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水在碰到抵触的地方,才把它的活力解放。
歌德,《上帝、心情和世界》”
司徒楠到渭城已经是第二天半夜。他出了火车站便打的直奔西北学院,段诗媛的父亲是西北学院的教授。
到了西北学院家属区门口,司徒楠试着给段诗媛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段诗媛的声音显得疲惫虚弱。段诗媛没有说话,只能隐约听到她的呼吸。
“诗缘,你说话呀。”司徒楠害怕这种沉默,沉默中透漏着内心的无比哀伤,沉默中透露出柔弱的无助。
“司徒,爸爸走了。”段诗媛终于压抑不住痛哭起来。
“诗缘,我就在你家外边,你等我。”司徒楠挂了电话朝门卫大爷指的一排单元楼跑去。
司徒楠跑到楼下,段诗媛披头散发站在楼梯口。他没有想到,两天的时间段诗媛竟然变得如此憔悴。司徒楠上前紧紧把段诗媛搂在怀里,段诗媛在这个宽厚、温暖的怀里呜呜痛哭起来。
“诗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这样的痛苦。”
“爸爸去了,家里剩下我一个人。我好孤单,我好害怕。”突然失去唯一亲人的打击,使段诗媛变得脆弱、伤感和无助。
生命的易逝使所有人都显得无助。昨日还有亲切的问候,今天还牵手共度,就在一霎那间变得生死相隔。血液的凝固带走了原本温暖的体温,和煦的笑脸永远停滞为无情的冰冷。
“不要怕,你不会孤单的,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会和你一起承担。”
司徒楠搀扶着段诗媛进了屋。这是一个充满书香气息的家,淡雅而又舒适。客厅角落里放了几盆蝴蝶兰,紫色的蝴蝶兰给寂静的房间带来了一丝生机。从花的修整和搭配的方法可以看出主人对它们的钟爱和细心。只是它们还不知道主人此时已经远远地离开了。
“爸爸生前就爱这些花。从小他就给我讲很多关于花的故事。他去了,这些花也就该枯萎了。”段诗媛泪眼汪汪地看着这些父亲侍弄一辈子的花。
“怎么会呢,我们可以把这些花带回学校。”司徒楠不忍段诗媛伤感。
“不了,我想它们还是留下陪爸爸吧,要不然爸爸会寂寞的。自从我去上大学,爸爸说他每天回来就跟这些花说说话,好像跟我说话一样。”段诗媛俯身抚摸着兰花的花瓣,泪水散落在兰花叶子上。
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兰花上,沙发上司徒楠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段诗媛,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此时的段诗媛像一个在大海上漂流的孩子找到了避风的港湾,静静地躺着,手里拿着一枚戒指。
“爸爸走的时候嘱托我一定要找到妹妹。”
“妹妹,你还有个妹妹?”司徒楠从来没有听段诗媛提起过。
“你忘了吗,在江城你住院的时候我给你讲的那个百合花的故事。”
司徒楠回想起来了,在江城段诗媛给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感情很特别,特投入。
“难道――”
“不错,故事就是讲的爸爸、妈妈、我和妹妹。”
“那你妹妹呢?”司徒楠轻声问。
“妈妈走后,爸爸一个人没有时间抚养两个孩子,便将妹妹送给同校任教的一位老师。后来这位老师去了日本就逐渐失去了联系。”
“只要知道在哪里就好,我们毕业后可以去日本工作,顺便找你的妹妹。”出国对于司徒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可以这么肯定地答应段诗媛。
“妈妈走的时候把她和爸爸的结婚戒指留给了妹妹,爸爸就把他的给了我。妈妈说,如果我会妹妹分开,今后就可以凭这两枚戒指相认。后来听爸爸说,把妹妹送给别人是妈妈的意思,妈妈知道爸爸是绝对不会再娶的,她怕爸爸一个人带着她们两个太辛苦。所以就和爸爸商量将结婚戒指送给我们作相认的信物。”段诗媛说着说着眼泪又流淌下来。
“诗缘,我会像你爸爸妈妈一样爱你,我会陪你去找你的妹妹,我们将来可以在一起生活。”司徒楠轻吻着段诗媛的额头。段诗媛经历了太多的亲情分离,他要给这个受伤的小天鹅筑一个幸福的爱巢,为她遮风挡雨。
段诗媛爸爸的葬礼结束后,司徒楠陪着她在渭城休息了几天。
段诗媛家所在的渭城处于黄土高原的渭水河畔。司徒楠和段诗媛去了渭水河畔散心。清凉的渭河温柔地流淌在黄土高原,在黄焦焦的山梁间不时传来开阔而奔放的歌声,段诗媛说那是陕北的民歌信天游。
秦中自古帝王都,滔滔黄河,绵绵渭水,养育了千年古国灿烂的文化,积淀了民俗民情悠久的历史。在“黄土高原”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不仅塑造了淳朴、勤劳而宽厚的个性,更创造了这种刚劲激昂、剽悍豪放的民歌。
正是黄土高原厚重的脊梁养育了段诗媛直爽干练的气质,还有清凉的渭水河滋润了段诗媛温柔的情怀。
一阵凉风吹来,司徒楠搂紧了段诗媛,耳边又传来一阵响彻天空的歌声。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
蓝个英英的彩,
生下一个蓝花花实实的爱死人。
五谷里(的那)田苗子,
数上高梁高,
一十三省的女儿(哟)就数(那个)蓝花花好。”
一曲“信天游”不仅唱出了生命中最原始的冲动,也唱出了这里的人们心灵深处象黄土一样深厚的情感。
司徒楠望着远处黄土丘上歌声传来的方向,感慨地说:“信天游与其它山歌相比,对爱情生活的赞美情有独钟,其酣畅淋漓程度是其它艺术形式无法比拟的,它对爱情生活的描写直白而露骨,对异性的渴求表达真是毫不掩饰。”
段诗媛依偎在司徒楠的肩头,缓缓地说:“它对爱情生活的描写恣肆淋漓,生动感人。在民间有‘信天游,不断头’的说法。爸爸就是在知青下乡的时候听了妈妈唱的陕北民歌才和妈妈好上的。我小时候总是缠着妈妈给我唱陕北民歌。现在爸爸见到了妈妈,他又可以听妈妈给她唱信天游了。”
北风吹过,一行大雁往南飞。段诗媛说,大雁也有自己的家,可是我今后的家在哪里。司徒楠抱紧她说,我就是你的家。
提起陕北的家,柯慧的眼睛湿润了。从小就跟着养父母去了日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段诗媛的出现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姐姐远涉重洋就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妹妹,可是还没等她们重现找回家的感觉,还没有来得及把心里话说完,姐姐就走了,走得那么匆忙,那么让她没有丝毫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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