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班的时候,云齐收拾着东西,磨磨蹭蹭都没有弄好,一旁的孙芳余很是气恼:“我说云齐呀,陪我去相个亲很难吗?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磨蹭到那个程度,要是你工作也这样,曲经理一定炒了你!”
云齐撇撇嘴,工作肯定不会这样拖拉,但是她真的很不想去,但是又拗不过孙芳余的苦苦哀求加言辞威胁。孙芳余去相亲,把她拉上已经不太好了,更为难的是,她打得主意是:云齐在旁边可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这样人家就不会看上她孙芳余,她就可以摆脱她妈帮她安排的一次无聊相亲了!
云齐当时听到她的打算,很震惊地问她,然后呢?孙芳余很疑惑地看着云齐:“什么然后?”当时云齐想纵然自己晕倒,原来孙芳余打算好用云齐来吸引相亲对象的注意力,自己逃开了,但是并没有为云齐想好退路,云齐就这么被出卖了!
当时的孙芳余还笑着拍拍云齐的肩膀,安慰地说道:“云齐你人鬼点子多,肯定可以自己脱身的啦,你安啦!”
她很安,但是云齐安不了。
等到云齐和孙芳余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看到李扬清站在车旁,双手插到口袋里,很悠闲地看着远方,云齐怔愣在原地,他似乎总是在穿过岁月看着很远的地方,怀念着很久远的人和事,如她一般!
孙芳余看到云齐怔愣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前方站着的男人正是早上所见到的丰神俊朗、气质卓越的男人,自家老总还将他奉为贵客,应该也是个优质金龟男。孙芳余拍拍云齐的手,笑得奸诈无比。
李扬清感受到有视线落到他的身上,转身就看到云齐站在不远的面前,他的心里深处莫名柔软下来,走过去看着云齐:“下班了!”
“嗯。”
“有事?”
不等云齐应答,孙芳余就赶忙帮她回答:“没事,都下班了能有什么事?云齐很闲的!”
云齐很是无语,这女人真是将“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实践到家了,相比较和李扬清单独一起,云齐还是更愿意陪着孙芳余去相亲的,因为这样不会让她感觉不自在。
“芳余,我们不是说好了,我陪你去相亲吗?”云齐笑着对孙芳余说,眼睛却瞟向李扬清。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孙芳余就怒了:“云齐,你刚刚拖拖拉拉不就是不想陪我去吗,现在我不用你陪着去了,你去了还抢了我风头,你就留下吧!我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自己解决,不用你的意见了!”
听到这话,李扬清眼里的冷淡少了几分,对着孙芳余还笑了笑,这一笑让孙芳余心里砰然一动,就算把云齐打包送给他,她也会干!所以说,有时候,姐妹什么的,就是用来出卖的!
孙芳余婉拒了李扬清想送她一程的邀请,对着云齐挤挤眼,笑得意味深长后徜徉而去。那神情分明就是叫云齐好好把握,不能错过之类的,云齐翻翻白眼,对她很无语了!然而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李扬清,立刻停下了其他幼稚的神情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会有点无措,但是并不拘束,好像素未蒙面,但是又认识了很久了。
只剩下两个人,云齐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李扬清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你要去相亲吗?”
云齐猛地抬头看着他:“不是,是孙芳余要我陪她去的!”
李扬清笑笑,并不说话,只是走到车边,打开车门,然后看着云齐。云齐看着他:“去哪里?”
“吃饭。”
云齐站在车子旁边一动也不动,她知道现在是吃饭时间,但是她没确定要和他一起去吃饭呀!况且早上的尴尬还在,她实在不是这么厚脸皮的人!
李扬清看着云齐踌躇的样子,并没有动,也没有言语,就这样站着。
似乎这样的僵局是路人眼里的新奇事,因而云齐真的受不住路人频频回首的眼光,她无奈地钻进车里,等李扬清坐到驾驶室里,她呐呐地说:“今天早上我说的不是你!”
