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与同情无关》
（一）
你是真的走了，
一切都结束在了你转身的那个刹那。
眼角的泪，
和着冰冷落下的雨水，
沿着我的脸颊不断地滑下来
一滴滴
碎裂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望着你在我眼前的雨幕中
渐渐迷糊消失的背影，
开始感到茫然而不知所措。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难过。
没有你我依然要坚强地去生活。
可是
一粒沙突然被风吹进了眼睛，
我用手轻轻地去揉，
眼泪又开始不断地从我的眼角，
流下来！
寒斌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大四的生活会让人在空虚中不知不觉地渐渐感到腐锈与麻木，像一整团浸泡湿透的棉花慢慢地沉沦下去,空闲的时间多的可以让人感到窒息。所有的课都已经停了，生活犹如泡面般单调与乏味，睡觉就像冬眠一样，每天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我都这样在床上仰躺着，有的时候干脆就睁着眼睛望着床顶上面一小块陈旧斑驳的天花板，整个下午整个下午就这样百无聊赖地一直望下去，什么都懒得去想。我将身体都蜗卷进被窝里面，只露出半个头将耳朵贴靠在手机上。寒斌问我吃过饭了没有，我本想告诉他我还没有起床，可是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还在电话里大声叫嚣地管我叫懒猪，所以便撒谎说自己正在看朋友发的帖子。学校边上有家新开的咖啡屋听说挺不错，寒斌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我犹豫了一会，然后问他在哪里等我。还是在图书馆前的水池旁边吧，不过今天你可要快点过来，外面挺冷的。。。。。。
从床上起来后，我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外面正在下着雪，铺天盖地的白色让人会突然觉的眩晕，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可以听到鞋底雪与雪之间咯吱咯吱清脆的挤压声，一阵风吹过，许多雪花便飘落进我风衣的衣领，沾在脖子上面冰冷冰冷的。北京的冬天零下十几度，不想自杀的现在恐怕都已经躲回了房间里，所以校园里显得格外的冷清，一路上偶偶可以看到几个拎着一大袋便利食物便往寝舍跑的主儿，被冻的直哆嗦。路旁一排排的法国梧桐，都脱光了叶子，相互错杂的枝桠上面积满了厚厚的雪，一条条向上狰狞地伸张着，风一吹，树上的雪便哗地落下一大块，我颊囊着风衣开始后悔刚才自己怎么就会那么冲动地便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
寒斌站在水池旁边的雪地上，不停地将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头上戴着那顶去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替他买的花边鸭舌帽，上面落满了雪，白色的鸭舌帽配上他身上黑色的长脚风衣远远看上去显的有点滑稽。寒斌看见我走过来便朝我笑了笑，也许是他的脸在风中冻的太久了，所以笑起来让我觉得有点僵硬与牵强。
“冷吗？”
“恩，”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雪落在头发上面很快融化,顺着我的发梢流下来。
寒斌把我的手放进他的风衣口袋，然后将嘴唇轻轻地贴在我的脸上，可是他的嘴唇此时却让我觉的好冰冷，我将头埋在寒斌的怀里，四周的雪疯狂地下着，就这么下着，漫天漫地,仿佛午夜的东京凋零飘落的樱花。
新开的咖啡屋就在校园路拐角的旁边,一间很小但却极其典雅的小木屋，夹杂在一大排落尽叶子的梧桐树中间，很具格调，里面的摆设与装修都有着一种超乎庸俗的瓷实美，褐色的地板，天蓝色的壁纸，白色的瓷杯,墙角的吊灯散发着一种微弱而又柔和的灯光，让人感到一种暖暖的温柔与惬意,没有酒吧绚丽喷洒的色彩与舞厅妖艳闪烁的灯光，像咖啡般低沉朴实的色调却可以带给人一种宁静与安全的感觉。屋内的暖气开的很大，我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挂在旁边的衣架上。杯中的咖啡升着腾腾的热气，我和寒斌对坐着,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淡淡的香味。
一个穿着海蓝色制服，在胸口别着一小块上面写有ts字样工作牌的小女孩走过来，问我们喜欢听什么音乐。
“哦，王菲的《红豆》吧！”我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回答
老板低着头，在抽屉里面找了一会，然后在放音机里塞进一张cd,
淡淡的音乐像水一样流泻出来。
“晓毓，我打算后天回去。”寒斌突然抬起头望着我。
“哦，怎么这么早啊，你们系不是说要等到月底才放假的吗？”
“恩，可是父母让我去美国，他们已经在那边替我找好了学校,可能过两天就走。。。。。。”
我身子一抖，手中的杯子便摔到了地上，滚烫的咖啡洒在了我的裤子上面，顺着裤脚流下来淌了一地。老板跑过来捡起地上的杯子，笑着说没事。寒斌一边用纸巾替我擦着裤子上面的咖啡一边小声地责备我不小心。我看着身旁这个三年来一直像父亲一样迁就我照顾我并曾经答应过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鼻子一酸,泪水便不争气地下来了!
