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
我脱了身上的不洁衣服。
一改过去的随便与污秽,以冰冷的水洗涤走身躯的汗臭尘土,穿上了清爽干净的黑色礼服,整理好散乱的黑发,用锋利的刀片割去面上浓密的胡子,穿上皮鞋,拉开门踏入黑暗中.....
今夜的风似刀,过面生痛。
我负着双手,在烈风中踏风而行经过无数寂静的街道,在精神高度集中冥想下,我仿佛在分秒间就到达
我的目的地。
我行到桥边,她早已出现,凝视着夜空沉默。
她修长站立在桥面丝毫不动身体,好象在午夜盛开兰花,闪烁着世人不能言的诱惑魅力。轻风缓缓地流动着,吹动着四周的树叶草皮簌簌而响,她的白衣立时轻轻的在空气中摇摆,隐露出她洁白如玉的肌肤。
‘你来了--’
‘是。’
我没有说多余的话。
‘今夜你很干净。’她微笑。
看着她,我说‘今夜你很美。’
她没有为我的赞美露出任何愉快,她乌黑流转着神秘的眼睛注视住我,仿佛要看穿我的心思。
我没有回避她。
因为我对她根本没有什么不良的意图,我也注视她,数日不见她的脸仿佛更冷更苍白不看血色,唯她的眼神还是透着她紧紧掌握着自己生命充满不可战倒的顽强与绝对的不屈服,但---与此同时,我还感到与上次会面她身上少了一种我不完全理解的的物质.......
‘不必想。’
她看透了我的思虑,淡淡的微笑‘如果要发生,一切都不能让它改变,人纵然用尽千般心思万种方法也不可能改变分毫。’
她的话让我有强烈的不安感,则使我不十分理解。
她望了我一眼,才用幽冷的语气说‘美丽和残缺是并存的。没有美丽背后的残缺,人怎么能触到美丽?没有残缺的美丽,人又怎么会明白到要---真惜。’
‘今夜是月蚀之夜。’我淡淡的说。
‘是的,今夜是‘月蚀’的第一夜。’她冷静微带思考的注视住天空上的月亮回答‘光明将会在下一刻消退,为黑暗所取代。’
‘我不是说这个。’
我柔和地对她说‘我跟你说的是那传说,‘月蚀’的传说。’
‘你相信那些山野怪闻?!’她微笑的凝视住我,我能在那温柔的笑意下感到她眼睛隐藏住在不顾。
‘本来我不相信,不过现在相信。’
‘为什么?’她问。
‘如果它真能如传说那般神奇,那又有什么不好。’
‘我似乎记得你是基督教的信徒,只信仰一个真神。’她满感兴趣的看着我‘现在你好像违反了你的信仰。’
‘第一我只是喜欢阅读圣经,不是基督教徒。第二除圣经之外,我还对佛,道等宗教都深感兴趣,所以这里不存在任何违反信仰。’
‘最后一点,假设违反自己信仰能到达自己最终梦想。’
我笑,淡淡的说‘我愿意!’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合着眼睛任由寒冷的夜风卷起她修长至腰部的秀发,良久,她才幽幽的说‘告诉我,什么是--‘月蚀’的传说。’
我沉思了一刻,将我的记忆思维内有关这陈旧经过漫长岁月的传说,缓缓整理了一次才平视住她‘这一个神秘故事,从不曾没有人能准确说出它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是怎么开始,或它是怎么样结束...它在每一个人的口中都几乎有不同的变异.....
它就像这里民间阴暗历史下的一只幽灵,尽管从不曾真真正正地出现在文字上,但它这简单中带古怪吓人的故事,依靠住人们嘴里的语言一代又代流过时光带进我们的记忆里面....’
