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大八字碑 > 第六章 麻布缁衣山羊胡

?    闯进大殿里的这个人,浑身笼罩在一团光雾里。

    这团光雾透明晶莹,能从这一边看成到那一边的景致。但光雾里包裹着的那个人,却在众人眼前虚无缥缈。

    这人——或者说是这团光雾来到纪铭山的近前,也不见的怎么施为,纪铭山胸膛上的冰血渣子就融开了,然后结成一大片褐色的血痂子脱落了下来。

    纪铭山艰难地自地上坐起了身子,跟着就要冲着那团光雾磕头施礼。

    光雾里当下便传出了一个声音,很稚嫩,宛似孩童,却老气横秋:“都快死的人了,还这么多狗屁的礼数!”

    “你是谁?”道人再一次喝问,他身上的五彩鹤氅,已经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橙色光焰。

    “你他娘又是谁?看这意思还与天池山养火宗有些关糸了!”

    “贫道圣元,属养火宗外八宗陈宗门下的寄名弟子!”圣元道人言语之间充满了无限的炫耀与自豪。

    “一个狗屁外八宗的寄名弟子,你牛气个什么劲啊!”然后,这老气横秋的声音又冲还跪在地上的梅鹤影道:“你小子还跪个什么劲儿,起来随老夫走!”

    “走!”靖宗李恒为煊的小剑又化成了七彩龙形:“这大明宫是你起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怎么?李虎儿,就凭你一个念圣的修为,还想在老夫的面前耍花活儿吗?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有些东西不好在这里用,就是那圣元老道,老子搞死他也若摁死只臭虫般简单!”

    “你也是天池山的人?”圣元道人闻言就是一惊,难怪凭他的修为也看不破那团光雾。如此宝贝,起码最低是一件真级灵器了。

    “天池山的人又怎么了?你他娘不信老子能弄死你啊?”这完完全全街头瘪三儿,好勇斗狠的市井口气。

    圣元道人却让这话呛得无言相对了。

    要说相信吧!当着大唐帝国的皇帝,当着眼前数人,他堂堂大唐帝国国师,圣元道道尊的脸面在哪里?

    要说不相信吧!他圣元道人还真不敢说,万一他这样说了,人家再追一句,那你尽可出手试试!那个时候,他出不出手?出手,没有稳胜的信心,不出手,还是自认无能。

    好在在圣元道人极纠结的时候,守在靖宗李恒煊身边的黑衣人说话了:“你弄不弄得死他我管不着,但是吾主不让你走,你就休想走出这大殿去!”

    “嗯,很横,不愧是鬼域中出来的,老子喜欢你这脾气,但你一小小的鬼灵使,也不是老夫的敌手。老夫奉劝你一句,修行不易!”

    “你识得我身份?”黑衣人很吃惊。

    就连圣元道人听了这番话后,也看了李恒煊和黑衣人好几眼。

    李恒煊与这黑衣人怎么扯上的关糸?凡世之人不清楚鬼域,但身为养火宗寄名弟子的他,还是听说过一些鬼域的事情。也清楚鬼域中人的可怕。

    天池山里有言,硬惹魔国三千魔,不惹鬼域一个灵。魔王好惹,小鬼儿难缠。

    光雾团里又传出了笑声,很豪气:“你一小小的鬼灵使,还想在老夫面前藏头缩尾?是不是这李虎儿许了你上好的血食?老夫知道,在这大明宫里,有你们鬼物喜欢的东西,只是别为了哪点儿东西,交待了你的小命啊!”

    “你知道的太多了!”黑衣人手里的窄刀,喷吐出了漆如浓稠的烟雾——或着说更像烟油,浮动在半空中的烟油。

    在漆黑浓稠的烟油里,隐隐有鬼泣之声,然后一颗颗白森森的小头骨,便在烟油里幻生出来:“我无葬倒要看看,你有几分真手段,别龟缩在那光雾里来唬人!”

