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想起来,我根本就不是吃文字这碗饭的料,顶多算作文学爱好者。当然,我写的小说就不能成气候,而我写的这个故事也没能完完全全写完。我写到周倩已经死,小欢最终跟雷如文回家时,就没能写下去,这主要是后面的事我一概无知,我已经东到沿海去刨金了,甚至改行了。请不要问我做了什么,说出来吓死你。起初,我也不想干,我知道是违法的,要判刑,坐牢的。但我不做也不行,我在广州三番五次被人抢被人偷,我心寒了,他们不怕死,我为什么要怕死。我在广州就凭两把宝剑,一口气砍三十多人,我身上中了两枪,但我的勇气逼我奋不顾身冲上去,在我剑下倒下去的人,就象决堤的洪水一样。最后,他们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求我。我成了他们的主人,成了他们的老大,我不用动手,每个月都有人上供,我走到哪里,人们都要离得远远的,我多看哪个人一眼,这个人就会声音颤抖,赶紧逃开。我在异地他乡,“风风光光”过日子,但在家乡却成了臭名远扬的败家子,就连雷如文都把我写成了小说,说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好象我与他过不去似的。当然我知道雷如文写我已经是过去多年了,幸亏也过去多年,要不然我一只手把他掰成两段。我知道树大招风,人大招殃这个道理的,我揽足钱,也想做些正经的事,这可能就人“性本善”的原因。我失踪了,永远地失踪了,再也没在地球上出现过。我去香港一年多,整容了,没有人认出我。后来,我到深圳发展事业,开一有私人侦探所。只要你给钱,我都会给你找到你要的资料,最解气的是:一个派出所副所长想搞掉他的上司,找到我所来,用不到一个月,就帮他找到所长八大罪证,最终所长被下放为平民,副所长因此位置摆正,新所长很感激我们,一口气就他妈的送我们六万元。当然钱不是他的钱,而是单位的,我们没点破,也没必要点破。后来,我和所长的关系就象亲兄弟一样,这又奠定我私探所前景。
雷如文认为我死了,或者逃到国外去了。我的朋友也这样认为。这也好,免得雷如文拿他的笔大写特写我,把我当成他赚钱的工具。
广州杀人不眨眼的老大没了,公安找一段时间没找到,就象人们轰轰烈烈议论外星人,在没有亲眼看见一样不了了之。我听到公安方面说我被比我更厉害的黑手杀死丢进大海去喂鱼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想笑,我哪里会死,我能死吗,我就在他们眼皮下生活,活得好好的,只是出乎他们意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居然会是同一个人。
有天,一个女人走进所里来,穿得富态,长如仙女一般,让人见了眼馋。样子上,她结过婚,嫁的是阔老,抑或自己能找到大钱,但不影响男人对她的**。那天,我没在所里,接待她的是我手下的小王,她对小王说想请我们帮她搞定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她说只要我们帮她的忙,她给我们五万元,客家出这个价,在同类案子上是高价,高得离奇,帮一个女人搞定丈夫,对我们来说就如孙悟空翻几个跟斗,要一百个证据都行。可小王没有答应她,他说这事很难,而且他紧紧地盯着她,生怕她从眼前消失似的。她哭了,求小王无论如何也得帮她,要不然她生不如死,只要小王答应她,他要什么都行。小王说,有些东西恐怕你舍不得。她说,她是小妇人家,没什么值钱的。说着就走近小王,身子擦着小王的身子。她丰满的**擦着小王,撩得小王烈火焚烧,酥得小王无地自容,他们干了那事。
