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之所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两周后,司徒楠和段诗媛回到了滨海。刘烨、李大明等几个人一起到火车站去接车。万小露、闻莉莉、周颖珊、田淼淼、林茵抱着段诗媛哭成一团。男同学控制感情的能力强一些,没有反应那么激烈。刘烨拍了拍司徒楠的脑袋说,你小子长大了。司徒楠看着兄弟们能够和他同呼吸共患难从心底里感激,彼此将中指扣在一起算是一切话语尽在其中了。这种交流方式是司徒楠从韩剧中学来的手语,已经成为203宿舍众人的暗语。
其他人还是老样子,司徒楠从朗勇疲倦的脸上看出他的生活依旧是依靠酒精来麻痹。司徒楠心想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这样下去朗勇就会毁了。他要找周颖珊谈谈。
司徒楠走到周颖珊的旁边,客气地说:“颖珊,谢谢你来接我们。”
周颖珊对司徒楠的客道话感到有些不舒服,说道:“司徒,我们何必这么客气。”
司徒楠不知道如何将自己想说的话表达出来,他低头看着脚下,两人短暂地沉默下来。
“我们找个时间聊聊吧,今天的场合不太合适。”司徒楠打破沉默。
“好啊,你定时间。”周颖珊很清楚司徒楠想要跟她聊什么。
“那好,我找你。”司徒楠微笑着点点头。
回到学校,司徒楠给段诗媛买了很多营养品,并且特地跑到花鸟市场买了一盆蝴蝶兰。
众人排着齐地给司徒楠讲了两周内发生的事情。
最惹眼的是高然和林茵,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已经轰动了整个学校,当然不排除当天众人雨中群舞的宣传效应。
其他人都是喜怒哀乐各占一份。尤其是许广,田淼淼现在喜欢上了诗歌,他要每天作一首诗给她。这可是许大才子的强项,他为从说书匠胜利解脱并升级为诗人兴奋地两个晚上没睡着,连夜写了数首扇情的现代自由诗和古典格律诗,第二天大家便在许广自我陶醉的诗朗诵中情非得已地爬起来作他的听众。
李大明几个人心里明白,司徒楠心里此时和段诗媛一样痛苦。为了给他调整一下心情,大家捡了些轻松的话题来活跃气氛。
司徒楠忽然想起件事,他把刘烨和霍鹏拉到跟前,将在渭水边听到的信天游给两人讲了一遍,建议他们有时间可以到陕北亲身感受一下,如果能将青海高原民歌的广阔意境和陕北信天游的**情调相结合,肯定能出好作品。霍鹏说他很早就对信天游感兴趣,只是没有机会去那里实地感受。刘烨当场拍板,寒假就出发。众人取笑说,寒假去冰天雪地的黄土高原你不是去听民歌的吧,人们冻得连嘴巴都张不开你听谁给你唱去,该不是去看那些穿着小红袄的陕西婆姨吧。
笑得最欢的是许广,刘烨掐住他的脖子,威胁说要把田淼淼一道骗去给陕北人民送去一份新年礼物,没准田淼淼又迷上了信天游就不会来了,索性给人家做了婆姨。
看着大家没深没浅地嬉闹,司徒楠顿时觉得还是青春年少好的时光好,朋友之间抛弃了世俗的顾虑,口无遮拦地相互挖苦相互损,就是偶尔来的小小烦恼也会很快忘却。
晚上,众人要给司徒楠接风洗尘。司徒楠说还是算了吧,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人家段诗媛还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许广眨着眼睛嬉皮笑脸凑到司徒楠身边小声劝说:“这事儿咱就是在心里再难受可这革命还得继续,人民大众还期待着我们这些九点钟的太阳冉冉升起照耀他们奔向小康生活的道路。要是咱们整天沉浸在悲痛之中,岂不是辜负了党和人民辛勤培育咱们的心血。再说了,你自己心情都不好怎么能把段诗媛从这种环境中解脱出来,你这不是害人害己嘛!所以,你今天必须得去放松放松。”
司徒楠听许广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通大道理,觉得有些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便锤了锤许广的肩膀说道:“许广,你这嘴巴练的都可以上街卖艺了。不过你小子可真是生不逢时啊,要是在小鬼子侵略咱们的时候把你派上前线,就这么一通摆活,小鬼子还不乖乖赶回九州四岛把太阳旗换成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