什么?李扬清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那段优质男论,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并不认为是我,难道你说的是我所以才要解释吗?”
他嘴边扬起的淡淡笑意冲散了云齐心里的忐忑,但是他的话又令她有点微恼,明明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干嘛非要曲解她的意思。
云齐气愤地瞪了李扬清,然后钻进车里。
李扬清微笑着,眼里零星的笑意汇聚成一种幸福的感觉,是的,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肯定那一刻的感觉名称为幸福。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很普通的饭馆,但是里面的装修很别致,是云齐喜欢的样式,置身里面,让云齐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清新感觉。
她偏头对着李扬清笑了笑:“这里很别致,很有意思!”
李扬清扬扬眉,不可置否,心里缓缓淌过一片温泉似的喜悦,漫山遍野地覆盖着,像三月的杜鹃。
她喜欢,而他心里欢喜。
在包厢里席地而坐,简单的桌椅布局,但是云齐确看出了不平常的地方,因为即使桌椅都是上好的檀木,更别说墙上的画都是名家之作。云齐低低地问着:“这里很贵吧,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吃饭呀?”
“你可以说大声些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隔音效果很好!”
云齐听到他揶揄的话,不禁抬头瞪着李扬清,然而那如孩子般清澈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一点一滴地渗入到她的心里……
“你怎么想到请我吃饭呢?”
“因为这里的饭好吃!”
好吧,云齐听到这个答案后,脸上几根黑线压压地落下来,请人吃饭的理由里面,这一个最怪异,但是被眼前气定神闲的男人说得理直气壮,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
云齐不说话,认真地看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谱,虽然她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看到菜的价钱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那个,李扬清,我们去其他的地方吃饭吧,这里真的很贵!”
李扬清刚想说话,就有人高声帮他说话了:“小姑娘,你不用替他省钱的,他工资高着呢,你就放心吃吧,吃不穷他的!”
云齐看着来人,约莫五十岁的大叔样子,衣着休闲,但是气度不凡,云齐不知是谁,也不敢轻易接话,倒是站起身来,微微躬身笑着说:“您好!”
“小姑娘,现在像你这么懂礼貌的孩子已经很少有了!”说着用眼睛瞄了瞄正在坐着的男人,很明显地表示说的就是他。
然而李扬清就一直坐着,悠然地喝着自己的茶,不理会眼前之人说的话,倒是看到云齐的几分尴尬之后才悠悠然开口:“他是这里的老板,今晚买单的人!”
来人瞪大眼睛,不乐意地摇摇头:“扬小子,不带这样坑人的,你就介绍我老板的身份就压榨我帮你买单!没这么好的事情!”
李扬清望了望他,眉头皱着。
云齐以为是因为她,所以他们才比较僵局的,急忙说:“他想说的是那你要的是怎么样的?”
来人深邃的眼里涌现出几分兴趣,兴致勃勃地问:“小丫头,他没说话你就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了吗?”
云齐顿住了,好像是这样的,一直以来都是,只要他稍有动作,她似乎就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被这位大叔一说,心里倒是多了几分惊疑。
“呵呵,小丫头,真是不错呢!我是李扬清的姑父,但是这小子从小就和我不对头了,真是没有礼貌的小子。”
其实云齐不知道的是,这位有趣的大叔是以戏弄李扬清为乐的,因为小孩子小时候不喜欢说话,又倔强地很,生气的时候瞪着人,很是可爱,但是后来长大了,不管怎么逗他,他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悠闲样子,连累这位大叔少了不少乐趣。貌似现在倒是有得玩了。
陈许一直坐在云齐旁边,问东问西,扯来扯去,他就不信,扬小子还能继续悠闲地喝茶。而且云齐虽然年轻,但是了解的东西不少,倒是合他的口味,谈得不亦乐乎。
待菜上来后,李扬清敲敲桌子,眼睛确望着门口,陈许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云齐先开口:“李扬清不要这样,他好歹是你姑父呀!”