    “哼哼——无葬,死无葬身之地,这个名儿起得好,你那鬼老子确实有些儿意思!”光雾里的声音,有几分捉弄的味道:“至于唬不唬人,你试试就知道了,只要你敢出手,老子今天真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然后,声音转冲梅鹤影道:“背起你的院主,我们走!”

    梅鹤影能有什么选择?整个大殿里,六个人,除了已经奄奄一息的纪铭山,就数他最弱了。余下那四位可都是爷,都是能弹指要了他命的人。

    梅鹤影背起纪铭山,往大殿外走去。

    没有人去理睬他,但当那团光雾往大殿外飘动的时候,黑衣人的刀先动了。

    既然有人先动手,那圣元道人也甩出了他怀里的拂尘。趁风扬土,浑水摸鱼——还有,圣元道人他也不相信光雾里的人,能挡得下他们这边三人合力的一击。

    层层的白气,如喷霜溅雪一般自漆黑烟油里、颗颗小头骨的口中飞出来,朝着那团光雾追击了过去。

    白气所过之处,瞬间凝成一条厚厚的冰带。

    冰带下接青石之地,上碰屋宇之梁。

    凝成的冰带,带起巨大的寒意,快速身光雾撞了过去。

    圣元道人手中拂尘,也已经化成一片泛着橙色光焰的火网,抢在梅鹤影的前边,将大殿之门封捂了一个严严实实。

    火网上涌动着炽烈的热浪,逼着梅鹤影不得不往后退去。

    至于,靖宗李恒煊的七彩小剑,当然也不会舍了这趁火打劫的好事。他的小剑化成的七彩龙形,稳稳地跟在黑衣人的那条冰带后边。只要这条冰带撞碎了那光雾,七彩龙形一准儿趁机而入,在里边去捡一个天大的便宜。

    往殿外飘却的那团光雾停了下来,只是一只紫色火焰凝成的巨手,随之冲出光雾,将往后退的梅鹤影往住一攥成拳,然后砸破殿门口封堵着的橙色火网,就把他送出了大殿之外。

    紫色火焰巨手离开,却有一层淡淡的紫色火焰结凝成的薄膜,晶莹剔透,像蛋壳一样包裹住了梅鹤影和他背上的纪铭山。

    只是那团光雾却并未冲出大殿。

    不仅那团光雾没有冲出来,就连本来已经冲出来的紫色火焰巨手,又化成一大片紫色火焰巨流,顺着大殿之门倒卷了回去。

    梅鹤影这时候忽然感觉到,眼前的天地一切似乎都静止不动了。

    在静止的天地间,只有一个豪爽霸道的声音,如激雷滚荡:“既然找死,就让你们死!”

    轰!

    天地巨震。

    在这巨大的震动里,静止的感觉才自梅鹤影的身上消失了。

    梅鹤影不清楚大殿里边成了如何的景像,但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却明显出自黑衣人之口。

    “是养火宗的前辈!”这是圣元道人的惊呼。

    “天池山之广,会耍火的宗门多了!”激雷滚荡的声音断然否定。

    “可前辈用的似乎是最纯正的养火真诀!”圣元道人是很执着地穷追不舍。

    “麻烦!老子说不是就不是,你他娘怎就这般烦人!”

    然后,就是圣元道人的惨叫声自殿里传了出来。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大明宫,整个皇城忽就颤抖了起来。

    紧跟着,一只土之神兽黄麟的庞大的虚影自大殿外破土而生。

    恐怖的气息,庞大的威压,竟然梅鹤影双膝一软,不自主地跌坐在了地上。包裹着他身外的那层紫色火焰凝成的薄膜,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麻烦啊!麻烦啊!”激雷滚荡的声音,带着那团光雾终于极快地自大殿里冲飞出来。然后卷兜起地上的梅鹤影与比纪铭山,紧擦着黄麟巨大的虚影疾射而去。

    黄麟无声奋吼,恐怖的气息,庞大的威压,化成一柄土黄色的小锤自口里喷出来,然后追着那光雾而去。

    就在那团光雾眼看要冲出皇城的时候,小锤重重地砸中了它。

    那团光雾一个晃动,微微下沉停滞了一息,便终究还是冲出了皇城。

    在那团光雾冲出皇城后,土黄色小锤与黄麟虚影都缓缓地随之消失了。

    “你是龙骁?你就是龙骁?”

