学校找找他吧!”

    正中间的那个女人抬起了头,她就是张红,千乘的妈妈。

    张红不耐烦的说道:“肯定是那兔崽子又惹祸、让老师留下了,不用管他,死不了!”

    赵洪韵又要说什么,张红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大声说:“哎呀,你把屋里那三个看好就行了,他没事!”

    赵洪韵不再吭声,退了出去。

    屋子里传出张红的声音:“死了才好,省得我整天生气!”

    赵洪韵回到房间后,心情更加沉重,一方面为千乘担心,一方面为刚才张红说的话。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千稷摇着她的手问到,烟子也奇怪地看着她,只有千羽一动不动在画画。

    赵洪韵挨个看了看他们三个,苦笑了一下,走到了窗户前看了看,又低头用手抚摩着自己挺起的肚子,叹了口气。

    下午三点,桥头公园。

    整个苍穹已经结晶成灰白一体,没有时间,没有方向,也没有温度,冰冷的白雾中,连风也停止了。公园里静的出奇,像死亡一般可怕的寂静。

    正在凉亭里缩成一团的千乘好象听到了雪落的声音!他的内心深处,忽然涌起了与生俱来的第一次害怕,除了凉亭,他看不到任何物体!除了心跳,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结晶的苍穹连时间的权利也剥夺了他,没有时间的指示,他不能回家,只能等待,等待唯一的时间——天黑。

    时钟又响了一下,心里正在七上八下的赵洪韵抬头看了看钟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她走到窗前,用手擦了擦玻璃上的哈气,外面的雪基本上已经停了,只是零星的飘过几片,起风了。

    烟子嚷了一声:“妈妈,我饿了。”

    “我去给你们做饭!”,赵洪韵边说边走了出去。

    房间里,千稷和千羽正在抢小鹿娃娃,两个人你争我夺,谁也不肯松手。

    烟子过去劝解:“松手!你们俩都松手!”

    千羽忽然拿起旁边的一块积木,“砰”的一声砸在了千稷的头上,千稷“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正在隔壁打麻将的张红听到哭声跑了出来,紧跟着赵洪韵的后面进了房间。

    看到千稷大哭,张红生气地问烟子:“你怎么他了?”

    烟子急忙说:“不是我!是他和千羽抢娃娃,千羽打了他一下。”

    赵洪韵上前去拉千稷,千稷说什么也不肯起来,躺在地上边哭边撒泼,把积木踢的满地都是,张红去拉也拉不起来。

    张红哄他说:“乖宝宝,起来,妈妈给你拿糖果。”

    千稷仍在地上大哭:“我不!我要娃娃!我就要娃娃!”

    张红扭头看千羽,千羽急忙把小鹿娃娃藏在了身后。

    张红对她说:“千羽是妈妈的乖宝宝,最听话的乖宝宝,来,把娃娃给弟弟玩一会儿。”

    千羽听后,一声不吭地把娃娃拿出来递给了张红。

    赵洪韵默默地出去做饭了。

    厨房里,赵洪韵站在案板切菜,不时的扭头往院口的方向张望。

    颐欣放学回来了,走到门口,看到赵洪韵在厨房里,就问她:“姑姑,姑姑,哥哥回来了吗?”

    赵洪韵的心立刻揪成一团,寒意刹时涌了上来。她赶忙进到房间,对张红说:“嫂子、嫂子!小乘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赶快去找找他吧!”

    张红正在给千稷擦脸,不耐烦的说:“哎呀,没事的,过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颐欣也跟了进来,焦急地对张红说:“二姨,哥哥今天下午一直没在学校啊!”

    张红连头也不抬地说:“没事的欣欣,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天,暗下来了,雪已经停了。烈风呼啸着尖锐的口哨,恶狠狠地扑向大地。

    千乘从桥下的一个石洞中钻了出来,寒冷已经沁进了他的骨髓,的的瑟瑟的他,已经没有了走路的知觉,唯一有温度的,就是那双插进袖筒中的手。

    此刻的大地,已是素白一片,河里的冰和地上的雪,用同一种颜色幽幽的泛出令人发颤的清寒。

    颐欣回到家中,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就跑到厨房对张兰说:“妈妈,我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哥哥,刚才放学我去找他,他也没在家,姑姑让二姨去找,二姨不去,妈妈,我们去找找他吧!”

