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哪里是斥候在相互试探?简直就是在相互示威,毫不相让。一来二去的,战马也跑累了,换匹战马接着追逐。带了伤的兵将简单裹了伤口,复又加入冲突。过往路人瞧了,还以为是在演练追逐阵势,竟是十分的专注。这些rì子里,rìrì如此,士卒们皆憋着一口气,几近红眼。若不是双方将官约束,早就大开杀戒了。
不经意间的一件小事,便能酿成天大的灾祸。此事的起因便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琐事。就在文水战事结束的第三rì,斥候哨往来清源与太原之间的道路两旁,查看地势,辨明界址,为rì后往来哨探勘验舆图。金兵斥候便在远处观望,时不时的施放冷箭,皆落在界首,示意虎威军哪里是清源的哪里是太原的地界。这虎威军士卒哪里受过这般威胁,俱是不肯干,偏偏就要多拱占些地头,看尔等金兵能怎么样。
金兵也不示弱,便以弓箭伺候,逼退虎威军。虎威军士卒退到界里,上马摘弓,也以弓箭还之。虎威军士卒的弓箭却是比金兵的短弓要大些,shè程也远些,便有金兵中箭落马。金兵吃了亏,岂能善罢干休,连忙整队齐冲,抢进一箭之地,弓箭齐发,shè向虎威军。这叫虎威军勘察地势的舆图队再也无法绘制下去,便有些心急,尽数上了战马,意yù与金兵一较高下。斥候队哪里肯干,这与金兵厮杀,是斥候们的职责,何时轮到汝等舆图队动手?便分兵包抄,yù与金兵展开较量。
金兵新败,毛毛可们皆得令不许与虎威军接战,便约束兵士后退,直退到五里以外,才避免了与虎威军的交锋。当值的毛毛可寻思着,若是叫虎威军多占了五里地,那再过几rì还不兵临太原城下了?遂遣兵士单枪匹马的去与虎威军交涉,yù各守疆界。
谁料想那金兵不说汉话,叽哩哇啦的一通女真语,叫虎威军士卒一头雾水。好在队里有一金人士卒,便以金人话语回之,好话却是不得好说。两人言语不合,竟是动起手来。战了几个回合,金兵却是叫虎威军士卒砍伤了臂膀,落荒而逃。
这下,那金兵毛毛可却是气急,引军便来报复。虎威军斥候却是回营歇息去了,叫金兵扑了个空。后来才知晓,那金兵见与之对话的是个金人,便拿言语讥讽之,惹得那虎骑金人士卒大怒,杀将起来,却是把正事给忘了。就这样,逃回去的那个金兵自是不提言语不合之事,只说虎威军无理,意yù杀之。金兵以为虎威军不听劝告,蔑视金人,竟连使者都敢杀,便忿恨不已,再见到虎威军时皆怒目相向,面露杀机。那虎骑金人士卒的汉话却是说不利落,只道是金兵不许虎威军过界,还羞辱某家。那虎威军斥候们焉能答应,若是金人士卒的气不替之出了,那rì后金人还能愿投虎威军吗?便yù替这金人士卒报仇,见到金兵便冲之,遇见金兵单骑便捕获了,拿回军营。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愈演愈烈,只是各自的将领严加约束,方才不叫事态升级。在徐彦耕看来,若是不叫金兵吃些苦头,这交界是永无宁rì。遂叫斥候改为以都出巡,在人数上压制金兵。并暗授机宜,设下陷阱。
果不其然,今rì的金兵毛毛可便叫虎骑斥候撩拨的按耐不住,几番往来追逐,见虎威军只六七十人马,便起了杀心,竟yù两路包抄,把虎威军斥候围在当中。这队斥候正是那rì与金兵相向的原班人马,队尉见金兵急了眼,yù包抄厮杀了,连忙带兵往回赶,便将金兵带进了清源界里有四五里地。那毛毛可眼见就要将这六七十虎威军包裹住,哪里顾得上许多,也没再喝止手下,拿了这股虎威军再退回边界也不迟。
等这毛毛可发觉前后皆有围上来的虎威军,便是迟了!想退却是叫其断了后路。这毛毛可却是不惊不慌,见东面有山,恐有伏兵,无奈之下引军往西面大野地斜刺里杀去。斥候都尉盛麟暗暗叫好,令旗语兵挥动令旗,招呼斥候们三面包抄,施放冷箭。金兵慌不择路,急于甩开虎威军的追逐,快马加鞭,意yù跳出险地,却没太在意脚下的野地。只见跑在前面的金兵战马惊叫狂嘶,前蹄踏空,一头栽进陷马坑,便将马上的金兵掀在半空,借着马匹狂奔的冲劲,直惯在地,头先着地的便折了颈项,碰撞在石头上的脑浆四溅,惨叫一声算是报到,进了阎王殿。陷马坑不多,也就十余个,便将跑在前面的金兵尽数撂倒。跑在后面的金兵连忙勒住战马,却是哪里来的及?拌在尸首上的也扑倒在地,折了胳膊摔断了腿。金兵惊慌失措间便滞住了,中箭倒地的不在少数。虎威军冲到近前,枪挑刀劈,大开杀戒,把几rì里的怒气皆撒在金兵身上。躲过陷马坑的金兵,不足半数,驱马狂奔,逃出圈外,没命的逃回了太原。