    “怎么?和你想象中的龙骁差距很大吗?”

    “大,太大了,大的我真不敢相信,你们会是同一个人!”

    这是在京府长安城郊外某一处破旧的宅院里,一个麻布缁衣的山羊胡子老头儿,身边跟着一只满身生着铜钱儿白癣的黑毛土狗。

    这山羊胡老头儿就是龙骁,那跟在他身边的黑毛土狗,却有一个极霸道的名儿叫吼天兽。

    吼天兽是土狗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种,而这留有山羊胡子的龙骁,也是扔进长安城街上不显山不露水的主。

    太平凡了——真是太平凡了!平凡到根本就和仙人,和天池山、和声名赫赫的养火宗扯不上半点儿关糸。

    若不是梅鹤影先前目睹了这山羊胡子老头儿在大明宫里的风采,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如此平凡、普通的老头子,会是一位叱咤风去的仙人。

    “娃儿,人可不貌象,海水不可斗量这话听过没有?”

    “听过啊!”

    “听过还大惊小怪个屁!来快些儿磕头认老子为师!”

    别人都是徒弟上赶着找师傅,而这里却是师傅上赶着找徒弟。

    这人呐,似乎都有点儿逆反的心理和给脸不要脸的臭毛病。

    龙骁这样说了,梅鹤影却并不领情:“怎么如此着急!”

    “毛病!”龙骁吹着他的山羊胡子,瞪着他的小绿豆眼儿:“你两膀子光扛着一张吃饭的嘴,还怕老子谋夺去你什么东西。要不是看你已经开了境,怕耽误了你筑基的好时候,老子才懒得费这心思。”

    “什么?”躺在炕上的纪铭山,差点儿坐起了身子:“前辈说他已经开境了?”

    “是啊!开境了,而且还很稳固,或许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筑基了!”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纪铭山落在梅鹤影身上的目光,尽是艳羡之色。纪铭山知道兽魂,也清楚那一日,梅鹤影若不收服兽魂,他们都得被兽魂给吞噬掉。时也,运也!他纪铭山想到了那兽魂会给梅鹤影带来好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只兽魂竟然会给一个凡人带来如此大的好处。

    “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先前的你要是收服上这么一只猎龙兽魂的话,老子保你不出十年就能直达凝元之期!”龙骁踢了一脚嘶咬他衣角的吼天兽。吼天兽吃痛,哀叫了一声,夹起尾巴快速地跑出了屋子。

    “你——你知道我体内的情况!”梅鹤影吃惊,也隐隐有点儿担心。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龙骁点指梅鹤影,顺便抬起脚给了他一个蹬踹:“让你小子长些儿记性,老子是个好人,从里到外不藏半点儿龌龊的好人!”

    龙骁这一脚蹬踹的并不重,所以梅鹤影的身子只是晃了一晃,有点儿尴尬地道:“哪里有,哪里有!前辈是误会了,误会了!”

    “误会了吗?”龙骁睁着他的绿豆小眼儿,吹着他的小山羊胡儿,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一张老脸也是臭到了极致:“快着些儿,快着些儿,最后问你一句,认不认老子作师傅?”

    梅鹤影这一次,可不敢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毛驴脾气了。

    一边躺在炕上的纪铭山也急了:“你平白捡了如此大的因果机缘,还不快行了认师之礼!”

