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宦谋 > 第097章 暗自神伤

?    姜忠义越来越觉得无趣,皱眉对中年妇人说:“老妈子,我们回吧。”

    “亚芬,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雷卫红拉着已经站起来的傅亚芬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送这母子俩。

    雷卫红返回的时候,孟谨行礼貌地说:“阿姨,我也告辞了。”

    “不送。”雷卫红淡淡地回他,看着女儿跟孟谨行一起到门口,又扬声说,“云谣,一会儿还要赶飞机,少说几句。”

    “知道了!”雷云谣应了一声,推着孟谨行一起到门外。

    “你要出去?”孟谨行问。

    “嗯,妈妈同学的女儿嫁了个港商,我们去香港喝喜酒。”雷云谣仰脸看着他,“我香港回来后,我们就去趟都江吧?”

    孟谨行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看情况吧,我最近很忙。如果不是听说你病了,我早该回桑榆了。”

    “工作重要,人生大事也重要啊!”雷云谣这会儿心情很好,没有注意到孟谨行的强颜欢笑。

    “以前从没有听说你和慕啸天认识。”他说。

    雷云谣咯咯咯笑起来,“故意不告诉你的。”

    “为什么?”他诧异地看她。

    “因为你们是同学啊!”她笑得很灿烂,“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你问我怎么知道你是燕大高材生的事吗?”

    孟谨行点点头,依旧看着她。

    “你一定以为我是因为我爸才知道的。”她说,“其实,我开始仅仅知道你是燕大的,向慕啸天打听以后才知道你读书的时候是风云人物,燕大不知道你的没几个,而且你还是自愿回西南的。”

    孟谨行苦笑一下,是啊,他是自愿的,慕啸天说得真贴切。

    “你怎么这表情啊?”雷云谣终于注意到他的神情,“是因为要去跟慕叔叔说明情况吗?别这样,反正你和啸天是同学,慕叔叔为人和蔼,他会理解我们的。何况,我和啸天本来就没什么!”

    孟谨行咬了咬牙,直视着雷云谣道:“云谣,我和你的感情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尤其是不相干的人。”

    雷云谣一愣,“你什么意思啊?”

    “我……”他狠了狠心,快速地说,“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向慕新华作任何说明。”

    雷云谣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喃喃地问:“你难道刚才没听见我妈说什么吗?”

    孟谨行点了点头。

    “既然听到了,你就该知道,这不是向慕叔叔作交代,说穿了是为了让我妈心安!”雷云谣陡然提高了声音,她完全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孟谨行居然不愿意做。

    孟谨行吞了吞口水,拉着她的手说:“云谣,我说过,只要你爱我,我们迟早能感动你妈。虽然她今天提出这个条件,但比起原来一味的反对不是已经有松动了吗?我们再耐心点,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无条件接受我们的爱情。”

    雷云谣一下甩脱他的手,委屈地说:“不就去跟慕叔叔说一下吗,你至于这么坚持?我妈都肯退一步了,你为什么就不肯退?孟谨行,我真怀疑,你到底爱不爱我?”

    “云谣……”孟谨行向她走近一步,想再度拉住她。

    雷云谣快速地后退着,“你不要靠近我!明明我们可以更快地,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你非要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孟谨行咬着嘴唇仰头望天。

    他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他和慕家父子的过去,一些能够清楚感知,却始终摸不着看不透的恩怨。

    他的沉默让雷云谣更加难过,气恼之下,索xìng扔下他转身回家。

    “砰——”

    重重的关门声砸在孟谨行心上,令他胸口隐隐作痛。

    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车上,开着车窗,默默地抽了一根烟,发动车子,驶离小白楼。

    福特在申城兜了几圈后,停在了仿古街,街口正有一对年轻人旁若无人地相拥着喁喁私语。

    孟谨行看着长长的巷子,和那对你侬我侬的年轻人,心里生出些许伤感。

    人家谈恋爱,他也谈恋爱,情境竟是如此天差地别。

    细细想来,他和雷云谣相识以来,一切就像水到渠成一般走到了一起,他有为她心动,更多的却是她主导着他们感情的进展,在这个过程中,又似乎争吵总是多于甜蜜。

    他这么想着发呆,许久才听到有人在拍车窗,转过脸来发现,刘爱娇焦急的脸映在车窗外。

    他立刻放下车窗,就听到刘爱娇急切地问:“我拍了这么久,你都没反应,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想些事情入了神。”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透出疲惫,“你从外面回来?”

