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六日晨,少爷将我悄悄送回凉茶馆,并帮我向掌柜告了假。那日,我躺在床上行走不便是给我送的饭。
他将我扶坐起来,将托盘递予我,打手势问道:“无殷很痛吧?”
我脸一热,就了口饭道:“小乙哥哥都知道了?”
他又比划:“我决不嫌弃平无殷,以后出了事那便来找我。”
“小乙哥哥。”说着我便流下泪来。
十七日,我勉强能下地走动,平老爷派人来请我,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其挡了回去,并让来人将平老爷手令送回。
十八日,我答应掌柜去院里熬茶。午时,平老爷亲自来找我。
“无殷,这次真要谢谢你。”平老爷有些局促,“我本以为你会怨恨我平家,不料你竟能以德报怨,平某自是无地自容。”
“老爷言重了,至于谢词也大可免了,与无殷有仇的是老爷,无殷自是恨的,但无殷帮少爷,只是为了报恩。”
“报恩么?”
“老爷忘了么?是少爷将我从老爷的刀下救出来的呢!”
“呃……”平老爷语塞,“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你的,这里有些银两,算是平某一点心意。”
“这些赃银,无殷哪受用得起!”
平老爷脸色一变:“平无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爷请便。”
平老爷铁青了脸,盛怒而去,约是不再想与我纠缠,平老爷心中对我自是有些芥蒂,但我使少爷回头是岸又让他对我下不了狠手。其实我也明白的,自打出事后,他也是心虚的,内疚自是有的,只不知他悔不悔罢了。
老爷刚走不久,少爷便派了于小瑀来,于小瑀本叫于小偊,少爷说“偊”字不好,太寂寥了,便给他改了名。于小瑀长得很灵气,是少爷的跟班,但少爷不喜欢让他跟着,所以少爷常常放他假让他回去看母亲。于小瑀的母亲是个绣娘,于小瑀便经常带些绣品回来,都是极精致的东西,小瑀见我喜欢便常常拿来送予我。
“小瑀找我有什么事?是伯母又绣出新花样来了么?”我见着他便笑呵呵地问,指望着能在捞两条丝怕。
“不是的,是少爷让我来的。”
“你哪一次来不是少爷让你来的?”我笑,心中知他意思,“可惜了。”翱上r恕!?
“无殷要是想要,小瑀下次再给你捎些绣品回来,你们女子就是不嫌多。”
“那无殷先谢过小瑀了,不知伯母身子可好?”
“我娘有少爷赐的补品补着,可好着呢!”
“还是少爷有心!”
“是啊,少爷对小瑀……”于小瑀一顿,“无殷你又扯远了,小瑀此番是给少爷传话来,不是来与你唠扯的。”
“那倒是无殷不对喽?”我把嘴一扁,“少爷找我什么事?”
“老爷没有为难无殷吧?”于小瑀小心翼翼地问。
我一噘嘴:“喏,叫我气走了。”
“无殷真是大胆!”
“小瑀这是在骂我么?”
“小瑀我哪里敢!”小瑀作揖道,“要是得罪了你平无殷,我于小瑀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小瑀夸你还来不及呢!”
“于小瑀!”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谁教得你这般油嘴滑舌!”
他一笑:“无殷莫要生气,少爷让我来传话,让无殷你小心为上。”
我闻言脸一变,道:“怎么?少爷是怕我多嘴么?”
于小瑀忙解释道:“少爷不是这个意思,少爷是怕老爷……”
我打断道:“老爷谢我还来不及,不会为难我的。”我一咬牙,“小瑀你回去告诉少爷,无殷是知情识趣之人,少爷考期在即,自是不便讨扰,况老爷也必不会让我见少爷的,日后等少爷得了空我再去探望。”
“那这三月……”
“无殷知道少爷应下老爷要潜心读书,这三月自不再露面,免扰少爷心神。”我心中难过,瞥一眼于小瑀道,“于小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无殷哪里话,小瑀……”于小瑀咽了话,怕又说错什么。
“小瑀你回去吧,无殷会守诺的。”
“小瑀相信无殷。”于小瑀说完便转身离去。
只你信我有何用,他不信我都枉然。等于小瑀走了,我便一人坐在院中晒太阳,这个时间没有什么客人,大家都各回各家各吃各饭,谁也不用理会谁的。我的心倏的一紧,便独自发起呆来。
过了一会儿,我醒过神来,发现蹲坐在我面前,我笑着摸摸他的头道:“小乙哥哥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他打手势道:“无殷很喜欢少爷吧?”