听着这口气,陈许总算明白了,原来是扬小子不耐烦开始赶人了,呵呵,不错,至少不是一副我不在乎不关注的无谓表情了,他站起来,对云齐笑了笑:“小丫头,你慢慢吃哈,有人不欢迎我在这里,我还是走吧!”
然后看着他们俩,意味深长地笑了。待他出了包厢,急忙拿出手机,给他首长汇报情况:“老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貌似是那边不耐烦的声音,但是陈许还是笑着拖着时间,然后才一边走,一边将看到的情况向老婆兼首长汇报。这扬小子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他的消息可以讨好自家老婆,嘿嘿。
在包厢内,出奇地安静,两人都没有开动,但是也没有说话。李扬清看着云齐,云齐低头看着菜。
其实云齐想问他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今天找她吃饭,因为印象中两人并没有一起吃饭过,除了那次在甜品店;比如为什么要到他姑父的饭庄来,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或许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然而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愣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因为这种安静祥和的感觉,很惬意闲适。
“云齐,”李扬清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徘徊在这个房间里,云齐反射性地看着他。
以前母亲在世时候就说过,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看着别人说,这样是一种基本的礼貌,所以本来她不太想正视李扬清的,但是基于最基本的教养和礼仪,还是正视他的眼睛了。
“其实我不是很会说话,但是我想把我心里想的说出来。”李扬清顿了顿,看着云齐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之前遇到一个女孩,不排除你给我的感觉和她很像,但是我真的是很想和你进一步相处下去,但是你是你,不是她。”
我真的很想和你进一步相处下去?这是一个很深重的句子,因为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清晰地印在他的眼里,那他的心里呢?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应该是难以抹去的存在!或许他曾经将她们做过比较,或许未来某个时候她出现了,他会重新拾起那些过往的情缘,很多很多的猜测,可能会阻却大多数人的步伐,但是云齐是个异类。
云齐很知足,因为知足,所以她一向很自得其乐,在那些并不算幸运的日子里,一个人生活也在不断追求着想要的幸福。既往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没有能力去改变,只能如此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已经独自一人很久了,她想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在李扬清殷殷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云齐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女孩子的羞涩和扭捏,反而带着几分爽朗的温暖,像是夏天中涓涓细流,涌起小小的水柱,又落下去,如此循环不息!
“云齐,我不懂怎么和恋人相处,你心里想的、介意的,一定要告诉我!我想走得长远!”
云齐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吃过饭后,李扬清送云齐回家,停车在楼下时候,云齐径自开门出去,李扬清也跟着开门出来了。
云齐感觉这样并不热的夜里,一双温暖的手反手握住了她的,她心里砰然一动,回过头来,看着那个笑得浅浅的人,一脸和煦,在这样的灯光下,竟然奇异地笼罩着淡白色的光芒,遥远却坚定不移地在眼前!
李扬清将云齐带到自己的怀里,就这样轻轻地抱着她,他很想感喟地叹息!一个人空落了很久,此时心里才觉得充实了一些。那时候他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没有遇到之前,一切都不重要;遇到了,一切也不重要了!”
云齐在李扬清的怀里,她的手不知所措地支撑在他的胸膛,那种温暖的触觉,真实的包围着她!她惊喜却不敢闭上眼睛,很多个午夜梦回,她都以为祖母和母亲在她眼前,但是每一次闭上眼睛,待重新睁开时候,又只有淡淡的气息萦绕,那些梦中见到的人,如同手中掬捧起的清水,越是害怕流失,流失得越快!
那一夜,同样是一个平凡得没有一点色彩的晚上,万家灯火像每一天一样亮起又黯淡。月色没有笼罩大地,但是她却看见了点点星光环绕的不再孤独的星空;那一夜,没有色彩调料的挥洒,他却同样有别样的宁静和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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