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海船经过三天的航程终于平安抵达了陆地,虽然自小在海岛上长大,但流苏从来坐过这么久的船,三天里除了一阵阵头晕和呕吐外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再吐下去恐怕只有胆汁了。看得水手们暗暗摇头想:这么娇弱的小姑娘竟然要孤身到千里迢迢的中央山脉,圣女怕是老糊涂了。”
“中央山脉在哪?”下了船脚还未站稳,流苏就迫不急待的向身边的水手,她想尽快完成奶奶交待的事再尽早赶回岛去。
“中央山脉?”问得水手一愣,然后忍着笑手指前方,“在前边,首先你得跟随我们穿越古格王国、鹰隼之国这要花去二十天的时间,之后我们把你送到死亡之海的边缘,如果幸运你能沿着沙漠到一个叫十里清凉的绿洲,那得十天左右,你再问那里的人,他们会告诉你该怎么到达中央山脉里的那个矮人部落。”他以为小女孩听了会连声尖叫抱怨,之后打道回府。岂不知小女孩听了只平静的说:“哦,那我们出发吧!”
“出发?那得船长说了算。”他吐了吐舌头有些惊讶于女孩的平静。
“尊敬的女士,”出于宗教的信仰以及对扶苏圣女由衷的敬仰,年近花甲的船对不及自己年轮的小女孩也使用了敬语。“您看,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我们必须在这海港歇息一晚,把船上货物搬上马车,可能的话我们要多呆一晚,就地卖掉部分货物。只要您紧跟着我们,我保证您会安全抵达鹰肁之国。”
“谢谢您,船长,我会听从您的安排的。”流苏低头回敬道。
晚饭是在一家狭小凌乱的小酒馆里进行,人很多看得出船长和每个人都很熟,他们没完没了的拥抱、喝酒和吹牛,除去喝了两杯热茶之外她还嚼了两口那个胖厨娘推荐的特产——酥饼,结果发现那东西唯一的特点就是坚硬,也许走的时候可以带上几块当武器以备不时之需。她感到很困倦于是支着头在角落边昏昏欲睡。小小的意外发生了,两个胖壮粗鲁的男人带着一丝醉意走到她的桌前。
“可爱的小美人鱼,来陪我们喝一杯!哈......”他们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走开!”她白了他们一眼,心里烦透了。
“小美人鱼还很害羞啊,不肯赏光怎么办,艾瓦?亲她一口她就乖乖听你话了。”两个醉汉一唱一和的挤了过去,其中一个伸出了毛茸茸的脏手,等到船长看见时他怒斥着却来不及赶过去加以阻止。
“嗷、嗷!”随着两声惨叫,那两个醉鬼象稻人一样飞到了墙角,一个托着下巴另一个捂着肚子不住声哀嚎起来。
“永远不要轻易让男人那肮脏的手碰你!”临行前奶奶的叮嘱流苏记很清楚,她只是惊讶于这两个壮汉的不堪一击。陆地的第一顿晚餐就此宣告结束。
第二天,出乎船长的意料,短短半天船上的货物已卖了一小半,他决定早点动身去内陆卖个好价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扰,流苏换上那身难看的魔法学徒的灰袍,不得不忍着盛夏烈日的煎熬。一路之上除了吃饭睡觉外,女孩绝大部分时间似乎都在打盹,几乎不跟人说话甚至包括同行的水手。
“这是个令人尊敬的端庄的好姑娘。”对此船长十分满意,但水手们却不这么看,私下里他们称她为“怪物”。
船长果然信守了承诺,一路上快马加鞭几乎没怎么停留,在第八天的清晨赶到古格王城,那真不愧为王城啊!整座城建在一个马蹄形的山谷里,山谷外面壁立千仞就是只猴子也爬不上去,而唯一的城门就建在山谷口上,不说那城墙有多牢固,光是城门那一臂长的厚度就足以让人为之惊叹了,而城里亭台楼阁檀次栉比,商贾云集花红柳绿好一派繁华盛景,难怪这王城被誉为“永恒之城”啦。安置好车马船长大人松了一口气,他仍有太多的事要去做:拜访老朋友,打探鱼市,珠宝行情,卖出货物还有繁琐的半购,王城的秩序很好也使他不用担心传承者的安全,他高兴地对她说:“美丽女孩,不要白白浪费这观光王城的良机,要知道许多好姑娘一辈子都不曾到过这里,你可以采购一些女孩子们心爱的宝贝,听听音乐家们美妙绝仑的音乐,不用担心会迷路,你只要记好是东城的“遗忘之地”旅馆就一定找的到回家的路。”等到女孩要出门时他又记起补充一句:“小心看好你的钱袋!”
