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对男人的好,就算是掩饰也是能看出来的,更何况楚飞锦根本就没打算遮掩什么。
所以姚士元一进范公府,就感觉到了她对梅鹤影的非同一般。
所以,他姚士元就开始嫉恨梅鹤影了。
当然,姚士元也是有资格嫉恨梅鹤影的,因为他追了楚飞锦十八年——准确地说,应该是十八年两个月又一十三天。
姚士元与楚飞锦的关糸,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来形容完全合适。虽然楚飞锦一直不愿点头承认他们的关糸,但姚士元相信,经过努力她终将会成为他的妻子。因为在大唐帝国,在这天下间,除了他姚士元,就再没有能配得上楚飞锦的男人了。
先说出身门第,楚飞锦的老爹是北府镇疆都指挥使,他姚士元的老爹也是北府大令。
楚飞锦有个当尚书的外祖,他姚士元有个封王爵的爷爷。
若论文的,他姚士元弹得琴、画得画、吟得诗、作得赋、弈得棋。
若论武的,他姚士元是堂堂的八品武师。在大唐帝国年青一辈里他排第二,而第一就是当年的楚飞鸿。只是楚飞鸿死了,他姚士元还活着,所以他如今就是大唐帝国的第一。
至于眼前的这个黄鹤黄纪龙,模样长得还不错,只是白嫩白嫩有做禁娈的潜质。听说会点儿医术,会写几个隶书——仅此而已嘛!但是为什么楚飞锦总是愿意往哪家伙的跟前跑呢?
姚士元想不明白,所以姚士元就只能嫉恨,就只能挤兑,就只能逮着机会落梅鹤影的面子——而且,还是在楚飞锦的跟前,他要让楚飞锦真真看清楚黄纪龙是怎样的一个人。
然而,梅鹤影却根本就不给姚士元这个机会。
“习过武吧!我们切磋切磋?”
“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让姚公子见笑了!”梅鹤影还是在抄他的《秦汉大赋录》,再有几天,这卷十数万字的大书就要抄完了,抄完这套书他打算回去看看龙骁。
“你一天老写字不累吗?”姚士元费着心思地寻找突破口:“要不我们去下棋吧!换一换脑子也是好的,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一手臭棋,姚公子若是肯让我十子儿,我就与姚公子下一盘。前日姚公子与子川先生下棋我见识过了,厉害!”
一边的楚飞锦听了梅鹤影的话,点指着梅鹤影笑骂:“你这人也太无耻了,一共就十六个子儿,你要人家让你十子儿?”
梅鹤影却不以为然:“那有什么?谁让咱棋臭呢?棋臭,又想赢,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姚士元当然不敢按着梅鹤影的意思下棋了,如果那样应下了,不是他姚士元落梅鹤影的面子,面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可没有凭五个卒子下赢人家的本事。要是那梅鹤影再无耻一点儿,他怕是连五个卒子都捞不到:“确实够无耻!”姚士元最终只能这样挤兑了。
可梅鹤影根本就不吃这样的挤兑,而再深层次的‘攻击’姚士元又不敢用,就如今这情况,他如果敢撕破脸破的挤兑梅鹤影,楚飞锦就敢将他轰出范公府的门,如果真是那样他姚士元就太得不偿失了。
隐忍吧!
只有隐忍,姚士元相信一切机会都是等出来的,如果连等的耐心都没有,他就是北府里一踢一条街的姚士元了。
果然,机会来了。
范老太公的寿宴上,姚士元借着半盏酒,卯着劲儿地挤兑起了梅鹤影。
“来来来,这席就数你我二人年青,我二人何不以武会友切磋一番,且又为老太公与诸为长者助上一乐!”姚士元是个不会让机会从身边溜走的人。
梅鹤影却直硬地回道:“姚公子这是何意?你当清楚,我黄纪龙不通武道。难不成如此相逼,是想我黄纪龙在范老太公的寿宴上丢个大丑吗?我且问你,我黄纪龙丢了丑,与你姚公子有何好处?”
“黄先生不通武道?”姚士元站起了身形。
“不通!”
“那是姚某人失礼了!”姚士元竟朝梅鹤影躬身赔了一礼,然后直起身形笑意吟吟地道:“黄先生与姚某对几个酒令如何?对不上者罚酒三大杯!”
梅鹤影还能退让吗?
