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兴趣过桥吗?’她忽然问。
‘桥!---’
我正视住她的脸,她也毫不退让的注视我。
我微笑‘假设你愿意,我会感到万分荣幸。’
‘跟随我---’
她转身渡过平桥,轻轻的向桥的另一边。
我跟着她下了平桥。我落足的地面是一片由青砖镶嵌的大空地,四周散布有数张非常古典的石椅与桌子,空地的尽处是一条穿走于竹子间的羊肠小道,几株小花草顽强地生存在青砖间的裂缝。
我们顺着小道向竹林的深处行去。
‘你似乎在后悔邀请我来这里。’我一面行一面说。
‘是的。’她沉默了一秒才回答我‘我们行的越近,某一天你可能会发现这仅仅加深你的痛苦。’
‘看不见你才是真正的痛苦。’我说。
‘你很顽固。’她说
‘那是我的姓氏。’我微笑说。
‘关闭你的眼睛,让我给你一个惊喜。’她轻轻握住我的手,对我微笑--我敢说那一秒星星和月亮真的因为她的微笑而失去应有的光芒....
我顺从她的话闭下了眼睛,在她温柔的引渡下跟从她穿走于林间的小道。
‘好了,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家。’她的语气透露出少有的喜悦。
张开了眼睛,我看到一间古老的石屋,它的三分之一的墙壁都掩盖着生长深绿色的爬山虎,月亮的光穿过竹子柔和洒在湿润的地面,而那四周几乎越过屋顶高的竹子正在风的流动下发出沙沙的轻响。
‘喜欢吗?’她仿佛问我,又仿佛仅是因为沉醉而对自己自语。
‘你对居住的条件和品味都很高。’我摇头说‘居住在这里有出世的清静,但是你也必须接受与清静共存的寂寞。’
‘那--’她凝视住我,我知她想知道我最终的见解。
‘境由心生。’我说。
她的眼睛闪过思考然后她的嘴角微弯,向我露出一个心会的微笑‘来,让我带你看看我的家。’她从身上拿出一根同样古老甚至带着一种暗色特别凹凸花纹的钥匙,轻轻的刺入钥匙孔,打开了那一道坚硬又沉重的门。
静静的站立在那透向漆黑的门口前,她回头微笑‘请进。’
我向前踏进一步,皱眉。我感到空气间仿佛有某一些我不愿触动的物质,让我不愿前进。
‘谢谢你,但忽然我不想进去。’站在原地我对她说。
‘那你等我。’她指了指屋旁边的竹椅。
看着她消失于门内后,我拉开椅子坐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蝶才手握持住一木盘轻轻的走到我的脸前,她轻盈地前盘里面的杯子放在我身旁边然后坐下微笑。
我看着木杯里面那芳香的液体问‘这是什么,我仿佛没有看见这种饮料。’
‘这叫药茶。’她轻轻的吮吸了一口那液体才说‘这是南美洲印第安土著的一种很古老饮料,它是用十一种草药煮成,最大的功能就是安神止痛。’
我学着她轻轻的吮吸了一小口杯里面的液体,这药茶的入口很苦很苦....就像我小时候不小心咬过的猪苦胆,但当那液体经过我喉咙后一股香郁缓缓地由丹田升起,我的六识出现强烈的踏实感触。
‘好茶。’我放下杯说。
‘最好的东西也要遇到会欣赏的人才能显露出它的价值,不然,它还是要为灰尘封盖。’蝶淡淡的说,她的眼光缓缓地变的似深渊‘你可知道现在能煮出这种药茶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乎,这将可能是一种遗失的文化。’
‘生命周而复始,交替是前进必经的过程。’我微微思考才说‘只要还有一个欣赏的人活着,则使它的形体消失,它的特质还是存在的。’
‘那你会记得我吗?’她问。
可以感到她的语气带着不明的颤抖,我平静的回答‘我会。蝶,我会努力记住你的一切。’
‘你想知道有关我的过去吗?’她突然变的坚定。
‘有,但不是现在。’我说。
‘为什么?’
