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一道黑光在黑夜里无声无息的射向我的胸口。
卞良的暗器水准已经超越了普通暗器的概念,几乎可以说是创造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他令暗器成为了真正的“暗器”,那就是,没有声音!
除了更快的速度,竟然没有一丝声响!
真正的高手与普通武士的最大区别,就是“听风辨器”,这是内心融入身外意境的标志,代表着此人的耳力、判断和反应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从此以后,能够听风辨器的人就不再是普通武者了。
但是,卞良的暗器没有了破空的声响,被他的暗器所袭的对手又如何听风辨器呢?
他的暗器从来都没有射空过!
他的每一支暗器,都是自己亲手打造,在每一支暗器上,都有一条或几条辟风槽,可以让暗器带起的劲风从这辟风槽中静静滑过,再加上他独特的发射手法,一旦出手,百发百中!
严烈甲曾经让卞良用木制的暗器射自己,想看看自己的反应到底如何,结果,即使在他有心提防之下,也是十有**被射中。以致于几次尝试过后,他竟然对这位三弟子生出一股惧意!如果卞良想要杀自己。。。。。。
在这样的夹击之下,我的呼吸都停滞下来。
我根本就不会“听风辨器”!
我只是觉得一股异常强烈的寒意困住自己,心口传来一丝刺痛,促使我本能的侧了一下上身,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擦着我的胸口无声而过。
严烈甲的当头一刀距我尚有半尺,凌厉的刀意已经破开了我的头盔,我原本扎着的长发无风自动、披散开来,身体几乎站立不住,不由自主勾下腰。这雷霆般的一刀,才是刀宗安身立命的绝技啊!此刻的刀,给我的感觉已经不是刀,而是一座大山。
这座大山之下,任何人都会成为蝼蚁,大山落下时,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我勉力举起手里的半截剑格了一下,刀剑还未相击,我的剑就变作碎片,反射向自己,一瞬间我就变作了血人。严烈甲的刀未受任何阻碍,在击碎我的佩剑后,气势竟然变得更强!如果我被砍中,绝不会是一刀两断,只怕大好头颅、身躯都将会化作齑粉。
我勾下腰的时候,竟然看见散落在地上的钢刀正微微颤抖,发出轻微的嗡鸣,在严烈甲威猛刚烈的一刀之下,这些无主之刀竟然发出共鸣,仿佛臣子对君王的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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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尽力了,技不如人,生不逢时,野心太大,这一切造成我人到中年命运凄惨。罢了,妻儿之仇只有来生再报了,也许,在另一个世界,我们能够相聚在一起,从此远离硝烟战火、远离尔虞我诈。
我默默叹息一声,放弃了挣扎,静待化身成粉的那一刻。
严烈甲狞笑起来,一代战神、中平国最具争议的人物,将要死于自己这位刀宗第四代传人手里。从此后,王朝第一大宗派,将不是武神山,而是刀宗。
四周的虎贲军将士早已一拥而上,但是刀宗尚余的七名弟子上前拼死抵挡,竟然令成千上万的将士一时半刻间无法杀入这方圆十丈之内。
数十丈外,冯志勇虎目圆睁,嘴里喊着什么,手里的弓箭连珠而出,射向空中的严烈甲,他以往从没表现出这种能力,这一刻他竟忽然拥有了惊艳的箭术。
我听不见冯志勇喊些什么,严烈甲武功太高,莫说他有这十名弟子相助,即使一对一,我也很难在他手下走过十招。
我的另一名大统领张望平手持长矛,发出虎吼之声,竟然一矛挑起了刀宗的十弟子李君如,要知道,张望平虽然擅长鞍马拼斗,但比起这些武林高手还是远远不如,此刻竟然在情急之下,举手间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一矛挑死了高出自己至少两个层次的一名好手。
我可以放心的离去了,有这些勇士,王朝还有希望。
甚至连近十年来养尊处优、体态发福的张叶孙,也夺过身边一名护卫的长矛,纵马挤入战团,一矛刺向九弟子张帆,在他长矛被张帆砍断时,张帆的钢刀也脱手飞起。随后几名虎贲军士卒一阵乱刀,竟将这名好手砍做血人。
我不是不想躲开严烈甲这一刀,只是力不能及。这么多的人奋勇相救,他们的主将却被寥寥数人活活困死,以致于周边的每一位虎贲军将士双目血红。也许,每一名虎贲军将士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耻辱!知耻而后勇,千古真理也。
我已经感觉到头皮被刀锋破开的刺痛,心里反而有种解脱。
一丝微风吹来,在这人声鼎沸、火光冲天的喧闹中,令我的心陡然沉静下来。“唉”,我再次叹口气。此时,我竟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香味让我想起那张看起来很清纯的脸。
人之将死,思绪万千啊。
一个软绵绵的身躯靠在我的身侧,香味更浓,死亡原来是一种艳遇?