“小乙哥哥说笑了。”我一笑置之。
“无殷不要难过,少爷也很喜欢无殷的。”他安慰道。
我苦笑,道:“小乙哥哥,你哪里知道少爷喜欢的是那个右脸无疤的平安,不是现在的平无殷。”
“不是的,不是的。”忙摇手道,“无殷比平安要好看千百倍,少爷喜欢的一定是现在的无殷,不是平安。”
“你很会说话呢,小乙哥哥!”对着真挚的面庞,我不由眼眶一热。
“无殷不许哭哦,会心疼的。”他比划道。
我便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我便已两月余未见到少爷了,自打少爷离了那花街柳巷潜心读书后,这市面上的确是消停许多,怨言也是少了许多,毕竟起码是送走了一个白吃白喝的“老太爷”,只是掌柜的少了笔生意,让他难受得睡不着觉。
这日我仍旧坐在院中熬茶,正午的太阳有些烤人,我有些坐不住了,便起了身想歇一会儿,不料一起身便眼前一黑,头晕目眩的抓不着东西南北了,我往前走了两步,一着急便喊,可没等我喊出口,便觉身子一软,失了知觉。
等我醒来,已在自己房中躺着,我坐起身来,听见门“吱呀”一声,便看见端了药碗进来。
“小乙哥哥。”
走到床前将药递予我,示意我将它喝了。我也不想,一仰脖便将药灌了下去。药中冰糖搁得多了,苦甜掺半,喝了甚是难受。但我也不吭声,毕竟也是一片好意。
见我将药喝下,露出笑脸来,打了手势道:“以后无殷便不必在院中风吹日晒了,我与掌柜说了,日后便由小乙来熬茶,无殷管仓去罢。”
“是么?那真是要谢谢小乙哥哥了,只是辛苦小乙哥哥了。”
拿手搓了搓衣角,道:“无殷不必谢我,小乙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小乙哥哥但说无妨。”
“无殷,我们成亲罢。”
我看着坚决地比划出那句话,心中一震,便道:“无殷已不是清白的姑娘了,小乙哥哥还要强求么?”
“不是的,无殷把平安给了少爷,余下的才是清清白白的平无殷。”
“可少爷,占了平安的身,伤了无殷的心!”我看着道,“无殷心里已容不下他人了。”
眼神一阵黯淡,忽又比划起来:“这些小乙都知道,可是无殷,小乙就是这样守着你也便心满意足了,小乙不强求无殷心里有小乙。”
“小乙哥哥,你要让无殷愧疚一辈子么?”
低下头咬了咬牙,抬手道:“无殷,我是不想遗憾一辈子,你就让小乙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罢!”
我一惊:“小乙哥哥,你再说一遍?”
“无殷,你肚里有了少爷的骨血,趁还未显山露水,无殷还是早作决定!”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无殷放心,大夫是我请的,我让他守口如瓶,目前只我一人晓得罢。”
“小乙哥哥,此事万不可传扬出去,尤其不可让少爷知道,我不想让他分心,小乙哥哥可明白?”
“小乙知道无殷心疼少爷,所以小乙都想好了,等少爷上了京再办咱们的喜事,家里我便与他们说你怀下了我的骨血,先订下亲来。”
“小乙哥哥这是何苦?”
“因为小乙喜欢无殷呀!”
“小丁怎么办?这里头他多少是知道些的,要他不说闲话也难的。”
“小丁还是个孩子,他什么也不知道,无殷不用担心。”
“这辈子无殷欠小乙哥哥的,下辈子定要偿还。”
“小乙不用你还,无殷只要开开心心的活着,那小乙便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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