寒斌站在我的身旁用手扶着我的肩膀,想要对我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突然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无言以对,痛,却说不出真正疼痛的理由!
记得以前在一本散文上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笑,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无奈。”我想或许是的,有的时候痛的或许并非由于伤口本身，而是当我们正视伤口时内心所无法掩饰的那种无助与恐慌.我不知道我和寒斌之间是否也已经走到了那种无奈的尽头,有些东西无法去解释!就像生命的来去，都是没有理由的一样。我问寒斌可不可以留下来,为了我,为了那一千多个日子里我们所一起走过并共同留下的每一个回忆。
寒斌没有说话，将头别过去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狂乱飘落的雪花,泪水顺着我的脸庞滑下,悄无声息地，一滴滴碎裂在白色的瓷壁上。
我是一个很容易就会伤感起来的女孩,小的时候时常会靠着一块墙角蹲下去,整个下午整个下午就那么用一个孤单的姿势一直蹲下去,有时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空白而绝望的内心，和体内那些已经迷糊溃烂的伤口。当阳光穿过我厚厚的发层班驳地落在我的脸上时，我会发现自己是寂寞的,一个寂寞而却又不敢大声喧哗的孩子。有的时候当我看着地上一群群驮着东西往“家”爬的蚂蚁时，我就会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
这些年我时常会想起我的父母,，一对生下了我却又同时让我感到绝望的男女。他们给予了我最为真实的生命，却未能给予我同样真实的感情。有的时候我常想，我的存在在他们心里或许不是一种感情，而仅仅只是一种责任而已,。除了钱他们从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从不曾问过我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只有父亲曾留给我的一幢完整的房子,这些年我不断地在希望与破碎之间徘徊着,寒斌是我大学四年里唯一的希望和精神依靠,以前每当我告诉寒斌我有好多好多的眼泪时,他便总会把手轻轻地放在我的额头上，然后对着我天真地笑着,一种好温暖好安全的感觉!
以前每当黄昏的时候，寒斌时常会拉着我的手一起爬到学校旁边的后山上,后山很高,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很远很远处天边的晚霞。我们就那样站在上面,眺望着夕阳下高楼耸立的北京,看着这个城市的繁荣与栖息在这种繁荣的背后为了生活与理想而不断奔波涌动的人群,感受着这个城市的美好与绚烂。和那些隐匿在生活背后的爱与被爱,**与虚伪。夕阳像一些燃着的纸片一样慢慢地飘落下来,带着我们心中不断成长却又不断感到遥远模糊的梦，一起慢慢地熄灭与尘落。
那个时候寒斌时常会用手指着一大片很漂亮很漂亮的房子对我说:“晓毓,以后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好吗，你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家！晓毓你知道吗?将来我们一定会用整段整段的时间来营造整片整片的幸福,”。那个时候我时常会靠在寒斌的肩上不知不觉地便幸福地睡着了,然后不断地在心里做着一个又一个甜美的梦。
往事像芦花一样柔柔地飘落下来,我想有些泪或许要流的终归要流,忍也忍不住。好比有些失去，我们终归要去面对一样,躲也躲不了。
或许有些东西我们只能去选择放弃，就好比有些梦我们只能遗忘在不知不觉中一样。没有埋怨与仇恨!
