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枫杨树的叶子悄悄的红了,不觉间,已经到了秋天。
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千乘感觉幕木并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于是,他的心里更增加了对幕木的一种愧疚感,总想找些机会对她弥补一点;在以后集训队的劳动和公差中,千乘就尽量照顾她一些,让她少干甚至不干,惹的同批集训的其它女学员眼睛里直冒火。
九月底的一天,幕木带着刘微微还有连里的两名女兵去航空公司军训去了。
幕木走的时候,千乘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虚甚至有些失落。
当天晚上,幕木给他发了个短信,说已经到了。千乘给她回短信要她照顾好她自己和另外三名女兵。
幕木开玩笑的问:“怎么?担心我们了?”
千乘回:“革命战友当然情谊深厚啊!”
幕木又问:“对了,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她们仨啊?”
千乘的脸“呼”一下红了,心想:“还好,她看不到!”,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在那里。
等了好大一会,幕木不见他的动静,发了一个:“哼!”
等千乘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幕木已经关机了。
军训后回来的时候,航空公司给她们每人发了一套纪念品。两个小女兵拿到千乘面前炫耀,千乘感觉挺喜欢那个带水车的小木屋音乐盒,于是他就和刘微微商量,准备用什么东西和刘微微交换小木屋音乐盒。
刘微微坚决的说:“不行!幕排知道会杀了我的。”
千乘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你胡说什么啊?!”
刘微微神秘的说:“本来就是,幕排还没回来就把她的音乐盒用礼品纸给你包好了,我要把我的给你,她不急?我发现她好象很喜欢你啊!”
千乘的脸立刻红成了西红柿。
“哈哈!”,刘微微看到他的表情后乐了起来。
星期五晚上吃过晚饭的时候,幕木找到了千乘,双手背着说:“看在你对我们关心的份儿上,请问:我可以送你一件小礼物吗?”说完,把一个礼品盒从后面拿了出来递给千乘。
千乘高兴的说:“谢谢!谢谢你的音乐盒!”
幕木很惊讶的问:“啊?你怎么知道啊?!”
千乘挤了挤眼睛说:“心有灵犀呗!”
幕木说:“哇塞!你太酷了——小样儿你哄谁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问刘微微要过她的音乐盒啊?哼!”
千乘急忙说:“你别误会,我和她只是一个连队的战友,关系较好,没其他的意思啊!”
幕木乐了:“你紧张什么啊?我又没说什么,再说,你和她什么关系管我什么事啊?”
千乘的脸立刻红了。
幕木叫了起来:“啊哈!没想到你堂堂的区队长竟然会脸红!”
“嘘——!”千乘赶快使眼色制止她。幸亏没有别的学员,要不然丢人丢大了!千乘想。
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千乘给幕木发了个短信:“明天准备外出在‘渝乡人家’请你吃川味,以表赠送音乐盒之谢意!请问,可以吗?”
幕木回:“好的,你的这次主动表现可以再积两分。”
星期天在“渝乡人家”吃饭的时候,千乘问幕木:“请问,你所谓的积分是什么意思啊?”
幕木调皮的说:“我不告诉你,你以后要是经常请我吃饭,并且积分到一定程度的话,我就会告诉你!”
等到千乘积到十多分的时候,外训的部队回团了,学员也就根据自己的转业都分配到连队去了。
千乘被分配到警卫排当排长,刚好在老指导员王亮的手下;幕木分到了团机关。
分配那一天,得知千乘分配到了警卫排,幕木高兴的大叫:“同志们!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怕那些麻竿纠察了!哈!”
以后的日子,幕木果然经常三天两头的找千乘,今天外出、明天买东西,并时不时拉着千乘当保镖,陪她一块逛街、买东西。。。。。。
清河水在静静的流淌,仿佛一段时光的悄然流失,无声无息。
颐欣无聊的坐在河边桥头公园的石凳上,河岸的枫叶已经开始变红、飘落,纷纷扬扬的,到像是一种幻境,天气渐渐的凉了起来。
“千乘现在干什么呢?怎么好几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了?”颐欣心中有些郁闷。
“丁零零~~~”手机的音乐铃声打短了颐欣的心思。颐欣心中忽而有些欣喜的味道,一看,却是许韶打来的。
“现在在哪儿?我有点事找你。”许韶说。
当颐欣赶到酒吧的时候,许韶正和几个人在包厢里喝酒。
“什么事啊?这么急,非要我来不可,神神秘秘的?”颐欣略带埋怨的口气问。
许韶说:“哦,是这样的妹妹,这是我的几个好兄弟,他们有点事想找我们帮个忙。”
颐欣想了想,说:“什么事?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许韶说:“肯定能帮上。”
颐欣说:“那好,你说。”
许韶直接的说:“是这样的,这几个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他们想在你的吧里卖些摇头丸。”
“这个。。。。。。。”颐欣没想到是这样,颇有些意外。
许韶见她犹豫,就劝慰说:“没事的妹妹,现在哪个吧里不卖这些啊?”