‘说------’她低沉的说。
‘从年幼到现在我已经听过这故事八次,由八个不同的人。有男有女,有年长也有年轻的,故事的结局也自有不同,有悲哀失意,怨恨,有伤心内疚,也有凄然安宁。在这一些故事中,它们有一个独特的地方,那就是有关于传说的部分。’
我感到夜风仿佛变的更冷,四周都覆盖上一片深沉的寂静,小河的流水声在这一秒倍觉清晰...‘我敢说,告诉我这故事这传说一节的时候,他们绝对是一字不差,完全相同。’
我也合着眼。
‘传说,-----
在一个‘月蚀’的初夜,她的眼泪洒落在澄清的小湖,悲哀充满了她的心,她
用水来埋葬了自己。
她将怨恨编织成衣裳,用悲伤勾勒成独特的风采,将混和和湖水的泪珠化为不
灭的诅咒。
她用她纯净的灵魂作代价,向冥神祈祷:愿每一个伤过她的人都受伤,愿快乐
的都品尝到伤害,受伤害的体会到快乐。----
最后在她消失于这世界前的刹,她突然为自己设立的诅咒有一丝懊悔,于是她
在自己的诅咒后,用她心房的鲜血创造了一个祝福:假设人能在‘月蚀’之初夜,
她离开这世界的那刻,向冥界的她虔诚祈求,她将应验人的一个愿望....’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叹气。‘我从不在乎鬼神之说,对你说的故事,我不解。更没有兴趣尝试--’
‘你害怕。’
我用手指触着下巴思考。
‘是的,我害怕。’
没有隐瞒自己的情感,她露出一个带苦味的微笑‘但我害怕的,绝对不是你想像的苦恼。我的焦虑仅仅是因为这世界的一些人影响着我的心。’
她注视我的眼光变清澈无比,她轻轻的对我说‘白痴,请你过来。’
我踏上桥,一步一步地行向她。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掌,一丝寒冷如冰的感觉自与她接触的手透进我的心房。我闻到她身体散在空间的独特香气,幽幽淡淡的,就似竹林间飘着的清爽气息。
‘告诉我,你现在想什么。’她的语气诱惑着我灵魂最深处的锁闸--我能感觉到那一股代表生命终极秘密的物质突然让她的话触动分解了一点点。
‘我什么都无想,也什么都有想。现在我明白站在这里我或许很巨大,但其实对宇宙来说根本还不足与一粒灰尘相比。’我说。
‘正是如此,人生的数十年与世界的日出,日落。宇宙间的无尽黑暗何等渺小....’她冷淡的笑了笑,然后才说‘那生命间更微小或无关紧要的爱情又算的什么?!’
我知道她又开始想让我放弃我的梦想,---遗憾,这对我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只因为我知道我清楚的明白我应该放弃什么,坚持什么!
对她,我唯有暗暗说--难道你不明我的心--爱情,对渺小的我而言相比你提到的一切都要大...
‘假设你面对巨大不是人力能打开的门,你可以做些什么?!’我反问。
‘钥匙。’她淡淡的说。
‘对,是钥匙。’我说‘我们唯有搜寻能帮助我们打开那道门的钥匙。这几天我的大脑里面有一种古怪的思想。我认为---我们一直都存在于无限的宇宙中,只是我们在无尽的漆黑与虚空内沉睡,没有感觉,没有意识...任由时光在黑色下静寂地流走,则使我们意外的在漆黑里惊醒,也只会在恐惧不安下再次强制自己睡眠,因为无论我们做什么,尖叫,咆哮,呼啸,愤怒或不断冲刺...无限的漆黑空洞都会毫不受力地吞噬我们所做的一切。’
‘生命是--光。’
‘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他在这世界上只活一次,象某些独一无二的东西一样。但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生命是一个闪过的机遇。’我说‘我喜欢阅读有关宗教灵性的事物,因为它们可以让我觉悟。生命是需要搜寻,忍耐,感触才能升华的。’
‘那与爱情无关。’她眨了眨眼对我说。
‘人类存在,本身就是爱情的结晶所至。没有爱情,人类绝不会延继到今天。’我说‘所以爱情是生命非常重要,甚至是不可缺乏的部分。’
‘世人只知道宗教能让人获得生命的智慧,但他们都忽略了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特别的进化方式。最简单来说,就连微不足道的一草一木都会在我们人类不在意中用不断生长强大,突破自身。’
‘你想说什么。’她问。
‘我想说。’
我凝视她‘你对我的定义就是--光。’
‘光?!’她笑。
‘对!’我也笑‘宗教无疑能让人的灵魂升华,但是世上的‘道’与‘路’又怎会仅限于宗教一途,有人以‘画’入道,也有人以‘音’寻路。但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情’字。’
‘所以我想,我们的生命意义根本就是在觉悟着一切的情感,掌握‘情’!’