‘我害怕你我的结局会想那一些悲哀的故事一般,当我知道你的一切后你就会消失。’我说。
她没有笑。
她只是静寂地注视我。
我有一点点害怕她那种眼光,它给人的心一个不安的颤抖。我忍不住用几乎恳求的声音说‘答应我,你不会消失的。’
‘你的样子很好笑。’她眨了眨眼对我微笑。
她的笑就像一股温柔的风吹卷走我心刚升起的暗影,我苦着脸‘你别再吓我了,我会不支倒下的。你刚才的目光让我害怕。’
‘饮茶吧!’她对我举杯说。
我仅仅轻地用药茶湿润了一下我的嘴唇,就将杯放在一边‘我觉得你很神秘,每一次和你在一起我仿佛都会在你身上发掘出让我惊奇的事物,我喜欢使你让我惊讶,也因为这样我将会如痴如醉地喜欢上你。’
‘你想过我会喜欢你吗?!’她终于正式严肃的问我。
‘你会。’我答。
‘假设我不?!’她低头,用她的肤润肌丰玉手轻轻的转动着那杯子淡然的对我说。
‘假设你不,我会掉头离开。’看着她眼睛,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应该知道,或者我会为爱我的人放下尊严,但是绝对不会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死缠不放。就像你所说--我们的血液里面流动着--一种叫骄傲的物质。’
‘我---’
‘你在回答前。’我打断了她说的话,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心房‘先问一下这里。’
‘你不给我任何说不的机会。’
‘我只是尽量不让你盖住良心对我说谎。’我很平静地注视住她‘我不会迫你,只要你会用一合理的理由说服我。’
‘你现在已经在强迫我。’她的脸闪烁着这世界沉沉的哀伤...
‘对不起。’
我诚恳,但不变地对她说‘假设一个人失恋,他应该有权利知道失败的原因,中国人有一句话叫‘死的明白。’你至少应该我有一个明白。’
‘你--’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是愤怒?是悲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或许什么有,也许什么都不是...
我握住了她的玉手,紧紧的,对她显示出我的决心。
‘你会后悔的,真的。因为爱上我,你深深的会后悔...’她侧着脸不敢正视我,可是从手掌的颤抖我知道她终于开始接纳我交给她的情感。
‘蝶,我的心智远比你想像的要坚强刚毅。别让你心里面那根刺拨动记忆的悲伤,能看到你真心的微笑,那才是我最大的快乐。’
‘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要来的,就让它来。’我靠近她轻搂着她的肩,淡淡漠然的说。
‘我会记住你的话,茶要凉了。’她低着头,微带含羞说。
握起杯我一口喝尽杯里面苦苦的药茶,我站起,看着月落星沉的夜空‘夜深风冷,蝶早一点休息吧。说真的,这茶-------很苦啊!’凝视住她微失神的脸,我一面离开,一面深情地微笑‘不过因为你,它甜在我的心中。’
‘一个古怪的人。’这是我今晚最后听到她说出的话。
对着计算机的空白,我的手指轻快的在键盘跳动‘x月x日,她开始接纳我。---白痴记载。’
马蒙和四眼妹坐在我的对面,我由衷地说‘希望你们能记得我这句话--交流。打开心房的交流会帮助你们走完一辈子。’
‘我不会再放弃。’马蒙说。
‘我最爱的人就是他。’四眼妹瞧着我幸福的说。
‘今天我们会离开第六区,你知道原因。’马蒙说。
‘这就是爱情吗?’我问自己,我和天使什么时候才有这一天!我摇头,将那想法排除出我的思想‘这是唯一我可以做的。’用手将压在桌面的信封推到她的面前‘希望你的父母在不久的将来会容纳马蒙,你们保重。’
‘你也要保重。’四眼妹真诚的说。
‘我会照顾自己。’我看着她有一点红的眼圈,沉着地对她说‘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所以千万别让它流出。’
看着他们离开,我没有对这分离感到丝毫悲伤,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没有。
也许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好的结局。
接着的一个月我几乎全心全意地工作。
然后在夜间伴着她散步,交谈,发呆。
这种生活仿佛很无聊,但也许我本身就是一个很闷的人所以和喜欢寂静的她在一起,我自己感觉是良好。
这一夜,我们的拿着钓鱼的工具来到寂静的小河边。
我轻轻的拿出鱼竿,在钓挂上蚯蚓然后放入水里。
‘真的能钓到鱼吗?’我问‘鱼在夜晚不会睡觉吗?’