旁边的一个接过话说:“是啊,现在哪个吧里不卖啊?!你放心,我们只是借你的场地,会按时给你交纳一定的费用,其它的事与你无关。”
另一个说:“你放心妹妹,我们都是提脑袋出来混的,讲的就是一个义字,你是韶哥的妹妹,也就是我们的妹妹,绝对不会让你有一点点的为难的。”
又一个说:“就是,放心,出事的话你一口咬定不知情就行了,在吧里卖药的兄弟绝对不认识你,这一点,我敢用脑袋担保!”
颐欣知道他们说的也是实话,但还是拿不定注意,有些迷茫的看着许韶。
许韶说:“妹妹,你放心,这件事有我在这,就算出事也不会牵连到你!你不相信他们,还不相信我吗?”
旁边的那个又说:“妹妹,我们哥儿几个是韶哥的生死兄弟,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在这儿,以后没人敢在你的吧里闹事儿,除非他不想活了!”
这一点,正是颐欣所担心的。
“让我考虑考虑再说吧!”颐欣犹豫的说。
今年的冬日来临却没有带来凌厉的寒风,仿佛这个冬日是温暖的。无论是晴朗的时候还是寒风呼啸的时候,千乘只要和幕木一起或者一看到幕木,那颗快乐的心就怎么也感觉不到冬天的味道了。
忽然有一天,千乘发现自己已经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幕木了,早晨起床时想的是幕木,中午吃饭时想的是幕木,晚上睡觉前想的是幕木,连训练和体能时想的还是幕木!一天见不到幕木,他的心里就莫名的着急和失落,这种感觉甚至让他有些困惑的失眠。
当他把这种感觉告诉黄军的时候,黄军嬉笑着向他眨了眨眼,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爱之味道吧!我想你肯定是爱上她了,对了,你向她表白了吗?”
千乘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啊!”
黄军笑着逗他说:“那你对我说实话,是不是爱上她了?”
千乘说:“你不是废话吗?我要知道还问你干吗?”
黄军又问:“那你感觉喜不喜欢她?”
千乘肯定的说:“当然喜欢啊!”
黄军又嬉笑着说:“嘻嘻,那肯定是爱上她了,赶快向她表白吧!听说她的追求者大有人在啊!你可要赶快行动啊!要是落后了,那就没希望了,哈哈!”
千乘听了黄军的话,有些着急,说:“那我过两天就向她表白,可我该怎么对她说啊?”
黄军看到他有些着急了,笑着说:“哈哈,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但是不能太俗套啊!记住,你的表白一定要有创意!!赶快行动吧!”
一个周末的晚上,白雪趁着夜色的朦胧,悄悄地覆盖了大地。幕木忽然接到了千乘发来的一条奇怪短信:“433111222722”。
幕木猜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去问千乘。
千乘说:“我不告诉你,自己想吧!如果实在想不出来的话,叫我三声师傅我就告诉你!”
幕木立刻就叫了三声:“师傅师傅师傅!”
千乘惊呼:“天啊!这么无赖啊!!”
幕木得意地笑,说:“师傅已经叫,快把谜底告!”
千乘说:“你把拼音字母表按顺序排成四行,自己琢磨吧!”
第二天的早晨,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
幕木给千乘发了个短信:“谜底我已经破译了,老地方的咖啡厅、老时间,接头暗号:(你)左手举红灯,右手带手套,口中不时念叨:我是傻瓜,我什么都不需要!!”
千乘问:“那你的接头暗号呢?”
幕木回:“我的接头暗号就是:哈哈大笑!!”
中午的时候,连飞扬的雪花也显示出了洁白的浪漫,两个人在老地方见面了。
幕木问:“你的接头暗号呢?”
千乘笑了:“你故意拿我开涮,我才不上当呢!”
幕木说:“那你呢!你不也是故意用短信拿我开涮吗?!”
千乘急了:“我是认真的!!”
