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雨淅沥沥的下着,让官道上变得更加泥泞。沿着官道向远方望去,会看到一支押运粮草的队伍正在缓缓的接近金兵的大营。
守营的士卒现下也是被雨水给浇灌的没了脾气,看到那队人马的时候,也是没做声,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这队人马靠近到这大营眼前。非是不重视,而是那队人马对于守营的士卒们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从南边沈州那边押运粮草的队伍。
天这么不好,想必这些人在一路上应该没少遭罪。赶车的民夫现下也是着急,已然到了大营了,说明这趟差事算是完事了,剩下的就是轻车熟路的往回走了。至于这仗打成什么样,民夫们是没什么念想的,不单是汉人,便是其他族人也是不在意了。便是胜了,他们仍旧还要过他们现下的生活,朝廷似乎不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好处的。除非能减免赋税,可是这在现下来看,似乎是不可能了。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是知道,朝廷打从去年被蒙古人打败后,各处都是要钱粮征兵作战的,即便是辽东这边能把契丹人压下去,但河北中都左近,以及西京大同那边,也是要跟蒙古人继续对着干的。这种情况下,朝廷又怎么会减免赋税。
现下唯一能让这些民夫们感到高兴的,便是进入到这大营中后,跟着自家押运粮草的将官,混上一顿饱饭,不是平素的黑面饼子,而是白面饼子,且有肉汤。汤里边是有大块肉的。这个凡是以往跟着来运送粮草的民夫都是知道的。
车队进了营中,民夫们赶紧卸下粮草。士卒们则是把自己的战马牵到马厩中,亲自给自家的战马喂草料。一边喂马,一边还给战马疏漏毛发,同时把战马身上的雨水给擦赶紧。战马可不比野马,伺弄不好,上了战阵后,那就是自己遭罪了。对于这一点,赵勇麾下的所有骑兵们都是知道的,也都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并非是中原的汉人,长时间的不接触战马。他们可是从草原还有辽东各处征集来的骑士,能甘心跟着自家主将干,那可是有原因的。抛去以前跟着将主从草原中来的那些,后来加入的,那都是因为将主给的银饷多。这个时候,大金朝廷中所有的乣军,那可都是没有银饷的。便是女真人本部人马,那也是随着本地的猛按谋克出征的时候才有银饷,平素那都是没什么东西的。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赵勇银钱扔的多,麾下骑兵素质自然是高超的。这几年,乣军中不少勇士都是偷偷的来到他的麾下,这也是他麾下骑兵发展到了**千人但质量却是一点也没有下降的原因。现下看来。反倒是愈发的升高。当然,赵勇为此也是把自己大把的银子都扔了出去。好在现下领地内有自家的师弟魏平在给他张罗,不似叶赫连安那时候处处捉襟见肘了。
这次到前线来。赵勇并没有把自己的骑兵都带来。他知道要隐忍,不能过于招摇。再说他一个押运粮草的。也没有必要带那么多人出来。眼看着军士们都各自忙各自的,赵勇也进了自家亲兵立起的营帐中。好在现下天空终于放亮了。不再下了。这样的阴雨天,让他想起了江南的梅雨季节,但和这辽东的春雨又是有所不同。
“主公,这些日子朝廷和契丹人大大小小的仗也是打了不少了,但还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决战,我估摸着,现下应该差不多了。这场春雨一下起来,大家都是主动的不再出战,养精蓄锐,估计是要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了。蒲鲜大人既然已经答应咱们可以上阵观战,那咱们可要想一想,在什么地方站着看不碍事。”
孟明没走,一直在这大金的后方大营中待着。是赵勇让他不要来回跟着押运粮草的,目的是让他看着这大军之间的战况。赵勇经过上次和麾下众人的论战后,觉着金人胜算真的是很少。所以作为后方押运粮草的将官,自然是要及时的把粮草押运过去,可不能这个时候掉链子。如若如此,那就有可能被大金上层当作靶子拿出来打。特别是大金真的要战败的话,估计也能祸及到他。所以他要让自己的工作尽量完美起来,最起码,让其他人挑不出毛病。
