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帝影忆 > 第二百六十八章 醉笑

?    隳都之上,天空之城,行宫之中。

    “你说什么?”宫雨禁不住心底的翻腾,以震惊不已的口气重复道。她身边的蹇丘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宇震,微微张开的嘴唇露出纯白的牙齿,兀自颤栗不息。

    “她怀孕了,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宇震平静地重复着同一个事实,目光从宫雨脸上收回,又是看向手里的资料表,“这个问题,”他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倒是没有料到。”

    宫雨愣着表情,一时间竟然还反应不过来,双眼瞪着宇震的额头,心思却已经跑到意识深处的阴暗之中,正筹谋着什么冰冷潮湿的的计划。

    某时,在蹇丘的表情还呆滞在先前那一瞬的时间点上时,宫雨忽地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后突兀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像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些人的面前笑出来才能解脱一样,非得以这样一种克制不住的姿态表现出来。宫雨笑得是如此放肆疯狂,浑然顾不上身旁还有两名下属在场,就近在自己眼前震惊不已地看着自己的张扬模样。

    看,尽管看好了,我要将我最自然最嚣张的姿态展现在整个世界,度,你不就是这样的么,度,你当初放下情副的位置时到底想到的是什么,啊?

    “你说检察已经结束。”宫雨忽地收了笑声,一脸邪媚地看向宇震,这名年轻的研究者被她突然瞪过来的目光惊得心神猛地跳了起来,一时竟是怔怔地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呃——呃——嗯嗯,算是吧,啊不,是已经结束了。”宇震好不容易才平静下心绪,却是急忙移开目光,可是下意识地却又偷偷地瞥过去几眼,眼神里藏着作贼似的警惕与心虚。

    “蹇丘,把她带出来。”宫雨冷声对着兀自依旧沉默着的蹇丘说道,这个高大的男子陡然从失神之中惊醒,目光迷茫地看向宫雨,当瞥到情副眼中的冷冽光芒时,浑身猛地一颤。

    “是。”他沉着声说道,步伐踉跄地走向玻璃房门口,整个人失魂落魄后,只剩下一具麻木的**在尴尬挣扎着。

    洁刚刚要Vermoon带到门口,正巧撞上赶进来的蹇丘。洁抬眼看向一脸呆滞的蹇丘,他的目光只顾着盯在Vermoon的脸上,眼神里空洞得可怕,似乎有什么极为宝贵的东西被抽走后,仅留下一片处在阴影里的废墟。

    “月,”蹇丘苦涩地挤出一句话,对着脸色呆滞的Vermoon轻声温柔地说道。他说得很轻,近乎于连他自己也听不到的程度。

    你就这样走了么?蹇丘凝视着Vermoon,心中恍惚地默念。他牵起Vermoon的手,慢慢领着她走出玻璃房,带着她来到宫雨面前。蹇丘看了眼情副一眼,慢慢地低下头,松开牵着Vermoon的手。

    宫雨上前一步,来到Vermoon面前,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嘴角弧度不变,语气充满尖酸的讽刺。

    “怎么,还没有清醒么?不过是个巴掌而已,难道你以前都是这样脆弱的?”宫雨慢慢地贴近Vermoon的脸颊,轻声邪笑着戏谑道,“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迎合那个废物?”

    Vermoon浑身一颤,眼神里的光芒慢慢恢复,她颤抖着双手,慢慢握紧成拳,宫雨退回身子,以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瞪着Vermoon。

    “你这个婊子!”Vermoon突然高扬起手,却被一只同样纤柔的手臂立即抓住,相反,宫雨微俯下身打过来的充满力量的一拳,却结结实实地落到Vermoon的小腹上。

    Vermoon立即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她捂着小腹,曲起腿,背高高拱起,如一只正在打着哈欠的猫。

    “情副大人!”蹇丘颤抖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显得是那么不协调,一双大手,立即扶住了摇摇欲坠的Vermoon。

    “嗯……”她忍了许久,还是痛苦地呻吟出声,表情虽然没有人看到,却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到你的孩子的。”宫雨的声音高高在头顶之上降下。