对于姚士元的咄咄逼人,梅鹤影终于点头了,不就是对对酒令、喝喝酒吗!何况两人行酒令,梅鹤影不相信他连一次都赢不了,他虽然没有急才,但诗书也是读了好几卷的人。
“黄先生先来?”姚士元很是高兴,滑不溜手的黄纪龙终于应战了。应战了就好办,今日不把他喝在桌子底下,他就不是姚士元了。
“那好!”梅鹤影觉得攻比守有利,当然他得顺杆子上了:“我就先来个对子,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假山真鹿走。”
梅鹤影走字的一个尾音还没有落尽,姚士元的下联就脱口应了出来:“我给黄先生对死水活鱼游!”
“好!”在坐的多是博学之士,他们显然认可了姚士元的这个下联。
“现在该轮姚某人了!”姚士元说话间操起了案上的酒盏高吟道:“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好!”又是一片喝彩之声,这片喝彩声里,也有范老太公洪亮的声音。
梅鹤影真没想到,姚士元脱口而出的这个联会如此有难度。所以他沉默了,他认输了。
输了,自然有人将三大杯酒送到梅鹤影的前面。梅鹤影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他清楚了姚士元的酒量,很能喝,海量,与龙骁那老家伙有一拼。
“输了,黄先生你又输了,当罚三大杯,当罚三大杯!”姚士元兴奋地叫着,就好像碰到了多大的好事情。
再三大杯酒下去,梅鹤影就站不稳了。肚腹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意识海里那团赤色小火苗,竟像嗅到了腥味儿的猫,不受梅鹤影控制地冲出了他的意识海。
然后,‘轰’一声响,梅鹤影的整个身体就蹿出了赤色的火焰。也许是因为酒的缘故,跳跃的火舌兴奋异常。它们疯狂地发着威风。只倾刻间,梅鹤影身边的宴席就着了,跟着他旁边、旁边的旁边的宴席也跟着着了。
“走水了!走水了!快快来人啊!”焦大管家焦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范公府。
寿宴上的人们都三五成群、狼狈至极的跑出了屋子。
只有梅鹤影还立站在里边,从他身体里闯出来的赤色火焰,此时竟然闪现着微微橙色的光。
“他身体里怎会有火?”姚士元就是此时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的身体里怎会有火?人的身体里怎能冲出火来?”
“这是仙术!他果真志在于此!”范老太公在焦大管家搀扶下走了,刚才的突变窝了老人的脚。
熊熊地火势,在烧了大半个范公府后,终于熄灭了。
当然,火势之所以熄灭,并非是因为舀干了那一池塘水的缘故,也并非是因为靖宗李恒煊差来的那五百飞龙卫。
姚士元站的虽远却看得明白,立在火场中心的梅鹤影只挥手在空中一招,这场烧红了半边天,烧塌了半个范公府的火光,就汇成了一个赤橙相间的火团滚入了梅鹤影的身体。
然后,冲天的大火陡然就止熄了。
然后,梅鹤影毫发未损的走了出来。
再然后,圣元道人亲自将梅鹤影接走了。
这是梅鹤影第二次见圣元道人,头一次他是以梅鹤影的身份,这一次他是黄鹤黄纪龙。
圣元道人对黄鹤黄纪龙是相当的恭敬,恭敬的让梅鹤影都不好意思。
“小前辈所修的可是天池山养火宗的养火真诀?”圣元道人小心翼翼地问询,那张老脸笑的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花儿,只是因为脸老了,这朵花儿开的并不好看。
“是养火真诀!”梅鹤影如实说,因为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朵旁让他如此应对——他听得出来,那声音是龙骁的没有错。
“哦!”圣元道人更是恭敬了,本来半个屁股还虚坐在凳子上,一听梅鹤影如此回答,整个身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微躬着腰立在了梅鹤影的侧跟前:“敢问小前辈师承那一位老前辈?”
“我那师尊是个怪人,只认我行了拜师礼,帮我开了境,传下养火真诀就走了!”梅鹤影如实说,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龙骁的声音在他耳畔的所言。
“走了?去了哪里?还在不在大唐,小前辈是何时拜的师?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晚辈见一见小前辈的师尊?”
“这个恐怕不行,师尊走时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我既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何处,更不清楚他还会不会回大唐来!”梅鹤影还是如实地传着声。
“哦!”圣元道人一脸地失望:“敢问小前辈的师尊生的怎般模样?”
“个子不高,三尺多一点儿,有一头拖地的紫发。喜着玄白衣,衣上绣有暗金竹纹。还有,他老人家额中有蚕豆大小的一枚朱砂痣!”
“什么?竟然是吕太祖!”圣元道人更是恭敬了:“原来小前辈是吕太祖的高徒!弟子圣元见过黄师祖!”说话的圣元道人终于恭敬到双膝跪在了青砖地上。
“什么吕太祖,什么黄师祖!”梅鹤影年纪青青,还真不习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给自己下跪。他本来坐着的身子站了起来:“你先起来把话说清楚!”
