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宗宪在杭州府衙正式设宴款待了王直,算是接风。(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在没有收到来自严嵩的确切消息时,胡宗宪不仅根本不与王直见面,而且还把他变相软禁。但是既然严嵩已经开了口,胡宗宪心里也有了底,便不再以“公务繁忙”为借口,避着王直不见。
由于王直身份特殊,这场宴请只留了王直和胡宗宪两人在席。
胡宗宪首先敬了王直满满一碗酒,说着:“王公,以后你我就成同僚了。可要互相照应呀。江浙这边的事,还得靠你多担待些。只有海上太平了,我这总督才好坐得稳。”
王直连忙也举碗相迎,连说着:“哪里,哪里!王某何德何能,胡大人太客气了。”两人碰了酒后,俱是一饮而尽。
胡宗宪说:“虽然王公年纪轻轻,已是呼啸海上的枭雄,真是可敬。如今有心投效朝廷,也是吾朝之幸。江南可定,天下可定。”
王直问:“胡大人,那人质是不是可以放了?”
胡宗宪眼珠一转说:“王公的亲人自然不可怠慢。说起来,在金华的监狱里,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了。都是为朝廷效力,不得已而为之,还望海涵。”
王直说:“那就请胡大人,将他们放了,送到舟山去。”
胡宗宪想了想,说:“王公,这事急不得。看小说最快更新)我即可修书一封,让狱官将人提出,另择良地,好生招待。待王公进了京,得了封,再回来风风光光地与家人团聚,岂不更好?”
王直听罢,哈哈一笑,倒不否认,却问:“不知胡大人,怎知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胡宗宪也是哈哈一笑,说:“胡某自认有些手段,私底下打探出来的。不过怎么说呢?做尔等海上这号营生的,一般都是隐姓埋名,不肯泄露出处。也不单是王公你,另有许多人的底细,都被我摸得一清二楚。譬如说,你可知死在你手里的海盗头子陈思盼的老底?”
王直说:“愿闻其详。”
胡宗宪说:“此獠非纯粹的大明人,乃是出自旁藩——高丽。”
王直愣了愣,说:“他竟然会是高丽人?!”
胡宗宪说:“当然,他的名字也是假的。因为初来东海时,落脚嵊泗岛。便顺便取了‘陈思盼’的假名,谐音‘嵊泗畔’。其实他也是个人物,作为高丽人,竟然在东海都混出了样。”
王直说:“没想到,他竟然会是高丽人。不过,当初在东海的高丽人,的确也不在少数。如今我军中便有许多。”
胡宗宪说:“你大败这陈四后,他手下活命的,多归降了你。有些高丽人,不奇怪。”
王直说:“我军中扶桑人更多。”
胡宗宪笑了笑,说:“说实话,要不是你这口地道的大明官腔,坐实了身份。我最初可能还要怀疑一下,你是不是扶桑人?”
王直呵呵地笑了笑,说:“我是扶桑人,又会怎样?”
胡宗宪笑得更欢,说:“那我可就请不到你的家人了。”顿了顿,意犹未尽地说:“要不是我听闻你曾在许栋身下做事,而且还是同乡。断不能顺藤摸瓜,在徽州府歙县,找着了你的根。”
王直想着,胡宗宪完全是把自己和王滶搞混了,说:“不过他们往后,最好还是送去扶桑。”
胡宗宪脸色突然一阴,说:“为何不留大明,莫非王公另有想法?”
王直也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答道:“哪里,只是我在扶桑,他们也到扶桑,可以更方便照顾。”
胡宗宪脸色更不好看了,说:“恩师有意保荐你做王。你可知,其中的恩情有多大?说句不好听的,今后若是你行差踏错,重回旧路,他老人家也要受牵连。莫说是他,就是我也不得安生。须知,从今日起,你、我、他,还有其他许多人,便是同在一条船上。你是跑海、混江湖的,应该懂得这种道理吧?”
王直有些听不明白,问:“什么意思?”
胡宗宪咳上几下,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说:“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王直仔细听了,好好琢磨了一番,恍然大悟,说:“你刚才的意思是,我们俩,还有其他许多人,上了同一条贼船?”
胡宗宪脸色红、白、青交替变化,猛咳不止。好一会,缓了过来,说:“不是‘贼’,是‘官’。你以为还是在你的草莽江湖啊。自然是在官场了。官场有另一套门路。我们这批人跟的都是恩师。”
王直又问:“严相爷从前是胡大人你的教书老师?”
胡宗宪又咳了起来,不过这次明显好多了,过上一小会,说:“早年我初进京,便向他交了拜帖,做了门生。并非真是教书识字的那种老师。但是他对我恩情,远胜过‘入学启蒙’之类。简直是再造父母。我今天的成就全是赖他所赐。若非恩师举荐,我又岂能有如今的位置。”
王直说:“门生?!”似乎懂了些。
胡宗宪说:“看来,场面上的很多东西,你都不懂。这趟进京,千万小心。需知祸从口出。不可因妄言,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你我已是同船……同路,因此你在我面前说什么胡话,都不是很要紧。但京里多的是,上了号的人物。你的身份又极其特殊。因而上了京,小心为妙。千万注意别暴露了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直觉得所言极是,不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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