我回来,小王把这事跟我讲,当然隐去了他们干的那事。我不想干这桩生意,因为她的丈夫就在我家乡的县里。我怕别人认出是我,再次把我当成街头新闻议论。我说,小王,我对你从来可不浅,这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难道这个女人长得让人**,难道她让你干她的了。这话就象我亲见他们一举一动一样,小王红着脸说:“大哥,我对不起你。”我希望我的猜测是假,可它的的确确是真的,小王干了人家的好事。我失望了,愤怒了。小王啊,你忍不住为什么不去找小姐,没钱你跟大哥说一声,老子拉一火车匹小姐来让你干,只怕你小子的东西坚持不住。我提小王起来,象拎一只小鸡一样,小王铁青着脸着,说大哥你就饶了我吧。他可能想不到我会有这副凶恶的样子,他怕我就象以前人们怕我的一样。我意识到一时冲动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能再杀人,更不能让人看出来我就是曾经杀人不眨眼的老大。我放下小王,我说我不想接这桩生意,那个地方曾经发生让我一辈子不想去的事。然后,我编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骗小王。
第二天,我约见了那个女人。她穿得薄,很挑逗人,见是我亲办,她很高兴,她把她的身体给了我,我的意识无法阻挡我的行动。这时我才知道小王为什么要占有她,我在心里原谅了小王,我们都是男人,都有干那事的**,有干那事的本事,否则就不配做男人。我明白了以前宫廷里的太监,为什么要被割掉他的东西,就是怕他们对女人干好事。把你能做坏事的东西斩草除根,你哪怕心想也没那个本事了。
我说,妹子,你要我帮你忙,你给了钱,为什么要身体给我,连一分钱的代价也没有。她悠然说,女人除了这个东西,没什么值钱的,而且用过之后还是原来的样子。她说,我给你是的身体需要,没什么。这也许是天地、阴阳相辅相成的关系。她说得对,没有男人,也就不存在女人,这个世界就是死寂的世界。她说,我给你,就是希望你们帮我多卖点力,办得漂亮些,只要你得我满意,叫我天天来跟你睡都行,我此生的屈辱就得到了雪报,你说我还要什么。
象这样长得标致的女人,想不到她的男人会丢下她,去跟一个老板的丑女儿结婚。这个女人,据她说,身高一米七几,挥身一团肉,足有三几百斤重。就因为她太胖,从没处过对象。直到这个女人的男人进她父亲的厂打工,这个男人成了她父女俩的猎物,一射即中。他们父女当然高兴,因为在这之前,她的父亲曾放话:只要有人娶他的女儿,他给他一套房子,给他买一辆好车子,但没有人上他的套。终于这个女儿还是嫁出去了,嫁给他手下的员工。这个男人有了房子,也有了自己的轿车,还成了厂长助理。在长里,他有钱,有地位。但在外面,却连狗屎堆都不如。这就是他为了钱所付出的沉重代价。他原来的妻子找过他,劝过他说,钱是身外之物,我们可以同心协力去找。他说,除这个地方,这种方式,我没能力找这样的大钱,你更不可能找到这样的大钱。算了吧,你还是走,我能走到今天,是我的好命。她气了,她来到广州,深圳,什么事都做,最终有了钱。有了钱之后,她想到的是报复。
我端详她原来的丈夫的照片,我怀疑他是不是头脑有问题,或是想钱想疯了。不然,他这样帅的男人,会去娶一个丑八怪的女人做老婆。
我先在县城转悠两天,没有人认出我来,我放心了。
我间谍一般潜入厂里,没找到照片的男人。打听也没找到叫苗小冬的男人。我想,那个女人是不是捉弄我,那她为什么又要付出大代价,莫非是有了钱就想开玩笑。
我想到在县里打工的小d,可我不敢正面和他接触。我在街上遇见他,他没认出我,我想就让他永远认不出我来。
我在宾馆给小d打电话,小d问我是谁。我没说自己的名字,说是他的好朋友,想见一见他。小d说你可能认错人了吧,我说没认错,认错我会知道你叫小d吗?我还说出他老家在哪里,他半信半疑答应出来见一见。
“你就在厂里等,一会儿有辆小车去接你。”
我在街上找辆出租车,丢一百元给师傅,说等他把客人带来,还有小费。司机见我出手大方,高兴去接小d了。
一会儿,司机带小d来,小d见到我,认不出,想要退出去。我说老朋友,认不出我了,请坐下。我给司机一百元小费,司机走了。
“你真认不出我了?”
小d摇摇头。我编造一个名字,说叫小兰。他还是说记不得,我说你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时记不得没关系,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说着我给他一个红包,里面是五千元。小d见钱眼开,没再说什么。
“什么人?”