这些日子,赵勇也是渐渐的了解到了大金军兵现下的状况了。原来自己的那位恩主,也就是那位蒲鲜大人,私下里也是得罪了不少人。此次朝廷征调各路大军北上围剿契丹人,各支不兵马虽说都要听那辽东防御使完颜承裕的,但实际上他们暗中也是听宣不听调,一旦完颜承裕派亲兵过去下达命令了,他们总是能找出好多理由来搪塞。直到银钱和好处拿到手,他们才会真的出兵。当然,这种情况并非明目张胆,但也成了现下朝廷征伐大军中的一个潜规则。这个词还是赵勇从韩毅那里学来的,韩毅自然是师从自家师傅的。
“看来朝廷也在试探契丹人的虚实,现下试的差不多了,该是要进行大面的战事了。师弟,你这次来倒是可以看看大规模的骑兵战是个什么样子,咱们以后要用火枪队和弩兵队对付骑兵,你要好好看看,如何克制他们。咱们的骑兵,到时候能做的就是跟着那些败兵身后持续的砍杀,然后让他们彻底的从战场上消失。”
“呵呵,主公,我想咱们不单要看,若是时机刚好,咱们到还是可以打上一打的,总这么训练这些骑兵,不见血腥,那也不是一回事。主公花了这么多的银钱,总不能养一支只会耍花式,不能干真活的人吧。”
“呵呵,你这家伙,我心里边看来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对,咱们不单要在战场上看双方的攻防,还要看看这些蒙古人和契丹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众人说完后,就开始吃饭,他们和麾下士卒吃的一样,都是在一起,这倒是让跟着赵勇来的民夫们颇为惊讶。
“那个李大哥,咱们这位官爷,怎地和自家兵丁在一起吃东西?俺们乡里边的女真贵人们可都是有自己那一套规矩的,俺活了这么大,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贵人们能和俺们这些下人在一起吃食。”
“呵呵,你这就是刚来不知道了,咱家赵大人,啥时候都是和俺们这些人一起吃的,兵丁如此,俺们这些民夫也是如此。若非如此,你小子又怎么会吃到这碗里的大肉,赶紧吃,别啰嗦,过一会儿锅里还有锅底,吃不到别怨俺。”
对于大营中民夫们的闲谈,赵勇却是没有在意。他和自己的一干麾下吃完饭后就进了营帐中,开始商议起观战以及有可能的参战之事了。
………………
迪古脑儿,距离沈州也就一二百里的样子,此处地势倒是平坦,没什么大山,但小山丘总还是有几座的,就这样孤零零的矗立在这荒野里。
刚刚下完春雨,野地里已然能看到最早开出的黄色小野花。地已然不是那么怎么泥泞了,雨水都被将要生长的植被迅速的吸收了。之前在这左近大金人马和叛变了的契丹人马也是零零碎碎的打了好几场,各有输赢。这野地也是被踩的实在了,不似刚来到这里那样,地表还发软。
打了那么几场,大家各有输赢,但大家都是知道,这都不是关键时候,最为关键的,是接下来的大战。之前那都是彼此的试探,试探之后,就是要拿出决定性的力量来碰撞了。
契丹人为金人奔波总也有将近一百年了,大家互相之间其实都是非常的了解。既然如此,这战阵之上,就没有什么花招可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碰硬的来那么一下子,到时候看谁真的软蛋。
此时金人兵马大都出了营地,一片片的摆在这野地上。有步卒,有弓手,也有骑兵。难得的是,金人这边不知是哪位将主,竟然带来了所谓的铁浮屠,不过人数实在是不多,所以也就没有引起更多人的主意。但靠近他们的其他军兵此时看向他们的眼色已然是好奇中充满敬畏了。想当年大金向南横扫南边的那个大宋的时候,就曾用过这铁浮屠。若不是有那岳爷爷,怕是现下这大宋江山,却是还要有更多属于大金了。
赵勇此时却是被安排在了这整个对攻大阵的左翼,确切的说,是最左边。按照蒲鲜万奴的话来说,到时候撤的时候好行动,从边上随便往南边就能跑开,没有人遮拦他们。
对于这个说法,赵勇却是不怎么在意的,他在意的是,这个时候,他倒是能好好看看这场契丹人和金人之间的大战。
上次他就干的是这押运粮草的差事,等到他要去看,却发现前线的官兵们竟然败退回来了。现下倒是好了,他这次可以亲自观看了。
“主公,那边有个小高坡,虽然离着这战阵有些远了,但是咱们一样能看清整个战场。”孟明在一旁提醒赵勇,赵勇打马回头一看,果真如此。
“呵呵,老孟,我知道你想什么了,你是不是想用我那望远镜看看,呵呵,这有什么难的,放心,待会让你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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