‘而你--蝶!就是我一切的‘情’--‘爱情’!’我说。
‘别激动。’她微笑。
‘我有吗?’我问她。‘在来的时候,我已经许了一个愿望。’
合着了眼睛一刻,蝶淡淡的说‘刚才,我也许了一个愿望。’她微笑,风吹起她的发丝。‘愿望这愿望像一粒种子,在未来的日子能生长成一植巨大的绿树结出成熟的果实。’
‘那一天会来的。’我说。
蝶无语,她轻轻收回握住手的手。
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当那蝶双纤纤玉手从我手掌中收回,当手心中温馨的触感轻轻滑走后,我心里不由产生了某种失落感,无比眷恋起让她柔荑握住时的那份感觉。然后我笑,用笑来代替心想要的哭泣。
‘来。’蝶行过了平桥,缓缓走方向竹林的出口‘我想在这夜间下漫步。’
跟随着她,我紧紧又无声地行在她后面的三尺,沉默安静,就好象属于她的影子。
‘你是一个傻瓜,满是男孩气。’她回头,用透视我心意的瞧着呆头呆向的我淡然说,然后她再次握住我的手掌,那份心动的感觉又在那刻在我的心升起。
我和她游闲的在公路行着,闻着这季节公路四周无尽的甘蔗散着的清甜气味,风的轻抚,使蔗田响起一阵轻快低旋律的乐曲,这应该是收成的季节了,可惜我不能为农夫愉快因为不久这片无尽的蔗林都将要燃烧,砍倒。结束这一季的生命。
有点感触。
因为没有月光,仿佛暗暗欲雨的天空,让我们周围的风景弥漫着人看不到的凄然忧伤。
也正是这种忧伤,才能打动我们的灵魂。
我们越走越远,越行越慢,轻松的脚步充满弛缓不拘束,就似踏着风轻轻的漫步。我们站立在野外的高处,溶于黑暗,静寂地注视远处小城的灯火。
‘在我小时候,我读过一首泰戈尔的诗。很美,也很凄然动人。’她伤感的说‘说的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我瞧着她,有一点点忘然,不解。
她看着我微笑‘让我念给你听,我想你听完以后会明白我的意思....’她换了一口气,调节好自己的情感才轻轻的从记忆里拿出,用忧愁低重的音调念出‘....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着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沒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沒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愛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
我听完,我知道这是她侧面反影出的情感,希望我知难而退。我思考了一秒,以后才说‘我也听过一某人说过一类似的句子,说出来希望能博的你一笑。’
她看着我有一点点惊异,我想她是不敢相信我还能在这种情形下还可以立即应对她---
我淡淡的说‘--------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我停止。
‘你应该还没有念完毕。’蝶静静的凝视我,我不愿欺骗她,点了点头我说‘希望你喜欢下面的句子----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我轻轻的说‘...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蝶听完,我有看到泪珠的错觉‘你在那里看到的。’她问。
‘互联网上,一个中文的论坛。’我说。
凝视住蝶,我微笑‘我们不寂寞,世界有我们这一类人的存在,尽管很少但还是有的。--蝶,别再让你自己,让我难受....请你别...’最后我的声音只有低沉....
‘距离的感觉--很美。’蝶说。
‘是的。’我接口‘就像拿着一本书阅读,思考。’
‘时间--’她低头,突然伤感地吐气。
‘时间。’我瞧着她,无不伤感的说‘这是世界给我们生命建立的制度之一。’
‘当我们得到一些东西,我们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当我们用生命的时光去留意阅读别人的故事,那我们将遗失了自己的故事,因为时间在我们身上设立了限制。’
‘对不起,又跟你说起生老常谈。’
‘喜欢跟你说。’她说。
‘你不必解释,那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的人。’我说。
沉默,但沉默不是我们之间交流的结束,寂静仅仅我们靠近的开始,我和她都在用这一刹的寂静加深对对方心灵的认识掌握。
风没有停止,在这里的空间自由的旋转舞动。
我瞧着她,在黑暗不清晰下,没有看到她倾国倾城的芳容或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似的美艳绝色。但是仅仅她半隐半现的身影就显得这般神秘而诱人,那一种隐匿于无形的异性诱惑怂恿起任何人的心。
对这勾人魂魄的她,我几近不能拒绝,只好猛地甩了一下头,试图甩掉心底升起的异感。
她回头瞧了我一眼,然后微笑。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为什么猛地甩头。她没有说破,只因为她能理解她自己另类风姿对男性带着的杀伤力。
我不敢再看她,低头注视地面将波动的情感锁杀,呼吸。用吸入的冷气抹平自己心脏的快速跳动。
在为自己不能自制而羞愧的同时,我对她让人心惊魅力忍不住深深的倾心痴醉。
‘你是一个好男子。’她突然说。
我不敢看她。我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我苦笑‘如果你知道五年前的我,你现在未必敢和我站在一起。’
‘那是五年前。’她说。
我们对望,笑。
是的,太过在意朋友过去的过失,友情是不可能长久的。
‘那你为什么在意。’我问。
‘你知道,那又何必问?!’她淡淡的说。
我的心一痛,是的。我为什么问,我不应该问她不说必定有她的原因,我为什么一定要她伤感。‘sorry!我有时间让我等吧,我相信有一天当你解开心里面的死结你一定会告诉我的。’
‘是的,有时间我一定会告诉你。’她微笑的说。
我们站了很久。
直至远处的灯光,一个又一个的息灭。
‘夜冷了,你应该回去休息。’她说。
‘你不走?’我问。
‘不。’
她漠然的说‘我还想待一会儿。’
‘再见。’
我在转身离开的前一刹,忍不住幽寂的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还可以在继续做的,有很多人你以为一定还可以在见面的,于是,在你暂时放下手,或者暂时转过身的时候。’
‘你会想昨天,今天,明天应该是没什么不同的,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一刹那,有些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东西,就从此和你永别了。’
‘什么意思?’蝶没有回头问。
‘我个人的观点--我可以在遗失最尊贵的东西后伤痛悲哭,也不愿背负从不曾拥有的遗憾--’
‘送你一句我自己的话。’我走入黑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你自己‘心念’制造出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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