    什么?她在说什么?Vermoon心是猛地颤抖起来,她捂着自己小腹的手,陡然变得火热起来。

    “宇震,现在计划要怎样进行?”宫雨微笑地问道,眼睛却一直瞪着给自己鞠躬的Vermoon的后脑勺,她修长的发丝,披散下来,是两条如游龙般的瀑布。

    “嗯,原来是打算用致幻类药物辅助交合,但是现在接受者已经怀孕——”

    什么?他说什么?我已经怀孕了?我怀上了约的孩子?Vermoon心中恍惚地想道,下一瞬间,一股幸福与甜蜜如狂涛一般将她淹没,让她喘息不能,诸多的遐想,字词出现在脑海之中:是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它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它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它的笑容一定很好看……

    “那就打掉,按原计划进行。”

    宫雨平静的打断,如一道从九幽深处涌出的裂痕,瞬间撕裂了Vermoon心中所有的幻想,从灵魂深处涌出浓浓的颤栗与恐惧,夹杂着还没有消散的幸福与兴奋一起折磨着Vermoon的心。

    “不要!我不要!你不能这样!”Vermoon一连几声大喊大叫着,说出的最后几个词,甚至已经失去了人类语言的范畴,成了简单至极的野兽嘶吼,这其中的恐惧与惶惑,深深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只是冲不散宫雨嘴角的那道堤坝。

    “喔?”宫雨伸出一手,缓缓地抚上Vermoon的俏脸,近乎于温柔地托起她的容颜。

    “不要,不,求求你,宫雨,求求你,宫雨,不要……”Vermoon颤抖地摇着头,口中哀求着,表情上,除去恐惧后,尽是失血的苍白。

    “跪下。”宫雨微笑地贴近Vermoon的脸颊,轻声地温柔细语。

    “扑通。”

    几乎是在同时,在宫雨惊讶的目光里,Vermoon挣脱开洁的手,挣脱开蹇丘的手臂,挣脱开所有虚伪的保护与束缚,痛痛快快地跪在宫雨面前。

    孩子,今天是我在为你跪,你要记住,以后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地跪在你面前。在那么一刹那,Vermoon的心底滑过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它的大胆猖狂就连她自己也震惊不已,因为就在一息功夫后,她心里的恐惧,就如异军突起一般再度淹没了整个意识,令她浑身颤栗不止。

    宫雨敛起震惊的表情,似是理解地微笑接受如此大礼,她俯视着Vermoon颤抖的双肩,禁不住冷笑,“赛月,你真是好可怜!”

    Vermoon沉默着,她想平静下心里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却是怎么也克制不住,身体照旧颤栗个不息。

    “把赛月腹内的胎儿打掉,照原计划进行,长夜漫漫,可不能浪费了千金**,只不过约呢,只能独自忍受寒冷和寂寞了,哼!”

    Vermoon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至极,但恐惧至此,身体竟然停止了颤抖的迹象,心里余下的,竟然是发不出声麻木与呆滞,她盯着宫雨脚前的地板,反射过来的灯光有些刺眼,她现在的心思,竟然都集中在如何避开地板上的反光一事上,宫雨说的话,好像是一场梦,在耳边呢喃作祟。

    “情副大人,这样似——”

    “你有什么建议或是意见?”

    宫雨抬眼看向蹇丘,瞥了一眼依旧冷冰冰沉默的洁,杀手会意,下一刻,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架要蹇丘的脖颈上。冰冷的触感抵着他的皮肤,一丝温热,慢慢溢出。

    “我,”蹇丘感受到身后压抑的杀意,沉声苦涩地道,“没有。”

    Vermoon对于他们的谈话如若未闻,眼睛只盯着地板上的刺眼反光,她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是潜意识里却泾渭分明地在拒绝或是接受一切蹿进大脑的信息——他们的话,一概无视。

    “赛月,你可别怪我,”宫雨慢慢地单膝跪下,托起Vermoon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准确地对上自己的目光,“身体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异物的存在,才能更好地作为一名接受者。你要记住,你是作为两个文明的联结者这样尊贵的身份接受这份组织给你的情意的,你应该感到荣耀才对,我们起来,别哭了,好不好?”