幕木说:“我不信,你那么讨厌我!”
千乘说:“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呢?”
幕木有些神秘地说:“等你积够一百分的时候再说吧!
时光仍是匆匆又匆匆,连清河里的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化的,上河市的春天就已经到来了。
雪花飞舞的季节就这样过去了,上河市区里的白玉兰又悄悄的钻出了枝头,阳光很温暖,却仍有一丝冷风偶尔吹过。市区里到处都种着各式各样的玉兰树,每逢花期,整个城市就会变成一片圣洁的玉兰花海。玉兰花,是这个城市的市花。
千羽听过一个传说,月圆之夜,所有虔诚的歌声都会透过开满玉兰花的玉兰树上空飞到天上,天上的亲人或朋友就能听到;她还听老人们说,玉兰花就是代表天神的微笑。
小时候,每逢玉兰花开的月圆之夜,千乘、许韶、颐欣、烟子、千羽还有千稷,都会一起来到河边的玉兰树林里,欢乐的嬉闹,欢快的歌唱。。。。。。因此,千羽不止一次的用自己的画笔来表达玉兰花的美丽。
此刻,千羽正静静的坐在河边,望着桥头公园里的白玉兰树呆呆的出神。
玉兰花刚刚钻出了花蕾,千羽不喜欢不开花的玉兰树,所以她从不画玉兰花蕾。
每天的黄昏,千羽都会在河边静静的坐一会儿,和颐欣一样,都喜欢没事的时候在这里呆一会儿,仿佛只有到了这里,心灵才会空前的安慰,也仿佛是在这里能回忆到一些温馨——爸爸整天在外面,一年难得进一次家,妈妈又整天跳舞打麻将,千羽在那里感觉不到温暖,所以她很想念有千乘在的日子。
上河市的“二十五点钟”酒吧里。
千羽坐在吧台前,静静的听着播放的轻音乐,吧里到处散发着橘子清香的空气清新剂味道。
千稷不止一次的嘲笑颐欣应该去开茶楼而不是酒吧,因为除了蹦迪的时候,“二十五点钟”酒吧里几乎全部播放的都是轻音乐甚至是古典音乐,这似乎有些不太适合前卫潮流的摇滚心理。但千羽去非常喜欢这样的环境,她总感觉颐欣的这种个性方式中,有些说不清的亲情和温暖,一种她感觉可以给她宁静和安全感的氛围。
旁边的几个人正在议论大厅中一幅未命名的油画:灿烂的玉兰花丛簇拥中,一位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安逸的站在那里,微笑的脸上却有两滴眼泪。
那是千羽的佳作,颐欣故意不让她命名,让来喝酒的吧客们猜,并规定若是有人能正确的命名的话,可以成为“二十五点钟”酒吧的高级会员,并享受一年的酒水五折待遇。所以,一直以来,这幅画一直是吧里议论的主题,但到此刻,还是没有人能正确的把它命名。
颐欣正在台里忙着,不经心的抬头看到一对情侣正在亲密的依偎细语,颐欣楞了一下,径直向他们走过去。
千羽转头奇怪的看着颐欣。
到了跟前,颐欣猛的拍了那个男的一下,沉着脸说:“好啊,你竟敢背着我找别的女孩子?看我不收拾你?!”然后又狠狠的问那个女孩子:“你那里的?!叫什么?!”
男的抬起头来,是许韶。
那个女孩子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我,我。。。。。。”
许韶笑着对那个女孩说:“呵呵,她和你开玩笑的,她是我妹妹颐欣。”
“嘻嘻嘻嘻”,颐欣笑着伸出了手:“开个玩笑,别介意啊姐姐,哈哈。”
女孩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也伸出了手:“我叫小青。。。。。。”
“好啊,你个坏蛋,居然敢在这里找女孩儿,而且还是两个!”千羽也过来了,揪着许韶的耳朵说。
那个女孩脸色又沉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许韶。
许韶求饶:“哎呀我的好妹妹们,饶了哥哥吧,你们姐妹俩非要把我整惨啊!”
颐欣和千羽“哈哈哈”的笑作一团,连气都喘不过来。
许韶苦笑:“呵呵,你们两个小丫头!”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哎呀,我肚子都笑痛了,哈哈哈哈。”千羽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许韶笑着说:“你们两个小鬼,整天就知道作弄人!呵呵,好了,不闹了,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小青,你们也来一块坐会儿。”
“切!”颐欣和千羽同声说:“我们才不要当灯泡!”