她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拿着一本我绝对不会看的书一面翻阅一面回答‘你尝试过后不就有结果。’
‘我以为你试过,所以我问。’我一面苦笑,一面挥动着鱼竿打击着河水。
‘你在做什么?’
‘叫醒那些鱼起来吃东西。’我说。
她仅是摇了摇头便全心全意地阅读。
我掌握着鱼竿,幻想着自己成为那一些武侠小说里面的高手能用鱼竿的丝线瞬间束缚住旁边游过的鱼,将它们拉出水面....
我嗅到芳香的气息,侧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我身边。
‘看完你的书了?’我随口问。
‘没有。’
‘你对看书有什么见解?’她突然问。
‘好看的很少,看不下的有很多。当到了某一境界的时候,你只会反反复复的看着几本书。’
‘为什么?’
我凝视她‘因为那几本书已经盖括了一个领城。’
‘我相信书也有它的灵魂,有人曾经用人来比喻书,因为每个人的本身就是一个动人的故事。我不完全接受这句话!因为对我而言,一本好书是由一个伟大灵魂用它的精华浓缩而成的。只因每一次我们都能在阅读它的时候我们都可以获得新的觉悟,所以我们能反反复复,百看不厌。’
‘对不起,我又离题了。’我拉了拉鱼竿说。
‘你喜欢钓鱼吗?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心不在焉。’她在说话间轻轻用手指玩弄河水。
‘我本来就是心不在焉,因为我不独对钓鱼技巧一无所知更缺乏钓鱼最重要的东西--耐性。’我随放下鱼竿靠近她坐下‘我仅是在消耗时间,我知道钓鱼和阅读一样需要漫长的时间。’
‘你只是为了等我而钓鱼。’她静静的凝视我。
笑了笑,我说‘记的白痴有一朋友说过,--快乐的定义不是裁决于我们在做什么,快乐的定义是裁决于我们在做那事情时的心境。’
‘但假设你站在一个错误开始,行走在错误的过程,’她瞧着我也笑了笑问‘你能保持快乐的心境脸对错误的结局吗?’
‘我爱你。’
‘你爱我和这问题有什么关系。’蝶的情绪毫无变化,她温柔地问。
‘因为这问题的答案间接展示了一个事实--你是一个傻瓜。’我合下了眼睛,微笑说‘一个白痴最好的伴侣是傻瓜或天才,因为你是傻瓜所以我爱你。’
‘我是傻瓜?!’她问,我可以在她的语气里面感到她没有让我的话激怒。
‘是!’
我回答‘因为你问的问题答案浅而易见,人生就是你问题最好的解答。’
‘从我们出生懂事开始,我们就明白生命是有尽头的。那为什么我们明知自己**裸的进入这世界,也只会**裸地踏入死亡,还要在生和死短短的过程间不断争战。’
‘我们来自沉睡,也回归到沉睡。在恒久的沉睡中生命的发生,成长,老去,枯死就像一个一闪而残像根本不值一提,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坚持行完它?’