    Vermoon沉默了将焦点凝起,集中在宫雨的脸上。

    “还是割下你那整个器官,好好地让那囚犯品尝吧。”Vermoon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怨恨的笑意,口气毒辣讽刺。

    宫雨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Vermoon还说这种话的心思与力气,她愣在那一瞬间,Vermoon已经说继续下去。

    “你还是躲回你那个充满灯光的房间,然后一个人蜷缩在镜子前好好打扮,当一辈子的懦弱者,永远孤芳自赏去吧。干干净净?哼!凭你那样的出身,也有脸说出这个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Vermoon说到末了,如若疯了一般大笑出来。

    宫雨的眼睛顿时如同要瞪出火焰一般,表情瞬间扭曲到了不堪座睹的极致,纤手上用死力,狠狠地掐上Vermoon的脖颈,纯白的皮肤上,顿时因为血液的淤塞而泛起红晕。Vermoon张着嘴,困难地吐着气,但出气多,进气少,片刻后俏脸上就是布满窒息的痛苦凄楚。她伸出手,奋力地握上宫雨的手臂,无力地拍打,无声地呻吟不止,却依旧奈何不了宫雨的行动。

    “情副大人,”蹇丘面如死灰地颤抖着声音喊道,语气里已经布满了恐惧,“宫雨大人!宫雨!”他吼了一声,不顾颈后的利器,猛地伸出手扑向宫雨。洁冷眼看着她的动作,手起刀落,空气中银光一闪,一条血柱顿时激射出来,映着灯光的耀眼光芒,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变幻出异样多彩的颜色。

    “呃嗯!”蹇丘痛苦地失声叫道,却是强忍下钻心的痛楚继续前进,血流不息的右手掌一把抓住了宫雨的,连带着将他殷红的丝衣抹上了一层真正的血红。

    是什么东西,在安慰我,那么温热湿滑,好像是至交死恋一般的感觉。

    宫雨慢慢地移开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上,一只粗壮有力的男人手臂,宽厚的手掌正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掐着Vermoon的手,那只手掌上,彻底的殷红,根本看不到一丝皮肤的颜色,而且这层如梦魇般的红色还顺着他的手掌,源源不断地、大片大片地扑到自己的手臂之上,顺着丝衣,到处散播它的温热感觉。

    “啊!”宫雨如触到电般飞快地甩开蹇丘的束缚,浑身颤栗不息,脚步止不住地向后跌去。她掐着Vermoon的手一松,顿时解放了两条生命。宫雨目光惊惧地瞪着蹇丘垂下的那条正流着殷红血液的右臂,本来有五根手指的手掌上,小手指却是已经不见,鲜血的源头,正是出自于那里。

    “走开!走开!啊!给我走开啊!”宫雨疾声喊叫着,脸色上扭曲着已经达到非人的程度,整个人在莫名的恐惧下觳觫不已,娇小的身体颤抖得如同一个筛子似的。她使劲地抱着头,眼睛瞪着蹇丘满是鲜血的右臂,发出可怕的目光,但眼神里的畏惧与排斥却也一样毕露人前。她抱着头的双臂紧贴着脸颊,不住地摩擦着,她忽地感到右脸颊上传来一阵湿热的感觉,经由眼角望去,正好见到右臂上飘乎着一层新鲜的殷红血液,正伴着持续的摩擦不住地抹到脸上。

    “啊!不要!我不要!走开走开!都给我走开!都给我走开啊!”

    Vermoon的眼前落下一枚红白相间的物体,发出一声软硬之物相撞的沉闷声音后掉在了Vermoon的身前地板上,一汩汩的细流如红色的小河蜿蜒游走而出。她低下头,看到的是一截断指——一截粗壮的小手指,指根处鲜血流出,如一条条蛇在地板上游走不息。她忽地听到宫雨的尖叫,声音时的恐惧令她也不禁感到震惊,Vermoon抬眼望去,宫雨落魄如一个无助的乞女一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咧开嘴,难以抑制地爆发出一阵阵的大笑。这笑声是如此尖锐,与宫雨的尖叫夹杂在一起,组成了一曲令人的隔膜难以忍受的高音奏响曲。

    “月!”蹇丘单膝跪下,抱住Vermoon的身体,紧紧地搂进怀中。

    两个女人,一个尖叫,一个疯笑,在这一贯沉静如墓地的行宫之内,恍若上演一出最精彩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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