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谨行走进房间,听到卫生间“哗哗”的水声,便走到门口敲了两下门问:“云谣,你没事吧?”
水声瞬间消失,传来雷云谣略显轻快的声音:“我没事。”她湿漉漉的脸从门缝里伸出来,“我不这样,估计我俩还得听我妈唠叨半天。”
她说着就退了回去,水声很快再度响起,中间夹杂着歌声。
孟谨行点了支烟,拿着本书坐窗口沙发上看书,十来分钟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脑子里不时在想王亚明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雷云谣洗完澡出来,看他手里的烟挂了长长的烟灰,过来直接拿走烟在烟缸里摁灭,看着他说:“戒烟吧。”
孟谨行抬头道:“这不是戒不了嘛!”
雷云谣咬咬唇说:“现在,你戒不了也得戒。”
孟谨行一怔,看她眉眼角尽是藏不住的笑意,忽然明白过来,一下站起来抓住她的肩膀问:“怀孕了?”
雷云谣脸一红,朝他羞涩地点点头。
“哈,我要当爸爸了!”孟谨行激动地往左走了三步,转回头来再度问:“是真的?”
“嗯,真的!”雷云谣温柔地抿嘴笑着。
孟谨行有瞬间的呆愣,为她脸上很少出现的,这种带着温柔的笑容。
很多时候,她在他眼里,是任性与娇俏的,温柔总是离她很远。
可这一刻的她,如此温柔地笑着,他觉得,这笑容更多是因为孩子。
他兴奋地搓着手又回过来往右走了六七步,嘴里不断地重复,“我要当爸爸了!”
雷云谣“噗哧”笑了出来,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孩子。
孟谨行也同时朝她咧嘴笑,笑着笑着就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连连喊他将自己放下来,“……你别惊着孩子啊,这才一个多月,娇贵着呢!”
他闻言赶紧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俯下头把耳朵贴在她的腹部,“你说,多久才能听到他的心跳?”
雷云谣伸手抚着他的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啊!”
孟谨行一下抬起头,“不行,咱们得去买些书回来,好好研究一下!”
“哎呀,你算了吧,就你每天忙得我连声音都听不见的,你还有时间研究这个?”雷云谣手指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两下,“要我说啊,妈不是医生吗?我打电话向她请教是最不错的了,她有医学知识,又生养了你们姐弟,从理论到实践,全具备了啊!”
“呵,你想得还挺周到啊!”孟谨行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在床上躺下来,“但不管怎么说,当爹妈这件事,咱还是得学,把孩子生下来简单,但养成材就难了。”
“嗯,嗯,孟主任远见卓识!”雷云谣调侃道。
他并不介意,拉过她的手抚在自己脸上,仰头看坐在那里的她,“谢谢你,云谣!”
“怎么突然谢上了?”雷云谣看他一脸认真,心里突然有点酸涩。
“我妈说过,十月怀胎很辛苦。”孟谨行道,“我没法帮你分担这份辛苦,那是不是该感谢你,忍受这份辛苦,把我们的孩子带来这个世界?”
雷云谣的嘴角轻轻地拉起一个弯弯的弧度,也在他身边躺下来,靠在他怀里,与他你一言我一语,一起憧憬着未来。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什么时候开始离开了孩子,转到了各自近来的工作,进而又转到了今天的客人王亚明身上。
“……你是不知道,”雷云谣的表情很不屑,“他来过次数不少了!每次都是趁我爸不在申城他才来家里,表面上说是来拜访我爸,实际就是来见我妈或我哥的。”
“他是看中副县长的位置了吧?”孟谨行说。
“我想也是。”雷云谣道。
孟谨行笑了笑说:“那他找妈和哥,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雷云谣撇撇嘴道:“我也这么想。不过,谁知道呢,我妈在市里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
次日虽是周六,雷云谣有采访任务,并没有在家休息,一大早就出门下县去了。
孟谨行不想待在家里看雷卫红母子的脸色,也随后离开小白楼,去了山氏药房。
药房的员工对孟谨行都已很熟悉,见到他就说刘总在楼上,他可以上楼去找她。
但孟谨行并没有在办公室看到刘爱娇,想了想便去她住的房间,没到门口就听到了刘爱宝的声音:“……你一个大姑娘,未婚先孕就够遭人骂的了,居然还准备做单亲妈妈,你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幺妹儿?”