许韶乐了:“哈哈,你们两个小鬼精!”
“好了,我还要回去忙呢!哥哥,你们需要什么就给服务生说一声,青姐姐以后欢迎常来啊!”颐欣笑着回台里忙去了。
千羽也笑着说:“哥哥,我要回学校了,再见啊,祝你们玩的开心!青姐姐别介意刚才的玩笑啊!”
女孩也笑了,说:“没关系的!”
许韶忽然问:“对了千羽,你打算办画展的事情怎么样了?”
千羽回过头来,说:“还正在准备!怎么?你也对我的画感兴趣了?”
“哦,不是,我只是对钱感兴趣,画我看不懂的,就像你挂在大厅那张一样,我到现在都猜不出是什么意思,怎么又哭又笑的,什么意思啊?”许韶有些莫名的说。
千羽笑了:“嘻嘻,你和青姐姐在这里好好想吧,我走了,再见!”说完走了。
许韶对小青说:“这两个就是千乘的妹妹,一对活宝,吧台那个是他表妹颐欣,走的那个是她妹妹千羽。”
小青点头笑笑:“哦,呵呵。”
千羽出门的时候,听到那些人还在议论那幅画,千羽笑了笑,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难道就真的没有人能明白吗?”
又是一个周末,天空开始飘起绵绵的细雨,不像是落在地上,到像是落在了人的心里。今天酒吧里的人特别少。
千羽坐在吧台前,听着轻柔的音乐,无聊的晃动着手杯中的果汁等着颐欣的到来。
旁边的吧台坐了三个人,正在议论那幅画。
一个染着红头发的青年说:“我看这幅画中的那个男人有些古怪,长的很像人妖,又在流泪,肯定是在伤心,估计是被别人抛弃了,哈哈,我看就叫<被抛弃的人妖>,哈哈哈哈!”
听了他不伦不类的命名,千羽有些恼火,但她又不能发作,只好把火气压着,心里骂了一句:“什么东西吗?!”
旁边的一个人冷笑了一声,明显地带着轻蔑的嘲笑,说:“哼,用你那个所谓的<被抛弃的人妖>来命名,简直就是对这幅画的污辱和糟蹋!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千羽心里高兴:“骂的好!”
红头发青年听了旁边那个人的嘲笑,不再作声,过了一会儿,又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我只是随便说说玩儿吗,有本事你把命名猜出来,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水平!”
另一个人一听笑了,说:“你算找对人了,丁孜老师就是画油画的行家,你不知道,他是咱们师范大学美术系的讲师呢!”
那个叫丁孜的笑了笑,说:“行家谈不上,不过对于油画确实有些喜爱,也略有研究,让我猜,这幅画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画的,它本意应该是<天使泪>,微笑着流泪的天使,泪不是流在画里天使的脸上,而是应该流在画者的心里,因为,每个女孩儿都是天使!而这幅画中的这个英俊男子,不是基督式的衣着而是中式神者的衣着,尤其是背景上的玉兰花,更突显出它的中式背景,所以,画中的人物应该是中国传说故事中的某个神,而在传统中,中式的神是没有眼泪的,所以又不能命名为<神之泪>,依我看,最合适的名字应该叫<天神>!”
千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阵惊喜、惊奇和惊讶的感觉让她似乎有一种眩晕的滋味。
丁孜又说:“这幅画的画者肯定是一位性格文静而又不失情感细腻的女孩子,而且,她丰富的古典知识更令我敬佩,能作出这样绝伦的画来,她的内心,一定有着一个善感的世界,真的很想认识一下画者,不过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荣幸!”