    梅鹤影的认师礼很简单,就是龙骁半拉屁股挂坐在炕沿儿上,他跪在龙骁的脚跟前磕了三个触地的头。

    梅鹤影这边虽然简单,可龙骁那边却并不简单。

    梅鹤影每每一头磕触到地,龙骁便将一丝紫色火焰自手指尖逼出,然后再将这丝紫焰顺着梅鹤影的头顶百汇之穴逼进去。

    如此三次施为,梅鹤影一如往常,龙骁那一张臭到极致的老脸却登时白若蜡纸了。

    “师尊你这是怎么了?”龙骁如此反应,显然与刚才那三丝紫色火焰有极大的关糸。三丝紫焰入体,此时的梅鹤影才发现,他体内某处的那片地方扩大了一些儿,也温润了一些儿,三丝紫焰凝成三朵豆心大小的三簇紫色小火苗,围绕在那血芒包裹着的小刀周围,小刀不动,三簇紫火却兜转的飞快。

    “从此往后,非成婴期往上的修士,便再难看到你灵境内的东西了。”龙骁的气息有些儿虚浮:“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这**横流的天地间,当得加几分小心才是!”说着话的龙骁,右手轻抬,手上食指往虚空由下往下轻轻一划,然后手一翻转,往那划过的地方一探一抓,便有一块儿巴掌大小的白玉符,和一张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就的面甲出现在他的手上:“这两件东西你拿去!这玉符是养火宗的养火真诀。至于这面甲你且戴上它,老子在皇城里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有些儿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若想在这长安城里生活,你现在的这张脸就暂先别用了!”

    梅鹤影依言将手上的面甲往脸上一扣,只觉着面皮微微一紧,就又复如先前一样了。抬手摸了摸,脸皮还能感触到手指肚的微热。

    “你来看!”龙骁又抬手往梅鹤影的面前虚画,细细的紫色火焰,随着指尖划过的痕迹结成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圆,然后梅鹤影的脸便映现在了这个圆圈里。

    这是一张连梅鹤影本人都觉着陌生的脸。

    梅鹤影的脸先前也算是出众的,而现在这张脸却更加的出众了。精雕细琢就好像出自巨匠手里的完美作品,毫无半点儿能让人挑出来用以贬损的瑕疵。

    “这不是比先前更加招摇了吗?”就这一张脸扔进长安城,还不得让长安城的女子乱了套?

    “年青人活得招摇些儿有什么不好?”龙骁嘿嘿地笑着:“你进得长安城中,将那高门大族的女儿尽数勾引了,才不枉是老子的徒弟!”

    “老前辈这是要你大隐隐于市朝!”纪铭山咳的很厉害,给梅鹤影的感觉似乎出气没有进气多了——这完全是将死的征兆了!

    “书院人说话就是他娘的文雅!”龙骁满口的嘲讽,但还是回身将一枚青葱的丹丸扔在了纪铭山的手跟前:“你是没救了,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是等死的份儿,这续元丹你且吃了,多活一日是一日,多活一时是一时罢!”

    纪铭山却并没有去碰触那续元丹:“如此无望地活着,我生不如死了痛快!”

    也难怪纪铭山如此颓废了,本为高高至上的一院之主,几乎开境就要踏上修仙大道的他,就这样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跌到了人生的最低谷。

    “夫子真没得救了吗?”梅鹤影看着躺在炕上心灰意冷的纪铭山,心又生了恻隐之情,虽然这个老人与自己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渐渐也是处出了一些感情。

    “老子不是说了,大罗金仙来了也活不了他。你以为圣元老道那拂尘是等闲之物?”龙骁没好气地自炕沿上下来,在下来的同时,还顺手将刚扔出去的续元丹又收了回来:“不吃更好,省下来正好喂老子的吼天兽!”

    纪铭山苦笑:“老辈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啊!”

    “狗屁!”龙骁似乎很不感冒纪铭山给予的评价,他将那小绿豆儿眼儿冲梅鹤影一瞪:“去,做点儿吃的去,老子饿了!”

    “修仙还要吃饭?”