    张兰问:“啊?真的吗?”

    “当然啊!你去不去啊?!”,颐欣急的直跺脚。

    “好,好,我们马上就去找他”,张兰急忙堵上煤炉,把饭锅端下来,回到卧室拿起外套拉着颐欣下楼。

    她们和千乘家只隔了两栋楼房,是同一个居民区。

    到了千乘家,赵洪韵一看到她来了,喊了句:“大姐!”,然后眼圈就湿了。

    张兰安慰她说:“没事,别担心,我马上去找小乘!”

    张红正在屋里抱着千稷看电视,看见张兰进来,叫了声“姐。”

    张兰生气地说:“你不知道小乘一天没回来吗?”

    “他肯定又在学校闯什么祸、老师让请家长,怕挨打躲起来了,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了。”

    “躲?”,张兰更生气了:“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你出去躲给我看看!”

    张红忽然楞住了。

    张兰急了:“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哦,哦,好!”,张红仿佛也有点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急忙把千稷放下,到里间去拿衣服。

    张兰对颐欣说:“颐欣,你和姑姑在家。”

    颐欣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说:“我不,我也要去!”

    “再给我添乱我抽你!”,张兰瞪了颐欣一眼,转头对张红说:“小红我先去学校,你去洪吟他公司看看是不是在那儿。”

    张兰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街上不时地有警察在来回地巡逻。

    张红来到了赵洪吟公司的办公室,连门也不敲,“呼”的一下推开了门,一下楞住了。房间里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带着一副丝边眼睛,也同样惊谔地看着张红,张红的突然到来吓了她一跳。

    陌生女子奇怪地问:“请问你找谁啊?”

    张红没好气的说:“我找赵洪吟。”

    听到对方说“赵洪吟”三个字,陌生女子扶了扶眼睛说:“我们赵经理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张红急忙问到:“他去哪儿了?”

    陌生女子低下头,不再看张红,“不知道”。

    “不知道?”,张红有些恼了:“给他发传呼!说他儿子死了!让他赶快滚回来!!”

    陌生女子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张红,呆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你是?”

    张红气急的叫到:“我是他老婆!”

    人民路小学里,教室里早已不再有灯光了。

    张兰转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她赶快回到学校门口,传达室的房间还亮着灯。

    张兰用力地拍了拍门,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张兰焦急地问:“大爷,请问四[4]班班主任王老师家怎么走啊?”

    老头看她焦急地样子,问:“怎么了?”

    张兰说:“我是他班里学生赵千乘的家长,孩子今天一天没进家,我来找孩子!”

    老头一听,有些生气了:“你这家长怎么当的?孩子一天没进家,现在才来找?”

    黑夜像一个巨大的可怕恶魔,随时会吞嚼掉任何生命。

    一阵风吹来,寒冷从千乘的腿上、腰里衍射到他的后脑,忽然变成了千万根刺骨的钢针,猛的扎了进去,痛的他混身打颤,想大喊大叫出来。

    可是,他不敢喊,在这个素白色的寒冰世界中,唯一的生命是他自己,唯一的温度是他眼中流出的液体,恐惧使他连哭也不敢出声。

    千乘忽然感觉到好象不冷了,甚至有些热。他用右手慢慢的把红领巾解开,尽量举了起来。腰周围的水已经结成了薄冰,他趴在水岸相接的地方,左手在胸前紧紧捏着深深插进土里的钥匙,钥匙上的红布条,还在脖子里套着。

    又一阵猛烈的风吹来。

    千乘的右手缓缓地低了下来,挨着地的那一刻,本能的意识使他的手抠住了岸边结冰的泥土。被狂风夺去的红领巾,在空中闪过一道刺目的颜色,飘腾而去,仿如这雪白的世界被划破后溅出的一丝鲜血,竟然在这白色衬托的夜色下显得那样的鲜艳!

    风,停住了,白色的结晶又重归宁静。

    仿佛是累了,千乘感觉到了浓浓的困意,脑袋上像有一块石头慢慢地压了上去,好重,好重,身体好像在慢慢下沉,连思维也仿佛被吸进了巨大的旋涡之中,旋转、旋转,旋转。。。。

    依稀中,好象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恍惚中,有人叫他,恍若清晰而又恍若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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