千羽心中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到此刻,她才明白,什么叫知音,什么叫知音难求。
千羽把杯里的果汁喝了下去,稳了稳神,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吧客们忽然发现,那幅油画上多出了两个字:“天神”。
玉兰花已经大片大片的盛开了,整个城市又变成了一座圣洁的天堂。
自从上次在酒吧里听到那个叫丁孜的评论千羽的画以后,千羽就再也没有见他到酒吧里去过,颐欣一个劲儿的说要等到他,这么大一个酒吧,总不能失言吧,既然已经猜出来了,那肯定要兑现许诺的奖励啊!可惜那个叫丁孜的昙花一现后,就再没有了身影。颐欣问吧里的熟客们,都说不认识这个人,可能那是他第一次来“二十五点钟”酒吧吧。
千羽内心热切的盼望着他每天晚上在酒吧里出现,可是每次都会失望而归。
时间就在这么一等一盼中不经意的溜走了,因为玉兰花期的到来,再加上千羽准备办画展,所以,千羽暂时扔掉了其它的事情,开始一张又一张的作画。她在河边桥头公园的玉兰树林里,一画就是一天,连中午在河边吃午饭时都是边啃土司边画画。颐欣对她的这种精神很是佩服。
一个星期过去后,千羽画下了十多张灿烂、芬芳的各式玉兰花。她算了一下,加上以前较为满意的一些作品,这次画展应该不成问题。
根据她的准备和策划,这次画展共分为五个展区,每个分区的主题分别以每个画区中花的内容来确定,可是,关于整个画展的代表油画和主题命名,她都还没有想好,眼看着玉兰花期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千羽的心里满是担心和忧虑。
千羽已经坐在河边一整天了,可是她心中对画展的主题命名还是没有一点的构思和轮廓,只能呆呆的望着河面出神,连手中的画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垂到了地面上。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呆,仿佛是在等待什么的到来,说不明白,奇怪的感觉。
河边的人已经渐渐的稀散,金黄色的夕阳余晖静静的在无声的河流上闪动,周围的世界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见满河床上无数红蜻蜓翅膀飞翔的声音。
“对不起,可以借点颜料用吗?”旁边有人说话。
千羽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多少有些不愉快的成分,毕竟,任何人安静的时候都不希望被别人打断的。她回过头,却猛的一下愣住了。
旁边的人,竟然是丁孜!
阳光一般的笑容很灿烂,映和着夕阳的余晖,让千羽的心中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千羽有些眩晕的感觉。
“对不起,打扰你了吗?”赋有磁性的声音在阳光的笑脸上终是那么的温馨。
“哦,不,你,哦,借什么颜色的?”千羽有些反映了过来。
“哦,谢谢你!能借我一些白色的颜料吗?画玉兰花把所有的白色颜料都用了。”丁孜微笑的说到。
千羽又一次愣住了:“你也喜欢画白玉兰吗?”
“是啊!”还是微笑的说。
千羽的心中猛的震荡了一下,像夏日乌云沉闷的午后忽然有雨点洒下一样的清凉,好奇怪啊!为什么会是清凉的感觉呢?千羽想。
“对不起,你?”丁孜有些尴尬的问到。
“哦、哦,真是对不起,你,拿去用吧!”千羽回过神来,把白颜料递给他。
“谢谢!”丁孜礼貌的接过颜料,坐到一旁开始上色。
千羽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上色的时候很认真、很投入,像是在欣赏一种美丽的风景那样痴迷,那一刻,夕阳斜照下他画画的侧影,和河面上的红蜻蜓一样清晰的印进了千羽的脑海。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千羽再一次被他磁性的声音从遐思中拉回,“恩,好了,还可以呢!”
定了定神,千羽看到丁孜正微笑的看着他自己刚才上过色的画自言自语的说,那种神情,像在那里见过的。
丁孜回过头来,对千羽笑了笑,那笑容,竟是那么的无邪,如冬日大地上覆盖的白雪一样洁白。千羽再一次不自主的发愣了,那是她有生一来见过的最阳光最纯洁的男孩子的笑容,仿佛是神一样的安祥和静怡,而又不失温暖和清馨。
“谢谢你啊!”丁孜微笑着把颜料还给了千羽。
接过颜料的时候,千羽看到他有着一双细长的手,一双一看就充满着艺术性的手。
“谢谢你的颜料,我叫丁孜,再见!”丁孜起身,收拾画具,背起画板,离开了。
千羽只顾坐着发愣,连他什么时候里离开的都没有觉察到,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河边白色的玉兰从中只剩下了一个背着画板的清晰背影。
千羽猛然间打了一个机灵,心中忽然荡起一阵激动,她拿起画笔,迅速将这一幕画进了她的画板。
两天后,千羽的大型画展<天堂的微笑>在上河市青年艺术中心展出。
五个展区分别以<阳之吻>、<失火的月色>、<星辰守护>、<季风的别离>和<天国来者>为分区主题;画展的主题油画<使者>,就是那个玉兰丛中背着画板离去的背影镜头,画中的那个背着画板的男孩子,看不清他的音容笑貌,但他被夕阳辉映着侧廓脸庞和飘逸着长发的背影,在郁郁的白玉兰花丛中,是那样飘逸,又是那样的静怡,如一丝细雨,飘然于花丛。这幅画深深打动了每一个观看者的心灵,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老资历的知名画家不得不带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的思想赞叹此画的绝伦。
画展很成功,往来观看的人很多,观者荡漾在各色的花儿油画中久久不愿离去,尤其是在<天国来者>的玉兰花油画展区,观者更是惊叹不已,那朵朵细雨中美丽的白玉兰,洁净的能让人忘却身心的忧愁,真的像天国的菩提一样圣灵呢!本来打算举办三天的画展竟然延迟到了一个星期,这着实让千羽激动的有些想哭的味道。
画展快要结束的时候,千羽送走了最后一批参观者,那些都是赵洪吟的好友,也是艺术界响当当的人物,是特地来捧场的。千羽站在门口笑容可亲的鞠躬,然后又阳光灿烂的反复说着:“伯伯再见!叔叔再见!伯伯走好!叔叔走好!”