“晓毓,你知道吗?”寒斌望着我,我感觉他的眼睛里有泪光闪过。
晓毓,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可是我却一直都不明白,究竟是拥有决定着幸福,还是幸福远远高于拥有狭小的范畴,这些年我不断地背负着自己对生活与情感的困惑,学习,工作,爱人……可是你知道吗?每当我将这些所有的一切与自己的惊讶与感动一并揉和的时候,我却总会发现还有很多东西其实并不会像我们过去所想象与期望的那么天真与单纯,很多东西我们还很难用完全纯粹的眼光去加以定论,比如,
对于生活与感情的相互觊觎和不可分开,
对于朋友与利益之间的狭路相逢和难以取舍,
对于爱情中追求幸福的必然与苛求拥有的必要
寒斌,你还爱我吗!?我在心底反复地这样问着我自己，可我却没有说出口。
生活是一种无奈,有的时候面对现实我们根本就无法选择,
“晓毓,其实我……!”
我望着寒斌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爱是一种宽容!
“寒斌,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我能够快乐,所以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细心地呵护和照顾着我,“
“寒斌,可是你知道吗?其实这些年来我也一直都在尝试着让自己很努力地去爱,很努力地去生活,因为我不希望会让你看到我难过的样子,我一直尽量不让你看到我的眼泪,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是快乐的,因为有你的存在我是快乐的,可是我却不知道到了最后究竟是我抓住了爱情还是爱情抓住了我,或者我们之间彼此谁也没能抓住谁,都仅仅只是对方生命中转瞬即逝的过客而已,像流星一样美丽却短暂。很多东西或许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你越是刻意想让自己知道与觉悟的透彻却反而会让自己越觉的迷糊,迷糊到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你走了,你是真的走了!我甚至不敢去想象这究竟会算是离别还是永别,句号究竟算是一个句子的结束还是另一个句子的开始?”
“你曾经说过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直到把我宠坏,你曾说过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我想或许这次我们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对吗！？在时间和距离面前我们都是脆弱的！”
我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寒斌紧紧地抱着我,我将头埋在他的衣领里面,泪水就那么大滴大滴地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我能用一次流完我这一生所有的泪吗?不能!所以我依旧悲伤!
寒斌从衣架上面取下风衣替我披上.
外面天已经黑了,五彩斑斓的灯光交相辉映地照射在白色的雪地上,给人一种柔和而又暧昧的温暖。马路两旁的梧桐枝条折射着照映在上面的灯光，一簇簇仿佛一些相互缠绕的五彩光棒.
“寒斌,今天晚上我们不回学校好吗!?”
“恩,”寒斌望着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陪我最后一个晚上吧我的爱人,让我再次凝视你沉睡的双眼,一种不舍却又感到无奈的留恋!亲爱的,让我们挥霍完分别前对感情最后所有的温存与留恋好吗!?我会等着你回来，可是我却更害怕会失去！我知道我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可是有的时候横亘在我们心里的时间会比彼此之间那种明显的裂痕更加来得可怕。
一本书上这样写道：“有的时候爱与伤害就好比滴落在玻璃上的两滴清水，有的时候会相互透明地混合在一起让我们分不出彼此，可是有的时候经过时间的蒸发，却全都不见了！”
“晓毓,你说我们的感情也可以保鲜吗?就像酒一样被尘封起来,时间反而会使其更为芳醇!三年,三年后我一定会回来......!”寒斌仰着脸望着头顶的天空。
“三年是个不长但也不短的数字,可是希望本身却已经是一种煎熬,等待更是!我不是害怕时间本身,而是害怕漫长的时间与距离会渐渐地改变与淡化彼此之间太多的东西。感觉会随着时间而流逝！我害怕有一天我们会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为熟悉的陌生人。在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当我站在你的面前时你却再也无法感受到我的存在！那样太残忍!”
“等待会成为我们彼此生活的束缚,对吗?旋绕于心头那种刻骨铭心的期盼，就好像牵缠在脖子上的锁链,最终会伤的更深!”