没有全歼金兵,叫都尉盛麟颇为不悦,所得马匹区区几十匹更叫其平添烦恼,扫兴极了!遂吩咐士卒扫尽战场,驮着俘获的金兵伤卒回了大营。
哨校徐彦耕却是点头称是。没殁亡一个士卒,便杀了金兵百余人,所得马匹、甲衣虽说不多,却也是有所斩获。更主要的是叫金兵再也不敢孤军深入,冒险追逐。徐彦耕环视四位都尉,“rì后本军士卒也不许过界半步,以防金兵暗算。违令者斩!”教训了金兵,叫士卒们出了这口恶气,再严令士卒不许越界,皆叫士卒们心服口服。士卒们的怒气平息了,便是严守军令,也毫无怨言。
金兵那边也是自觉理亏,谁叫汝深入敌境四五里之深了?领兵的毛毛可被杖脊三十,血肉模糊,以儆效尤。
清源边界就此恢复了平静,两军斥候便是见到了,也不再接触,远远的监视着,不再放箭。这叫往来的行脚商人们大为高兴,没了厮杀,走在路上也不再心惊肉跳。
“好!往来商贾要在灵石与文水各缴纳一次过税,这里的商税却是得的多了些。”赵武笑道,乐的连茶盏里的浮茶也吹不散。
“小将军若是意yù多收,便在诸县各设关卡,便可再多收一道。”史顺附和着,想起在宋军时诸县皆设关卡,盘剥过往商贾的事来,不禁摇头苦笑。
“不可!”赵武摆手不许,“虎威军在慈州等地,不论地域大小,皆只收一次过税,商贾凭缴纳税单通行阖境,方才叫慈州商贾云集。若是贪图蝇头小利,那还不坏了虎威军的名声?”
“可金人却是重重设卡,层层剥皮,叫商贾苦不堪言。”
“这便是叫商贾有了权衡的尺子,宁愿在慈州行商的缘由。”赵武叹道,“若是皆与金人一般,商贾便不会舍近求远,跑到慈州去交割。过税便会短上一大截子,叫虎威军入不敷出。”
“就是,就是。商贾们皆夸赞虎威军公道哩!”汤雷在一旁插言道:“便是军中急需物什,商贾们也愿意代劳,代为采办,省却了驮队的往来运送。”汤雷说的是泽州的硝石,自金人复至,砲手军再也没去泽州采掘,全靠商贾往来,暗中偷运。泽州西临绛州,北接平阳府,接壤地域宽广,虽说金人盘查的紧,商贾们倒总能寻见不为人知的小径,偷运过来。实在盘查的紧了,便绕道潞州、沁州,进到平阳府地界。虽是价格贵了些,倒是叫砲手军不觉得硝石的短缺。金人把控的紧的物资,隆盛久货栈从不涉足,以免叫金人发觉与虎威军的联系,坏了谍者们的xìng命,叫军情司的情报网络受到影响。
金人得了太原府境,虽说是开始了劝耕劝业,却已是六月间的事,已误了农时,却是叫百姓民不聊生,尤以太原城为甚。坚守八个月之久的太原城,粮草殆尽,牛羊骡马皆进了将士的腹中,便是皮甲也被拿来烹煮充饥。而城中百姓则只能用糠秕和干草来果腹,甚至出现了人竟相食的惨状。城破之后,金兵屠城报复,饿殍满城的太原几近绝了人迹,往好了说也是十室九空,元气大伤,yīn森之气布遍全城。故而,南来北往的商贾宁肯在周边小城里交割货物,也绝对不愿在太原城里行商坐卖。这叫太原城再也无法恢复往rì的繁华,少有人烟。
“却不知那范鹤鸣范子虚回了太原,却为何一去不复返,至今杳无音讯。”赵武在文水住的rì久,时常会挂念那匆匆一别的范子虚。只是战事紧张,无暇分神,方才止住了yù去太原一探究竟的念头。现在金人大宗粮草与了虎威军,短时间里筹集不易,再来反扑的可能小之又小,便叫赵武又想起此事。可是,自夏国洪州一行,自己已许诺老总管,言明不再犯险,若是此番去了太原,岂不叫老总管埋怨?无奈之下,只好使细作进城,刺探太原城里的虚实,顺便找寻范家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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