    “嗯,去了趟卫生局。”刘爱娇再度细瞧他一阵,直起身子说,“进去坐会儿吧,我接手到现在,你一回也没来看过。”

    孟谨行点头关上车窗下车,锁了车门与她并肩同行。

    “还习惯吗?”他没话找话。

    “挺好的。”刘爱娇朝他笑笑,“雅沁姐常会回来转转,教我一些经营之道,我自己也报了卫生局的培训班,正在学习中医课程。”

    “看来挺充实的。”孟谨行欣慰地看她,正遇上她晶亮的目光。

    “这都得感谢你和雅沁姐!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这辈子就废了。”她真诚地说,“上天也算待我不薄,有所失去,也有所获得。”

    她的话让孟谨行高兴起来,“你能这样想,说明你已经放下了,我为你高兴!”

    “呵呵,那一会儿,我做几个菜,我俩喝一杯,算庆祝我重生?”

    “好啊!”

    俩人说话间已跨进山氏药房,员工们和刘爱娇打着招呼,对孟谨行只是投以淡然的目光,刘爱娇意yù招呼众人介绍孟谨行,立刻被他拦住,“这样很好,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手上有这么一摊生意。”

    刘爱娇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坚持,把他领到她的办公室,泡了茶让他自己随便看,她去做饭。

    “我跟你一起去吧。”孟谨行环视一眼办公室,心里毫无归属感。

    “你去干吗呀,碍手碍脚的。”刘爱娇笑道。

    “你还别小看人,”孟谨行卷起袖子道,“我做菜还是很有一手的。”

    “真的?”刘爱娇抬起有些婴儿肥的脸看他,鹿眼中闪出俏皮的笑意,“那我给你打下手,今天你上灶,敢不敢啊?”

    “嘿,士别三rì真当刮目相看啊,说话明显胆大了嘛!”孟谨行笑着往外走。

    刘爱娇跟在后面柔声道:“不然重生啥子嘛!”

    二人进了山氏药房后院的小食堂,这儿原是邬家人的厨房,刘爱娇接手后,与边上两间厢房打通改造出一个员工食堂,每天亲自下厨给大伙儿做饭。

    俩人说说笑笑地洗菜做饭,看着刘爱娇一扫过去的yīn霾重拾欢笑,轻盈的身子在眼前跑来跳去,孟谨行突然就有了一种温馨的感觉,没有强烈的心情起伏,却有淡淡的温暖流淌。

    为药房的员工做完大锅菜,二人弄了几个小炒,带着两瓶大曲重新回到办公室。

    刘爱娇不会喝酒,但也拿了个杯子倒了一些,陪孟谨行喝两口,主要还是为了敬他,表达一直藏在心里的谢意。

    孟谨行心里装着事,不喝酒还好,一喝酒,所有愁绪被勾起,大有愁肠百结之感,喝到后来,硬是要拉着刘爱娇到屋顶上去对着月亮喝。

    刘爱娇在巷口敲车窗玻璃时,就感觉孟谨行今天恍惚得厉害,现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二话不说陪他上了屋顶。

    邬氏父女是很懂享受生活的人,无极草堂装修的时候,整个屋顶都被他们改造过,假山亭台水榭一应俱全,颇有些江南园林的风格,刘爱娇接手以后虽然很少上来,但因为实在喜欢屋顶的别具一格,故而这部分的装修被她原样保存了下来。

    孟谨行手握酒瓶坐在亭子里,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任辣辣的酒液一路烧过喉咙,直落到胃部,掀起火烫火烫的烧灼感。

    刘爱娇看他如此喝法,有点慌了神,忍不住上前握住瓶子,劝道:“你要是心里有事就说出来,可不能这样灌自己,会喝坏身体的!”

    他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刘爱娇,想像着,如果此刻雷云谣站在眼前,她会不会也这样劝自己?

    会的,一定会!

    他这样想着露齿一笑,轻轻挣脱刘爱娇的手,又大大地喝了一口。

    “乡长,你真不要喝了!”刘爱娇双手同时握住瓶子,使出浑身的劲把酒瓶从他手里夺了出来,“你不知道越喝越愁啊?”

    孟谨行被夺走酒瓶,倒也没有要抢回来的意思,挥挥手站起来,晃到屋顶扶栏边,抬头望天长吐一口气,久久不语。

    刘爱娇看得揪心,放下酒瓶走到他身边,犹豫再三抬起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静静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愁肠百结,她也不是会说话的人,不懂如何开解他,除了握着他的手传递自己的安慰,她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当刘爱娇的手触碰到他的手背时,他整个人都震了一下,邬菡来桑榆的前一晚,这双温和的手就曾扶着他度过酒醉的夜晚,他几乎以为那是邬雅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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