孟谨行一下收住脚步站在窗边,心里充满疑惑,刘爱娇什么时候恋爱的,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他透过走廊的木栏杆,望一眼楼下院子里忙着翻晒草药的员工,心想着,也从来没听药房的人说刘爱娇谈恋爱,她至于把对方藏这么好?如果这男人那么见不得人,她又为什么要为对方生孩子?
这时,刘爱宝的声音又响起:“你就这样,问你十句,你有九句半不回答我!这到底是什么男人,有本事把种留你身上,就没本事认?幺妹儿,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人家有家庭啊!”
“姐,你怎么说都好,反正这孩子我一定要生,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刘爱娇的声音不高,但是很坚定。
“你真是疯了!”刘爱宝提高了嗓门,“那孩子长大了想知道呢?”
刘爱娇很久没说话,刘爱宝又逼问一遍同样的问题,她才低声道:“我可以说他有任务在身,不方便回来什么的……”
刘爱宝一下打断她:“你怎么不干脆说他死了呢?”她充满怀疑地问,“你喜欢让你怀上孩子的男人?”
“姐,不要问啦,这事我已经决定了。”
“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你说你好不容易在申城重新开始生活,这以后拖着个孩子,你还怎么嫁人啊?”
“我没想嫁人。”刘爱娇说,“从被梁畅弄脏身子后,我就没想过再跟哪个男人上床,更不要说结婚了。现在,老天爷可怜我,让我有了这个孩子,我应该满足了,以后,我会为这个孩子活着。”
孟谨行在外面听得皱眉,一个下决心不与男人上床的女孩,却怀了男人的孩子,这逻辑简直让人没办法想。
他终于伸手抵在唇上轻咳了两声,走过窗口站在门口笑着说:“我有没有打扰你们姐妹说悄悄话啊?”
“头儿,你怎么来了?”刘爱宝站起来脱口问完,自己先笑起来,“瞧我,你应该是想跟爱娇谈公益基金的事吧?”
“我正好今天闲着,就到处逛逛。而且,我结婚那段时间,爱娇帮我们忙里忙外的,一直没机会谢她,想过来请她吃顿饭,表达一下谢意。”
孟谨行说话时瞧了眼刘爱娇,总觉得她的神色间藏着紧张与尴尬,似乎人也下意识地往刘爱宝身后躲了一下。
他猜测她是在担心,他刚刚有没有听到她们姐妹的谈话,因而佯装好奇地看看这俩姐妹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能让我听听吗?”
“没什么,一些不相干的事。”刘爱娇马上抢着说。
刘爱宝暗自叹息着朝孟谨行笑笑,“女孩子的事,你不会要听的。我要帮家里买点东西,这就走了。头儿,你多坐会儿。”
“这么急?”孟谨行说,“不如,你买完东西,一块儿吃午饭吧。”
“不了,我还要赶回去,吃饭耽误时间。”刘爱宝说着就走了。
刘爱娇站在孟谨行面前,没有平时的自然大方,不时伸手撩一下头发,或是两手交握着拧来拧去。
孟谨行不由笑起来,“怎么啦,突然好像跟我生分了?”
“没……”刘爱娇脸上突然飞起红云,把腿边的凳子往外拉了拉,“坐啊,主任。”
“对了,一直想说这个,”孟谨行过去坐下来,“咱俩也算是朋友吧?你早就不和我一起工作了,就不要再这么主任主任地叫了。”
刘爱娇依旧站在那里,两只手像是没处放,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眼神总是躲着孟谨行的目光,“不叫主任,那我叫你什么啊?”
“谨行啊。”孟谨行答道。
刘爱娇有些愣怔,眼神终于不再飘乎,目光落在孟谨行脸上,轻声说:“这不好吧。”
“呵呵,”孟谨行的嘴角蕴满笑意,“名字而已,有什么不好的?这不跟我叫你爱娇一样自然吗?”
他看她扭捏,倒也不逼她,反正怎么称呼还是看她自己习惯,于是换了话题,“怎么那么突然去旅游,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第二天就走了?”
刘爱娇的眼神一下又恍惚了,手指更是直接放到了嘴边,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孟谨行突然有点讪讪的,看她那样子,应该和她肚子里那孩子的父亲有关,便不再追问,而是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做爸爸了!”
刘爱娇刚刚还粉颊带羞的脸,一下子苍白如纸,她带了点哆嗦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孟谨行想到雷云谣和未谋面的孩子,脸上不由得浮起喜色,丝毫没有注意到刘爱娇态度的变化,而是哈哈笑道:“这还用问?”
刘爱娇脸如死灰,颤抖的声音中流露着复杂的情绪,“原来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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