流苏下意识地捂了捂钱袋,扛着那根难看的法杖冲出了遗忘之地,她急着要帮圣女寻找那个叫博洛的老魔法师。等冲到了十字路口她才发起愁来不知该去哪里找这个叫博洛的老魔法师,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也许他根本没有家,奶奶说他喜欢游荡在大陆的各个角落。或许该找个人问问,可面对穿梭的人流她不知该找谁去问,只好信马由缰选个人最多的方向走。
盛夏正午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晒在宽阔的街道上,烤得地面的石板滚烫滚烫,行走其上仿佛被放进了面包炉,厚重宽大的学徒袍被汗得透湿紧紧裹在身上透不过气来,她几次要忍不住想释放一个小型冰冻术来降温,但终于忍着没动,因为城里四处贴着通告“禁止魔法,违者严惩。”她不想招惹麻烦,抬头间看见路旁有“行旅之家”大大的招牌,她未加思索走了进去,等踏上了猩红柔软的地毯时她不由微微迟了一惊,她过惯了简朴的生活想象不到会有人把餐厅布置得如此奢华,整个大厅只放了不过五六张桌子,都铺了雪白的桌布,上面放整套的银制餐具和光亮剔透的水晶灯架,“什么样的客人才配在如此奢华之地享用美食啊。”她后悔出门时没有穿上那件新制的嫩绿色套裙。
“来客人了!”门边一个穿薄纱的胖女人尖叫着迎了过来。“呀,从未见过如此美貌英俊的魔法师,您是从魔法学院来的吧。”这时从一侧的小门争先恐后的奔出几个美丽的女人,看见她流苏的脸不由自主地滚烫起来,“做为女人怎能穿这么少,就算天热至少也该把肚脐掩住吧!”
“茱莉妈妈您乘凉去吧,这位客人让我们来招呼吧。”看到美貌的流苏女人的眼睛发了亮,“要喝点什么吗?”两个女人紧贴着身侧坐下,把手搭在了女孩的腿上,她被她们的热情和身上散发的浓香弄得头晕,顺口答道:“来杯奶茶。”
“奶茶?”女人们一愣,随后捂着嘴嗤嗤笑个不停,终于一个女人忍住笑说:“尊敬的小魔法师,我们这有古格的红茶,精灵的绿茶,沙漠洲中的清凉差,中央山脉芬芳的玫瑰山茶,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您喜爱的奶茶。”
“奶茶?”另一个女人接了嘴。“只要您有足够的钱,荣迪和爱玛可以为您现做,您看,”那女人伸手抓住右侧坐着的女人的胸部用力揉了几把,“她们的奶是不是多得赛过草原上的母牛!”女人们笑得抖成一团翻倒在地。
“以神之名予汝等麻痹,遗忘。”女孩无法忍受下去她终于施放了咒语一溜烟地逃出门去,可怜的女孩,从未有人告诉她世上还存有这样一种古老的职业,以至于无端受了奚落。不过也算略有收获,先前那个胖女人提到魔法学院或许可以试试运气。流苏振作了精神另外找了地方简单用餐之后,一路打听着向魔法学院走去。
《2》
古格王国的皇宫与魔法学院相临而建,在山谷尽头,都深深嵌入了山壁,皇宫看上去是飞檐峭壁气势恢宏而金碧辉煌,学院则古旧简朴但都一样的高墙紧锁。
“先生,请问这有个叫博洛的魔法师吗?”
“谁?博洛?没有。”
“那么请问有谁见过或听说过魔法师博洛吗?”
“不知道。”
“先生,请告诉我院长先生在吗?”