李大明和高然对许广刚才说的话特别感兴趣,一个劲儿地讨好许广,探听他刚才说了什么名人明言让司徒楠如此夸赞。他们越是这样许广就越故作神秘,最后李大明恼了,撂下一句话,让许广永远别说,让这些话烂在他肚里,憋死他。
高然向来是个和事老,他见矛盾已经激化,就赶紧催这大家去食堂,他还特别提醒李大明今天食堂有他最爱吃的鸡蛋捞面条。
李大明一听拉着许广就往外走,边走边趴到许广耳跟上说:“老乡,你就悄悄告诉我吧,今晚我请你吃咱们家乡的鸡蛋捞面条。”
高然在后边来了一句:“李大明这么快就投敌叛国了。”
几个人刚出宿舍楼正好看见周颖珊,可是差点没有认出来。周颖珊今天又换上了很久没穿的吊带裙,高跟鞋,还戴了耳坠,抹了银灰色的眼影,涂了紫色的唇膏。就凭周颖珊今天的打扮,加上她标准高挑的身材,往校园里一走,同学们肯定会认为这不是明星也是模特,准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自从她和朗勇好上以后,就不再这样打扮了。朗勇说,这样会树大招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周颖珊明白,他这是怕有人来和他竞争。朗勇的心眼小这是众人皆知的。所以,她也就顺着朗勇,穿着打扮不再像以前那样招惹男生的注意。
周颖珊似乎没有看见他们,没有打招呼。
“颖珊,你去哪里?”朗勇快步跑上前去。
正好一辆的士经过,周颖珊也不理会朗勇,她拦下的士就乘车走了。
朗勇在后边追了几步,见车已经走远才放弃。
晚上的聚会朗勇又喝了很多酒,高然把林茵叫来了。他自己认为这个时候朗勇可能需要女生的安慰。
朗勇也不说话,拿着啤酒瓶子往嘴里猛灌,司徒楠和李大明知道他心里有气,便顺从着轮流和他碰酒。
大家都没有想到林茵会出现在这里。今天是203宿舍的内部聚会,没有邀请任何女生。
林茵径直走到朗勇跟前夺过了他手中的酒瓶子,直直地瞪着他。朗勇已经完全醉了,他伸着已经不会打弯的舌头一摇三晃地看着林茵说:“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干嘛夺我的酒,想喝就自己买去。”
林茵看着朗勇这种自暴自弃的样子,竟然仰着头一口气喝完了瓶中的啤酒。一向以温柔可爱著称的林茵此时的举动让大家愣住了。
朗勇又拿起一瓶刚开的酒要往自己嘴里灌,林茵一把夺了过来,看样子又要自己喝下去。高然急了,上前阻止林茵说:“林茵,小姑奶奶,我是让你来阻止他喝酒的,不是让你来和他比酒量的。”
他正要去夺林茵手中的酒,林茵冷冷地看着高然。
“你不是让我来劝他吗,我来了,你们不想他喝酒,我替他喝好了。怎么了,这样做你还不满意吗?高然,我告诉你,我今天算彻底认识你了。你他妈就整个一混蛋。”林茵看来是真的伤了心,要不然她这样温柔的女孩怎么会突然骂出粗口。
林茵说完哭着跑开了。高然完全傻了,他一心想帮助朗勇,没想到却伤了林茵的心。
“还不快去追!”司徒楠冲傻站着的高然喊道。
高然这才缓过神来,丢掉手中的啤酒瓶就往外跑。
朗勇还嘴里喷着啤酒花呜囔着说:“他们怎么都跑了,不是说好来喝酒的嘛,不讲义气。”
司徒楠看了朗勇迷迷糊糊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拿钱给刘烨让他去买单。
后来大家就这件事情分析过,一致认为高然此事做得重义气却无道义。你高然喊自己的女友林茵过来安慰她以前的男友朗勇,你让人家林茵的面子怎么搁,你这不是明白着告诉林茵,在你的心里一直存在她和朗勇好过的印象,或许你还认为林茵心里依旧喜欢朗勇。总之,高然这件事情做的太窝囊,太幼稚,就像林茵说的他是一混蛋,一弱智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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