满头大汗却又是淋漓痛快的舒畅,总算是完了,好高兴啊!千羽的内心总算有些安稳下来了。正盘算着怎么和颐欣庆祝一番的时候,无意间回过头,竟然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正在呆呆的看着那幅主题画出神。是他!千羽的心中猛的震荡了一下。等千羽准备过去和他打个招呼的时候,他却慢慢的转身离开了,又留给了千羽一个离去的背景。
千羽呆呆的站在门口,连眼泪什么时候滑落出来都没有发觉,为什么?为什么他总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呢?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千羽有些哀伤的想。
光阴在部队的新兵下连、分业训练、外训演习中紧张而又迅速的节奏中度过,转眼间千乘的积分已经达到了一百分。
这天,幕木在机关干部宿舍做了一大碗鱼头豆腐汤并且非要让千乘喝完,千乘搞不明白她的举动,有些莫明。
幕木严肃的对千乘说:“我曾经决定过,如果有一个男孩能够对我积够一百分的时候,他就可以成为我的男朋友!我以后就天天给他熬汤喝!这就是我所谓的积分的秘密!”
千乘高兴的差点眩晕,兴奋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大叫出来,幕木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呵斥说:“你干什么啊?这是机关宿舍啊!你想把整栋楼的人都吵过来啊?”
千乘兴奋地小声说:“幕木,你太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不过,在爱你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问,我可以离开五分钟吗?”
幕木奇怪的问:“干什么啊?”
千乘说:“我去靶场叫欢呼三分钟!”
幕木“扑哧”一声笑了:“看你那傻样子!去吧!”
千乘跑到了靶场,兴奋的“奥~~~~奥”直喊,完了又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把看靶场的两个兵吓的目瞪口呆!
千乘忽然感觉一直有一种梦中的感觉。
多少个深夜似睡非睡的时候,下意识里,在黑暗的梦境中,像忽然看到了光明的阳光,刺目的一下子醒过来,仿佛冥冥中注定的名字,紧紧连在他的心口。幕木!多少次,一想起这个名字,哪怕是惊起的噩梦,也会甜甜而又安祥的微笑着睡去。幕木!幕木!我的幸福真的到来了!真的从你而来了!幕木!我天国而来的使者!
以后的日子,像无数风月恋人一样,两个人缠缠绵绵地在一起,他们一起逛街、一起买东西、一起吃饭,连外出时穿的便装也是一起买的情侣装;他们花前月下,他们山盟海誓,他们相偎相依,他们接吻拥抱。。。。。千乘整天给幕木讲自己小时候在农场的故事,他的心里就像一只找到了蜂蜜的小狗熊一样兴奋。千乘第一次感到了爱情的甜蜜和美好!
只是有一点,千乘把自己恋爱的消息高兴的告诉赵洪吟的时候,赵洪吟并没有像千乘那样惊喜,反而有些冷淡:“从小到大,我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我很清楚你周边的环境造成你的情商极低,面对感情,我希望你一定要冷静的处理!对了,你告诉她咱们的家庭条件了吗?”
千乘有些不高兴了:“我跟她说那些干什么啊?再说了,我根本就没打算过要依靠你,我自己有工作,我有能力照顾好我和她的幸福!!”
赵洪吟说:“我还是希望你冷静一下,不要太过痴迷,我有些担心你会陷进去!你先不要告诉她我们的家庭状况,你经历的女孩子太少,所以你不会了解现在的女孩子想的是什么!”
“你把她看成什么人了?好象全世界离了你的钱就活不了似的!!”千乘生气了挂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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