“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端详照片说认得,就是造纸厂。
“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我前几天还和他在喝酒呢。”
“可我找几天,怎么没遇见他呢。”
“你不会找错厂吧,他哪天不在厂里上班。”
“他是不是叫陈玉明?”
“他不叫陈玉明,是叫卢大富。”
这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找的人是陈玉明,不是卢大富。
我说谢谢你,举杯和他喝酒。我一般不和陌生人喝酒,但这个陌生人是我的恩人,为了我写小说,他拿工资给我用过。我的心好痛,多年不见,很想和他叙叙旧旧,但我不能,因为我已经死了,消失了,不能再在世上出现。
他看到我手上两个大痣,眼睛睁大了。
“你不会是海浪吧?”
“什么?”
“你是不是海浪?”
“不是,我叫甘铭。”
他舒了一口气。
“不可能,你就是海浪,你手上的两颗大痣,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说哪个海浪,我告诉你我的的确确不是海浪,我是深圳人,叫甘铭。”
“我说的是广州风靡一时的海浪,一个黑帮的老大,他是我的好朋友。”
“喔,这个人我也认识,是在报纸上看到的。你看我象海浪吗?要是我是海浪,我走哪里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该多好啊。可惜,他已经死了,被黑帮杀死,死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就连公安都没能捞到他的根毫毛。”
“他不可能死,我相信他有这个本事。我怀疑你就是他,你虽然说一口广式普通话,但你贵州口音还在,家乡少数民族的土音还在,加上你手上的两颗黑痣,还有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就是海浪。”
“你又错了,我的贵州口音,少数民族口音,是因为我从小就跟一个贵州少数民族的女人长大的。在我小的时候,我的母亲见一个餐馆的服务员长得精灵,又有一手好手艺,就请他来家里做保姆。这个人就是贵州,而且是一个少数民族的。你说,我长期跟她在一起,会不会受她影响。”
他失望了,我也舒了一口气。我不敢继续提陈玉明的事,怕他真正认出我。我说,没有什么事了,以后我有空会请你过来聊天。他拿着钱,忘了追问我认识他的事。“就这事吗?”他问。他不敢相信,一样事情都没做,就得五千元,也许他会说我是傻包。
我走到巴台,只有一个女服务员在。我给她一张百元大票,要一瓶矿泉水。她递给我矿泉水,找钱退我,我说不用退。她说,先生,不行,这是宾馆的规定。我说没什么,这里又没其他人,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也不容易。她看外面没什么人,很快就把钱揣好。我没话找话跟她说,一会儿我们就熟悉了。我说,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帮。她说什么事,我说我要外出几天,如果有人找我,你就通知我一下。她问我要不要退房,我说不退,几天就来了,客人不好联系我。她说这样的小事没什么,有人来找你我就通知你。我给她一张名片,给她两百元,我说就先谢谢你。她不肯收钱,我说这是我给你的报酬。
我怕小d认出我,出卖我。我在网上身价为五万元。有时候,我些穷人,为了钱就会出卖朋友,甚至背叛亲人,就如陈玉明一样,为了钱,丢下如花似玉的妻子不要,去娶一个三百来斤重胖猪似的丑女人,宁肯让别人骂。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五万元,对我来说顶多当一千元用,但对没钱的人来说,可就是一笔大财富。我要在暗处审视明处的小d。
我在另一家宾馆开了房,等女服务的电话。
第一天,女服务员说:“有一个人找你,他说叫小d,要不要他接电话。”
我说,不用,我还有事。
第二天,也只有小d来找我,再没有什么人。
一个星期了,也只有小d找我。我放心了,小d没认出我。我吩咐女服务员转告他,我一会儿就过来,叫他等着。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说,你就是我的好朋友海浪,我确信。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以后就是现在这个人,海浪永远消失了,只能永远在我心里留着,我不会对外人说半句话的,你放心。不然,这几天海浪就已经出现了。我知道你在躲我,也是对我信任程度的考验。”
“谢谢你,”我说。
“没什么,本来我们就是好朋友,亲如兄弟。还记得当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唉大哥,兄弟真的对不起你。我这样提防你,你还是处处为我着想。”
“其他不说了,你这样神神秘秘的来,有什么事么?”