寒斌总是说我是一个需要被关怀和保护的孩子，可是爱却不是同情。在这个世界上，相爱可以有无数的理由，但却不可能是因为同情，因为爱与同情无关！
我知道对于感情我一直都不够坚强，可是我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在爱与斯守之间我看到了从自己身上所裸露出来的那种脆弱和无能为力！
寒斌走到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
我转过身，将手指一根根用力地扣进他的指间.
雪已经停了,那些忙碌了一天的人，此时像极了一群群昼伏夜出趁着天黑出来觅食的动物。,眼神中充坼着无限幽深的麻木和**。公园中间，一对情人正站在一棵白雪覆盖的榕树下拥抱着亲吻.。一群小孩在旁边相互吵闹追逐着打雪战,身上的衣服像粽子一样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张被寒冷冻的通红的小脸蛋!
一个小女孩被一群男孩撞倒后趴在地上哭泣,衣服和帽子上面粘满了许多白色的雪花.
“晓毓,快看,烟花.”寒斌用手指着天空!
一片片在黑暗中绚烂闪烁后瞬息熄灭的烟花，仿佛一段段在谢幕后突然停断的电影.只留下了心中一个个瞬间而残缺的空白!
“漂亮吗?”寒斌转过头来问我。
“恩,但却很短暂,听过朴树的<<生如夏花>>吗?美丽而短暂,这就是生活，可是我们却无法选择更无法逃避！对吗?”
寒斌没有说话，低着头走到我的前面。
“晓毓,你饿了吗!?”
寒斌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来问我。
“没有,只是感觉有点累.”
“哦,那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好吗?”
“恩,但我又突然很想吃肯德基里的炸薯条和大杯可乐.”
“哦，那要不你先站在这里等我一会，别走开好吗?我买好了很快就会回来”.
寒斌说完后便回过头飞快地跑去,许多雪花从他的鞋底溅起后又轻轻地落下来，我望着寒斌的背影泪水又不断地流下来.
寒斌跑回来，弯着腰将双手撑在大腿上，张大着嘴巴不停地喘气,从嘴里面呼出来的大团大团水气，仿佛一个正往外不断冒着腾腾热气的大热水瓶!
走到文化剧场的门口时，寒斌突然转过脸来问我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看电影?
于是我满脑子又开始不断重复过去的每一个场景,心突然感到有一阵阵隐隐的揪痛。触景生情,有的时候最痛苦的或许不是失去，而是当失去以后却又不断让你重新勾起心里对曾经那些美好事物的回忆。记忆犹如结疤的伤口下渐渐溃烂流动的脓水，,看不见但却很痛!
我让寒斌去开一个房间,因为我真的累了,身心疲惫!当我走到凯悦宾馆门口的时候就再也走不动了,
寒斌开的是一个双人的标间。
走进房间后,我闭着双眼重重地仰躺到床上,寒斌走进浴室用热水将一条白色的毛巾打湿，然后拧干走到床边轻轻地覆盖在我的脸上.
一种暖暖的感觉让我感到惬意!
我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来，然后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电视.
寒斌则站在一旁调着空调.
“20.c好吗?”寒斌回过头来问我.
“恩,你决定吧.”
我坐在床沿上面脱下鞋子,里面的袜子已经被渗透进来的雪水打湿。我光着脚走进浴室，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面，脚心感觉会有一点点的刺痛.
我关掉浴室的门，但却没有反锁，因为我知道寒斌不会推进来。我用一条干的毛巾将头发绑住，然后一件件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张青春而却写满着忧伤的脸,体内流动着蓬勃而却又深感孤寂的血液，我侧过脸，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面自己丰满的身体。许多东西都会溜走，我也会很快老去，花开花谢注定只是一种瞬间的美丽.
可是风过真的无痕吗!?我在心里问自己。有些东西值得我们去不断地怀念，我希望我能够把寒斌永远地定格在我的生命当中，哪怕一切都只是存放在一种空白而残缺的记忆里面。
我走出浴室，在身上围着一条白色粗糙的浴巾.
寒斌正躺在床上看足球节目,，看见我走出来，便赶紧将手里的遥控器递给我.
我接过遥控器将电视关掉，然后丢到了另一张床上.