“黄师祖有所不知,依刚才黄师祖所描述的样子,完全就是本宗里辈份最高的吕太祖了。那吕太祖是如今宗主的师叔祖,性洒脱,好戏虐,不惯宗门束缚,喜四处云游!”圣元道人说着话,依梅鹤影的吩咐站起了身形:“黄师祖就在弟子这儿稍待几日,弟子马上飞书宗里,好让黄师祖归宗回山!”
“你且飞书,我就不在你这里呆了,城外我有住处,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差人到麻衣巷找一个叫德宝的老头儿就行了!”
“哦!那弟子就依黄祖师吩咐!”
从圣元道人那里出来,梅鹤影便径直回了麻衣巷。
在他看来,一场大火已经将他与范公府的缘份烧干净了。
麻衣巷
旧宅里,龙骁正高卧在老杏树下,那条生着铜钱儿斑癣的吼天兽,窝卧在龙骁的脚跟前。
龙骁的鼾声如雷。
吼天兽的鼾声如擂鼓。
“师尊,为什么要让弟子说那些儿话!”梅鹤影席地坐在了龙骁的身边。
龙骁的鼾声止息了。
龙骁的鼾声一止,吼天兽的鼾声也跟着止息了。
龙骁翻身坐了起来。
吼天兽晃着尾巴跑出了旧宅的门。
“你想修仙道对吧?”龙骁此番说话很严肃、很郑重。
“是啊!”
“那么你就得归宗回山了!”
“为什么?”
“因为在这片天地,你只能将养火真诀修到第四品,这里的天地灵气,不足天池山中的十之万一。而且,修仙术,修到最后,修的就是灵石了。灵石这种东西,却只有天池山中才有。所以,你必须要归宗回山。当然,如果你只满足于真诀第四品,你也可以不回去。只是现在好像也由不得你了,养火宗从来不允许养火真诀流落在外。现在的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跟他们归宗回山,第二被他们废去修为,毁去意识海!”
“哪归宗了怎么办?弟子可从来都没见过师尊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这一回去,不立马就露了馅儿?到得那时,弟子还是没有一颗好果了可吃啊!”
“老子何时会让你小子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了?”龙骁的严肃与郑重保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又开始瞪他的小眼儿,吹他的山羊胡子了:“这个你小子拿好了,宗里来了人,你小子就拿了这个与他们看!”说话的龙骁,递给梅鹤影巴掌大小的一块竹片,竹片儿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这人我罩了五个墨字。
“这是什么?能管什么用?”
“这可是吕太祖的真迹,别看字丑,在养火宗里却能管大用!”
“既是能管大用,师尊当年为何还要出逃隐迹于这大唐凡世?”
“老子那事儿太大了,这片竹块块平不了。至于到了你小子手里就不一样了,它起码能证明你小子见过吕太祖,再加之你小子的养火真诀,他们就是想不相信都不行了——铁证如山呐!”龙骁得意的笑。
“要是碰上吕太祖呢?”梅鹤影兜头就是一盆凉水。
“不可能,你小子刚才不也听那圣元老道说了,吕太祖性洒脱,不惯宗门束缚,就是老子当年,在宗里也仅见过一次吕太祖的面儿,那还是吕太祖的大兄兵解的时候,要不是那样的大事,谁都别想让吕太祖回宗归山!”
“要是万一碰上了呢?”
“哪来那么多万一!”龙骁干脆站起了身子:“告诉你小子,就算是吕太祖回来也不打紧,吕太祖有三痴,一痴古酒,二痴奇花,三痴美色。其余诸般事多是过眼即忘,所以天池山中的大能们又叫他吕三痴。”
“那师尊是怎样将这竹片片弄到手的呢?”梅鹤影掂量着手里的竹片子,很轻,犹如毛羽,看来是似竹片,却非真真的竹片啊。
“当年吕太祖的大弟子与老子赌酒,他输了,这竹片片就到了老子的手里!”
养火宗很快就来了人,而且一来就是八个人。他们分别代表着养火宗内八宗康、张、吕、周、夏侯、乔、孙、程八个姓氏。
在圣元道人的住处,八个人详细询着梅鹤影。
梅鹤影复将同圣元道人说过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又将龙骁给他的那片竹片片拿了出来。
竹片片一出手,八个人便齐齐地朝梅鹤影行了一个弟子礼。
完事后,梅鹤影便由一位吕姓的中年人请上了院中的一只火鹤。
然后,火鹤振翅高鸣,划起一片橙色流火钻入了九天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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