“不在,不在,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
“走开,再不走我喊卫兵啦!真是个没有教养的乡下野孩子。”
只是问个人而已却惹来看门人的怒火,流苏不明白,她当然不会懂得看门人的笑脸是专献给贵族和有权势的人的,乡下野孩子怎配享有,黄昏时分女孩不得不沮丧地坐在了地上,“看来我要让奶奶失望了,这里没人认得博洛!”她心想。她拄着法杖准备转身离去。
一辆宽大的四架马车忽然疾驰而过,停在了在禁闭的学院门前,一枚硕大的金色皇族徽章缀在车厢后面闪闪发光,那个傲慢的看门人变得象四条腿的兔子一样蹦跳着推开大门。车厢上的窗帘忽然被挑开,一张苍老满是皱折的脸向着流苏直视过来,落在那根不起眼的法杖上,那双浑浊的老眼顿时亮了起来仔细打量起流苏,随后那个老人对看门人说了句什么,就是看门人摆出了春风般笑脸,他走过来极度肉麻地鞠了一躬说:“尊敬的小姐,您真好运!院长大人请您过去见他,请您原谅小人先前的鲁莽与无知,实在是由于求见院长的人太多,没有院长的吩咐,我不敢擅自请您进去。”
“院长先生认识博洛吗?如果不认识就没有见面的必要,我很忙,有许多事要做。”女孩冷冷地回答。
看门人吃惊得眼珠子几乎掉出眼眶,竟然有人胆敢叫古格王国独一无二的大魔法师,国王座前的贵宾高支先生吃闭门羹,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了半响他彬彬有礼地答道:“院长先生博识广见,或许他会知道关于那位博洛先生的事。”
“美丽可爱的女孩,我是雷纳能否借您手上的法杖看看?”院长终于不耐烦自己下车走了过来。听到院长只是相看看自己的法杖,她暗暗有些失望,但还是依然递过法杖。
接过那根法杖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本质法杖,院长仿佛看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眼睛聚然放光说:“真神啊,果然是光明权杖,尊敬地传承者您远道而来辛苦了。”老院长竟然后退半步向女孩行了欠身礼。“圣女大人还好吗?您远道而来必有十分紧要之事,不知是否有需要我这把老骨头效力之处?”
面对老人的恭敬谦和流苏有些慌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只是替奶奶到中央山脉给个老矮人做临终的祷告。我不是什么传承者,只是奶奶眼睛瞎了,身体也日渐衰弱,我很担心她。”流苏眼睛不由湿润起来,既为奶奶担忧又为院长认识奶奶而欣慰。
“什么?圣女眼睛瞎了?”老人浑身为之一颤,他警觉地望了望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传承者请随我来到寒舍一叙。”
“不行啊,院长先生,天黑了船长会担心我的。”看看愈加浓重的夜色流苏说。
“哦,您是怕您的同伴担心啊,不要紧我会叫看门人通知您的同伴,要知道古格王国最安全的所在莫过于魔法学院了。”老人捻着长须微笑着回答。
走进魔法学院女孩才真正吃了一惊,与外表的平静古朴相比,学院里边就显得太金碧辉煌了,穿过一条长长的足以容纳两架马车并列齐驱的走廊,来到一个球场般大小的圆形巨厅,数百枝巨大的魔法水晶灯发出柔和明亮的光把大厅照得亮如白昼,数百个大大小小的门开在四壁,上下楼层间都由可以载人飞行的浮盘交通,近千的白袍、红袍、灰袍的魔法师及学徒紧张有序的忙碌着,熟悉的人相遇也只是点头示意。呼法浮梯来到穹顶高处的一个小门里,小心谨慎地关上房门,年老的院长开始了一连串的发问。
“圣女的眼睛怎么了,你去遥远险峻的中央山脉做什么?为什么您称圣女为奶奶......”