“呵,怎么把电视关掉了呢,累了对吗!?”
我没有回答,轻轻地仰躺在他的身旁,身上散发着一种沐浴露的清香.
寒斌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扭过头来望着我.
让我们用这一个晚上来挥霍完一生的爱好吗!?让我们将一些东西留下并定格。或许我们注定只是两条相交却永远也无法重合的直线，只有交点却没有交集！让我们用今晚来纪念这三年的相依并祭奠这一生的爱吧！好吗!?
寒斌俯下身体将我抱住，我倒在寒斌的怀里，仰起头狂乱地接吻，直到舌根开始感到隐隐的疼痛!寒斌轻轻地褪去我身上的浴巾,一个爱我却即将离我而去的男人。我仰起身亲吻着寒斌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会让我感到留恋和心痛!
寒斌突然坐起来，回过头来静静地望着我的脸。眼泪大颗大颗地从他的眼睛里面流下来，我伸起手抱住他的头，轻轻地按放在自己的胸口，寒斌的眼泪不断流落在我的**上。粘稠而又温暖，我用手轻轻地抚摩着他头上的长发，寒斌像一个恬静的孩子一样安静地躺靠在我的怀中。
我好希望我可以永远就这样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拥在自己的怀里，或许这是出于一种母性特有的温情！
我用手抚摩着寒斌的身体，我不是一个淫荡的女人但我却希望我能够感受在这分别前最后的温存。我不希望我和寒斌走完了三年，最后拥有和留下的却仅仅只是各自心中的空白和遗憾。
我感觉寒斌的身体开始变的越来越烫。，呼吸也开始变的急促起来。我闭着眼睛仰躺在床上，伸着双手胡乱而有力地抚摸着寒斌的头发。寒斌低着头，用舌头轻轻地舔舐着我的身体，慢慢地往下游移，我感觉自己的**内突然有着一种无法抑制的膨胀，感觉身体有一种快要燃烧起来的酥麻，我的身体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隐约地听到自己从喉咙底下发出的轻微的呻吟。当寒斌重重地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体下面的被单。疼痛！我紧紧地咬着牙。感觉全身的血管仿佛都在瞬间破裂，一种身体与心灵同时碎裂的疼痛。
结束以后寒斌用纸巾替我轻轻地擦拭着身体下面粘稠而混乱的血迹，我望着寒斌菱角分明的脸，心又开始感到隐隐的绞痛。我将头别过去望着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泪水不断地从我的眼里流出来。
我在心里轻轻地告诉我自己：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了我的纯真年代。
手机响了，是寒斌的号码。
“。。。。。。晓毓，我现在在车站，你。。。。。能过来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告诉寒斌我正在商场陪同学买衣服，然后便听到寒斌失望地慢慢挂断电话的声音。我隐隐地感到心有一种被忽然撕裂开来的疼痛，像一块跌入到水中的石头迅速而沉重地往下沉淀。
寒斌抬起头望了望北京阴沉铅灰的天空，然后转过身拖着一个很大的箱子往站台的方向走去。我倚靠在车站的大理石柱子背后，望着他的背影渐渐地远去，慢慢地在视线中模糊消失，泪水又开始不断地流下来。我没有让寒斌看到我，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泪流满面地再次站在他的面前。
有一首诗这样写道：
花开可要欣赏，
然后便要离去。
惟有不等花谢，
才能记得花红。
我沿着铁路一个人不知所挫地一直向前走着，感觉一切都像梦一样匆匆而过，遥远而又空洞。走在钢轨上的脚掉下了又放上去，不断地有火车呼啸着从我的身边驶过，被风吹起的发梢飘起了又轻轻地落下。我望着远处不断延伸而又不断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模糊消失的铁轨，脑海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前方模糊消失的路是不是已经到了尽头抑或是在一个我无法知道无法用视线去企及的远方继续延伸着，就像我的梦。我想有些东西或许是命中注定的，认识寒斌不是巧合更不是偶然，而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我逃不了。寒斌终于还是放下我选择了离开，我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在了他转身离去的那一个刹那。我抬起头望着北京昏暗的天空，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难过，可是眼泪还是会不断地从我的眼里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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