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走,越靠近大殿,门派弟子的尸体越多,院墙上、矮树上、水渠里,各种死态,林林总总,看得墨丞头皮发麻,虽然与这些师兄们交集不多,但都是鲜活的生命,便这般轻易地被收割而去,令本是软心肠的墨丞悲从中来。
“看样子,他们已经杀进了大殿,应该不难寻到大殿后身的掌门卧房,我们就这般过去,会不会一头撞个正着?”墨丞停在大殿门外十丈左右的地方,看着碎裂的大殿红门,担忧地问道。
小软软沉默少许,道:“至少从这里到掌门卧房之间是绝对安全的,但掌门卧房应该是用特殊材料构建的,我也看不到当中的状况,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咱们且先去到掌门卧房,看看情况再说。”
墨丞道:“也只能如此了。”
一人一章鱼加快脚步,来在掌门卧房之外,门被虚掩着,内里也静谧无声,墨丞壮了壮胆子,向屋内瞄了一眼,不见人影,便慢慢将门推开,蹑足迈了进去。
刚一进来,墨丞就被地面中心的孔洞骇了一跳,原本光滑的石板地面如今已经被人用利刃切了一个圆形的大洞,被切掉的部分就扔在洞边,足有三尺厚,切口处光滑晶亮,可映出人影,昭示着它的与众不同。地洞处有一道楼梯,延伸向无限的黑暗之处。
墨丞压低声音道:“看样子,他们一路追下去了,我师父会不会有危险?”
小软软道:“当今之际,无需顾虑太多,你要快些动作,只要能在他们相遇之前赶到,或在他们被杀之前赶到,我便能阻止他们!”
墨丞重重一点头,顺着台阶疾驰而下。
在茫茫海底某处,有一片大大的珊瑚群落,原来的时候,这里微光莹莹,游鱼嘻戏,端的是一片净土,而此时,大片珊瑚被破坏,微光不显,长达四五丈、如同沟壑的剑痕在珊瑚群上交错差互,像择人而噬的兽口,在周围金青两色的闪耀光芒中忽明忽暗。
海流中,百里钊身形闪动,如梦似幻,灿金剑矫若惊龙,来去纵横,金光中,一道青影闪烁腾挪,险之又险地避开惊雷般的剑光,并寻隙进攻,却被百里钊闪过,或被他身周骤然出现的一道黑光升腾的细小水剑迫退,然后又陷入密密麻麻的灿金剑光之中。
下方珊瑚群上,亦有几人对峙,阴夔、庄猊、陈獒、陈修,陈獒已重伤昏迷,全身是血,被陈修背着,站在后方,阴夔与庄猊四目相对,杀气四溢,却迟迟没有动作,陈修慢慢向后退,阴夔陡然怒吼道:“小畜生,给老子停下!”
陈修冷冰冰地望了他一眼,停下脚步,看向庄猊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庄猊嘿然而笑,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莽货,跑到青龙堂来撒野,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阴夔虽胆小,但对上四阶的庄猊,却完全没了怯态,再加上上方张奇峰被百里钊逼得已入绝境,也不见再有何后手,登时放下心来,之所以没有立时动手解决了面前的三个家伙,也是因为庄猊毫无顾忌、无所畏惧的态度让他摸不准,到底是他故作镇定诓骗自己,还是他真的有所依仗,有对付自己的办法呢?
阴夔已经沉吟再三,若等百里钊解决了张奇峰,而自己这边还对峙着,说不得百里钊就得对自己发飙,是以一咬牙,下了决心,阴笑道:“看你年岁也不小了,却迟迟不能突破五阶境界,看来资质相当之差;再者,你小小四阶修士,却说老子活得不耐烦了,看来你这脑子也坏掉了!”
庄猊仰头看着上方纵横的剑光和穿梭的身影,意味深长地说道:“资质再好,也不一定能修到五阶,脑子再好,也想不透人心到底是什么颜色,修为再高,有些事也非修为实力所能扭转……”
正准备出手的阴夔连忙住手,微锁眉头,看着负手而立的庄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见庄猊忽然一声唳喝,道:“师父!莫要惊慌,徒儿来帮你!”
阴夔一怔,随即暗骂糟糕,虽然多一个庄猊加入他们二人的战团,对百里钊来说算不得多大的压力,但也属于自己这边的疏忽,他欲要一声怒喝出口,然后拦下庄猊,却见他眯着眼睛望向这边一眼,阴夔登时感觉脑海一震,似有无数个声音在脑中沸腾,声线实有差别,但所言内容却都是一句话:“停下!”
这种状态仅持续了一个眨眼的时间,便被阴夔以灵气驱散出脑海,然而仅仅是这一个失神的瞬间,再看庄猊,已经纵身跃入那一片金光青影之中。
阴夔一拍大腿,大骂混蛋,再往前一看,陈修背着陈獒向后狂奔,阴夔大叫一声,挥手打出三团雷光,直奔陈修而去,陈修左闪右躲,却终究躲不过第三团雷光,他猛地一个翻身,将重伤的陈獒护在身后,任那团雷光落在胸腹间!
骤然,“喀拉”一声雷鸣,陈修身子弓起,背上的陈獒被弹飞出去,随着海流飘荡。
陈修并没有飞出去,他弓着身子,双眼激凸,痛苦的捂着被击中的胸腹,慢慢倒下,身体上还有电弧乱窜,每有一道电弧闪动,他便抖上一抖,吐出一些焦糊的血块。
阴夔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师徒二人,仰头看去,金光纵横,青光逐渐暗淡,另有一道青光虽然浓烈,却太过稀薄,在金光与青光的缝隙中闪转腾挪,险之又险的存在着。
阴夔也在考虑要不要上去助拳,但想了想百里钊强势的性格,便还是作罢。
金光骤然大盛,青光中殷红绽放,随后便平息下来,百里钊手持灿金剑,剑锋上血迹晕染,却不溶于海水,张奇峰自右肩斜下,一道恐怖的伤口几乎将他的身子斜斜分成两半,伤口中血肉淋漓,却也不向海水中扩散。庄猊站在他身后,衣衫多处破损,却没有伤口,神色平静中带着狰然。
张奇峰忽然侧过头,虚弱的脸上泛起一丝赞赏,问道:“你倒是真沉得住气,隐忍到这个时候才出手。”
百里钊震散剑锋上的血迹,还剑入鞘,也不急着下手,静默地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师徒两人。
庄猊没有丝毫讶然神色,平静道:“师父心智、修为皆是徒儿远远不及的,那徒儿所能依仗的,便只剩隐忍了。”
张奇峰缓缓地摇头,叹道:“终究是老糊涂了,当初门派重地进了贼,我便应该想到是你。”
庄猊笑道:“那不是我,我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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