一连串的问题让女孩发了懵,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得从红龙袭击无忧岛开始讲起。等到院长大致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再次开口说:“圣女失明身体虚弱却无人守护,这太危险了,明天我会派人去负责圣女的安全。甚至于圣女派您去中央山脉完成心愿,我想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圣女大人此举必有深意,但是让你这样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开始如此险恶的旅途也同样危险,明天我会选派一名忠诚的骑士护送您安全到达中央山脉。至于那个博洛,我劝你不要再浪费力气寻找了,我和他是老朋友,除了魔法和美酒外他别无所求,过会也许正在那个不为人知的小酒店里酩酊大醉呢。”说着院长不由微笑起来。但旋即脸色又更为凝重,他喃喃自语说:“和平的天平开始倾斜了,封印千年的魔神或许其要重视人间啦。可是英雄后裔,古格的国王却只顾沉溺于酒色玩乐,精灵族不问世事,而巨人族也只是知道与人族争夺地域,唉,我们拿什么去与魔神战斗啊!命运之神啊,你要把这世界引领向何处......”流苏听不懂院长的自语,她现在只想早点爬上床美美睡上一觉,却又不便打断院长的话,只好昏昏沉沉地坐着,最后被院长的惊呼唤醒:“唉呀,我真老糊涂了,据说中央山脉的矮人族正在锻造神器,而且难
以置疑难以置疑的是据说同时有三个矮领受了神意,开始同时铸造神器,因此王子殿下昨日启程赶往了中央山脉,可惜你若早来一天就可随同殿下一共前往,那样才是万无一失的安全,不过没关系我会叫艾林及早上路追上去的。呵呵,传承者看上去该休息啦。“老法师这才发觉女孩的困倦,他转身念了一句咒语,随即面前出现了笨拙的东西,它有着粗制滥造的五官和方砖般的躯体四肢。”老法师得意地望着眼前地怪物说:“这是我最忠诚地守卫-一个土元素,我赋予了它思想和躯体。带传承者去休息吧!”老法师挥了挥身。
“传承者,请随我来。”那个土元素口齿不清地说着做了一个邀请地姿势,流苏好奇地上去摸了摸它地手,触手冰凉粗砺象是石块的感觉。她赶忙缩回手跟在它的后面。
床很大也很柔软,但香水洒得很多,所以女孩更加思念起无忧岛那永远沾满阳光气息得小床来。疲劳让她飞快地进入了睡梦。
<3>
“早安,传承者。”沙哑口齿不清听着象风吹动沙土地声音,再加上那粗制滥造地五官让尚未完全清醒地流苏吓了一跳,但当她看到它手臂上搭着地那条月白色地美丽长裙时,她的心情不由欣喜起来,长裙传在身上柔软丝滑,清凉如水的感觉,女孩海从未穿过如此美丽的新裙,不由在水银镜前轻盈的转了起来,秀丽无双的脸,细柳般的腰身配上拽的长裙,连那没有审美观的元素人也觉得赏心悦目。
在布满阳光的餐厅里,老法师充满怜爱的拥抱了流苏:“我可爱的姑娘,干吗要让你的美丽和青春遮盖在难看的灰袍上。请允许我为你介绍王国英勇的骑士艾林先生,流苏这才留意到门后那个为她开门的青年男子,他身材高大健壮,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他五官不算英俊但线条刚毅气度非凡,他向她微笑着点头致意。
“林,我美丽外孙女就拜托给您了,您务必保证将她安全的从中央山脉带回来。”
“尊敬的院长大人,我以一名骑士的荣誉和生命向您保证,一定将流苏小姐安全送回您的面前。”男子的话掷地有声。
临分别前,老法师从自己手上褪下一枚右斑斓地戒指戴在了流苏地手指上,他低声对她说:“别拒绝这枚戒指,它能帮助你抵御大多数邪灵和元素魔法地伤害。我地好姑娘,你地路还很漫长,要珍重啊!”流苏感激地拥抱了老人。
当少女走下那辆带有皇家标识地马车,在威武骑士地护送下走进遗忘之地时,整个旅馆都沸腾了。虽然他们在头天傍晚已经听说了流苏声明远播古格王国独一无二的大魔导师奉为上宾,并且为此彻夜清扫了整个旅馆,当看见他们绝世的风化如释重负语无伦次的说:“这太好了,由这位先生,不,有王国最英勇的骑士护送,你一定能平安到达中央山脉。”他足以顶得上一百个我这样的老骨头。
“尊贵的小姐,您看我们遗忘之地从来未接待过象您这样高贵美丽的小姐,为此我得为了欠缺得礼数向您道歉......”店主絮叨个没完。流苏极不耐烦这样得场面,匆匆收拾了行李就上了路。他们没有乘坐院长的马车,而是另雇了辆以免太过招摇。骑士亲自驾辕,而他那匹火红得骏马临时担当四驾中得头马。一天下来,流苏觉得新伙伴十分的沉默寡言,除了回答“是”或“不是”外他几乎不主动开口,或许他并非对中央山脉之行并非是十分的情愿的。虽然他是骑士必须遵命行事,但为了自己要辛苦奔波千里之遥也是让人过意不去的。流苏为些感到十分的抱歉。
一路上骑士都在快马加鞭的驱车前行,努力要赶上先行的王子殿下一行,但两天后直到鹰隼之国的边境终于还是没能追上,道路逐渐变得狭窄起来,而崎岖的山路相应的却多了,马车已无法断续前行了。“苏,接下来的路我们要骑马前进了,你能行吗?”骑士有些担心略显娇弱的流苏。
“尊敬的骑士,请不要小看女士的能力!”我们可以赌一下看谁先到中央山脉,骑马对于从小放牧的流苏来说并非一件难事,所以她笑着打马先行。林宽慰等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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