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洁娅是个爱闹的任性孩子,无论慕羽怎么劝都不离开医务室,硬要粘着慕羽。无奈之下,慕羽只好任由她的意愿,好不容易才将伊洁娅哄睡,他立刻开始刚才心中一直担忧的事。
──霜,你还在么?
他闭着眼,集中精神默默呼唤着慕霜,但脑海一阵平静,让习惯了慕霜聒噪烦人的慕羽心中一凉。慕霜自从被他重夺意识后就一直沉默,仿佛消失了般。
──霜,你回答我啊!
若精神能听得见声音,他已然带上了慌张地哭腔,心中彷徨不止。
“吵死了!老子又不是进棺材了,哭爹喊娘的。”
慕霜恼怒不耐的声音终于在识海中扬起,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慕羽突如其来的喜悦,以致他禁不住脱口而出:“慕霜?!你没事?太好了……”
一阵沉默,慕霜仿佛又消失了,但慕羽知道他还存在着,心里也安定下来。慕霜的沉默,他也大致能猜出几分缘故。
“抱歉,霜……”他知道慕霜在听,自顾自地说:“我实在无法再承受错杀一人的罪了,我知道你是为我生气,但是我真的不介意凌帝那么做,毕竟他也是为了我好。”
“……”
“是我太天真了,让你这样愤怒,抱歉。”
“你真的在意我的存在与否?”慕霜打破沉默,忽然低低道。他不再提对凌帝做法的不满和慕羽强行阻止他的怨气,问的话反而出乎慕羽意料。
“当然,慕霜是我的朋友,也只有我一个朋友。”
“你……不恨我?”
“……为什么要恨?”
“因为我选择了你,你杀了……”慕霜忽然顿口不说,虽然它无法看到慕羽的表情,但深知这是慕羽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伤口。
慕羽神情一黯,眸子也变得灰暗无彩,许多才低低地道:“有错的话,也是我的错,谁叫我的意志那么软弱。我知道的,由谁继承遗迹的力量,是慕霜无法选择的……”
“是命运选择了我。”
他低沉的嗓音,即使在精神世界中,也显得那么悲凉。
“你是我见过最白痴的继承者,为什么非要把所有的痛苦揽在自己的身上?非要让自己活得如此沉重?”
“我无法去责难命运,所以,只能由我承担这份错误。”
“……”
“慕霜?”
“哼,别以为这样老子就会原谅你,明明是帮你出头,却被你反过头来对付我!弄得本大人像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慕霜恶狠狠地骂道,只是虽然语气尖厉,但慕羽却能从精神世界中感觉他已经不生气了。
他抿嘴一笑,像哄伊洁娅一般哄着慕霜:“那么,我给补偿吧。”
没等慕霜反应,他轻柔而缓慢着为慕霜哼起了歌:“一起旅行,在花开的季节,一起高歌,共悲欢的夜晚;我看过的风景,总倒映你的影,婆娑的叶,斑驳的光,我们一同行走,抛弃世界,彼此聆听。你像孩子的任性,你突如其来的忧郁,你为阳光歌唱的笑颜,都在我的镜中,镜中的你就是我……”
时间仿佛也静止了,只有慕羽轻柔地歌流逝在这间病房内,过于洁白明亮而显得冰冷的空间,空气此时似乎也流动着人的情绪,他低低地哼,却染上了一层忧伤。
慕霜静静地听着,直到慕羽止住了声,仍在沉默。
“呵呵,本来想唱的快乐一些的……”慕羽一笑,强作欢颜,他的世界已失去了阳光,又能同谁去看?
“羽。”
“嗯?”
“我会唱得比你好听,所以……教我唱这首歌吧。”慕霜顿了一顿,轻柔道:“以后我唱给你听。”
住院的时光是平静而幸福的,住院的三天中,慕羽常常靠着床头看着窗外风景,那风景虽然单调,但慕羽许久没有这么心安了。
若是有能有一束阳光能照耀进来,懒懒打在他的床上,让他的眼皮在光下温暖,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片基地,连花草都是人工制造的,更别论阳光能照射到这里了。他心知这是一种奢望,他已许久没有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了。只是,即便真有一天能再沐浴在阳光下,大概他也无法感觉到暖意。
因为心总有一块是冷的,永不融化。
这些天来,不断有队友来探望,慕羽也从他们身上大约知道了机甲比武大赛的一些情况。
凌帝和华尔修最终会师决赛,上演了又一出精彩大戏。
凌帝胜了,却亦败了。
谁也想不到华尔修会如此绝妙的挑战凌帝,他坦率承认机甲比武不如凌帝,但随后他与凌帝约定了一个赌约。
两人将在机甲比武前进行一场战局推演,华尔修自信能完胜凌帝,凌帝在机甲比武击败他的时间不能超过战局所耗费时间,否则便算凌帝输了赌约。
慕羽第一次听到许亮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大为诧异,机甲比武只是两位机师的单体作战,但战局推演涉及到各部之间的分配、战略等复杂内容,一般来说,一场战局推演的时间完全足够打五场机甲比武!
但事实证明华尔修的确有资本立下这样的赌约。
整个战局推演,华尔修只花费了四十五分钟便彻底击溃凌帝!
“太可怕了,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一台超级电脑,凌帝所有的动作都被他计算到,每一步动作都陷入了华尔修的陷阱。不,他比超级电脑还可怕,电脑只是冰冷的计算,他却每一步即算得精准又让人意想不到。”许亮如是惊叹着:“而且,没想到那个家伙的机师水平竟然已经达到了B级六星级别,在凌帝手下硬生生撑了一个小时!”
“所以,凌帝虽然赢得了大赛冠军,却输了赌约。”
“就是这样。”许亮一边咬着别人探望慕羽送得苹果,一边眼神诡异地看着慕羽:“知道么?你们三个已经被并在一起了,连外号都有了。”
“外号?”
“狱隼三妖怪。”
“……”
一个军部最年轻A级机师,武力无双,一个同调率飙到300%,还有一个文武双全到变态,哪一个怎么看来都不像是人类。
说起同调率,慕羽也想起来了,虽然当时并不十分清晰,但在慕霜接管身体的那时候,精神与身体的融合确实堪称完美状态。但由于太过骇人听闻,汉特已严令所有人封口,不得再议论此事,违者关禁闭一个月。
实际上,在他刚出院脚还没踏出医务室的时候,已经被汉特急急拉到拟真室,重新进行了一次同调率测试。
测试的结果让汉特失望不已,虽然慕羽的同调率确实有增长,但也仅达到73%,距离那时恐怖的300%同调率差了十万八千里。最后经过几轮的反复测试后,苏离和汉特终于对当时的情况有了一个定论:拟真系统当时出现了不明故障,但慕羽的天赋确实与众不同,相比他人基本固定的同调率,慕羽的同调率存在不断增加的可能。
这个结果让汉特既惊骇又兴奋不已,已开始YY幻想今后自己中队出现三个s级机师那威风霸气、拉轰八面的情形,出于保护慕羽及自己的私心,他果断瞒报了慕羽身上所发生的事。
他汉特,从来就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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