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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上班时思瑶早早来到直播间,比以往整整提前了四个小时。这两天她的父母一直在作她的思想工作,劝说她原谅方文治。方文治也来找过她几次,请求她的原谅。她现在心情烦乱,举棋不定,很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早早来到直播间。
思瑶闲来无事,随手翻开一张报纸来读。报纸的头版头条报道了一个女孩为情自杀的消息。那个女孩被男朋友抛弃,但她忘不了他,只好用死来解除思念的痛苦。
当看到那个女孩的姓名时,思瑶感到一阵眩晕,因为那个女孩正是向她打过热线求助的女孩。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惋惜生命的消逝还是责备自己工作的失败。
思瑶闭上眼睛,久久不睁开。
这时思瑶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喂,请问是思瑶小姐吗?”思瑶听出打电话的是那个长打热线进来而不说话的男人,虽然这次他没有喝酒。
“我是思瑶,请问你是哪位?”思瑶问。
男人迟疑一会儿:“我是黄任达。”
“是那个‘德曼诗克’的老总黄任达吗?”思瑶以前就感觉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现在这个感觉更加强烈。
“嗯。”
思瑶叫了起来:“我是韩佳露,还记得吗,你的大学同学?”
“你是雨薇的好朋友,我当然忘不了,”黄任达说,“我以前听这个节目就感觉女主播的声音很像你,只是没有求证罢了。你什么时候把名字改了?”
“思瑶是我的艺名,用韩佳露太老土了。”
“有没有和我喝杯咖啡的时间?我正有些苦水要向你倒,现在好了,既然知道了你是我的老同学,就不用在电话里谈了,干脆面对面来说。”
“好啊,去哪里?”思瑶看了看表,离节目开始还有三个半小时,还来得及。现在她正想和朋友聊聊天,黄任达电话打得正是时候。
“去咱们学校门口对面那家咖啡馆吧。”
思瑶幽幽地叹了口气。她知道黄任达去那家咖啡馆的原因,因为他以前幽会雨薇时就常去那家咖啡馆。
他想喝的也许并不是咖啡,而是回忆。
2
当思瑶赶到咖啡馆见到黄任达时大大吃了一惊。眼前的黄任达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脸容比起街头行乞的乞丐还要忧愁凄苦,完全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在媒体上见到的那个衣着光鲜、神采奕奕的翩翩佳公子相比,完全判若两人。
“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吃惊?”黄任达自嘲地笑了笑,替思瑶点了一杯咖啡,“其实这才是一个更为真实的自我。”
“我也想不到那个每晚都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竟是大名鼎鼎的黄任达,”思瑶浅啜了一口咖啡,幽幽地说,“你因该比世上大多数人都快乐才对,你那么有钱,能办到很多平常人办不到的事。”
“钱也不是万能的,有很多东西是钱不能买到的,”黄任达顿了顿,“譬如说爱情。”
“你还没有爱情?”思瑶难以置信地说,“香港的女明星都快被你追遍了。”思瑶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报纸,每张报纸上都有关于黄任达的绯闻,他几乎是以两三天的速度换女朋友。
黄任达黯然地摇摇头:“这些只是性,不是爱情。”浅啜口咖啡问文思瑶:“最近有雨薇的消息吗?”
思瑶摇了摇头,现在她恨这个抢走她丈夫的女人,她不想再提起她。
黄任达叹了口气,沮丧地低下头,眼睛盯着咖啡杯空洞而无神,许久不说话。
思瑶看着黄任达的表情有些不忍,小心地问:“你还是忘不了雨薇?”
“有些人我们注定是逃不过的,她们就像种子一样生在我们心里,一生一世都挥之不去。”
“不是这样子的,时间会帮你冲淡一切,你慢慢会忘记她的。”
“时间确实能冲淡一切,大学毕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见过雨薇,我也认为自己已将她忘记了,可偏偏就在我快要伤势痊愈时,我偶然一次碰到了雨薇,和她谈一次话后,又旧伤复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应该找一个深爱你的人,和她结婚生子,有了家庭的幸福的约束,你就容易忘记她了。”思瑶突然想起余保正,“你知道有一个女人现在还在爱着你吗?每天都受着思念你的折磨。”
“你是说保正吧,”黄任达啜了一口咖啡,“我知道她喜欢我,甚至为我自过杀,可是放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选择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你知道是多么痛苦吗?”黄任达苦苦笑了笑,“叶许爱情就是上帝对人类的一种惩罚,他给你自由选择爱人的权利,却不让你们最终走到一起。”
“也许是吧,”思瑶承认,“我爸爸妈妈结婚前没见过面,却很恩爱。”
“如果恋人双方如时针和分针一样永远固定在一个表盘里,没有选择的余地,世上就没有这么多伤心事了。”
思瑶和黄任达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候思瑶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思瑶看了看电话号码,是方文治打来的。思瑶狠狠地关了电话。
黄任达疑惑地看了看思瑶。
“是我丈夫打来的,我俩正在吵架,”思瑶顿了顿,“他背着我和另一个女人往来。”思瑶本来不想说出真相,但心中的痛楚使她有一种倾诉的**,只不过她没有说出和自己丈夫往来的是黄任达深爱的苏雨薇。
“他爱你吗?”黄任达问。
“也许是吧。”
“那你爱他吗?”
思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他爱着你,你也爱着他,你就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也给爱情一次机会。
4
思瑶在黄任达驾车送她回直播间的路程上把黄任达所说的话又回味了一遍,决定原谅方文治一次。黄任达说的没错,寻到一个相亲相爱的恋人很不容易,更何况方文治犯下错误是因为醉酒的原因。想到这些思瑶豁然开朗,甚至觉得好笑,自己堂堂一个爱情专家竟要一个“病人”调教感情方面的事。
节目开始前思瑶给方文治打了一通电话,要他在直播间外面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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