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你,都是为了你。不是你,我哪会遭这门子野罪?”
她还是对此话题作出了反应:面无表情地望着悬挂在半空的电视一语不发,对晓峰用来缓解尴尬的微笑视而不见。这应该就是女孩生气时各具特色的生理反应之一。
“你在看什么?”晓峰像哈巴狗一样咧着嘴。
“电视。”她说,仍面无表情的看着。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晓峰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回过头,脸上带着不愿回答任何问题时才会对提问者露出的紧锁眉头式的观望态度。好久,她语调生硬地张了一下嘴。
“说。”
晓峰故弄玄虚地向左右四外瞄了几眼,之后双手支在茶几上,用脸去贴近此时冷若冰霜但仍不断散发出阵阵橘子香气的她。
“我……想问你,拿铁到底是什么玩意?”
紧张气氛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微笑又重新占据了她天使般的脸旁。
“拿铁呀!那是小女孩们才喝得一种叫做咖啡的饮料。里面的牛奶多于咖啡。”
晓峰点点头。“那你怎么不喝?”
“我?”她微微一笑,端起茶几上自己的咖啡杯,在嘴边轻轻点了一口。“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女孩了。”
她的声音和表情呈现出一致的凄凉。
“什么意思?”晓峰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她。
“没什么意思呀。”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要自称是个小女孩,你觉得合适吗?”
晓峰会意地点了点头,心中长舒一口气。
咖啡被侍应送了上来,晓峰端在嘴边小试了一口。
“嗯……”他边点头边感叹。
“怎么样?卡布奇诺是不是很过瘾?”她急切地问。
“呃!不错!比我妈熬的中药强多了。”他边说边吐舌头。
“没有品位。”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望着电视,里面此时正在进行一场足球赛。趁此空闲,晓峰透过黑大的墨镜镜片,由下自上仔细地观察着她纤细且匀称的身躯,美丽的容颜、乌黑顺直披散在肩膀上的绣发、绣发旁领子里白皙的皮肤、领子下面那两个隐约突出的……他使劲咽了口唾沫。
“我可以知道对面这位小姐的名字吗?”晓峰率先打破僵局,故作深沉的低头摘下墨镜,缓缓将头抬起,用那青肿淤紫但仍具杀伤力的小眼深情地望着她。
她的视线由那总有队员被踢下场的无聊球赛,迅速回到他楞角分明的脸旁。由脸旁到脸夹,由纵横交错着的创可贴再到灵光四射的两个黑眸子,他们的视线交融在了一起。虽然这种令当事双方热血沸腾的时刻只仅仅保持了一秒又三分之二点四五秒的短暂刹那,但彼此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两颗火热的心也在此时宣布将无条件向对方敞开。热流再次在这冷气逼人的咖啡屋内毫无顾及地涌遍晓峰整个身体。
他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一个女孩,一个有着迷一样身世背景的漂亮女孩。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很快,他相信很快,他们将成为一对无话不谈的……有可能会是情侣,一对随时可能面临散伙的情侣。散伙的时间应该不掌握在她那儿,而在自己,自己那濒临崩溃的身体随时都可能停止运转。
可问题是,在自己最后的这段时光中,她的出现是意外呢?还是在上面的那个人故意的?这有什么意义?晓峰陷入了困惑。他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在这条尚不明朗的感情道路上继续前行下去。自己是起身走人回家独自等死?还是留在这里有她陪伴着度过这最后的美好时光?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总是不能勇敢接受自己即将死去这个不争的事实。
“鲁西。你可以叫我鲁西。”
晓峰匆忙关闭自己诡异的遐想空间,睁大了眼睛。
“lucy?你叫lucy?”
她嬉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有中文名吗?”
她先是一愣,但很快又舒展开眉头。
“我说得就是中文名啊,只是你听成英文版本了。不是l——u——c——y那个lucy,是鲁迅的鲁,东西南北的西,鲁西。”
“噢……不错,不错。漂亮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
她并未被晓峰讨好式的马屁拍晕,仍镇定自若地望着他。
“那么……你呢?”
“晓峰!王——晓——峰。”他从沙发上坐起,伸出右手。“让我们成为朋友吧。”
由于惊讶,她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晓峰握着她冰凉白皙的右手,心中顿时燃起了一团火焰,血液在狭隘的血管里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不停地涌向他的大脑,以至让他感觉有些头晕。也就在这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情况下,他断然作出了抉择:我要留下,与她在一起,即使很短暂,但一定会很美好。
……
时钟的指针静悄悄来到了十点,他们已进行了接近一个半小时的愉快谈话,内容多半围绕一些各自最近发生的愉快的事情。尽管有些事并不那么快乐,但晓峰仍用最爽朗的微笑面对她。
“你刚才说你中午就来了,为什么那么早?”晓峰首先发起新一轮提问。
她的反应让晓峰有些不知所措,眼眶渐渐由光泽的白色转为潮红,鼻子也跟着抽动起来。
“怎么了你?”晓峰探着身子关切地询问。
“……”她不说话,只是摇头。
“既然把我当朋友,就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她还是默默地摇头。
“又是跟他有关?”晓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
晓峰将身子使劲靠在沙发上,用手焦虑地摩擦着自己的额头。
“可能你不高兴,但我还是要问。他到底是谁?要是你觉得这是你的私事,跟我无关,没必要也不想向我透漏的话,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别忘了,我也是受害者,我想我有权利知道是谁揍得我?”
她突然抬起头,以诧异眼神望着晓峰。“你想要报复?”
“不……”晓峰先是摇头,随即又点头。“也不一定,看情况,看我心情了。”
“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她提高声调。“你会害了自己的。”
晓峰露出轻视的笑容。“怎么?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晓峰清楚看到,在自己说出“杀”这个字的同时,她身子哆嗦了一下。
“他会,相信我吧,他会的。你不要去招惹他,他绝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好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儿。有钱又怎么样?不就能叫来几个打手吗?有什么呀?”
“你不明白。”她胡乱搓揉着自己顺直的绣发。“不光是有钱这么简单。他有背景。背景。”
“如今还有比有钱更可怕的背景吗?那他是吃哪一路的?”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迟疑了片刻。“黑。他吃黑的。并且还是老大。”
“就、就他……?”晓峰眨么着小眼看着她,脸上露出一百二十个不信。“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说他是哪个败家子或者混混我还能接受,黑社会……有点过了吧?”
“‘四哥’这名字你听过没?”
“没有。”晓峰摇摇头。“我是独生子。”
“张锡民呢?”
“张锡铭?台湾省那个?不是去年让逮着了嘛,已经判无期了,不可能再来我们这儿作孽了。”晓峰仍不屑一故地开玩笑逗乐。
“我说的是张锡——民。张锡民就是四哥,四哥就是张锡民。”她语气异常严肃。
晓峰见她紧张惜惜的样子颇为可爱,便从沙发的靠背上坐了起来,双手放在茶几上握住自己的咖啡杯。
“他是在家里排行老四?”
“不是。”
“不是干嘛叫四哥?这‘四’是打哪儿论的?”
“‘四’是他在道上的排行。他们最早有五个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感情胜过亲兄弟。按照年龄来排,他在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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