小d听到我说来找陈玉明的事,他气愤地骂陈玉明不是人,是狗杂种养的,憨猪。为了钱,丢下天仙般的妻子不要,娶一个猪八戒似的女人做老婆,怕晚上睡觉都会做恶梦,宁肯让人笑话他,骂他。更气人的是,他连本都不要了,把自己的名字也改了,叫他妈的苗宝贵,真是苗啊。他为了避免人们的骂,改了名字,却不知气死了他的老爹。他老爹听说儿子改名换姓后,气得生了场重病,不久就死了。这下人们不但骂他,还比以前骂得更厉害。也不知他的死婆娘给他吃什么催肥药,陈玉明现在胖得变了形,足有两百多斤,胖男胖女,没谁说谁的。
“怪不得我去没找到。”
“怎么会找到。雷如文都气愤了,给他写了一篇小说,好笑人,看了让人笑得眼泪都淌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雷如文在写陈玉明,在骂陈玉明。那期杂志,在我们县城可好卖呢。”
“雷如文不怕吃官司?”
“吃什么官司?雷如文是在写小说,小说里又没提到陈玉明一个字。要告雷如文,他不怕人们再骂他吗?笑话他吗?”
我说,我对不起你,没写好小说,没当成作家,辜负了你对我的关心。小d黯然伤神说,没什么,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心想事成,人始终都是凡人,这就是命。我也想成大款,当老板,但永远也成不了大款,当不成老板。
可我有段不光明的历史。小d听了什么都不说,尽抽我放在桌子上的中华烟。我想小d可能在生我的气,我解释说其实我走上这条路,是人们把我逼上的,想想我在广州,他们把我几乎逼上绝路,连生还的希望都没有。后来,我后悔了,我要重新做人,做一个好人。我对小d说谎,这就是我对小d最好的解释,没有办法的好办法。我想小d不可能相信,但还是说出来,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以前是,现在还是,是最好的朋友。除此,我再没什么办法,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海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大。
和小d相处的日子,我很愉快,小d白天上班,晚上我们一起谈说地。我没心思放在陈玉明的身上,因为他根本没什么价值了,也没办法把他放倒。他变胖了,时间长了,厂长岳父也没给他什么实权,成了名副其实领工资吃闲饭的人。变丑了,要在外面沾女人的边也没了资格,就成天守着胖妻子转。这桩生意是我私探所开张以来最棘手的一桩,我找不出合理的手段来完成使命。我不想把陈玉明装在袋子里扛去交任务,而且不能这样做。
没事干,又想起当年写小说的情景,想起还没写完的小说。
我问小d雷如文如何。小d说,雷如文除了教书就是写小说,有一个男孩,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他说,雷如文是好人,王荣臣因为赌钱赌输红了眼,贪污公款被开除公职后,还是雷如文借他几千元让他在镇上开个小卖部。李金钱因为厂房跨塌压死伤不少了,被判刑坐牢,就只有雷如文一个人去看。
就这么简单?
是这么简单,自从雷如文领走小欢后,他们之间就没什么瓜葛。他们已经没什么可写的了,你说呢?我所担心的小说结局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了,没费心思,没动笔,用几句话就表白完了。我辉煌的一生也草率地结束了:那天晚上,我刚和小d告别,就接到所里打来的焦急电话,说是有黑道找上门来,要我及时回去。我说既然惹上麻烦了,里面能带走的东西你们尽量带走,能在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是我们的缘分,明天我给你们每人的帐上打两万元。这股风,是我早就料到的,只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干这行,虽光明磊落,却得罪不少人,早就有人盯住我了。
我来得无影,去得无踪。
我去办退房手续,巴台的那个小姐说:“大哥,你要走了。我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让我成你最亲亲的朋友,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默默地看着她,想想心事,有谁能真正知道我的心境。人生如戏,谁能帮我演好这部戏呢?雷如文吗?也许,也未必。
(https://www.tbxsvv.cc/html/34/34634/9437897.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