    “你也说了是修仙,修仙就不是仙,不是仙当然要吃饭了!”

    “不是说要辟食五谷吗?”

    “谁说的?那些凡家俗修的狗屁话你也能信?也敢信?”

    “可弟子做的饭并不好!”

    “生的能做成熟的不?”

    这个要求倒是不高:“多架柴火,牛头都有煮烂的时候!”

    “这不就结了,老子也不是挑三捡四的嘴,也不指望你能做出望春楼的味道来!”

    这处宅院虽然很破旧,但一处宅子该有的一切都有了。

    宅子里的厨房,就在三间正房西虎口处搭起的一个木棚子里。

    棚子里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菜肉倒也是齐全的很。

    梅鹤影虽然自己说做的不好,但在放鹤山上,在鹤翁将死与死后,他便长做饭了,不做饭难道还要饿死不成?

    生火、淘米、捡菜、切肉,梅鹤影做的是有模有样儿、井井有条。

    龙骁这时候搬了一张矮凳,坐在了院子里一株杏树下的荫凉处,眯着一双绿豆眼儿看着梅鹤影。那条黑毛土狗吼天兽,懒洋洋地盘窝在龙骁的脚边,呼噜声震震如滚雷过境。

    摆在炕上的饭桌很旧,龙骁说这是他三年前,在长安城外某地捡回来的破烂货。他还说,这饭桌原本在长安城里很流行,是豪门大族家里摆脸面的东西。

    饭桌是很旧,但桌子上却是四个小炒一个烂炖,还有一大盆白生生的米饭。

    “这还叫做的饭并不好!”龙骁落在菜盘上的箸头如雨点一般密集,还把一道很合他味口的小炒肉拢到了自己的跟前:“你小子凭这手艺,完全能在长安城里盘一处门面开店了!”

    “开店?”梅鹤影忙忙舍了手里的碗筷摆手:“师尊你还是饶了弟子吧!”

    “老子也只是说说罢了!就你小子这张面皮,圈在小店里围着灶台转,确实有点儿不像话了!”龙骁将一盘小炒肉卷吃完,然后又将一大勺白米饭扣入盘子,把盘子里的汤汤水水醮了一个净光,才意犹未尽地摸着肚腹大呼美快。

    吃罢饭,纪铭山便小睡了。

    在这个时候,龙骁就招呼着梅鹤影出了屋子。他们先后来到了院子里的那株老杏树下。老杏树树冠很庞大,几乎遮占了小院子的四分之三。

    在老杏树的荫凉下,龙骁让梅鹤影自屋里抱出了一张旧竹席。

    铺开竹席,龙骁就踢掉了脚上的鞋子,坐在了席子的正当中,然后一指席子边儿:“你小子也坐,站着让老子看的脖子疼!”

    梅鹤影当然要坐下了,他可不是迂腐的人,就算龙骁不说这样的话,他也要找个机会,找个理由坐下去。

    梅鹤影刚坐下去,那只黑毛土狗吼天兽就晃了过来,然后在他的身边盘窝了下去。

    很奇怪,这只貌相非常不招人喜欢有家伙,梅鹤影打心底里却并不怎么厌恶它。

    当然,不厌恶,也并不代表就喜欢它。

    吼天兽似乎清楚梅鹤影的心思,所以它卧在梅鹤影的身边更温驯一些。

    龙骁很是吃味儿,小绿豆眼儿瞪了一眼吼天兽骂道:“你个王八蛋,跟哪学来这喜新厌旧的毛病!”

    吼天兽起先还看着龙骁,却听得龙骁这一骂,竟将头一扭,装看不到的无视了。

    “它能听得懂师尊的话!”梅鹤影很惊奇,一只土狗竟然能如此的聪慧,很不可思议了。

    “这王八蛋贼精的厉害,你小子不要让它那不值钱的样貌骗去了才是!”龙骁捡起身边的一只鞋,冲着吼天兽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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