‘为什么?!’她轻轻的自语。
‘因为你有我缺乏,一直追寻的特质。’我深情地对她说,放在地上的鱼竿突然有一丝轻微摆动,我马上握住鱼竿一拉,随着拉起的鱼丝一条大鱼让我拖出了水面。
‘看,我们的晚餐!’我一面手忙脚乱地将在地上跳动的鱼捉起,一面对兴奋地对她说。
‘我不理解你,一时是那样孤寂有智慧,一时又那样简单天真。’她站在那儿,瞧着我幽幽地说。
没有答她。
我迅速地集木点火,然后拔出带来的小刀除去鱼鳞,熟练的刀尖轻划过鱼腹拿出内脏。用澄清的河水洗干净鱼的里外,再起身挑选了一根树枝用刀削去全部的横枝叶子,将鱼穿上后就放在火上烧烤。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很用心地观看住我的动作。
微笑,我轻轻缓慢的转动树枝好让火均匀地烤着鱼,不时洒上少量盐花和味精。
‘你专业。告诉我,白痴你是不是通常都是吃这样的晚餐?!’她很感兴趣的注视住那鱼问我。
‘注意你的话!什么通常都是吃这样的晚餐。’我故作不满的说‘我是一个美食家,自然对烧烤烹调的技术熟练。’
‘那让我试试。’
‘好。’
我淡淡说‘你先等一等,这鱼还要一会儿才可以吃。好了!你试过这样烧烤吗?’
‘从没有。’
‘除现在之外,我吃的东西都是由我的管家准备...’她突然停止说话。
我像毫也不在意到她的反应‘你应该尝试一下!烹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吃自己煮出的食物更是一样愉快的事情。’
‘为什么不说话,想家?’我说。
‘不是。’
‘你为什么不问。’蝶见我全心全意地低头烧烤着手上的鱼,她忍不住问。
‘你为什么不说?’我瞧住她说。
‘你不问我怎么说。’
‘你不说我怎么问。’
‘你不问怎知道我不说。’
‘你不说我怎知道是否应该问。’
‘你问。’
‘你说。’
我们瞪视住对方良久,然后一起微笑。我微微竖起手中在火里燃烧的树枝和鱼后,才说‘你在想什么?’
‘想家。’她的语气带着少许落寞与思念。
‘可惜这里没有酒,酒有时候真的能让人忘记忧愁。’我一边留意着鱼的变化,一边仿佛不为意的说‘上次我试过,很有用。就是第二天脑袋疼的要命。’
‘你是故意不听。’她说。
‘你不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保留我们的口水,来品尝这条美味的烧鱼吗?’我装的像傻瓜一样问她,说真的现在我只想她能开心。
忽然我想怀疑自己这样做或者只是将那一些让她悲伤的东西压在灵魂的底部,有一天这些东西终会再现。但我只能这样做,我感到她隐藏绝对不愿触及的记忆。假设我忽然让她说出,我害怕那东西会将她已经伤害的心撕成碎片!
因为我是一个愚蠢的白痴,一个从不曾触到过爱情的傻瓜,因此我只会用我这自以为是对的方式保护她,只愿我没有错的太厉害。
‘你很傻,其实你不必这样。’
蝶的眼睛随着那变幻火流动着莫名的光芒,她整个人忽然间显现一种使人信服的圣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能负荷住这记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行过了那让我消沉的悲哀,现在我的灵魂已经不存在痛的感觉。’
‘那是一件好事。’
‘现在品尝一下我的手艺’我嗅了嗅那条烧鱼散在空间的气味‘假设有少许柠檬汁应该会更好....’
‘对不起,这里没有碟子我们只能将就一下。’我将用荷叶盛着的烧鱼送到她的脸前。
‘看来很美味!’她凝视住那还散着热气的鱼微笑说。
我笑了笑,撕开了鱼便吃起来。蝶也没有迟疑,她也拿起一小块鱼肉轻轻的咬了一口。就这样我们都借用吃食物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思想。
‘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蝶坐在草地抱着膝盖问我。
‘以前我知道,现在我不知道。’我吐出口中的鱼骨,躺在草地听着小河的流水声感受住这一刻的舒畅,一面真诚地问‘你有什么梦想?’
‘你想知?’她微笑。
‘废话,如果我不想知我会问吗?’
没有理我,她想了一秒才说‘我最大的梦想,是人不必经过我行走的路也能觉悟出生命的真谛。’
‘忽然间,我有了最大的梦想。’
我跳起身‘如果现在你给我一个吻那是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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