这身躯传递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我忽然间被撞得侧滑三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后,这软绵绵的身躯发出轻微的娇呼。我的身体跟着这身躯不由自主的连续踉跄了几步,然后这身躯左臂一扬,漫天银针射向尚未落地的严烈甲。
是她!
缓得这一缓,这身影迅若鬼魅般纵起数丈,紧接着奇怪的扭动身躯,双脚仿佛踩着台阶一般,滑向十丈外的一间民宅房顶。
我就像做梦一般,死里逃生过后,除了一身冷汗以外,还有鼻中残留的香味!
这也。。。。
也许我刚才丧命前的一刻刺激了虎贲军,特别是那些年轻的、战斗经验不足的士卒,他们的力量、身手忽然间突飞猛进,令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那支无往不胜的老部队。
交战以来,虎贲军多次受到羞辱:被仓阳军围城被动挨打、仓阳国的高手在自己看护的城池里来去自如,令他们死伤惨重,甚至,今夜里,自己的主将在自己的眼皮下就要被敌人劈成肉泥,如果这样,自己加入这整个国家都引以为豪的虎贲军是干什么呢?
军心、士气,比战法更重要,兵法要义,诚不我欺呢。
尚在拼命的“疯魔刀”严砍、“**刀”谢忠明、“暗夜”卞良、欧阳智勇、樊聪五人已经浑身浴血,严烈甲眼见着最好的时机错过,不由得猛咬钢牙,最后时刻的功亏一篑,也意味着此次的突袭宣告失败。
望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凶悍的虎贲军将士,严烈甲叹口气,布局了十几年,在最关键的时候,居然断了链子,在这一瞬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我能够理解他!因为我也曾经经历过这一刻。
失败,都是因为一个或几个意外,但实际上,很多时候,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想避免意外,想快刀斩乱麻、避免节外生枝,是众多智者毕生的追求,但又有几人能够成功?
片刻后,严烈甲缓过神来,再继续下去,可能除了自己,这些弟子都将留在这里。而他来之前所得到的信息告诉他只要七品以上的武士就能在烈阳城纵横捭阖,如入无人之境,此刻,他发觉自己似乎受骗了。
这密密麻麻的虎贲军,哪一个不是如狼似虎?
冯志勇的连珠箭虽然被他轻易的挥刀击开,却多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围着自己和几名弟子的潮涌一般的士卒没有任何章法的刺击、挥砍,却招招要害、一击致命,这比起那些花哨的武学架势实用得多。乱刃袭来时根本防不胜防,连得意大弟子“疯魔刀”严砍将手里的钢刀舞作一团花一般也抵挡不住,更不用说其他几名弟子了。
如果留不下其他人,我希望留下卞良。既然会钟都能从仓阳国投诚,为什么不能留下卞良呢?他那一手暗器,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如果不是久经沙场、九死一生的经历,使得这种反应变作本能,没等严烈甲出手,我就死在这名年轻人手下了。
至于英俊的“**刀”谢忠明,我不喜欢。也许因为我从来都是相貌平平,天生抵触那些外形出众的人,也许我数十年戎马生涯,讨厌看起来娘娘腔的男人。呵呵。
除了武功太高的严烈甲以外,其余人决不能放走!
严烈甲高呼一声:“撤!”他的身影看似缓慢的在这方圆十丈之地走了一圈,虎贲军将士倒下一片。张望平的眼睛都杀红了,也不管自己武技相差悬殊,纵马上前拦截,严烈甲一挥手,“坷”的一响,张望平手里的长矛变得弯弯曲曲,飞在半空。几名士卒拼死在他马前抵挡,严烈甲一刀劈倒三人后,正要顺手劈向张望平时,我捡起一条长矛,“呼”的刺向他的后心。
将帅齐心,真能发挥出更大的杀伤力。我与张望平加上新提拔的两名年轻的万夫长郑越、李进武,再加上潮涌般忘却生死反复冲击的士卒,竟然死死困住了严烈甲,令他如山般的气势在潮涌的人潮里慢慢被消磨。
我一面与严烈甲缠斗,一面高呼:“杀了那生得俊的,其余能留性命的就留!”
若是旁人听见,只怕以为这里有人在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已经逐渐乏力的严砍等人一时没能明白这话是何意,只是想到自己就是那生得俊的,越发的拼命。
谢忠明却知道我所指的就是自己,心想着自己与这欧国云也就几面之缘,从未深交,怎么就会得罪这老头?
严烈甲环眼圆睁,虬髯似乎张得象一根根的钢针,乱蓬蓬的一团更添威武,看他舞刀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气势逼人,实际上心里却是越来越焦急。
看来,今日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此刻要想救出剩下的所有弟子已经不可能了,既然这欧国云要杀生得俊的,一定有什么蹊跷。
片刻间,他有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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